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法之道？”
吳老漢瞇了瞇眼睛，感嘆道：“不想我有一日能遇到我圣朝的才子，真是……”
空間戒指、小山那么大的妖獸坐騎、神態從容談吐得體……如今更是有自創字體？
這不是普通的讀書人，這是一位才子啊！
“字？”旁邊的鄭十六聞言一臉期待地看向林柯。
“當然。”林柯笑道：“鄭十六兄，你也有份。”
而后他又拱了拱手：“如今我字體尚未成熟，還未達能激發異象之時，不過若將來我完善字體，或許你們的字體也會更加神異。”
“無事無事，老漢我的字像狗爬，這么多年家里裝璜再好也感覺缺點什么，如今看來正是缺的文人墨寶啊！”
吳老漢對林柯的字倒是充滿了好奇，也拱手道：“陳公子盡管書寫，老漢一定將這幅書法墨寶裱起來。”
他話沒說太滿，只說裱起來，沒說裱在大堂還是廚房，估計是要看林柯字的好壞來定。
林柯也明白，總不能他寫一手爛字人家也要裱起來吧？沒有讓他退錢算不錯了。
于是他也不遲疑，當即坐了下來，寧心靜氣。
顏真卿的字體能臨摹其型，但是難得其骨。
前世他可以寫一手好字，但是在此世才知道，要以書法得道何其難也，更別說成圣了。
他屢屢用顏真卿的字體創作寫詩，但是一直沒有什么大的動靜，頂多是被王青山他們這些大儒看出來不凡。
但是再不凡，他也沒有大成，頂多是寫的好而已，還達不到出神入化的境地。
或許今后會有一番作為，只是目前還沒到火候。
“此乃用青暖玉所作的木桌木椅，可穩心靜神。”
“筆乃是我御下青蟒煉制而成的硬木筆，頗具靈性。”
“硯臺是水影曜石做成，其上液體可凝可散。”
“墨汁取自深林老墨，余韻留香。”
林柯一一介紹他的這些裝備。
和之前跟齊野比試不同。
之前和齊野比試，林柯知曉他的詩句肯定能激起異象，所以他只需要最普通的紙筆就可以書寫了。
林柯要做的是贏就行。
但是，既然要贈送別人東西，就要盡力。
而且林柯知道，今天這兩句話絕對是不會有異象的，頂多會匯聚一些文氣。
所以，用的東西越好，越能匯聚文氣，文氣多一些，這樣的字卷也更好一些。
“這些都是寶貝啊！”
吳老漢驚訝，滿眼贊賞地看著眼前的東西。
他家里其實也買了很多東西，文房四寶自然也有，但是并沒有靈氣。
畢竟買些文氣的來也不會用，沒有讀書人，太浪費。
只能買些器物把玩。
如今看到林柯這些蘊含文氣的東西，自然是見獵心喜。
不過吳老漢眼中沒有貪婪之色，有的也只是純粹的欣賞。
至于鄭十六，則是滿眼的羨慕之色。
讀書人，大魏圣朝所有人都很羨慕。
“寶貝？不算吧。”林柯笑道：“真正珍貴的，是吳叔叔你的祝福……那我便開始書寫了。”
吳老漢和鄭十六頓時屏息凝神，不敢出聲，生怕打擾了林柯。
林柯也鼓動起體內的文氣。
他要寫的當然不是詩詞，把先賢詩詞用在此時也有些太不把那些詩詞當回事了。
他要寫的，是某一句朗朗上口的句子。
林柯坐下，手握硬木筆，蘸了蘸硯臺中的墨汁，頓時氤氳四起。
“嗡——”
手中之筆剛觸及紙張，空氣中的文氣便被引動，匯聚而來。
隨著林柯的書寫，一行古樸雄渾、秀逸肥勁的字體躍然紙上。
紙張無風自動，但一只墨玉鎮紙閃動玄奧的光芒鎮壓下來，不僅壓住了紙，還使得紙張上的文氣更盛。
書桌、椅子、木筆、硯臺、老墨、紙卷、鎮紙……
這些具有文氣之物與林柯體內的文氣交相輝映，最終化為了一句話——
“老當益壯，寧移白首之心。”
此句一成，天空之中風起云涌，似乎要幻化出什么異象，但是翻涌了一下又似乎找不到目標，而后消散。
因為林柯這個只是一句話，而不是一個完整的詩詞名篇，所以無法凝聚異象。
但是，這也足夠讓吳老漢和鄭十六震驚了。
“這……這這這……這是？”吳老漢瞪大了眼睛，指著天上散去的烏云說不出話來。
鄭十六更是直接看待了。
他們從沒有聽說過這樣的事情！
“這不是異象。”林柯笑著搖了搖頭，而后拱手：“在下不才，只能寫出這樣的字體了，如若吳叔叔不嫌棄，收下便是。”
話說完，吳老漢才反應性地看向桌上林柯留下來的字跡。
“老當益壯……寧移白首之心？”吳老漢下意識讀出了桌上的句子。
而后他便怔住了。
“吳老漢，這是啥意思？”鄭十六在旁邊好奇地打量。
村里識字的不多，吳老漢算一個，鄭十六會一些簡單的，比如一些地名、山川河流之類的。
但是像這種完整的句子，就不太懂什么意思了。
“年紀雖長，但是更應該志氣旺盛，怎可因為白了頭便改變自己的內心？”
林柯朗聲笑道：“何時才算年老？何時又算年輕？最老之人在明日，年輕之人在昨日，而今日，正是正當年之時！”
“十年樹木，百年樹人，最適合種樹之時，只有曾經和現在！”
林柯用上了自己言出法隨的天賦，話語隱隱震蕩身周文氣，讓吳老漢昏花渾濁的雙眼之中露出一絲清明。
“吳叔叔，若因功名利祿而讀書大可不必，此時正臨頤養天年、享樂生生之時。”
“但若單純想要讀書？六歲不算小，六十不算老！”
林柯笑了笑，而后趁著吳老漢和鄭十六愣神思考的功夫，迅速寫完了鄭十六的詩句。
正是：窮且益堅，不墜青云之志。
寫完之后收回自己的東西，留下兩張漂浮在空中的紙張，大笑兩聲而后揮袖離去。
等到月上樹梢之時，吳老漢和鄭十六才從那種仿佛道家頓悟、佛家入定一樣的狀態中脫離出來。
兩人對視一眼，第一瞬間便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震撼之色。
“吳老漢，你啷個還不回家吃飯耶？老娘找你半天了嘞！”
“十六！十六！阿母給你留的湯都涼了！”
下一刻，聽到家人呼喚的吳老漢和鄭十六交流幾句，才帶著各自的那句箴言返回家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