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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1章,不得了,又一個

  孟文杰沉默半晌:“我是有些氣不過,清水對他那么好,他卻要去糾纏清池,難怪大妹非常抗拒談論婚姻的事,肯定是小安在中間使了怪。”

  嫂子坐到床邊,安慰道:“八字還沒一撇嘞,這些都是咱媽子虛烏有的猜測,你怎么能當真呢?”

  孟文杰搖了搖頭:“你不懂,擱以前我沒往這方向想,所以沒覺得有什么異樣,今天下午我在沙發上把過去兩年的瑣事系統捋了一遍,發現很多可疑的地方。”

  嫂子問:“哪些地方可疑?”

  孟文杰說:“初中時,小安和清水是什么關系,你應該有所耳聞,那時候這兩家伙躲在老家二樓柴堆里接、接駁,別以為藏得很好,其實我都看到了。

  可這兩年小安變化多大,伱難道沒察覺嗎?對清水基本是一直不冷不熱,過去我沒想通原因,如今才知道茬子出在這里。”

  對比一下兩姐妹,嫂子認為各有千秋。

  但大姑子因為年歲大些的緣故,明顯更有風情、更撩人,加之這些年對盧安照顧有加,她認為盧安愛上大姑子也是能想通的。

  嫂子把這想法跟丈夫說了說,孟文杰聽得陷入沉思,過了好會才開口道:“你這想法可能是對的,大妹的氣質確實更凝練,對異性更又吸引力,小安跟她相處久了,唉.”

  話到這,孟文杰講不下去了,又拍了下腦殼,感覺很頭疼。

  見丈夫郁悶,嫂子很是賢惠,沒在這節骨眼上添火加油,而是倒了一杯水給他:“你也別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了,事情還沒到那一步呢。”

  孟文杰接過水喝一口問:“媽現在是什么態度?”

  嫂子說:“還能什么態度?現在還在猜測階段,還沒實際證據,如果冒冒然然把這事捅破,你想過該怎么收場嗎?”

  手心手背都是肉,孟文杰也為難,不知道該幫誰?

  不過從法理上講,他還是更偏向清水的,因為這樣符合家里人和外界的期待。

  要是小安和清池走到一起了,搞不好現在孟家難得的氣氛說散就散了,以后家里不得安寧。

  但這都是理想情況,而往往理想情況發生的概率總是偏低。

  孟文杰非常明白一點:愛情這東西是沒道理可講的。

  要是小安真喜歡上了清池,清池也接受了的話,那他這個做大哥總不能去棒打鴛鴦吧?

  大妹那么大年紀了,要是再棒打鴛鴦就錯過了結婚年齡,心灰意冷之下說不好就直往單身去了,那還得了?

  這才是孟文杰最擔心的點。

  當然,他也害怕小妹走上這條不歸路。

  畢竟清水這些年有多喜歡盧安,他全看在眼里,要是小安和清池走到了一起,想想就替她心痛。

  思緒到這,孟文杰好想去二樓把盧安拽出來胖揍一頓,問問他到底要干什么?到底是怎么想的?

  不過這也只是一個轉瞬即逝的念頭而已,都是文明人,事情還沒脈絡之前,他不可能真這么干。但保不齊哪天憤怒到極點了會這么干。

  孟文杰兩口子在為三人的事情討論不休,一樓靠東邊的臥室里,李夢也沒睡著,也在為這事焦頭爛額。

  過去幾個月沒見到盧安還好,而今一見到盧安,她就心慌慌地亂,腦海里總是浮現出一些可怕的畫面。

  中間好幾次她抓起床頭的座機電話,想親自問問大女兒,可臨到節口又放棄了,她害怕把這事鬧大。

  十分擔心事情往不可控的方向走。

  她在思慮,要不要找個機會把這目前的情況跟振海說說?事到如今,她是實在沒法子了,只得求助于丈夫,希望丈夫有高招。

  心頭涌出這個想法后,就再也揮之不去,衡量再三,最后還是把電話給丈夫打了過去。

  “咚咚.!”

  等待中,電話兩聲就通。

  “振海,這個點了你還沒睡?”

  “今天精神頭比較好,看會書。對了,小安今天不是來家里了嗎,你怎么還有時間給我打電話了?”

  不提小安還好,提到小安,李夢就沒了話家常的興致,當即沉聲道:“振海,你什么時候有空回趟家,我有個事想跟你說。”

  孟振海下意識想問“什么是不能電話里說?”,但他知道妻子的性格,要是電話里方便說,那肯定早就說了。

  想了想問:“事兒急不急?”

  李夢說:“不急,但我憋在心里堵得慌,你有時間就盡早回來一趟。”

  能讓妻子堵得慌的事情不多,孟振海問:“工作上出了岔子?”

  李夢說:“不是,是女兒的事。”

  孟振海愣了愣,兩個女兒一直是媳婦的驕傲,什么時候堵得慌了?不過他沒再深問,也立時明白妻子為什么要執著當面跟他說了,于是查看一番日歷說:

  “明天我有兩個會要參加,走不開,后天吧,后天我回來吃晚餐。”

  得到丈夫這個主心骨的肯定答復,李夢沒來由地松了一口氣,應聲道:“好,到時候我做香辣豬蹄等你回來。”

  孟家夫妻就女兒的事在談話,邵市另一邊的劉家,劉志文夫妻同樣把話題聚焦到了女兒身上。

  見剛洗完澡、一身睡衣的妻子從側邊上床,半坐床頭的劉志文把書本合起來、把手里的煙伸到煙灰缸里抖了抖灰。

  忽然問:“今天薈寶是穿的什么衣服出門?”

  吳靜怡右手披了披頭發,臉上盡是意外之色:“怎么了?今兒是什么好日子?我們劉大官人怎么有空關心起女兒穿搭的事情了?”

  劉志文感慨說:“我今天突然發現女兒大了,不再是小時候走路喜歡粘著要我抱的小丫頭了。”

  吳靜怡笑著數落他:“喲,還發起感慨來了。小時候我讓你多抱抱,你卻總是喊著忙,現在女兒都19歲了,亭亭玉立,可沒機會了。”

  見丈夫悶著吸煙沒做聲,吳靜怡繼續問他:“你問女兒穿什么衣服出門做什么?”

  劉志文措辭道:“薈寶今天穿了一套新衣服回來,晚上咱媽想給她洗衣服,卻沒找到換洗的衣物在哪,于是來問我,我跟著在院子里尋了一圈,也沒發現她衣服洗好晾曬了。”

  吳靜怡隨口答:“會不會是提到臥室去了?你問了女兒沒?”

  劉志文搖頭。

  吳靜怡說:“薈寶今天穿得白色衣服、黑色7分褲出的門。”

  聞言,劉志文拿煙的手停在了空中,又問:“什么顏色的鞋子?”

  吳靜怡好奇地把頭湊過來,瞅著他。

  劉志文解釋:“我看女兒最近比較注重打扮,我就問問。”

  這話到沒錯,女兒自從上了大學后,穿著打扮明顯比高中時更用心,也更得體,她說:“白色耐克鞋。”

  白色衣服、黑色七分褲,還有白色耐克鞋,都對上了,橋洞下的一幕清晰可見地再次映照在腦海里,劉志文一時沒了聲。

  當初在船上的時候,他就覺著男生摟抱在懷里的那個女生比較眼熟,后來細細觀察一番,感覺女生的身形輪廓像極了薈寶。但那時候他沒看到臉,不敢直接肯定,只是心里存疑。

  可現在好了,劉志文幾乎能斷定那就是自己女兒。

  吃晚餐時他特意留心過,女兒穿了一套新的衣服回來,之所以能判斷是新的,因為衣服線條、棱角和布的色面都給足了證據。

  由此他推斷:在橋底下,女兒應該是老早就看到了自己和她大舅,然后披頭散發把頭藏了起來,雨停后,她怕自己從衣服上看出端倪,于是新買了一套衣服換上。

  為了確認最后一環,劉志文側頭問:“女兒今晚上穿的新衣服什么時候買的?”

  吳靜怡回憶回憶,道:“沒見過,應該是今天出門逛街新買的。”

  說到這個,她就好氣又好笑:“我們單位的劉玲你還記得吧,她看上了你女兒,想要把你女兒謀做兒媳婦,但你女兒似乎很反感,隨便找個借口就出門走了,還告訴劉玲兒子她有了對象,弄起人家母子好尷尬。”

  見丈夫沒做聲,只是定定地瞧著自己,吳靜怡終于察覺到了不對勁,忍不住問:“你今天有些奇怪,是怎么了?”

  劉志文把最后一口煙吸完,掐滅煙蒂開口詢問:“等下告訴你,薈寶的高中畢業照你手里有沒有?”

  吳靜怡回答:“有,不過在家里。”

  說完,她耐不住又問:“到底出了什么事?”

  兩口子就一個獨生女,劉志文在這件事上沒打算隱瞞媳婦:“我今天坐你哥的漁船回來時見到了薈寶”

  隨著丈夫一五一十把看到的和猜測的講出來,吳靜怡傻愣在了原地,一時間頭發也忘記打理了,眼里全是不敢置信。

  那可是讓她引以為豪的寶貝女兒啊,從小就聰慧過人,學習也好,生活方面也罷,就沒讓她操心過,一路走來真是太省心了。

  自己的女兒哪里不了解呢?外在條件十分優秀,又考上了北大,以前倒是有不少男生搭訕討好她,但沒一個能讓女兒入眼的,說一句“眼睛長在腦莫心”都不為過。

  可就是這樣一個眼高于頂的女兒,丈夫卻猛然告訴她:女兒戀愛了,有了喜歡的對象,不僅摟抱在一起,還發生了更親密的接觸。

  這、這真真是打了她一個措手不及,感覺比戲里的故事都更荒誕。

  才大一啊,那個男生是誰?是怎么把女兒帶偏的?有什么魔力讓女兒前后像變了個人似的,發生這么大轉變?

  這一切的一切,讓吳靜怡不淡定了。

  就好比懷揣了19年的金元寶,突然被人偷走了一般,心情波動極大,非常煩躁和郁悶。

  空氣死寂小半天,吳靜怡忽地抬頭打破僵局:“你懷疑這男生是女兒的高中同學?”

  劉志文分析:“這事發生在寶慶,如今又是暑假,那男生十有八九是寶慶人,大概率是高中同學,小概率是初中同學。”

  接著他補充一句:“對方應該比較優秀,應該也是大學生,不然吸引不了薈寶。”

  吳靜怡聽懂了:“所以范圍不大,這個男生不難找。”

  劉志文就是這意思。

  吳靜怡問:“你問高中照片,意思是你看清了男生的長相?”

  劉志文點頭:“只要出現在照片上,我定能認出來。”

  聞言,吳靜怡深吸了一口氣,心思繁雜。

  次日。

  天還沒大亮,一夜輾轉難眠的吳靜怡就叫醒了身側的丈夫,“走,我們回家。”

  劉志文難得休個假,本想賴會床,可看到妻子的黑眼圈后,什么也沒說了,跟著穿衣起床。

  來到一樓,兩口子碰到了劉薈外婆。

  外婆背了一籃子辣椒回來,遇到兩人就說:“今天怎么不多睡會兒?”

  吳靜怡說:“媽,我和志文出去散會步,早餐就不回來吃了。”

  外婆眼珠子瞪開:“散個步還不吃早餐了?”

  劉志文笑著解釋:“我和靜怡等會還要回趟家,家里落了個東西。”

  外婆扯著嗓子喊:“那你們中飯之前可要趕回來,等會老二一家子和老四他們都會回來了。”

  兩口子滿口答應的好。

  來時修哉悠哉地坐船,現在吳靜怡火急火燎地為了趕時間,直接雇了一輛摩托車去市區,距離不是特別遠,15分鐘左右就到。

  好久沒見妻子這般風風火火了,后面跟著的劉志文大感吃不消:“你慢點,慢點,走這么快,我腳都差點扭到了。”

  吳靜怡說:“我慢不起來,咱女兒才大一哎,就被男生盯上了,這樣下去大學四年那還得了?怕到時候骨頭渣子都吃的不剩。

  我很想看看那男生長什么樣?是不是長了三頭六臂?能讓薈寶對他如此不設防。”

  說完,她還不忘伸手拉丈夫一把,“快些走,一有時間就知道釣魚,把身體都釣荒廢了。”

  劉志文欲哭無淚,釣魚佬的快樂,局外人還真理解不了。

  這邊兩夫妻在往市區的家里趕,那邊劉薈也一早起床了。

  她也不知道為什么要起這么早,但想到今晨盧安要趕早坐火車去羊城,就一骨碌爬了起來。

  簡單洗漱一番,劉薈下樓就對院子里剪紅辣椒曬的外婆說:“外婆,我早餐不在家里吃了,我出去散會步。”

  “薈寶你也要去散步,你也不吃早餐?”外婆聽得錯愕,這一家子是遇邪了不成?咋就這齊心?

  聽到“也”字,劉薈心思活泛,頓時停下腳步問:“還有誰這么說?”

  “還能有誰,你爸媽。”

  回答完,外婆還順嘴來了一句:“你是不是也要回趟家?”

  劉薈心突突地跳了下。

  她不傻,頓時猜到了爸媽回家目的同自己一樣,只不過他們是要去找照片確認,她則想回家藏照片。

  藏自己和盧先生的雙人合照。

  這合照是畢業時分,她花了點心思和技巧主動找盧安拍得。

  思緒到這,她一臉慘兮兮地問:“我爸媽回家了?走多久了?”

  外婆看向院外說,“有會了,租了隔壁陽子的摩托車走的,說是什么東西落家里了,得回去拿。”

  劉薈臉色瞬間垮了,暗暗苦惱:盧先生啊盧先生,您就自求多福吧,抱是您抱的,親也是您親的,媽媽要是找我問話,我要不要控告是您強迫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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