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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一章 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

  “哈哈,景濂,你就別羨慕了,這眼鏡以后再找機會求蘇先生吧。”

  劉伯溫笑呵呵的說道。

  宋濂看著一臉嘚瑟的劉伯溫,羨慕又嫉妒。

  很快,劉伯溫就看完了宋濂帶來的文稿。

  簡單的和宋濂討論了一下其中的內容。

  最重要的部分,是規避一些朱元璋相對敏感的內容。

  雖說現在的大明,讀書人都是儒生,儒學占據了主流地位。

  但在朱元璋這里,如果儒學和他有些相違背的地方,那必然是儒學靠邊。

  這《祖訓論》的東西沒有討論太久,畢竟內容也不算多。

  “這是什么?”

  宋濂看到了桌上的民報,頗有些好奇的問道。

  劉伯溫回答道:“民報,剛出來的玩意,怎么,景濂兄,你不知道嗎?”

  宋濂立刻道:“伯溫啊,這些日子太忙了,我還真不是很清楚。”

  自從當上了翰林院承旨,宋濂的工作量驟增。

  他的年紀也不小,精力消耗是巨大的。

  “那你看看,這民報如何?”

  劉伯溫將民報遞給了宋濂,笑呵呵的數道。

  宋濂點點頭,接過民報就看了起來。

  東西不算很多,宋濂很快就看完了,而他的臉色也和看之前有了很大的差別。

  “這民報,是宮里弄出來的吧?”

  宋濂看向劉伯溫直接說道。

  劉伯溫笑道:“雖然沒有實證,但大概是這樣的,現在整個京城,各處都在售賣民報。”

  整個京城?

  宋濂一愣,隨即道:“陛下做這個,是想要干什么?”

  根本不需要多說,直接就鎖定了朱元璋了。

  劉伯溫說道:“景濂,你看不出來嗎?”

  宋濂愣了一下,說道:“民報可以讓百姓知道大明之事,是大善之事。”

  “只是不知道,是何人向陛下進諫此事的,當真了得。”

  劉伯溫說的很保守,有些話,還是不便直接說出來的。

  劉伯溫淡淡道:“大概也和蘇先生有關。”

  “怎么?伯溫你知道詳情?”

  宋濂看向劉伯溫,好奇的問道。

  劉伯溫的情況,宋濂可是知道的,一直都在府邸里,養養花讀讀書什么的。

  基本不出門。

  蘇璟的事情,又是如何知道的這么詳細的?

  劉伯溫搖頭道:“我可不知道什么詳情,只是猜測而已,如此天馬行空的想法,也只有蘇先生才有了。”

  猜測!

  這話落在宋濂的耳朵里就有些奇怪了。

  “伯溫,此言差矣,以你之才智,這等民報之事,想來也難不倒你吧。”

  宋濂朝著劉伯溫說道。

  他心里,劉伯溫也是聰明絕頂的人物。

  劉伯溫搖頭道:“不不不,景濂,就民報而言,我可以肯定,現在只是剛剛開始,蘇先生的智慧根本沒有完全展現出來。”

  “我不清楚是蘇先生沒多說還是陛下沒執行,反正呢,之后必有變化。”

  以劉伯溫的眼界,他已經看出這民報過于簡陋了。

  雖說已經在京城的讀書人之中形成了一股風氣,但想要推廣到大明全境,還是不夠的。

  “還有這般之事嗎?”

  宋濂驚訝的說道,他并沒有想的那么深。

  劉伯溫肯定道:“必然如此,蘇先生之智慧,高深莫測。”

  不得不說,劉伯溫還是劉伯溫。

  這一波,看的比誰都遠。

  宋濂看著自己的這位好友,神色間有些訝異。

  雖然早就知道劉伯溫對蘇璟十分的推崇,但沒想到今日一見,劉伯溫對蘇璟已經不是推崇可以形容的了。

  這是崇拜,是完全的信任。

  這還是自己認識的那個劉基嗎?

  “伯溫,這位蘇先生確實不凡,但怎么也不至于讓你如此吧。”

  宋濂心直口快道。

  在劉伯溫面前,他還是比較直接的。

  劉伯溫看向宋濂,笑道:“景濂,你不懂。”

  “蘇先生之智慧,不是凡人所能及,即便是仙人,也不過如此。”

  仙人都出來了。

  宋濂徹底震驚,在劉伯溫的心里,蘇璟竟然都和仙人一樣了嗎?

  “伯溫,不就一副眼鏡而已,哪怕把之前的事情都算上,蘇先生也夠不上仙人吧。”

  宋濂一臉不解的問道。

  細數蘇璟的事情,那的確不少,也干系眾多。

  宋濂承認蘇璟很厲害,有大才。

  但眼前的這位,可是劉子房,比肩張良諸葛亮的人物。

  三分天下諸葛亮,一統江山劉伯溫。

  這劉伯溫,說的也太夸張了。

  劉伯溫并未反駁,只是看著宋濂,一臉神秘的說道:“有些事,后世之人自然會知道。”

  蘇璟的社會理論,已經徹底的征服了劉伯溫。

  那種俯瞰歷史長河的感覺,讓劉伯溫有種看遍一切之感。

  這樣的人物,他是怎么都比不上的。

  宋濂依舊不解,但他也明白,劉伯溫肯定知道一些無法對自己訴說的事情。

  問肯定是不能多問的。

  宋濂又和劉伯溫交流了一些文學上的問題,兩人的文學造詣都很高。

  宋濂曾幾度都想問問看那一首《念奴嬌·中秋對月》,但想到朱元璋的命令,又只能作罷。

  這首蘇璟所做的詞,到底是個什么意思。

  今日和劉伯溫交流之后。

  宋濂的心里,也是拿不準了。

  溧水縣。

  小院后的鐵匠臺,蘇璟總算是研究出了提高鑄鐵強度的辦法。

  石墨坩堝煉鋼法!

  蘇璟經過回憶和查詢一些煉鐵煉鋼術的典籍,已經確定要在鋼材中加入碳,變成高碳鋼才能提高其強度。

  一開始,直接用碳粉加入鋼水之中,發現效果極其的不理想。

  后來在不屑的努力回憶下,總算找到了辦法。

  用石墨黏土做成坩堝,然后在這個石墨坩堝中熔化金屬料,這樣鐵料就能持續的吸收石墨中的碳而熔化成高碳鋼水。

  然后再進行澆筑的操作。

  有了辦法的蘇璟那也是立刻就行動了起來,先找石墨黏土。

  石墨這東西,在溧水縣極其驟變還真沒有。

  蘇璟前世地理學的不錯,大概知道石墨礦主要分布的地區。

  比如黑龍江、內蒙古、山東、河南、四川這些地方。

  不過以現在大明的情況,并不是什么地方都能去的。

  山東,是蘇璟最后選定的目標。

  別院內。

  蘇璟、朱標和朱橚齊聚一堂。

  今日明月高懸,夜色十分的美麗。

  飯桌上,自制的火爐正燒著炭火,上面是火鍋盆,咕咚咕咚沸騰著。

  在這種寒冷的時候,蘇璟三人外出吃晚飯的頻率也少了許多。

  家庭小火鍋,是十分愜意的選擇。

  提前備好的沒有科技與狠活的食材,無比的鮮嫩。

  “吃吧。”

  蘇璟開口動筷,朱標和朱橚這才開始跟著動了起來。

  蒸騰的熱氣,裹挾著食材的鮮香。

  僅僅只是聞著,就已經讓人口水直流。

  三人吃的面紅耳赤,非常的過癮。

  “牛懿,牛肅,年前為師要出一趟遠門。”

  蘇璟朝著朱標和朱橚說道。

  “遠門?”

  朱標看向蘇璟道:“蘇師是有什么事情嗎?”

  蘇璟點頭道:“沒錯,我要找一樣東西,名為石墨,用來煉鋼,但咱們這附近沒有,所有得出去找。”

  朱標立刻道:“蘇師,這種事直接找人不就可以了,石墨長什么樣,蘇師描述一下,學生一定差人給你找來。”

  “這馬上就是冬天了,遠行還是不太好的。”

  古人出門,都講究一個天時地利。

  如今寒冬降至,這要是出去,麻煩驟增。

  要是搞不好,寒冬臘月的,死在路上都是有可能的。

  朱標此言,是真的關心蘇璟。

  蘇璟笑著說道:“牛懿,我知道你是關心我,但是呢,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再說我出遠門,其實也就是去山東,不用太擔心的。”

  石墨和之前搞火山巖可不一樣。

  蘇璟很清楚火山巖咱們境內不多,那水泥量產的事他也沒想過。

  但這石墨關系到的可是煉高碳鋼的大事。

  這得自己去,雖說不會打算在山東搞什么煉鋼廠,但需要的石墨也不是一點半點。

  自己的事,還是自己辦最放心的。

  聽到蘇璟的話,朱標沉默了。

  他是知道的,自己的父親朱元璋,對于蘇璟其實也是實行的一個半軟禁的狀態。

  去去周邊沒什么事,這要是去山東,能同意嗎?

  朱標的心里,沒底。

  倒是一旁的朱橚沒想那么多,朝著蘇璟道:“蘇師,那我能跟著您一起去嗎?”

  出門這種事,對于小孩有著莫名的吸引力。

  雖然朱橚很成熟,但依舊是個小孩子。

  蘇璟摸了摸他的腦袋道:“恐怕是不行的,我這次出門有事,顧不上你。”

  朱橚的年齡還是太小了,蘇璟可不敢保證不出意外。

  明代的醫療水平,真出點事,救都救不回來。

  “這樣嘛。”

  朱橚聽到這話,明顯有些失落。

  朱標說道:“蘇師,那您打算什么時候出發呢?”

  蘇璟想了想道:“就最近這兩天吧,我也想早去早回。”

  山東靠海,但冬天去看海,蘇璟并沒有這個閑情逸致。

  辦事么,速戰速決就好。

  “蘇師,我想同你一起去。”

  朱標朝著蘇璟說道。

  蘇璟看向朱標道:“牛懿,我是去找東西,此行路途不算遠,但也不近,有可能在年關之前回不來的,過年你不回家吃團圓飯,怕是不好吧。”

  蘇璟也是考慮到了朱標的現實情況。

  過年,那對于每個華夏子民來說,都有著極其重要的意義。

  在一個大家族中,朱標作為家中長子,在過年的時候不在,那算是比較嚴重的一件事了。

  “那蘇師您呢?”

  朱標反問道。

  蘇璟笑了,說道:“為師就一個人,無所謂的,在哪過年都是過,團圓飯在哪吃都一樣。”

  朱標這時才想起自己的這個老師,其實是孤身一人的。

  一時間,他也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好了,就這樣吧,我大概后天動身,到時候呢,北上山東,你們倆和我一起,正好把你們送到應天。”

  蘇璟朝著朱標說道。

  蘇璟對于明朝的疆域了解的不是那么的清楚,但前世中國地圖他還是背的很熟的。

  溧水縣就在江蘇境內,不,應該叫溧水區,而山東和江蘇相鄰,一直北上就行了。

  至于應天,也就是南京,其實溧水也屬于南京的一部分,只不過溧水在偏南的位置,北上正好路過。

  “嗯,蘇師,學生知道了。”

  朱標點點頭。

  蘇璟三人迅速的吃完晚飯,收拾好餐具就各自回屋了。

  這個天氣,晚上只適合呆在被窩里。

  雖然并沒有什么手機之類的東西可以玩,但可以冥想。

  對于蘇璟來說,躺在床上閉著眼睛的時候,這思路就異常的清晰。

  許多模棱兩可的記憶,這種時候就忽然清晰了。

  另一頭的廂房內。

  朱標并沒有上床,而是點著油燈,伏案寫著什么。

  蘇璟要去山東,這事朱標一定要給促成了。

  可不能讓自己的父親朱元璋給攔住了,得一定促成。

  一封書信很快就寫完了,內容并不多,主要是講蘇璟要去山東的事情。

  多余的東西朱標沒寫,因為有些東西,不適合在信件里描述。

  將信封好,又拿出那把還剩一次擊發機會的燧發槍,朱標小心翼翼的離開了別院,將其送到了拱衛郎的手中。

  “立刻將信件和東西送到我父皇的手里,不得延誤片刻。”

  朱標朝著拱衛郎命令道,太子的威嚴盡顯,容不得絲毫的違逆。

  此刻的朱標,與在蘇璟面前的時候判若兩人。

  “是,太子殿下。”

  拱衛郎意識到了朱標話語中的嚴重性,夜色下就直接快馬加鞭朝著紫禁城的方向而去。

  朱標看著拱衛郎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神色凝重。

  自從自己成為蘇璟的學生之后,出的最遠的一次門,就是去爬東廬山。

  但東廬山,也就在溧水縣的周邊。

  山東,那可遠了。

  蘇璟在自己父親心中的地位,朱標是清楚,也知道自己父親一度對蘇璟起過殺念。

  這些在溧水縣保護自己的拱衛郎,何嘗又不是監視蘇璟的呢。

  正因為知道這一切,朱標才越發的擔憂。

  他不想在朱元璋和蘇璟之間做選擇,或者說,真要是沖突了,他并沒有選擇的機會。

  有的,只能是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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