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間辭職后,恢復權權力的魯武玄任命李贊亥為總里,重新大權在握的他回顧過去的一年,卻發現自己竟然什么事都沒有做成,這怎么能行?
必須要搞個大新聞,大動作。
所以決定遷都,從首爾遷到忠清南道的燕岐,也就是如今的世宗市。
南韓遷都是從樸卡卡時期就有這個打算,畢竟首爾離北邊的鄰居實在太近了,怎么看都不適合作為首都。
可惜當初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此事雖然提出來了,但一直沒執行。
所以魯武玄想把這件事落實。
按理說這是件好事,如果真能貫徹的話也是他的一大功績。
但是奈何他總能不失眾望的把事情搞砸。
五月剛恢復權力,六月初就急吼吼的要推動此事,并且還拒絕做國民投票,非得搞一言堂,然后就造成各方面的反彈,首爾柿長李青熙反對。
畢竟對于現在的首爾人來說如果首都變了,他們的損失可就大了。
對李青熙來說也是一樣,如果首爾不再是首都,他這個首爾柿長就是個普通柿長,地位上大打折扣。
所以這批把首爾作為首都時的既得利者當然不可能同意遷都,消息剛一出來大街上就天天都有人在游行。
首爾又變得烏煙瘴氣,魯武玄剛剛才開始上升的支持率又開始下降。
明明看到首爾民眾的反魯情緒正在日益高漲,但是魯武玄就非不肯低頭道歉重新針對此事發起國民投票。
他就是那么堅持自我。
兩個月前在光化門外面舉著蠟燭發起燭光集會,幫魯武玄恢復權力的七萬首爾市民們,現在估計都氣得怒不可遏想用蠟燭把魯武玄給燒死吧。
因為諸多方面的反對,所以遷都一事被鬧到了憲法法院,國民要求法院判定新行政首都建設法是否違憲。
這件事暫時就拖了下來,魯武玄和反對者都要等候憲法法院的判決。
當然,在這期間,魯武玄肯定不會停止相關宣傳,比如尋求忠清南道那邊國民的支持,畢竟遷都過后就有利于忠清南道的國民,所以煽動忠清南道的國民游行跟首爾的國民對抗。
只能說他是懂魔法對轟的。
首爾政壇的風風雨雨對檢察系統沒什么影響,習慣了魯武玄作死的許敬賢也不再關心,他現在只關心何時才能抓到試圖殺害自己老婆的兇手。
而蔡元郝比他更關心這一點。
這幾天無論是上班,還是下班蔡元郝都在思考怎么能找出蛛絲馬跡。
孫英泰的老婆他也詢問過了。
孫英泰的公司也去暗查過了。
都沒有得到什么有效線索。
這使得蔡元郝壓力山大,今天下班后已經是晚上十點,心情煩躁的他沒有回家,而是開著車沿著孫英泰自殺路線行使,想看看能否有所發現。
由于延江,因此這條路上其實沒有多少監控與路燈,而加上當時又是晚上,所以有限的幾個監控并沒拍清楚跟蹤孫英泰那輛車里駕駛者的臉。
再加上那輛車是套牌車。
線索就這么斷了。
“阿西吧!”看著一輛輛占道停在江邊的車,蔡元郝惱火的破口大罵。
因為有的車不想花錢去付費停車場里停,所以就會選擇晚上占道停在一些不是那么繁華的馬路上,然后第二天在交警上班貼條再前把車開走。
這樣一來他們停車費就省下了。
但原本的兩車道也因為占道停車的情況變成了單車道,讓心情本就不是那么愉快的蔡元郝開著就更煩躁。
幸好這個點江邊已沒什么車了。
否則一條車道還真不一定夠用。
突然他想到什么,猛地一腳剎車把車停在路中間,接著拔了鑰匙沖下車跑向那些停在路邊的車一一查看。
看見好幾輛都裝了行車記錄儀后蔡元郝臉上露出了笑容,變得興奮。
這里說一句,行車記錄儀又叫汽車黑匣子,七十年代就有了,經過幾十年的發展和完善,當前雖然不像十幾年后那么智能,但也已經很不錯。
蔡元郝之所以興奮,是因為這些車基本每晚都會停在這里,所以很可能拍到孫英泰自殺那天晚上的畫面。
有限的幾個監控沒能拍到跟蹤孫英泰那輛車車主的臉,但是江邊這有幾百輛型號各不相同的車,至少也有幾十輛上裝了行車記錄儀,那就總有一輛車上的行車記錄儀恰好拍到了。
而且因為就在隔壁車道的原因。
基本上是懟臉拍攝。
所以只要路邊某輛車的行車記錄儀拍到了那晚跟蹤孫英泰的車,那么跟蹤者的臉就一定是拍得清清楚楚!
而只要有了跟蹤者的面部照。
想查出他的身份就易如反掌。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多日以來積壓在心中的郁氣全部煙消云散,蔡元郝忍不住大笑起來。
真是皇天不負苦心人啊!
隨即他親自一輛一輛把裝有行車記錄儀的車輛車牌號記錄好,然后利用自己的權力通過查車牌找到車主。
聯系上車主后,蔡元郝表明自己檢察官的身份,詢問他們是否在案發當晚把車停在江邊,如果得到肯定回答那他就提出要查看行車錄像,所有車主都不敢拒絕,當晚紛紛將行車記錄儀的存儲卡送到蔡元郝指定地點。
這一夜蔡元郝又是注定無眠。
他又跟前幾天晚上通宵看監控錄像一樣,沖了一杯咖啡,伏案在桌前一幀一幀地看著行車記錄儀的畫面。
一直到凌晨,昏昏欲睡的他終于有所收獲,有一輛車的行車記錄儀捕捉到了跟蹤者的臉,從高度來看這應該是一輛貨車,所以拍得清清楚楚。
蔡元郝頓時精神大振,連忙摁下暫停鍵,拿出手機打給趙大海,激動的說道:“趙秘書,我這邊有發現!”
趙大海很快趕到他家與之會和。
“這份錄像我要拿走。”看完之后趙大海說道,因為他意識到真兇即將浮出水面,后面已經用不上蔡元郝。
蔡元郝自然不會拒絕,因為做到這一步他的任務已經完成了,后面再深入參與進去的話,恐怕是禍非福。
畢竟敢對許敬賢的老婆下手。
幕后真兇一定身份非凡。
而許敬賢又肯定要報仇,自己如果知道了這個人的身份,其要是出了什么事,那自己肯定也就知道是許敬賢干的,許敬賢會不會把自己滅口?
他可不想跟孫英泰一個下場。
趙大海又問道:“沒有備份吧?”
“絕對沒有,我第一時間就給你打了電話。”蔡元郝連忙表態,他是想過留備份,但最終又打消了這個念頭。
趙大海點了點頭,但身體的反應卻很真實,仔細查了蔡元郝的電腦。
沒查到備份后他又轉過身對蔡元郝說道:“沒留最好,畢竟有時候某些自以為是的小聰明反而會害了自己。”
“是是是。”蔡元郝連連點頭。
趙大海收起存儲卡后轉身離去。
“趙秘書慢走。”蔡元郝相送。
早上九點,許敬賢按時到中央地檢上班,他前腳才剛進辦公室,趙大海后腳就端著一杯冰咖啡跟了進去。
將咖啡放好,趙大海從兜里摸出一張存儲卡說道,“檢察長,蔡元郝找到了當晚跟蹤孫英泰那個人的錄像。”
“哦?”剛剛才端起咖啡準備喝的許敬賢聽見這話精神一振,頓時放下了咖啡杯,喝水未遂的他接過趙大海手中的存儲卡插在電腦上播放起來。
趙大海一邊說道:“檢察長,那我立刻著手讓人去查這個人的身份……”
“不用了。”許敬賢打斷他,臉上陰云密布,雙拳緊握,面部五官微微抽搐著,他認出了那個跟蹤者是誰。
他便宜大舅哥,同道中人,三鑫少東家——利宰嶸的貼身保鏢之一。
畢竟作為半個利家人,他經常去利家,對利宰嶸身邊的保鏢都認識。
許敬賢呼吸略顯粗重,眼中兇光畢露,他連做夢也沒想到,試圖謀害他妻子的幕后主使居然會是利宰嶸。
畢竟他自認為自己雖然多次打了利宰嶸的臉,但對利家的發展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兩人雖有矛盾,也就僅限于打嘴仗,甚至沒到動手的地步。
利宰嶸卻不聲不響憋了個大的!
“阿西吧!”許敬賢難以抑制心中的怒火一巴掌拍在鍵盤上,鍵盤瞬間四分五裂,他手掌被劃破,絲絲鮮血滲了出來,但他卻仿佛感受不到痛。
趙大海見狀心中一驚,他已經多久沒見過許敬賢發過這么大的火了。
不由得好奇幕后主使到底是誰?
見許敬賢怒氣正盛,他不敢觸其霉頭,微微后退兩步垂手等候吩咐。
“阿西吧!混蛋!該死的雜種!”
許敬賢拍壞鍵盤仍不解氣,起身將桌上的文件夾,杯子,筆筒,書籍等東西全部掀翻在地,噼里啪啦砸東西的聲音在辦公室里持續了幾分鐘。
等他停手的時候原本空曠整潔的辦公室里已經一片狼藉,許敬賢這才緩和許多,坐在辦公桌上,雙手反撐著桌面,閉上眼睛,胸腔劇烈起伏。
稍微冷靜一些,許敬賢也想清楚了利宰嶸這么做的原因,兩人以前的矛盾都是利宰嶸尚且能容忍的范圍。
但這次利富貞懷了他的孩子,還要生下來姓利,且掛在利宰嶸名下。
這不僅讓其身為財閥的自尊心受到了羞辱,更是隱隱觸及到了他的核心利益,那就是三鑫帝國的繼承權。
所以他只要殺了林妙熙,那就能逼自己娶懷孕的利富貞,這樣一來利家的顏面保住了,他的風險也沒了。
對他來說簡直就是一箭雙雕。
但對許敬賢來說卻是誅心一箭。
他最初對林妙熙更多是利用和饞她身子,但幾年過去,林妙熙還給他生了個孩子,兩人的感情非同一般。
如果林妙熙有個三長兩短。
許敬賢絕對是悲痛欲絕。
所以利宰嶸的做法也觸及到了他的逆鱗,這是他絕對不能容忍的事。
利宰嶸必須要為此付出代價!
“你先出去,我想一個人靜靜。”
許敬賢睜開眼睛,揮了揮手。
趙大海鞠了一躬后轉身離開。
許敬賢坐回辦公椅上,眼神冷冽的開始思索起來,仇肯定要報,利宰嶸不死也得廢,否則他絕對不會放棄殺了林妙熙讓自己娶他妹妹的念頭。
但問題是這個仇應該怎么報?
畢竟利宰嶸身份非同一般,他如果有個什么三長兩短,利會長絕對會出高額報酬,讓檢方進行長期調查。
金錢迷人心,在利家的高額懸賞下檢察官們肯定會展現出過人的專業素養,指不定就會查到他的頭上來。
所以對利宰嶸下手很簡單,難在下手后怎么能不露出破綻,怎么能不被查到自己頭上,都需要從長計議。
“大海!”許敬賢喊了一聲,他知道趙大海肯定一直等在門外沒有走。
事實上也如他所料,趙大海聽見聲音后就立刻推門而入,“檢察長。”
“蔡元郝看過錄像是嗎?”許敬賢盯著他的臉,語氣平靜的問了一句。
“看過。”趙大海回答道,接著又補充了一句,“但他不知道其身份。”
可一旦利宰嶸死了,那蔡元郝就肯定會知道錄像中那人的身份,那么也就會猜到是自己對利宰嶸下得手。
而這件事絕不能被無法完全信任的人知道,否則哪怕只是泄露出去一點風聲利會長也會一查到底,只要查到一點蛛絲馬跡都會弄死他許某人。
利會長又不是警察,不需要確鑿的證據,只要發現一點點苗頭,那么他就能給許敬賢判死刑并立即執行。
畢竟利宰嶸可是他唯一的兒子。
許敬賢的臉色一時間陰晴不定。
趙大海觀察著他的表情試探性的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讓其閉嘴?”
“今晚約他聊聊。”許敬賢淡淡的說道,一個想法在腦子里緩緩成型。
無緣無故滅口一位部長檢察官難度太大,容易弄巧成拙,節外生枝。
趙大海點點頭,“好的檢察長。”
“叫人來把衛生收拾一下吧。”
晚上八點,漢江邊涼風習習,是首爾炎熱的夏季中難得的乘涼圣地。
許敬賢站在江邊的亂石上抽煙。
看著江面上行船如織。
看著江對岸的霓虹燦爛。
趙大海在他身后數米外等候著。
他今天沒帶樸智慧,畢竟其跟著自己的時日尚短,還不能完全信任。
過了大概三五分鐘,一輛銀白色的寶馬開了過來在遠處野地上停下。
隨即蔡元郝下車小跑了過來,先對趙大海點點頭,然后才理了理衣襟走到許敬賢身邊鞠躬,“檢察長,恕我來遲,很抱歉讓閣下您在此久等了。”
“你沒有來遲,是我自己想提前過來靜一靜。”許敬賢頭也不回的說道。
蔡元郝低著頭不知該怎么回話。
他察覺到今晚許敬賢情緒不對。
讓他也不由得隱隱感到不安。
許敬賢轉過身來看著他,隨手抖抖煙灰,“知道那個跟蹤者是誰嗎?”
“不知道。”蔡元郝果斷的搖頭。
許敬賢笑了笑,抽了一口煙,緩緩吐出煙霧,“那么,伱想知道嗎。”
蔡元郝抬起眼,許敬賢的臉在黑暗中的煙霧繚繞下似乎有些看不清。
讓他琢磨不透對方這話的意思。
“檢察長想讓我知道,那么我就想知道,檢察長不想讓我知道,那我就不想知道。”蔡元郝畢恭畢敬的回答。
知不知道都不是他能決定的。
他隱隱有種預感。
自己的命運將從今晚開始改變。
但不知是好是壞,讓他很緊張。
“哈,蔡部長那么會說話,又那么會辦事,現在卻還是個小部長,由此可見,我們國家的人才提拔制度有問題啊。”許敬賢聞言哈哈一笑,搖了搖頭說道,隨即臉上的笑容緩緩收斂一字一句道:“是利宰嶸的貼身保鏢。”
蔡元郝猛地瞪大了眼睛盯著他。
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又或者不是他想的那個利宰嶸?
“不錯,不用懷疑,就是你想的那個利宰嶸。”許敬賢點點頭輕笑著道。
蔡元郝久久沒回過神來,咽了一口唾沫結結巴巴,“這……怎么……”
利家不是和許敬賢關系很好嗎?
而且還曾跟利富貞傳出過緋聞。
利宰嶸為什么要這么做?
同時他已經汗流浹背了,這他媽是他能聽的嗎?他根本不想知道啊!
“我和利宰嶸有些矛盾,我本來以為只是點小沖突,但顯然,他不是那么想的。”許敬賢嘆了口氣搖了搖頭。
蔡元郝額頭上已經滲出了汗珠。
求求你了,表再說了!
許敬賢盯著他,眼神變得深邃而冷漠,“你說,我到底該不該留你?”
與此同時,蔡元郝感覺冰涼的槍口頂在自己后腦勺,讓他身體一僵。
而他身后的持槍者正是趙大海。
“愿為部長赴湯蹈火。”蔡元郝苦澀的表態,他明白,自己如今知道了真相,不上船的話那后腦上的槍口可能就不是嚇他,是真會射出子彈了。
且他老婆孩子還在許敬賢手里。
人到中年,在有了老婆孩子的情況下,大部分男人對于自己的生活水平和性命都可以看得很輕,他們更牽掛的是家人過得好不好,安不安全。
許敬賢聞言隨意的揮了揮手。
趙大海立刻收起槍后退了幾步。
感受著腦后的冰涼消失,蔡元郝緊繃的身體松懈,長長的吐出口氣。
許敬賢上前,兩只手搭在蔡元郝肩膀上,盯著他的眼睛沉聲說道,“你老婆孩子都不用回來了,幫我殺了利宰嶸,你直接出國跟她們團聚,五千萬美金今晚就可以打進你指定賬戶。”
蔡元聽見這話頓時郝瞠目結舌。
他不可置信的盯著許敬賢,雖然想過自己要作為他報仇的幫兇,但沒想到其居然想讓自己動手殺利宰嶸。
殺人很簡單,人被殺就會死。
可是殺完那自己的前途就完了。
今后只能在國外隱姓埋名度日。
“檢察長……我……我沒有殺利宰嶸的動機,就算我殺了他……”蔡元郝哆哆嗦嗦的想找到借口,企圖讓許敬賢打消安排自己去殺利宰嶸的念頭。
“不!你有!”許敬賢打斷了蔡元郝的話,語氣平靜的說道:“你跟孫英泰存在多年的利益輸送,你們之間的交情很好,情同手足,所以你一直懷疑他的死不是自殺,因此一直在暗中調查,果然從監控里發現他死亡當晚有輛車一直在跟蹤他,通過路邊車輛的行車記錄儀你確定了跟蹤者的身份并認為利宰嶸是逼死孫英泰的真兇。”
“然后你選擇殺了利宰嶸為孫英泰報仇,再逃之夭夭,從你把老婆孩子安排出國旅游那一天起,你就已經做好了在為孫英泰報仇后逃走的準備。”
蔡元郝滿頭大汗,呼吸急促,許敬賢說的都是他最近做過的,且有跡可循的,如果自己真殺了利宰嶸之后逃走,那這些都是警方能查出來的。
更關鍵的一點是,他和孫英泰的關系的確很好,兩家人經常會來往。
所以沒人會懷疑到許敬賢頭上。
“檢察長……”蔡元郝臉上露出個苦澀的表情,在這個國家生活了小半輩子,家庭事業都在這里,如果不是萬不得已,他真的不想背井離鄉啊。
人的年齡越大,就越戀家。
“元郝吶。”許敬賢再次打斷了他的話,將嘴里半截香煙取出來塞進蔡元郝嘴里,淡淡的說道:“世間凡事都有因果,因你滅了殺害我妻子那群兇手的口,所以才會走到現在這一步。”
“殺了利宰嶸,拿著我給的五千萬美金遠走高飛,出去當個富家翁,和老婆孩子好好過日子,難道不好嗎?”
“當然,你還有一個選擇,那就是去利家出賣我,坦白一切,但我相信你不會那么做,我了解過你,你一是個很重家庭的人,很愛妻子和孩子。”
許敬賢一邊說服他,一邊很細心的為他整理著衣領和領帶。
“嗚嗚嗚嗚……”蔡元郝崩潰了。
一個四十歲的大男人,直接當場蹲在了地上抱著頭嚎啕大哭,一把鼻涕一把淚,嘴里的煙已經掉在地上。
哭聲被風帶走,消散無蹤。
許敬賢靜靜站在一旁等他哭完。
雖然蔡元郝哭得很凄厲。
但許敬賢的內心沒有任何波動。
半響,蔡元郝經過大哭發泄完情緒之后冷靜了許多,擦了擦眼淚站了起來說道:“我今晚就把賬戶給你。”
老婆孩子在許敬賢手里。
所以他眼下根本就沒得選。
他已經四十了,這個檢察官當下去最多也就升個次長,運氣好的話外放到地方支廳當個支廳長直到退休。
并不光明的前途放棄就放棄吧。
當然,如果他去向利家出賣許敬賢的話,未來可能在利家的回報下當上地檢檢察長,但老婆孩子死定了。
他是人,做不到那么冷血無情。
“直接給大海就行,他那邊會安排好的,賬戶最好不是你的名字,錢全都會是干凈的錢。”許敬賢輕聲說道。
蔡元郝點了點頭,在做出決定后他面對許敬賢已經沒有了之前的敬畏之心,問道:“殺完人后我怎么走?”
走正常途徑離開肯定是不可能。
“坐船走海路,我會給你安排好一艘跨洋的貨船,還有新的身份,保證你沒有后顧之憂。”許敬賢沉聲答道。
蔡元郝抬起頭深深的看了許敬賢一眼,想問個問題,但是最終又沒有問出口,而是說道:“我要七千萬。”
“好。”許敬賢毫不猶豫的答應。
七千萬美金,對于他來說也是一筆大錢,幾乎是要把他這幾年貪的錢全部掏空,但是他覺得這錢花得值。
利宰嶸值這個價。
而且等利宰嶸死了,利富貞肯定會被利會長大力培養,那么將來三鑫就是利富貞的,也就是他的,現在這七千萬美金會翻很多倍回到他手里。
“錢到賬后的三天內我會動手。”
蔡元郝丟下一句話后轉身離去。
許敬賢盯著他的背影,拿出一支煙含在嘴里,趙大海上前幫他點燃。
“呼——”
許敬賢緩緩吐出一口煙霧。
他站在原地,靜靜的看著蔡元郝的車亮起尾燈離開,卻是沒急著走。
過了十多分鐘一輛車開了過來。
車上下來的人正是樸燦宇。
趙大海迎上去遞給他一張照片。
照片上的人是剛離開的蔡元郝。
許敬賢錢會給,但根本就沒準備讓蔡元郝殺完利宰嶸后還活著,畢竟多一個知情者,那就多了一分風險。
而且利家家大業大,如果利會長鐵了心要報仇,那未必不能找到躲在國外的蔡元郝,自己能用他的妻女威脅他,那么利會長就也能用這一招。
到時候蔡元郝肯定會全部交代。
所以他必須死。
只要蔡元郝死了,那么利宰嶸的死線索就斷了,沒辦法繼續查下去。
這案子會按他預定的發展結案。
而且為了防止蔡元郝真的狠下心放棄老婆和孩子出賣自己,趁他出來見面的時間,許敬賢安排樸燦宇在他家里安裝了好幾個竊聽器進行監聽。
“殺個人真麻煩。”
許敬賢喃喃自語的說了一句。
他從沒感覺殺人會那么麻煩過。
還是地位不夠高,實力不夠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