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游歷五老會,幻境破碎時,剎那之間直面趙師姐的李凡,曾經心中感到了一股直面浩瀚天地的寒意。
天醫強則強矣,卻沒有給李凡這種感覺。
甚至那雙頃刻間鎮壓漁父和夫子的巨手,也僅僅是讓李凡覺得戰力強,但沒有本質的升變。
這是修士心中本能所覺,玄不可言。
但李凡心中隱隱覺得,應該為真。
“不管天醫目前還是不是長生境,他都表現出來了,讓長生境忌憚的實際戰力。”
“在這種修士面前,哪怕再多的炮灰,也沒有意義。”
“五位天尊,也肯定不會親自動手,所以戰爭也就被叫停了。”
李凡若有所思。
想著天醫現身這一幕,接下來該如何影響玄黃界歷史走向。
忽的,一道監視許久、長久沒有收獲的無相殺機,卻是突然傳來了回應。
“嗯?”
李凡心中一動,注意力瞬間跨越了萬萬里之遙,落在了叢云海、殷殷島的,殷上人身上。
研究仙凡瘴許久,他似乎終于發現了什么。
此刻跌倒在地,茫然無措。
“不不不,一定是我搞錯了。”
“這根本不可能!”
殷上人臉上,滿是掩飾不住的驚怖之色。
仿佛發現了什么他根本難以接受的事實,十分用力的撕扯著自己的頭發,迫切的想要使得自己冷靜下來。
“不,不,不!”
不過,他根本無法控制自身。
似乎發現的那件事情,極大的沖擊了他的三觀,讓他幾欲發瘋。
不斷用頭撞擊著地面,哪怕鮮血直流,也毫不在意。
不知過了多久,臉上滿是血肉模湖,根本看不清神情。
“肯定是我搞錯了,世上怎么可能有這種人。”
“他又怎么可能是這種人!”
“重來!”
似是找到了證明自己的希望,殷上人連忙爬起,也顧不上擦拭自己臉上的血污。
再度釋放出幾位凡人實驗者,從他們體內抽取仙凡瘴,研究起來。
“這殷上人,瘋瘋癲癲,不知道究竟發現了什么。”
李凡眉頭微皺。
“又是一個謎語人。”
“不如直接搜魂,弄個清楚!”
李凡眼中戾氣一閃而逝。
不過很快,這個念頭就被其強行壓下。
雖然這殷上人,表面看上去只有筑基修為。
但是他的身上,透露出種種詭異。
不能完全排除,他扮豬吃虎的嫌疑。如果自己強行搜魂,反倒是有可能被其反制。
“忍了!”
玄黃界危機四伏,隱藏的大老太多。
最近接連遭到若木和天醫雙重打擊的李凡,臉抽了抽,不由得深吸了口氣,平息自己內心的躁動。
“繼續監視吧,希望在他自焚前,能窺視到真相。”
接下來一段時間,李凡首先重新把分身祭練了出來。
為此,還特地重返了一趟叢云海底,將埋葬周青昂的棺材給重新挖了出來。
看著依然沉浸在幻夢中,熟睡不止、臉上笑容浮現的周青昂,李凡冷哼一聲。
“什么都不知道,可能也是種幸福吧。”
這次多抽取了幾份精血,又在石制棺材中補充堆放了些靈石,維持他的生機。
這才重新將其埋葬。
輕車熟路,再度煉制出分身。
只是分身之前攜帶的種種,盡皆化作飛灰。
回叢云城后,不免要有一番麻煩。
不過總的來說,都是小事,不影響大局。
分身趕回叢云城的同時,李凡本尊屹立于海面之上,抬頭凝視著蒼穹。
手中天地乾坤骰乍然浮現,其上光影變幻。
不久之后,李凡心中了然。
“跟之前預測的一樣,似乎赤炎焚海的日期,要大幅度提前了。”
“天字輩么。”
李凡思忖許久,最終還是暗自搖了搖頭。
“來的快點也好,將一切痕跡焚盡。”
“至于要不要再放出墨殺……”
李凡想起了之前對天陽真人的打算。
“到時候問問他好了。”
“是一輩子的化神,還是搏一搏合道的機會,就讓他自己去選吧。”
“不過,按照他天陽一生、不弱于人性子,我估計他十有八九會選擇后者吧。”
少頃,李凡思緒忽的一頓。
“之前我總認為,祭煉赤炎、成功合道以后,對上墨殺,是必死的局面。”
“但天陽他有些特殊。他本就死過一次了。”
“現在的他,與其說是生命體,不如說是附著了一絲天陽執念的傀儡。”
“未必沒有逃得一命的機會。”
“墨殺幾次滅世,都是局限在叢云海的范圍之內。若是遠遁而出……”
對于能有個合道戰力的打手,李凡還是十分心動的。
原來李凡的觀念中,墨殺幾乎是等同于無敵般的存在。
不過在見到了天醫的真正實力后,這一觀點悄然發生了改變。
天煞殘劍,尚且能在墨殺滅世中跟其鏖戰許久。
說明墨殺,也并非不可匹敵。
“可以一試。”
“失敗了也不損失什么。”
于是李凡決定下來。
掐指一算,此時已經是錨定15年了。
赤炎很快即將降世,要早做準備才是。
“錨定15年……”
李凡忽的心中一動,沉吟片刻,從儲物戒中取出通訊靈符,聯系起焦修遠起來。
不曾想到,焦修遠居然拒接了。
過了片刻,李凡再度發起聯系。
焦修遠又拒絕了。
李凡也不惱怒,不依不舍。
如此,六次之后,焦修遠才終于接通了傳訊。
“哼,焦道友最近是發達了?如今翻臉不認人了?”李凡冷哼一聲。
“哪有,哪有,剛剛實在是重要的事,抽不開身啊!”焦修遠委屈的說道。
“焦道友你這借口找的著實有點拙劣,誰不知道你化身千萬,一具分身有事,難不成千萬具分身都有事?”李凡滿是不信道。
“嘿,道友果然神機莫測!居然知道最近我要突破了?”焦修遠這時有些驚訝的問道。
李凡霎時沉默下來。
“呵呵,不過這次的晉升,要比預想中的還要艱難一些。如果沒有其他機緣,恐怕要耽擱許久。”焦修遠這時候不無遺憾的說道。
“哦?怎么說?”李凡順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