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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被發現了

  今兒是星期四。

  下午5點時分,盧安準時出現在了英語角,此刻曾子芊已經等在那了,正在旁邊聽一些人用英語聊天。

  他有些好奇曾子芊能不能聽懂?

  隨后想到人家可是正兒八經的中專生,80年代的中專生不比后世,含金量那是扛扛的,能考上的都是讀書厲害的尖子生,說不得這女人在英語方面就有天賦。

  看到他過來,曾子芊忙著要起身,但被盧安用眼神制止了。

  他坐下說:“以后在這里咱們就是朋友,不用搞公司里那一套。”

  曾子芊連忙點頭。

  盧安問:“最近情況怎么樣?”

  曾子芊匯報:“好,康師傅牛肉面的廠家市場營銷很成功過,現在這款方便面在市場上非常火爆,我們批發下去的零售遠比預期的多,11月份前半個月的利潤以及達到了4.3萬。”

  這么多,那下個月、或者下下個月不得破10萬了?

  拋出留給公司的保障資金,那一年下來,進入自己腰包不得接近百萬?

  嚯,這么一想,他心里頓時有點小激動。

  過了會,他壓下開心,不動聲色地問:“我最近觀你一直在讀英語和營銷方面的書籍,你可知道康師傅紅燒牛肉面為什么能一炮而紅?”

  曾子芊知道老板這是在考他,不過她和廠家銷售代表經常溝通,還代表公司參加過一些會議,再結合自身的考慮,她說:

  “我覺得康師傅牛肉面能火爆市場,有兩個主要原因:

  一是,我們國內方便面市場分兩極分化,一邊是國內廠家的廉價面,幾毛錢一袋,但是質量差,面條一泡就槽,調味料更像是味精水。

  另一邊是進口面,質量好,但是五六塊一碗,一般消費者接受不了,而康師傅牛肉面只要一二元錢,調味料豐富,自然大放異彩。

  二是,康師傅廠家很會迎合我們內地人的口味,知道大家比較偏愛牛肉口味,于是以“紅燒牛肉面”為契機打入市場,在加上一些工藝上的獨樹一幟,這是我覺得它能成功的原因。”

  盧安聽得連連點頭,心道李冬眼光終于好了一回,撿到個寶了。自己要是好好培養她,說不定她以后能給自己帶來驚喜。

  兩人聊了差不多20分鐘,把公司情況大致了解一遍后,他起身離開了。

  而曾子芊則沒急著走,依舊興致勃勃地聽別人用英語交流,似乎對大學里的一切都充滿了新奇。

  食堂隨便吃點晚餐,盧安在操場溜達一圈就回了畫室,今晚他打算把《金陵的冬天》這幅畫畫完。

  晚上8點過,當他正收尾最后一處時,門外忽地傳來了敲門聲。

  “咚咚咚!”

  “咚咚咚!”

  敲到第三次,盧安蹙眉,“誰?”

  “盧哥,我是姜晚。”李亦然在門外壓著嗓音,學姜晚的說話方式。

  李亦然?

  對于他的到來,盧安沒一點意外,兩人租房就隔一個樓層,紙總有包不住火的時候,這一天只是早來和往來的區別罷了。

  “等著,我手頭有事。”

  盧安說一聲,不為所動,繼續聚精會神地畫畫。

  等了一分鐘,門外又傳來敲門聲。

  “咚咚咚!”

  “盧哥,開門啊,我要撒尿了,你再不開我就撒門口了啊!”

  盧安理都沒理,直到完美收筆才從狀態中釋放出來。

  “盧哥,我.”

  外面一直在逼逼賴賴,盧安氣得直接把門拉開,然后靠著門的李亦然一骨碌摔倒在地。

  “哎喲!疼死我了,我屁股骨折了!”李亦然摸著屁股哎喲哎喲喊,眼睛則像賊一樣在屋子里不停亂竄。

  當看到滿屋子畫架時,當看到滿屋子畫布時,當看到一副油畫鮮活地出現在視野里時,李亦然顧不得裝傻了,眼睛瞪圓,嘴巴張地能塞進一個鵝蛋。

  好半晌,他爬起來問:“盧哥,我是不是走錯地方了,這是伱的租房?”

  盧安給自己倒杯水,還剝一粒紙包糖放嘴里,“別煩我,自己用眼睛看。”

  李亦然走過來,不客氣地拿起桌上的水就喝,喝完擠眉弄眼道:“我就是看到了嗎,可我不敢相信,你竟然在學畫畫?

  你唱歌那么好,為什么還學畫畫呢,你這是不務正業知道不,你這不是純粹浪費音樂天賦么?

  真是氣死我了。

  要我說,你就應該跟我組建一個樂隊,你當主唱,你還是吉他手,我是副吉他手,咱兩靠臉蛋和吉他吃遍天下。”

  盧安重新拿個杯子到滿水,慢慢喝著。

  李亦然逼逼叨叨一番,然后走到畫架前湊頭問:“盧哥,這是金陵啊?還別講,你這畫還畫得有模有樣,跟真的似的,書上的畫都沒你好,學了不少年了吧?是不是從穿叉襠褲學起的?”

  見他要伸手摸,盧安突地出聲制止:“別碰,離畫遠點兒,別把口水噴上面了。”

  “麻蛋!你嚇我一跳,一副破畫你對我這么兇。”

  李亦然直起身子,指著畫囂張地問:“這幅畫多少錢,盧哥你出個價,我還一毛都是狗蛋。

  我買回去貼寢室里,我進門摸一下,我出門還摸一下,我要是心情不好了,我摸它三下。”

  盧安眼皮跳跳,怎么就這么想打人呢?

  他起身不咸不淡地說:“120,你拿走。”

  “呼!120!說了半天你對我吼就因為一副120的畫啊,盧哥,你這格局低了,我差這點錢嗎,你沒錢了跟我說,分分鐘拖個百八千的。”

  說著,李亦然從兜里掏出錢包,直接拿出150塊遞給他:“啥也不用說了,看在咱兄弟一場的份上,畫我要了,錢不用找了,拿去買水喝。”

  盧安白他一眼:“單位是萬。”

  “啥?單位是萬?”

  “萬。”

  “120萬!你是說要120萬?”

  “要不然呢?”

  “我看你是想錢想瘋.”

  李亦然跳起來炸毛,不過還沒說完,就被盧安一腳踢倒在了沙發上,又在那里哎喲哎喲。

  這次是真哎喲哎喲了!

  盧安把杯中的茶水喝完,笑呵呵瞅著他,“行了,我下手有分寸,沒那么痛。”

  李亦然抱著大腿站起來,四處走一走,圍著屋子里四處走一走,某一刻,他不可思議地問:“屋子就一張床,平時葉潤住哪?跟你睡哪?”

  盧安翹起二郎,“誰讓你來的?”

  李亦然傻乎乎說:“我自己啊,我守株待兔很久了,還用誰讓我來?”

  盧安低頭沉思小會,臨了問:“周娟讓你來的?”

  李亦然驚奇,一把坐過來,“你怎么知道的?”

  盧安說:“很難猜?用點腦子都會。”

  李亦然問:“那你猜是誰跟周娟說的?”

  盧安說:“你前面告訴我了,姜晚。”

  李亦然掐自己大腿一下,“我怎么這么傻了我,下次把這大嘴巴縫起來。”

  盧安問:“你知道是姜晚,是因為田文靜告訴你的吧?”

  李亦然對他豎起大拇指,然后勾肩搭背問:“盧哥,姜晚是不是喜歡你?”

  這個問題,盧安有些不確定了。

  從平日里地相處看,姜晚對自己應該沒想法。

  或者說,這類女人都是天之嬌女,不會輕易對男生動感情。就像1班的徐億洋一樣。

  除非真的一下子戳中了她的某個點,然后一發不可收拾。劉薈和清水是典型的例子。

  就在這時,BB機響了。

  盧安拿出一瞧,發現是俞莞之在Call自己。

  這看得李亦然一陣羨慕,夸張說:“回頭我也去買個,然后拴一根銀鏈子別褲腰帶上。”

  盧安無語:“你土不土?”

  “怎么土了?我看外面那些成功人士都是這樣佩帶的啊!”李亦然很是不以為然。

  想起這年頭的審美和流行元素,盧安沒法辯駁,栓根銀鏈子別說現在了,再過十年也依舊時尚:“我要去打電話,你呢?”

  “你去打電話吧,我幫你守家。”想起周娟的囑托,李亦然心里奇癢無比,特別想知道他和葉潤的關系,等會趁機找一找,看能不能找到蛛絲馬跡。

  盧安可沒慣他,一手拽著他就往門口走。

  “誒誒誒!哥!盧哥.!你怎么這么大力氣?”李亦然一個沒注意,已經到了門外。

  盧安把門一關,下了樓。

  李亦然對著他的背影瞄了許久,決定跟上。

  來到校門口,盧安還沒過馬路去打電話,就看到了那輛熟悉的奔馳停在右邊出口。

  走過去問:“俞姐,你怎么來了?”

  俞莞之下車:“路過金陵,想起你的第三幅畫,就特意過來看看,走,陪我去吃個夜宵。”

  站著畫了幾個小時后,盧安正好肚子有點餓,“成,今晚想吃點什么口味的?這片地我熟悉。”

  俞莞之環顧一圈,對他說:“燒烤。”

  過馬路,盧安點了一些魷魚、雞腿和肉串,俞莞之則要了一些蔬菜。

  要了兩瓶啤酒,盧安打開一瓶遞給她,隨意問:“你今晚要回去嗎?”

  “你每次都問我這個問題,怎么,你想留我過夜?可你那就一張床。”

  俞莞之似笑非笑地盯著他眼睛,自從上回發現他害怕跟自己對視后,就覺得這挺好玩的。

  當然了,這也是兩人關系熟悉了,也是兩人有了一個共同奮斗目標,讓她放下一些戒心,把他當真正的朋友相處。

  其實她這些年過得比較冷清,內心也比較孤單,沒有利益瓜葛的知心朋友不多,而且基本都結婚生子了,各有各的忙,平日里來往最多的就是還單身的伍丹和丁超。

  所以,當她一旦認可了盧安后,不談工作時就會放下身上的一切包袱,試著換一種姿態,這樣她輕松些,盧安也會輕松些。

  盧安果然移開視線,跟著說:“你要是圖方便的話,我可以幫你收拾一間房出來。”

  三室兩廳,除了一間臥室和一間堆畫作的房間外,剛好還空出一間。

  俞莞之沉思一會,搖頭:“房間不大,你也許很快就會用到,等我空下來,我到附近再看看。”

  說到附近,盧安試探問:“那棟兩層小院.,要不還你?”

  俞莞之說:“那是我爺爺留下來的,我不是很喜歡,離馬路太近,如今路上的車子慢慢變多了,晚上有點吵,你留著用吧。”

  見她如此說,盧安誒一聲,沒跟她客氣。

  現在批發公司才起步,離學校又近,他懶得換地方,等以后有必要了,再考慮搬到別處不遲。

  菜上來了,兩人一邊吃一邊聊天。

  俞莞之忽然糯糯地問:“你知道我為什么喜歡跟你用餐嗎?”

  盧安笑著道:“因為我來自農村,吃飯以讓自己舒服為主,沒那么多講究,大飯店能吃,這種街邊攤也是常客。”

  “對。”

  俞莞之柔柔地說,“過去20多年,我進出的地方都講排場,吃飯應酬好像有一套固定流程,原本我也認為這沒什么,很正常。

  可在寶慶你帶我蹲在路邊吃了一回涼粉后,我就感覺生活原來還可以這樣,挺新奇的。”

  盧安自我調侃:“看來我在你的這些朋友中,是最不講究的那個。”

  有些話一聽就懂,俞莞之自然聽出了他的話外音,會心笑笑說:“你雖然來自小地方,但屬你最有才華。”

  瞧這漂亮話說的,盧安都快飄起來了,但又不好自我吹噓,只得換個話題:“《金陵的冬天》已經畫完了,你記得帶走。”

  俞莞之此趟就是為它來的,自是求之不得。

  吃完盧安遞過來的一串魷魚,她問:“要不要叫你同學過來一起?”

  盧安錯愕,轉身剛好看到了李亦然在隔壁鬼鬼祟祟偷聽,功夫倒是做足了,點了一大盤燒烤。

  見盧安和那個比花還漂亮的女人發現了自己,李亦然東西也顧不上吃了,不等兩人開口,起身拔腿就跑。

  跑地還很快,一眨眼功夫就過了馬路,進了校門。

  不跑不行啊,他不怕盧安,但面對那個女人時,沒來由地有點膽怯。

  俞莞之問:“你同學為什么要跟蹤你?”

  盧安說:“你都猜到了答案,還問甚呢。”

  俞莞之聽得好笑:“那我有沒有影響到你的私生活?”

  盧安很淡定地說:“沒有。”

  俞莞之右手捋了捋耳跡發絲,靜待下文。

  盧安悠悠地說:“不是你沒魅力,而是我眼光高,要你這樣的才入得了我的眼。”

  俞莞之聽了,到嘴邊的燒烤也不吃了,直直盯著他看。

  視線相撞,盧安悄然挪開說:“別這么大反應好不好,我不是說你。”

  俞莞之笑說:“今晚我不走了,明天再走。”

  盧安嘴角抽抽,“別這么調皮。”

  俞莞之含笑不語,自顧自地吃,小口小口地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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