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敬賢的床上側躺著一名女護士。
她背對著門,穿著淡紫色裁剪得體的護士服,兩條修長的腿彎曲著疊在一起,薄薄的護士褲裹著渾源的臀。
許敬賢走近一看,居然是徐浩宇的女朋友尚熙,抬手推了推她:“喂。”
“嗯呢”尚熙嘴里發出聲低吟,迷迷糊糊睜開眼睛,先有些茫然,等看清許敬賢后猛地起身下床,手足無措的道歉:“許科長抱歉,我是來給您送宵夜的,見您沒在,我又實在太累就一不小心睡著了,真是對不起。”
她這副模樣倒是頗為惹人憐愛。
許敬賢看了眼床頭柜上的宵夜,姑且信了她的話:“值夜班挺辛苦吧。”
“還好。”尚熙抿嘴一笑,撩了撩耳畔的發絲說道:“許科長,這是我親手做的,您快趁熱吧,浩宇可是千叮嚀萬囑咐的交待要我照顧好您呢。”
“浩宇不愧是我的好兄弟,既然如此我就嘗嘗未來嫂子的手藝。”許敬賢提起床頭柜上的夜宵向桌子走去。
一共三個家常小菜,許敬賢分別嘗了幾口:“嗯,味道不錯,很好吃。”
“既然許科長喜歡的話,那我明天再給您做。”尚熙走到許敬賢的對面坐下,一只手撐著下巴看著他說道。
作為一個久經沙場的老將,許敬賢很敏感的能捕捉到女人一舉一動透露的各種信息,尚熙在隱隱的勾引他。
他這可不是小仙女們所謂的普信蝦頭男啊,而是出于經驗做出的判斷。
這種勾引不是那種膚淺的,粗糙的騷啦吧唧的,而是那種潤物細無聲的釋放出氣息后讓男人主動去追逐她。
上次見面時他就有這種感覺。
雖然尚熙長得不錯,還能玩制服誘惑,但他是不可能對不起徐浩宇的。
不過他決定試探一下。
萬一自己看走眼了呢?
許敬賢一手夾著菜,另一只手從桌子上滑過去捉住尚熙的手:“那我可就謝謝尚熙了,等出院請你吃飯。”
“啊!”尚熙臉色一變,臉上流露一抹羞惱之色收回手站了起來,眼眶蓄滿霧氣,又委屈又薄怒,緊咬著紅唇似嗔似怪的說道:“許科長請自重。”
話音落下,就頭也不回的走了。
看著她離去的背影,許敬賢更確定她是在故意勾引自己了,欲拒還迎。
如果只是單純憤怒的話,不會流露出那種發燒似的表情給他留下遐想。
這娘們兒可不是啥好人啊!
許敬賢覺得自己身為徐浩宇的好兄弟有責任避免他當老實人接盤,拿起手機給趙大海:“大海吶,睡了嗎?”
趙大海:“…………”
要不是看在你受傷了的份上,我非得把香爐拿出來,畫個圈圈詛咒你。
“還沒有呢,科長有吩咐嗎?”趙大海掀開被子下床,語氣恭敬而溫和。
許敬賢說道:“查一下XX醫院一個叫尚熙的護士,我要她所有資料。”
“好的科長。”趙大海在心里記下。
“就這樣,我先睡了,有點困了。”
許敬賢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趙大海:“…………”
合著就伱困,我不困是吧?
“大海,怎么了?”旁邊鄭永利的妻子被吵醒了,一絲不掛她了坐起來。
跟在許敬賢身邊趙大海學到了豐富的攻略人妻的經驗:一開始別談什么感情,直接談利益,然后威逼利誘。
日子久了,也就日久生情了。
“沒事。”趙大海隨口敷衍著,然后他給一個經常幫自己跑腿辦事的人打了個電話去,接通后用和許敬賢一模一樣的語氣說道:“XX啊,睡了嗎?”
這就是領導他人的樂趣所在。
8月24號,早上,星期四。
“咚咚咚!”
徐浩宇抬手敲響一套公寓的門。
開門的是一個身材微胖的少婦,神色略顯憔悴:“徐檢察官,請進吧。”
她就是肇事司機的老婆,因為徐浩宇之前來過,所以早已經認識他了。
“李夫人,你先生去世后你的日子會變得很艱難吧。”徐浩宇詢問道。
雖然李家有些存款,但是要賠償許敬賢和黃明宇,足以掏空她的家底。
房子和車子肯定都是要賣掉的。
畢竟錯在她老公,許敬賢和黃明宇不缺錢,但也不影響法律上的追責。
李夫人慘笑一聲:“有什么辦法?”
“有的。”徐浩宇淡淡的說道。
李夫人頓時抬起頭看向他。
徐浩宇在沙發上坐下,迎著李夫人的目光吐出一口氣說道:“許科長和黃理事都是心善之人,而且他們也不缺錢,你家里也并不富裕,他們不想因為這么點錢就壓垮你這個家庭。”
“徐檢察官,你說的是真的嗎?”李夫人不敢置信,隨即欣喜若狂,連連道謝:“謝謝,許科長是好人,黃理事也是大善人啊,嗚嗚嗚,謝謝……”
“但是許科長他們需要夫人你幫一個小忙。”徐浩宇輕微的嘆了口氣。
做出這種事,實非他所愿。
但誰讓開口的是許敬賢呢。
李夫人連忙答應道:“應該的,這是應該的,無論什么事我都愿意。”
她似乎還沒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許科長希望你對黃理事說在車禍前幾天你老公和這個人見過面。”徐浩宇說話的同時從懷里拿出張照片。
照片上的人并不是金士勛。
但卻是他曾經的實務官沈鵬程。
沈鵬程跟了金士勛多年,在金士勛當上檢察長的時候他就成了首爾地檢總務科的副科長,也算是熬出頭了。
是金士勛在首爾的絕對親信之一。
直接說金士勛跟肇事司機接觸過顯得太粗糙了,黃明宇不會信;但說沈鵬程跟肇事司機接觸過,再推測到金士勛頭上,那可信度就大大提高了。
至于證據?
李夫人的口供就是證據!
物證?
拜托,黃明宇又不是警察,他要個毛的物證,只是需要個宣泄的對象。
寧可錯殺一千,絕不放過一個!
至于沈鵬程會是什么下場,那就看黃明宇的怒火會不會燒到他身上了。
他無辜嗎?
不無辜!
李夫人這才突然意識到什么,看著照片眸光閃動,抿了抿嘴后小心翼翼的問道:“是……是要讓我做偽證嗎?”
“不是。”徐浩宇搖了搖頭,組織語言打消她的疑慮:“這個案子最終會被定性為交通事故,你只需要私下給黃理事這么說就行,不會做筆錄。”
“只要你答應,許科長不僅不會追究你老公的責任,不會讓你進行經濟賠償,反而還會給你很大一筆錢。”
徐浩宇說出這種話感覺悲哀。
因為他以前是絕不會干這種事的。
只能在心里麻痹自己,自己對付的是金士勛這種貪官,無需感到自責。
“能給多少。”李夫人低聲問道。
徐浩宇答道:“五十萬。”
李夫人聞言流露出失望之色。
徐浩宇又補充了兩個字:“美金。”
李夫人頓時再次抬起了頭。
顯然是動心了。
“李夫人,不為你自己想想,你也要為孩子想想。”徐浩宇層層施壓。
他以前雖然不屑于干這種事。
但并不代表他不會。
當官的天生就會恐嚇普通百姓。
李夫人咽了口唾沫詢問道:“我要是答應的話,不會有什么危險吧?”
“絕對不會!”徐浩宇斬釘截鐵。
因為一旦她答應的話那么金士勛也就要完蛋了,又還能如何報復她呢?
“我答應。”李夫人沉默片刻后一咬牙答應下來,雙手緊緊的攥成拳頭。
徐浩宇從懷里拿出一張紙:“這上面的話接下來兩天好好熟悉一下。”
他還要給李夫人做演技培訓。
免得在黃明宇面前露了破綻。
另一邊,醫院的黃明宇發現了一個驚恐的事情,自己居然……沒那方面的感覺了。
早上,他老婆穿著件吊帶裙幫他洗臉的時候由于溝壑若隱若現的在他眼前晃來晃去,看得他是心神蕩漾的。
雖然他動不了,身上也承受不起重量,但可以讓老婆用其他方式解決。
結果很快他發現那方面居然毫無波動,幾乎崩潰,滿頭大汗:“怎么會這樣,老婆,快去叫醫生來!”
“老公你別這樣,或許是因為你身體還沒恢復好……”黃夫人連連安慰。
夫妻多年,互相都很了解,黃明宇一見她的模樣頓時心尖兒一顫:“你跟我說實話,我是不是……不行了?”
“老公,你別胡思亂想了……”
“說!”黃明宇猛地提高了嗓門。
作為一家之主,他在老婆眼里還是很有威嚴的,黃夫人伸手抱住他,嘴唇蠕動了一下:“老公,不管怎么樣我都會陪著你,你永遠是我老公。”
這話就相當于側面承認他不行了。
黃明宇面如土色,心如死灰,當場崩潰,憤怒和屈辱感輪番涌上心頭。
“出去!你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一個漂亮的老婆在懷里,自己卻不行,他感覺這是對自己莫大的嘲諷。
“老公你別這樣好不好……”黃夫人眼神心疼的看著他,淚流滿面的說道。
“我讓你出去!滾啊!給我滾!”
黃明宇紅著眼睛大吼,他這并不是對黃夫人憤怒,而是自己太過敏感。
“好好好,我走,我走,你不要生氣了,傷口容易崩開,我馬上走。”
黃夫人連連安慰,隨后擦了擦眼淚起身,一步三回頭的依依不舍離開。
“啊啊啊西八!”
病房里傳出黃明宇崩潰的哭聲。
黃夫人匆匆向許敬賢的病房走去。
“嫂子,你怎么來了?”許敬賢正在做提肛運動強化武器,看見嫂子紅著眼睛進來,連忙起身關切道:“是不是明宇哥又出事了?到底怎么了。”
我好大哥他出什么事了?
趕緊說出來我開心開心。
“明宇……明宇……”黃夫人吸了吸鼻子磕磕絆絆了幾次才說出口:“明宇下面受到嚴重創傷,不行了,我害怕他想不開,麻煩許科長你過去幫我勸勸他,我在里面反而會刺激到他。”
她親眼見證了許敬賢和黃明宇濃濃的兄弟情,所以才來請許敬賢幫忙。
并將黃明宇的難言之隱告訴了他。
畢竟老公也不介意許敬賢知道吧?
許敬賢聽到這話后愣住了。
我明宇哥是真他媽慘啊!
這可都是他幫自己遭的罪。
許敬賢感動不已,看著面前如花似玉的嫂子,在心里發誓:明宇哥是為我抗傷害那里才不行了,自己負主要責任,以后嫂子的性福由我來守候!
“這……這……怎么會這樣。”許敬賢雖然心里樂開花,表面卻難以置信。
黃夫人聲音帶著哭腔:“許科長你趕緊去看看他吧,好好幫我勸勸。”
“好,我現在就過去。”許敬賢迫不及待往外走,他要去一線戰場吃瓜。
“阿西吧,我一定要殺了你!”
剛到門口,許敬賢就聽見里面黃明宇充斥著怨恨的聲音,推門而入就見他眼眶通紅,牙關緊咬的躺在床上。
看見許敬賢進來,黃明宇連忙強行收斂了自己的情緒,畢竟他可不想讓許敬賢知道自己那方面功能不行了。
但許敬賢一開口就讓他蚌埠住了。
“明宇哥,我都聽嫂子說了,你要想開點啊,畢竟作為男人在生活中不只有女人,還有事業,還有更有意義的東西!”許敬賢快步上前安慰道。
黃明宇:“…………”
他沒想到自己想隱藏的秘密居然就這么光明正大暴露在許敬賢面前,一時間臉色青白交加,內心羞憤欲絕。
許敬賢繼續安慰道:“明宇哥,男女那點事也沒什么意思,比如我每次都要搞一個小時,非常耽誤工作……”
藏在門外偷聽的黃夫人聞言瞬間瞪大了美眸,紅潤的小嘴張成了O型。
在震驚的同時,她還有些茫然。
許科長每次居然能干一個小時?
這種事不都是三五分鐘結束嗎?
一個小時的話換自己受得了嗎?
哎呀!自己在胡思亂想些什么呢!
黃夫人俏臉緋紅,羞怒交加,呼吸略顯急促,沉甸甸的良心起伏不定。
“閉嘴!”黃明宇忍不住呵斥一聲。
一個小時,吹什么牛逼呢。
這王八蛋故意過來刺激我的是吧?
“好好好,我閉嘴,閉嘴。”許敬賢舉手投降,做了個捂住嘴巴的動作。
黃明宇咬牙切齒的說道:“盡快查清這件事到底是誰在背后搞的鬼!”
缺了一條腿他還勉強能接受。
但現在缺了兩條腿,他接受不了!
兩天后,8月27號,星期天。
許敬賢出院了。
宋蕙蕎,林妙熙,韓秀雅一起捧著花來接他,在病房里幫他收拾東西。
許敬賢坐在沙發上,看著三個風情各異的美女在面前忙碌著,他心里感到很滿足,這才是人該過的日子啊!
“敬賢。”
就在此時徐浩宇來了。
跟他一起來的還有尚熙。
自從那天晚上后尚熙幾次都有意無意的躲開許敬賢,似乎不想面對他。
許敬賢下意識看向尚熙。
尚熙羞惱的瞪了他一眼,然后迅速移開目光,這副姿態如果落在徐浩宇眼里早就心神蕩漾了,但奈何她面對的是潔身自好,不近女色的許敬賢。
“前輩來了,事情還順利嗎?”許敬賢沒有再去看尚熙,看向了徐浩宇。
徐浩宇點了點頭道:“都辦好了。”
“那去見見黃明宇吧。”許敬賢聞言起身就往外走去,徐浩宇連忙跟上。
兩人來到黃明宇的病房外。
開門的是黃夫人,看見許敬賢她就不由自主想起他一個小時的宣言,這兩天晚上都沒睡好過,如果再這么下去的話,估計手指都要得腱鞘炎了。
黃夫人抿了抿朱唇,臉色微紅的迅速移開目光,邀請道:“許科長,徐檢察官你們來了,快點進來坐吧。”
“有結果了?”黃明宇見許敬賢和徐浩宇聯訣而至,連忙脫口而出問道。
“還請嫂子先回避一下,有些事情你不方便聽。”許敬賢看向黃夫人。
黃明宇頓時精神一振。
“那你們聊。”黃夫人關上門離去。
許敬賢面色凝重的走到床邊,看著黃明宇嘆了口氣說道:“明宇哥,浩宇這邊有線索了,讓他告訴你吧。”
黃明宇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有線索不感到高興,反而心事重重的樣子。
難道說兇手很出乎他意料嗎?
黃明宇當即看向了徐浩宇。
“根據肇事者的妻子聲稱,就在車禍發生前幾天,她丈夫在家里見過這個人。”徐浩宇遞上沈鵬程的照片。
黃明宇露出疑惑之色:“他是?”
“首爾地檢總務科副科長,給金士勛當過多年實務官。”許敬賢說道。
黃明宇聽出了他的意思,不可置信的問道:“你是說……是金士勛干的?”
作案動機呢?
“其實我和金士勛早有矛盾,他想讓我一直留在他手下幫他立功,但人往都是高處走的,我選擇去大廳。”
“他不放我走,我當一時氣急就用了一些他的臟事威脅他,或許那時他就已經想滅口了,而且出車的當晚我才剛見過他,這有一點太巧合了。”
許敬賢面色深沉而嚴肅的說道。
“阿西吧!”黃明宇罵了一句,他心里已經信了,畢竟調查這件事的是人品過硬的徐浩宇,而且許敬賢跟他在這件事上是同盟,也沒有必要騙他。
一想到自己從此當不成男人了。
他就恨不得將金士勛生吞活剝!
許敬賢又嘆了口氣:“只不過這個老狐貍做事滴水不漏,只有口供沒有證據的話,最終也定不了他的罪。”
“為什么一定要有證據?”黃明宇冷冷的反問一句,看向徐浩宇:“麻煩徐檢察官就以交通事故來結案吧。”
有證據的話,有有證據的辦法。
沒有證據,就有沒有證據的辦法。
報復過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結果。
“讓那個肇事者的老婆來見我。”
他還是要親自再問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