“歸墟之力。”
李牝靜靜感受歸墟之力對自身的滲透。
無孔不入。
無處不在。
這種力量不止針對物理層面，能量層面，還針對精神層面，就連心靈層面似乎都有一定影響。
不過唯一的好消息是，這種影響并不是從內而外，而是從外而內。
通過對物質、能量、精神的影響，從而干擾一個人的心靈狀態。
這也是為什么真正的無上能夠無視星界之力、無視歸墟之力潛入星界的原因。
因為那些真正的無上某種程度上已經中止了自身和物質、能量之間的聯系，就連精神層面和外界的影響也幾近于無，僅僅維持心靈的純粹。
在這種幾乎斬斷了和物質、能量、精神聯系的情況下，歸墟之力自然就干涉不了他們的心靈運轉，同樣也干涉不了他們在星界內部來回穿梭。
良久，李牝緩緩的吐出一口氣：“但凡生命尚還‘存在’于星界，就避不開歸墟之力啊。”
“黑淵陛下當年也發表過同樣的感慨。”
沙莎的聲音適時響起：“除非修煉者脫離星界，又或者修成真正的無上、投入虛無陣營，否則，沒有生靈能夠在不受歸墟之力影響的情況下生活在星界。”
她頓了頓，補充了一句：“我們先前說過，幾塊大陸幾乎每一座山、每一條河，甚至每一棵樹都是有主之物，按黑淵陛下的說法，星界，同樣如此，我們在星界修行，實際上只是‘借用’星界的力量，終歸是要將這些力量還回來，一如至高、主宰們脫離星界時，會留下一方世界一樣。”
“你的意思是……星界有主？”
李牝有些意外。
“這是這種猜測罷了。”
沙莎道：“你經歷過銀洛星神的傳承，但如果沒有人類聯盟將這個消息告知，又或者沒有觸及宇宙文明，您一直生活在蓋亞星上，您會覺得那些星力有主嗎？”
李牝頓時明白了沙莎的意思。
這等消息，不到一定層面，根本接觸不到。
甚至接觸與否都沒有任何意義。
因為如果不觸及宇宙文明層面的情況下，幾乎所有人都活不過一百個星年。
一如那些號稱永生的星輝、日耀，乃至宙光。
盡管他們的壽命尺度極長，可能達到幾億星年、幾十億星年、幾百億星年，可就像蓋亞的大煉星師們可以活上幾百歲一樣，照樣沒有達到上限。
所以，星界有主這個概念對他們來說也沒有意義。
也只有至高、主宰、無上級的存在，才能見證這場劫數與興衰。
而偏偏他們已經跳出了星界歷經興衰的可能，也不會將這件事弄得人盡皆知。
“所以，宇宙收縮、星界收縮的時間周期，就相當于銀洛星神一百星年傳承的周期么？等宇宙、星界完全收縮后，就相當于銀洛星神的傳承結束？”
李牝道。
“這是不少至高、主宰、無上們都認同的一個猜測，可具體如何，沒人知道，誰也無法拿出能夠說服所有人的證據。”
沙莎回應著。
李牝聽了，沒有再深究下去，而是靜靜的感知著自身的狀況。
片刻，他本體所化的島嶼有近十分之一崩裂開來，進行起了能量轉化。
在轉化過程中，一道身影漸漸被凝聚而出。
“殿下，您的轉化速度太快了，請留意歸墟之力。”
沙莎提醒了一聲。
李牝神色平靜的回應了一聲：“我在外界一些人口中已經被冠以無上天驕的稱號了，雖然我自認，我只是在朝這個目標努力，還算不上真正的無上天驕，但，說一聲天驕應該不為過，而任何一位天驕，都有遠勝于他人的天賦，那你知道我的天賦是什么嗎？”
“那種不遜色于至高、主宰本質的神秘力量。”
沙莎笑著給出了答案。
“對，也不對。”
李牝道：“那只是我的一種天賦，而我真正的基礎天賦……是洞悉，并借洞悉之妙，精準控制，比如現在……”
熾白的光芒在李牝進行物質、能量轉化的過程中釋放出來，猶如漣漪般源源不斷的蕩漾向四面八方。
但這陣漣漪尚未來得及擴散到島嶼的“防護罩”外，就被另一種力量抹平、中和，很快消弭無蹤。
維持著這種速度，他僅僅用了一個月，就凝聚出了一道真身。
盡管這道真身僅僅擁有本體六成的力量，但……
力量超出一倍時，就能做到以一敵十。
尤其是類似于李牝這種境界高于實力的人，一倍的力量差通過境界優勢放大，完全可以讓他做到以一敵百。
除非對方在力量上超過他近十倍，即擁有600萬以上的能量強度，形成絕對的力量碾壓，否則……
并無意義。
“驚人的天賦，這將讓伱在星輝、日耀的提升速度比我預料中的更為快速。”
沙莎目睹著李牝真身的凝聚，很快給出了重新判斷：“或許，你可以嘗試轉化成能量形態，也就是將你本體所化的島嶼盡數能量化，凝練成可自由活動的神體，以你現在本體的大小，你只需要六個星年。”
“不著急。”
李牝道了一聲：“給我標記出星界碎片最密集的路線即可。”
“如您所愿，路線已更改。”
沙莎回應著。
當下，李牝驅使著本體所化的“島嶼”在星界虛空穿梭。
穿梭過程中，他不止在提升著自己的力量掌控，更是不斷研究著這道纏繞在他身上，根本揮之不去的歸墟之力。
期間，如果遇上一些星界碎片，他亦會當機立斷的出手，將其懾住，融入本體中。
在這一過程中，幾乎每時每刻，他都在變化、適應、成長，由一個宇宙生命，真正朝星界生命轉變。
轉變的過程中，他的能量強度、完美境界，亦是飛速攀升。
200萬、210萬、230萬、270萬、350萬……
他的進步越來越快、越來越快！
原本根據沙莎的計算，李牝需要十三個星年，才能將自己完美掌控的力量，以及自身能量強度提升到相當于巔峰星神的400萬，結果，僅僅第六個星年，才剛剛抵達破碎星海，他的能量強度已經從出發時的不足200萬，增長到了402萬。
在星界虛空飛掠的島嶼體積，亦是從先前的十公里，增長到了千公里。
如此龐然大物，縱然在星界漂流，都能帶來莫大壓迫。
很多星神在遠遠感應到這等龐然大物逼近時，都是快速避開，根本不敢與其照面。
這樣一來倒是省了李牝不少麻煩。
“當真不愧為破碎星海，這里星界碎片的密集度高的太多了。”
李牝說著，目光瞭望。
他竟能在“視野”中看到數十星界碎片快速飛掠。
“星界碎片數量不少，但由于有大量星神捕獲，容易捕捉的基本上都被卷走了，剩下的，都是體積較大，速度較快的星界碎片，任何星神與其接觸，第一時間都會遭遇300萬以上的能量爆發。”
沙莎道：“不過，星界碎片的運行軌跡并不是一成不變，受到內層、核心層漣漪的影響，很多星界碎片往往會改變飛行軌跡，撞向另一處星界碎片，兩者撞擊，會形成更小的星界碎片，這樣一來，就讓那些星神有了將其捕獲的可能性。”
“大型、巨型星界碎片，若能捕獲，收獲也更大，不是嗎？”
李牝控制著自己的本體，飛向最近的一枚星界碎片。
這是一片超過八千米的巨型碎片。
“當然，只要您能承擔得了背后帶來的危險性。”
沙莎說著，稍稍一計算：“就像您現在想捕獲的這枚碎片，在第一時間和它接觸時，您將承受超過1000萬級的能量強度沖擊。”
“星界碎片不是人類，1000萬能量強度的沖擊還比不過一尊能量強度500萬的星輝星神，別說我現在本身的能量強度到了400萬，就算只有200萬，我都敢上去試一試。”
李牝笑著道。
“我說過，殿下的優秀在我接觸到的所有人中能夠排行三十，甚至，您這幾個星年的表現，足以讓我將您的排名再向前一兩名，所以，我絲毫不懷疑您的能力，只是……”
沙莎說著，語氣一頓：“體積越大，遭到歸墟之力影響的范圍就越大，理論上……您該開始對質量進行壓縮，轉向提升能級了，也就是，晉升日耀。”
“我知道。”
李牝道了一聲：“不過，尚未試出極限，不著急。”
沙莎見狀，亦是不再提醒，任由李牝上前，著手捕獲這塊巨大的星界碎片，增強自己的質量。
整個過程……
亦是如果李牝所說的那般，或許算不上輕描淡寫，但同樣也沒有造成任何意外。
這個時候，早已經對周邊星域諸多信息渠道進行監控的沙莎卻仿佛察覺到了什么。
她抬了抬頭，看了李牝一眼：“殿下，有一個消息或許我應該提醒您一下，您還記得一個月前，和您相遇，并匆匆避開的兩尊星神么？”
“有印象，看速度爆發……應該有至高階梯二十八到二十九階的水準，有點弱，再加上避的快，所以我并未理會。”
李牝道。
“我不得不告訴你這個遺憾的消息，他們兩個，辨認出了你的身份，而由于您突破星神的消息幾年前傳了出去，關于您在星界行蹤的信息懸賞，亦是快速傳到了無情島……為了一件日耀神器，此時，您的行蹤，估計已經擺在了不少勢力面前了。”
沙莎說著，稍稍凝重了一些：“包括異族。”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