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當時鬧得沸沸揚揚,在整個妖獸世界都掀起了巨大的波瀾。
沒有妖獸愿意相信,一個人類,能在圣獸山來去自如。
但事實確實如此。
這名叫做陸涯的修士,不僅僅在圣山走了一遭,還帶走了天吳一族中,血脈最為精純的一個后輩。
更讓眾妖獸們難以接受的是,當時陸涯僅僅只有元嬰初期的修為。
這更顯得此事過于荒誕了。
別說元嬰初期,就算是元嬰圓滿又如何?圣獸山上隨便一頭成年妖獸,稍微動一動手,就能將其輕松拍死。
怎么會讓這樣一個人類修士如此囂張?
雖然后來有過傳言,陸涯之所以能自由出入南冥圣獸山,是因為得到了帝一的默許。
大家去快可以試試吧。
但仍然無法讓眾妖獸釋懷。
帝一作為整個妖獸族群名義上的主宰,地位是何等尊崇。多少血脈精純、天賦異稟的年輕妖獸們,都不能入帝一的法眼。
這區區人類修士,又憑什么?
于是此事的風波經過十多年,才逐漸平息。
陸涯這個名字,也徹底留在了許許多多妖獸的心中。
大風鳥雖說天性善忘,但當“陸涯”和帝一玉牌同時出現的時候,它還是在瞬間想起了當年往事。
“看來傳言果然不假,陸涯真的和帝一大人關系匪淺……”大風鳥發出一陣怪笑,撲扇著翅膀,也跟隨許克飛入圣山之中。
這南冥圣獸山中,似乎蘊含著某種對妖獸極為有益的特殊能量。
距離它越近,李凡就感到自己越來越有精神。
體內深處仿佛有什么在歡欣躍動,讓他感到血脈沸騰,有使不完的勁。
而許克身下的青鸞鳥亦是如此。
她發出一聲嘹亮的啼鳴,聲音中帶著難以掩飾的愉悅,飛行速度霎時間更快了幾分。
頃刻間,倏忽而至。
許克一行已經進入了圣獸山的范圍之內,就在這時,小青卻是毫無征兆的,陡然僵直在空中,停止了動作。
李凡也是在同一時間,感到一股致命危機涌上心頭。
倒是許克似乎對于危險若無所覺,依然十分興奮的大呼小叫著:“小黑,快看,那是什么!”
李凡身體如同石化般,不能動彈,只能勉強轉動眼珠,順著許克指引的方向望去。
入目所及,只見一條身型巨大的蛇,盤踞、纏繞在圣獸山上。
通體火紅,醒目、妖異無比。
紅蛇身軀極為龐大,攀纏在圣獸山的,似乎也只是它長的看不到盡頭的身體的一部分。
絕大部分,都隱藏在青色的南冥海水中。
使人望之生畏。
而這么一頭絕世兇獸,在進入南冥圣獸山之前,眾人卻都沒能發現它的蹤跡。
仿佛它是憑空出現的一般。
紅蛇獨眼,此刻正用它那冰冷、毫無感情的眼睛,盯著青鸞鳥以及她身上的人類外來者們。
巨大的威壓,使得李凡都不得不下意識的遵從身體本能,閉上了眼睛。
而許克卻是怡然不懼,絲毫感受不到對方的恐怖似的,瞪大了雙眼,和紅蛇對視。
僵持了片刻,從許克懷中的玉牌上,發出一陣澹澹的光華。
紅蛇目光微微轉動,隨后閉起了獨眼。
剎那之間,青鸞鳥恢復了行動能力。
李凡也感到身上壓力驟然一空,不禁微微松了口氣。
再去看時,那條比山岳還要龐大的紅色巨蛇,卻是已經失去了蹤跡。
仿佛剛剛那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只是眾人的錯覺。
但李凡卻是知道,獨眼紅蛇依然還盤踞在圣獸山上。
只是他們視之不見、無法看到而已。
“若是沒有那枚帝一玉牌,恐怕就算合道修為,來此也是非死即殘。”李凡暗自心驚。
許克卻是大大咧咧的渾然不覺,催促著青鸞鳥降落山中。
“呼!感覺這里好舒服啊。”不久后,踩在地面上的許克深深吸了口氣,感嘆道。
知道呆在圣獸山上,對妖獸有莫名的好處。
所以這次他也沒有將小青收起,只是讓她化作小小一只,在李凡旁邊給她安了個臨時的窩。
李凡撇了對方一眼,腦海中卻是忽的浮現出數千年后、現實世界中青圣師的樣子。
微微一笑,沒有去管她。
小青似乎有點害怕李凡這只天命玄鳥,偶爾看著他的目光中,有些畏懼。
也是主動保持著一段距離,不敢靠的太近。
許克暫時將頭頂的兩只鳥兒放在了一邊,順著山路,朝著頭頂的宏偉巨城跑去。
一路上,能看見許許多多奇形怪狀的妖獸。
馬身而鳥翼、人面蛇尾;其狀如虎,音如嗥狗;其狀如烏,三首六尾;其狀如鹿而白尾,馬腳人手而四角 甚至有的妖獸,是花、木、草、樹成精,沒有妖獸氣息,看上去和仙氣飄飄、神圣無比。
但無論這些妖獸長的如何兇頑、氣焰如何兇煞,在這山間小路上,他們無一例外的都是十分拘謹、小心翼翼地緩步前行。
不敢有過分僭越之處。
所以許克撒丫子亂竄的行為,就特別顯眼了。
有的妖獸目露殺意,想要給許克這個小娃娃一個教訓。
但是似乎感受到了他身上帝一的氣息,竟是沒有一獸,最終有所行動。
于是任由許克一路小跑,來到了山巔之城腳下。
這座圣山上的城池,不知由何種材料打造。通體雪白,在陽光下顯得圣潔、莊重。
白城之外,原本只是一堵高墻,并沒有門扉。
但當眾獸靠近,卻是忽的露出一張面孔。
張開大嘴,顯出漆黑的通道。
許克頓時停下了腳步。
他伸長了腦袋,探頭朝通道內部望去。
卻什么也看不清楚。
正都囔著的時候,身邊卻是有異獸,面帶嘲諷之色,徑直走了進去。
許克撇了撇嘴,當下也不再畏懼。
跟著走進圣山白城中。
光線消失,復又亮起。
“你們跟我來吧!”
一個奶聲奶氣的聲音,忽的在李凡耳邊響起。
只見前方,一個看上去只五六歲大,長的十分可愛、粉凋玉琢,分不清性別的孩童,正叉著腰,對著許克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