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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開學

  安廷遞出赫特大學的錄取通知書,在女人的審視下,他的手微微顫抖。她接過信仔細端詳,神色凝重。

  安廷覺得自己是不是走錯了地方。

  女人終于點了點頭,將通知書還給他。“一年級新生,報道時間是明天,你來早了。”

  “是的,女士,額,老師。”安廷不知該怎么稱呼。

  “叫我艾瑪教授。”女子說道。

  安廷稍稍緩了緩,說道:“艾瑪教授,抱歉,我從飲馬鎮過來,只有這個時間的火車,否則明天的火車就會遲到了,我今晚可以在報道前過夜嗎?”

  艾瑪教授嚴厲地看著他,然后簡單地點了點頭。“跟我來。”

  霸氣側漏地對著奧布里說道:“把你可以回去了,把門關上。”

  艾瑪教授徑直走進門廳,深綠色的長袍在身后飄揚。安廷急忙跟上,還不忘和奧布力道別。

  門后的大廳極其寬廣,天花板高的幾乎看不見,大廳的墻壁上全是煤氣燈,整個大廳非常明亮。大廳前面有一個宏偉的樓梯彎曲到上一層。樓梯旁邊是鑲著木板的墻壁,上面掛滿了鍍金畫框的肖像畫。地板非常光亮,看起來很舊但是非常整潔。

  這時安廷已經忘了剛才對視時的不安,既然進來了,那大家就是自己人了。

  “艾瑪教授,這些肖像是誰?”安廷問道。

  艾瑪教授頭也不回,說道:“是大學曾經的校長、教授,都是一些為學校做出卓越貢獻的人。”

  安廷看著這些畫像,若有所思地說道:“我沒看見你的畫像,艾瑪教授。”

  艾瑪教授正要上樓梯,差點絆了一下,說道:“畫像上的人都已經死了,等我死了,你就可以看到了。”

  說完艾瑪教授走上樓梯,長裙在臺階上嗖嗖作響,到了二樓,艾瑪教授沿著一條長長的走廊前行。

  她在一扇厚重的木門前停了下來。“這個房間是空著的,今晚你暫時住在這里,明天選完學院后會重新分配。我建議你晚上早點休息。明天早上七點開始集合,不要遲到。”說完,艾瑪教授遞給他一把鑰匙和兩根粗大的蠟燭,目光在安廷的嘴角嚴厲地掃了一眼,轉身走下樓梯,長袍在身后飄揚。

  安廷下意識摸了摸,發現有一點黑點在嘴角,應該是面包上的果醬留下的,趕緊擦掉了它,然后打開門,走了進去。房間很小,但很干凈,有窄床、書桌、椅子和洗臉池。

  他點燃蠟燭,將它們放在桌子上,然后打開行李箱。換上睡衣,安廷爬上吱吱作響的床鋪,躺在厚重的毛毯下。安廷在洗臉池用涼水洗了臉和手,感覺很舒服。

  他打開行李箱,換上睡衣,將幾本書放在書桌上。安頓完了之后,換上睡衣,安廷爬上吱吱作響的床鋪,躺在厚重的毛毯下,雖然環境很陌生,但心情卻舒暢了許多。

  城堡其他地方低沉的活動聲給人一種神圣感,仿佛古老的石頭本身吸收了多年來的人文精神。他預感在這個學校的盛大冒險即將開始。

  睡夢中,安廷發現自己身在一個虛無的空間,自己仿佛飄在空中,四周沒有任何東西,除了黑暗。

  他有一種奇異的感覺,仿佛失重,不受任何身體束縛。

  安廷環顧四周,他看到許多透明的靈魂在他周圍漂浮,散發著微弱的光芒,似乎在數訴說著什么,在虛空之中漫無目的的游蕩著。

  安廷試圖與他們溝通,但他們沒有回應。

  他感受到了一種悲涼絕望的感覺,仿佛在目睹著無數被困在這片虛空之中的靈魂所遭受的苦難。

  突然,他看到頭頂滾來一個巨大的火球,仿佛占據了整片空間,不斷靠近著,附近漂浮的靈魂都被它吸引過去,一個一個地投入進火球之中。

  隨著火球的臨近,他感覺一股能量驟然涌動,仿佛自己被拉向了它。他想要反抗,可是力量太大了,他根本無法反抗。剎那間,他被火球吞沒,頓時一陣灼熱和劇痛。他驚恐地尖叫起來,然后一切都變黑了。

  第二天早上,安廷起床后并沒糾結噩夢,也許是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吧。

  他在狹窄窗戶透進來的微弱日光中洗漱,洗的特別干凈,再三確認了臉上沒有看起來臟臟的東西,又把頭發盡力撫平。他走到窗邊,邊穿衣服邊看到院子里已經熙熙攘攘,許多學生在嬉笑打鬧,而穿著肅穆的老師們在指揮學生前往禮堂,為開學典禮做著最后的準備。

  安廷出門后,下樓梯時又遇見了艾瑪教授,她正站在二樓,表情嚴肅地看著一樓大廳吵吵鬧鬧的學生們。

  “艾瑪教授,早上好。”安廷連忙打個招呼。

  艾瑪教授紋絲不動,只是用目光掃了安廷的頭發和臉,看起來比昨天滿意,微微頷首,算是打過招呼了,然后又轉過目光巡視著一樓的學生。

  安廷趕緊下樓,跟著人群,來到了舉行儀式的禮堂。禮堂宏偉壯觀,天花板很高,幾十盞吊燈華麗地垂在空中,點滿了蠟燭,彩色玻璃窗將陽光過濾成彩虹色照射進來,給禮堂又增添了一絲亮色,營造出一種敬畏和崇敬的感覺。

  里面的長椅分為四個區域,分別為紅色、藍色、綠色和紫色的椅子,每個區域之間有一條通道。長椅排列整齊,一直延伸到禮堂前面的典禮臺,在禮堂的四周還裝飾著鮮花和精美的肖像畫,看起來非常隆重。

  禮堂的前方是個典禮臺,臺上擺著一條長桌,由深色木料雕刻而成,飾有金絲細工裝飾,長桌后面是一排桌椅。一個講臺立在典禮臺前方中央。

  許多學生穿著禮服,他們的領子顏色不同,坐在不同的顏色區域,而還有許多學生穿著普通衣服,散著坐在不同區域。

  安廷站在通道,猶豫著不知該坐哪,這時他聽到一個聲音。

  “安廷,安廷。”安廷順著聲音看過去,是蒂芙尼,她穿著一件精致的藍色連衣裙,上面鑲著蕾絲邊,她的紅發在羽毛帽子下梳理得井井有條,在人群中顯得格外亮眼。她舉著戴著白手套的手示意安廷過去。

  安廷走到蒂芙尼身邊,對她的華麗服飾感到驚訝。“蒂芙尼,穿著衣服我都認不出來你了。”

  旁邊路過的小胖子聽見,看看蒂芙尼,看看安廷,驚訝的嘴里能塞進一個火龍果。

  蒂芙尼也瞪著好看的眼睛看著他。

  “不,不是那意思,是說你今天穿的和昨天不一樣了,顯得,特別的。”安廷絞盡腦汁地想著詞。

  “好吧,我接受你的道歉了,我們坐這里吧。”蒂芙尼拍了拍旁邊的座位。

  “正式。”坐下來后,安廷終于憋出了一個詞。

  蒂芙尼掩口笑著,她的眼睛里閃過一絲異樣。

  “難道你指望我在火車上也穿得這么正式嗎?”

  “不,我只是覺得,相比你的穿著,我今天是不是太隨便?”安廷還是穿著昨天火車上的衣服。

  “沒關系,反正過一會分完學院,就該發院服了,大家都會穿的一樣。”

  “分學院?什么學院?”安廷這個走后門進來的完全沒注意到周圍已經有幾道異樣的眼光在盯著他,一些是妒忌為什么蒂芙尼這么青睞他,一方面是對這個家伙的無知感到驚訝。

  “分學院啊,你不知道?進來之后要根據每個人的成績、特長、興趣來分不同的學院,你看到這里的座位了吧,四個區域,就是對應四個學院。”

  “哪四個學院?”安廷忽略掉什么成績的,和他有什么關系。

  蒂芙尼小手扶著額頭,一臉無奈地說道:“我真懷疑你是怎么進來的,赫特大學有四個學院,分別為赫特福德、海蘭德爾、洛夫倫和達芬奇學院,對應的是秩序中的力量、敏捷、神秘,還有一種是科技,我家里人都以力量見長,所以我多半是去赫特福德,但我其實想去海蘭德爾。”

  “科技是什么?”安廷問道,在不恥下問這件事情上,他從來不做掩飾。

  蒂芙尼為安廷的無知而嘆息,說道:“老實說,你不讀書嗎?科技是為那些擅長設計和制造機器、機器人和其他機械裝置的人準備的。這是一個高度專業化的領域,不是每個人都能做到的,我們坐的火車,還有路上的蒸汽機車等等,都是他們做出來的,聽說最近還做一種不需要煤氣或煤油就能亮的燈,我可沒興趣。但我想你也不會有興趣的,因為你來這里之前甚至都懶得去了解不同的學院。”

  安廷聳了聳肩,說道:“我那個地方的人沒人知道這些,但我還是想學點自己感興趣的東西。”

  蒂芙尼嘆了口氣,假裝絕望地搖搖頭,“好吧,現在了解也不算晚,何況能去哪個學院自己說破了也不算,得看臺上的教授們的意見。”

  安廷注意到他們的對話引來了其他同學好奇的目光。一些人互相竊竊私語,想知道這無知的家伙是誰,勞倫斯家族的嫡女居然和他聊得那么開心。

  安廷看到那些目光,心里有些不自在,其實他還有一堆問題,例如什么是秩序,這幾個學院又有什么區別。他轉向蒂芙尼問道:“他們為什么那樣看著我們?我們是不是太顯眼了?”

  蒂芙尼笑道:“因為你問了很多的奇怪問題,大家都很好奇,別擔心,你會習慣的,哦,快看,教授們來了。”

  就在這時,艾瑪教授和幾位教授走上講臺,他們穿著學術長袍,深藍色或黑色的華麗天鵝絨外衣,鑲有不同的彩色絲綢裝飾。它們并不華麗,但非常具有莊嚴感。當所有的目光都轉向前方時,長椅上一片寂靜。

  校長哈斯波首先來到講臺。“歡迎學生們參加赫特大學第325屆新生的第一次聚會,在你們的周圍是你們的同學,或者學長!你們從遙遠的地方來到這里,受到了學術和啟蒙的召喚。”

  安廷全神貫注地聽著校長在闡述赫特大學的偉大歷史,以及對新生在學術上的期望。

  接下來,艾瑪教授優雅地走到講臺前。下面席上一片期待的寂靜。

  “要開始分學院了。”蒂芙尼悄悄地對安廷說道。

  艾瑪教授凝視著下面,仿佛看到了學校未來的景色。“在赫特大學里,你會發現思想和精神的寶藏。”她的聲音洪亮而富有感情,“但這樣的知識是有代價的。你必須放棄自己——你舒適的習慣,你的無所事事和消遣。你的頭腦必須變得敏銳,你的紀律必須像鍛造的鋼鐵一樣。”

  她身體前傾,雙手抓住講臺。“對于那些有勇氣和遠見的人來說,獎賞將是一種塑造和鍛煉的生活,適合在世界上留下持久的印記。但是路很長,弱者終會消失。”

  她的目光似乎輪流落在每個學生身上。“今天站在這個十字路口。選擇魔法的道路,或者知識的道路,或者是來自于天賦的道路,都將是你人生中第一次重大的選擇,在赫特大學,這個選擇只有一次,接受或者是退學。現在,所有新生起立,站到中間的通道中,聽到名字的學生走到你所在學院的位置,紅色座位屬于赫特福德,綠色座位屬于海蘭德爾,紫色座位屬于洛夫倫,藍色座位屬于達芬奇。”

  從座位中站起來大約100多名學生,站在了通道中,有的人臉色蒼白,搖搖欲墜,有的人則莫名興奮,不斷和周圍的人說著話,沒動的學生都是高年級的,他們看著這些站起來的同學,討論著,不知哪些會在自己的學院。

  她展開手里的卷軸,開始分組宣讀名字,將每個人分配給四所學院中的一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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