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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夜

  外面下雨了,起風了,風吹著冰粒子打在屋檐瓦楞上,沙沙作響。

  孟清池看一眼外面:“要下雪了。”

  盧安心說,下吧下吧,下得越大越好,最好下得幾天幾夜都出不了門。

  羊肉火鍋在桌上沸騰,冒著熱騰騰的白霧。

  兩人相鄰而坐,孟清池給里面加豆腐加蘑菇,知道他喜歡吃長根蒜苗,還專門洗了幾根長蒜苗放里頭。

  盧安翻天覆地尋找,也沒找到酒,最后跑到1號門牌沽了一鹽水瓶燒酒回來:

  “清池姐,今天下這么大的雨,肯定是回不去了,我們喝點酒。”

  孟清池笑說:“燒酒姐只能喝一杯。”

  盧安找出兩個杯子,放桌上,然后捧起鹽水瓶倒滿,擺一杯到她跟前:“那你就喝一杯,剩下算我的。”

  重生回來,他還沒真正意義上喝過酒,這次打算醉一次,最主要的是有她在,很是放心。

  盧安舉起杯子,“來,我們干一個。”

  “祝小安身體健康。”

  “清池姐考博順利。”

  兩人相視一笑,碰了一杯酒。

  喝一口酒,孟清池挑了一塊上好的羊肉到他碗里,然后她自己也夾一塊,小口吃完問:

  “小安,這掙來的6萬塊錢,你打算怎么花?”

  盧安知道這姐兒是什么意思,于是他說了心里話:“計劃在老家起一棟新房子,紅磚結構的那種,那木房子我住膩了,一個人在家的時候往往有些害怕,苦了我大姐了。”

  孟清池問:“建多大?”

  盧安琢磨著說:“不用太大,每層三間臥室,上下兩層就夠。”

  孟清池贊同:“挺好,屋子小一點溫馨,還省錢。”

  盧安說:“我也不知道具體需要花多少錢,我打算先交4萬給大姐,要是不夠再拿。”

  孟清池笑著點頭,主動舉起杯子:“小安長大了,姐敬你一個。”

  盧安打蛇隨棍上,直直地盯著她眼睛說:“我確實長大了,清池姐伱以后不要把我當小孩。”

  孟清池莞爾,主動避開他的視線,“才過完18歲的生日不久,明年姐都26了,大你8歲,在姐眼里,你和清水一樣,還都是個孩子。”

  盧安郁結,這是再一次委婉拒絕了自己啊。

  咋就這么難呢?

  還把自己和清水的名字放一塊,安得什么心思昭然若揭。

  氣氛有些微妙,盧安直接一口把杯中酒喝干,隨后拿起燒酒瓶又倒滿。

  孟清池看著他,也沒勸,伸筷子給他連著挑了好幾塊羊肉。

  一口氣喝完兩杯燒酒,盧安出神地望了會沸騰的火鍋,突然說:“有些人自以為什么都看懂了,其實什么都沒看懂。”

  聽到這莫名其妙的話,孟清池低頭笑了笑,不接茬,自顧自地吃著。

  小口小口酌完一杯燒酒,孟清池把杯子放他跟前:“今天這酒不錯,再給姐倒點。”

  “一杯?”

  “姐試試。”

  “要是喝醉了怎么辦?”

  “有小安在,姐醉了就醉了。”

  聽到這么信任自己的話,看著這雙睡鳳眼,他硬是起不來歹心。

  近距離四目相視,感受到他的熱切眼神,孟清池似乎猜透了他的想法,果真端起酒就毫無顧忌地喝了起來。

  一邊喝,一邊夸贊:“小安18歲就能畫畫掙錢,很厲害,姐盼著你一飛沖天的那天。”

  “你一個人喝多沒意思,我陪你。”

  盧安給自己勘滿酒,眨眨眼問:“那天要是實現了,清池姐有什么獎勵沒?”

  孟清池想了會,想不出,于是問:“你想要什么獎勵。”

  盧安脫口而出:“陪我跳一支舞。”

  孟清池問:“這算什么獎勵,姐平時也沒少陪你跳。”

  等的就是這話,盧安趁熱打鐵,“確實是,那我們等會就跳。”

  孟清池愣了下,隨即矜持地喝酒吃菜,沒拒絕,也沒說答應。

  酒喝得越來越多,氣氛也越來越好,某人的膽子也越來越大。

  喝到盡興時,只見盧安一溜煙跑到孟清池臥室,搬出來一臺老式唱片機,伴隨著唱針落下,自然圓潤的獨特歌聲響起,夜上海夜上海的氛圍瞬間彌漫開來.

  盧安來到產桌前,紳士地伸出手:“清池姐,氣氛到了,來吧。”

  孟清池抬頭,似笑非笑地看了他會,最后還是把右手放在了他手心,跟著來到了堂屋中央。

  “等一下,姐把這勞動服脫下。”孟清池也是一個非常有情調的人。

  盧安很有眼力地拿過羊絨外套給她披上。

  稍后又跑去把新做的窗簾拉上,打開燈。

  孟清池眼帶笑意看著一切,也沒出聲打斷他。

  “上次我們跳舞是什么時候?”盧安問。

  孟清池說:“你記不得了?”

  盧安癟嘴:“因為上次你拒絕了我。”

  孟清池靜靜地看著他,啞然。

  孟清池身材高挑,長相極美,尤其是這雙飽含韻味的睡鳳眼,很是吸引人。

  盧安右手搭在她腰間,左手跟她右手交疊在一起,臉貼著臉,身貼著身,兩人在充滿滄桑的歌曲中翩翩起舞。

  感到她胸臀之間的那道柔美曲線,盧安情不自禁咽了一口口水,忽然說:“清池姐,我想到獎勵了。”

  孟清池柔聲問:“是什么?”

  盧安說:“你以后不要跟別的男人跳舞。”

  孟清池笑了一下,道:“姐本來就沒跟別的男人跳過舞,跳舞還是高瑤教的,你忘了?”

  盧安定定地看著她,沒做聲。

  孟清池答應說:“好,姐等你一飛沖天的那天。”

  兩人不知道跳了多久,也不知道跳了幾只曲子,但盧安和孟清池都沉浸在默契的舞步中。

  期間很多時段,兩人靠的很近,視線交投中,彼此都能聞到對方的呼吸聲。

  有好幾次,盧安控制不住想吻下去。

  可孟清池仿佛是他肚子里的蛔蟲一般,提前預判了他的預判,每當他快要蠢蠢欲動時,手掌在他胸口按了按,然后目光會稍微挪開一點,不再刺激他。

  異樣的氛圍越來越來凝重,某一刻,盧安放在她腰腹的手猛地一用力,把她拉到自己懷中,緊緊抱住她:“清池姐,我有點累了。”

  感受到他那猛烈跳動地胸腔,感受到他放在自己背心輕輕滑動的指尖,孟清池靜了片刻,說:

  “好,姐也有點累了,我們回去喝酒,還有好多羊肉沒吃完,別浪費了。”

  “嗯,那些肉算我的。”

  盧安嗯了一聲,人卻沒動靜,就那樣沒有縫隙地抱著她,一動不動。

  懷里的孟清池沒掙扎,在安靜等待,在等待小安情緒平復下來。

  半分鐘后,盧安松開她,“清池姐”

  孟清池沖他好看地笑了笑,“別說話,你現在適合陪姐喝酒。”

  北風在外面呼呼地刮,吹得窗戶嘩啦啦響,不過這絲毫不影響屋內的氛圍。

  兩人坐回來原來的位置,給爐子里添點新炭火,一邊喝著酒,一邊小聲聊著天,默契地都不提跳舞時發生的事情。

  晚上8點過,孟清池擱下筷子說:“姐吃不動了。”

  盧安關心問:“頭暈不暈?”

  說好喝一杯燒酒的,斷斷續續結果喝了三杯,一壺燒酒全被兩人給干完了。

  孟清池感覺有些頭脹,站起身道:“有一些,姐先去躺會,你照顧下炭火。”

  盧安跟著起身,伸手一路攙扶著到了臥室。

  脫掉鞋子,孟清池靠在床頭說:“姐從來沒喝過這么多酒。”

  盧安伸手幫她拉了拉杯子,“要不我去給你弄點醒酒湯?”

  孟清池搖頭:“不用,你去把炭火處理下,進來陪我聊會天,我們好多年沒像今天這樣說過話了。”

  “誒,好。”盧安滿心歡喜地出了臥室。

  看著背影消失,孟清池暗暗嘆了口氣,不知道今天該不該來?不知道清水在家里會不會怪自己?

  這個晚上,外面的雪越下越大,冷風吹得貴妃巷空空蕩蕩。

  屋內,孟清池靠在床頭,盧安拉張椅子坐好,兩人像多年的老朋友一樣,溫馨地說了許多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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