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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8章,一只鵝引發的血案

  商店里各個喜氣洋洋,男人們大都留著時下最流行的分頭,也有個別平頭,講究點的外面套一件皮革大衣,口袋里插根鋼筆,老有派頭了,但衣服的顏色要么灰,要么黑,單調的很。

  這方面女人們就花樣多多了,剪著各式各樣的發型,上面扎著五顏六色的頭花,條件好的,還穿上了呢子大衣,腳下的短筒皮鞋油光發亮。

  經過剛才吃豆腐和巷子里的浪漫之吻,孟清水的愛情提前來到了春天里,再次復蘇發芽,大大方方跟他牽手,大大方方買各種小零食喂給他吃,看他的眼里全是笑意,笑意里全是飽滿的深情。

  伸手幫她邊了邊風吹亂的發絲,盧安問:“給小妹買點什么好?”

  孟清水想了想,輕輕開口:“冬天皮膚容易干裂,給妹妹買點補水類的化妝品。”

  盧安脫口而出,“雪花膏?”

  孟清水嫣然一笑,“雪花膏小妹自己說不定就買了,你這么有錢,買好一點的嘛。”

  也是,雪花膏才值幾個錢,盧安帶著她去了縣城唯一的百貨商店轉了轉,挑最貴的買了一盒。

  隨后兩人又商量著買了一些比較精致的吃食,大袋子小袋子一串串提在手里,來到了一中。

  本來還想買些衣服鞋子的,可摸不準宋佳如今的身高胖瘦,買了也怕不合適,到時候懶得跑回去換新,于是就沒買了,想著等她放假后再帶她去店里試穿。

  看到盧安站在教室門口,正和一女生說話的宋佳頓時快速跑了出來,倒是驚喜地很:“哥,你什么時候回來的?”

  “剛到縣城,就和你嫂子來看看伱。”

  盧安說著,身子移開一步,露出后邊的孟清水。

  孟清水今天心情非常好,此時臉上堆滿了笑容,主動打招呼:“小妹。”

  宋佳看到孟清水就有種本能地抗拒,可剛才哥哥都明確稱呼“你嫂子”了,當著這么多同學的面,她不好違拗,遲疑兩秒后,終于喊出了今生第一句“嫂子”。

  “嫂子”一出,宋佳好似心結松動了一般,接著又和孟清水說了好幾句話,臨了問盧安:“哥,你下午要回家嗎?”

  盧安指指外面操場,“這么大的雪,可能沒車上去,你呢,你們什么時候放寒假?”

  宋佳回答:“還有兩天考試,考完就放假了。”

  她才高二,不是高三,學校寒假不補課,所以考試稍微早一些。

  盧安說,“那我等你,到時候雪應該剛好化了,咱一起回去。”

  宋佳差點原地蹦了起來,歡天喜地問:“真的?”

  “嗯!”

  盧安重重嗯一聲,把買的東西一股腦兒交給她,然后囑咐:

  “這兩天你好好復習,等你考完了,我們帶你去逛街,買兩件過年穿的新衣服。”

  提到新衣服,宋佳立馬提要求了,“我要買羽絨服。”

  盧安笑著頷首,“買,你想買什么,哥都給你買!”

  “昂,我就知道哥最好了。”宋佳嘴角都快歪到后腦勺了,那個開心的。

  上課鈴響了,宋佳不情不愿進了教室,走之前還破天荒地說了句“嫂子,你今天好漂亮”。

  盧安以為自己聽錯了,睜大眼睛打量了一番清水,稍后問:“她剛才說什么?”

  孟清水眉眼彎彎,眼角笑成了月牙,伸手推在他背上,兩人半推著下了樓。

  其實盧安清楚,小妹今天能有這么大轉變,能跟清水說話,還是平日里嫂子帶她吃飯、逛街、買衣服起了作用。

  俗話講,人心都是肉做的。

  嫂子長年累月這樣待她好,宋佳就是塊鐵也該融化了。

  教室里,同桌偷偷摸摸問:“宋佳,剛才那是你哥?”

  “對。”

  “真帥啊!”

  “那是,他可是我哥,能不帥?”

  同桌忽然說,“什么時候把你哥介紹我認識一下呀。”

  宋佳轉頭,毫不留情地打擊好友:“你在想屁吃呢,你沒看到我哥旁邊站著一個女人?”

  “那是你嫂子?”

  “將來會不會是嫂子,我不知道,但你得先打敗她。”

  同桌立馬啞火。

  宋佳心花怒放地想:小樣,我把你當朋友,你卻想當我嫂子,輩分能亂?

  下到一樓,兩人并沒有直接離去,而是并肩在一中閑逛了會,中間在展覽一欄看到了宋佳的照片。

  只見小妹身穿校服,胸前佩戴一朵紅花,純純的學習標兵。

  孟清水立在跟前端詳了會玻璃后面的照片,夸贊說:“小妹是個美人坯子,將來稍作打扮肯定能迷倒一片人。”

  這話盧安非常認可,舅舅和母親本來就有幾分像,宋佳長得像舅舅,基因能差?

  只是現在比較瘦削,人也還沒完全長開,等到豐滿了就是另一份番光景了,不說賽過南大三美和孟家姐妹吧,但至少也不會太差。

  其實他一直沒想通,當初舅舅和孟叔同時追求夢姨,舅舅外在條件不輸孟叔,而且夢姨還是姐姐的死黨,在這種有利條件下,他最后是怎么輸給孟叔的?

  難道是過世的父親在背后作梗?

  仔細想想,也不是沒這可能啊。

  老父親和孟叔初中就是同學加朋友,一路到高中、到一起考上武漢大學,幾乎形影不離,好得跟一個人似的。

  在這種關系加持下,小舅子還真不一定有孟叔親。

  盧安說:“妹妹志在清華北大,將來搞不好就便宜了這倆學校的某頭豬了。”

  孟清水看他眼,笑吟吟問:“女大當嫁,你怎么那么大怨氣?”

  盧安盯著照片感慨:“能沒怨氣么,從小看著長大的,以后就要離開自己跟別人過了,就好比在心頭割了一塊肉一樣。”

  孟清水說:“那你以后不適合生女兒,不然得傷心死。”

  說出這話的時候,她突然想到了自家親媽,然后又想到了自己和姐姐與同一個男人在糾纏,頓時有些蕭瑟,收回目光說,“盧安,我們回去吧,爸爸應該開完會了。”

  兩人同床共枕了一輩子,在她臉上表情生出變化時,盧安就隱約猜到了其心思,當即略過這個話題,“好,我也好久沒見到孟叔了,還真有點想他了。”

  孟叔還是老樣子,半年過去,歲月沒在他身上留下任何痕跡。

  如果硬要說有的話,那就是更儒雅了。

  見盧安和小女兒聯袂過來,孟振海沒妻子那么多懷疑,認真觀察小會,得出結論是兩人感情比以前更好了,頓時讓他開懷不已。

  把自己的女兒許配給老友的兒子,他是一萬個樂意的,問:“你們吃過飯了沒,要不我先帶你們去外面吃點。”

  孟清水說:“爸,我和盧安吃了中飯過來的,我們就是來看看你,你有事先忙,等會一快吃晚餐。”

  盧安在旁邊附和。

  到了年末,孟振海手頭確實積滿了一堆瑣事,跟兩人簡單聊了20來分鐘后,就真的又忙去了。

  兩人在屋里烤了會火,然后出去打電話,盧安先是打給家里的大姐,告訴她過幾天再回來,和小妹一起回來。

  接著給俞莞之打,沒打通,估計這姐們去了美國,一時聯系不上。

  第三個電話他打向了羊城,告訴關依和老師,老家這邊下大雪了,估計年前過不來,只能選擇年后過來了。

  聊了十多分鐘,要掛斷電話前,關依在電話里問:“這幾個月你和詩琴聯系了沒有?”

  盧安回答沒有。

  關依頓時唉聲嘆氣一陣,埋怨他吹牛震天響,原來是個銀槍蠟頭,沒點用。

  盧安聽了好氣,要不是清水就在不遠處,他好說歹說也要跟這師姐理論一番,腹誹你要是這樣瞧不起人,就別怪我心狠哇,到時候給你女兒送幾個億。

  第三個電話在不愉快中結束了,盧安后面想給黃婷打、想給葉潤打,還想給劉薈打,可都只是想想而已,清水在呢,他要是敢打,一準出事。

  接下來幾天,盧安和孟清水都呆在回縣,沒事就去外邊逛逛,挑一些本土特有的美食送對方嘴里,這日子過得如同神仙般快樂,清水臉上的笑容就沒斷過,一天比一天開的嬌艷。

  中間初見來了一趟,開著公司新買的奧迪車過來的,目的是把這車臨時給盧安用。

  他問,“郊區的路面怎么樣了?雪化了沒?通往邵市的路能開車了不?”

  初見回答:“哥,昨天就通車了,你和嫂子要回邵市?”

  盧安轉身對清水說:“我把車送給清池姐,等會回來。”

  本來他想讓初見把這車退還給清池姐,可考慮到這姐兒私人的東西不太喜歡讓異性觸碰,所見打消了這念頭。

  孟清水顯然是知道這點的:“好,等你回來吃晚飯。”

  中午出發,盧安開車在前面,初見開另一輛奧迪車跟在后頭。

  不過趕到邵市時,清池姐不在家,文杰哥兩口子也不在,只剩一個李夢在院子里殺鵝。

  盧安溜達一圈問:“夢姨,清池姐人呢?”

  李夢抬頭瞅他眼,反問:“清水怎么沒跟你一起回來?”

  盧安道:“清水在孟叔那。”

  李夢又抬頭瞅他眼,過了好會才說:“清池看電影去了,你文杰哥兩口子一同去的,你有事就去電影院找她。”

  這、這語氣淡淡的,不太待見自己啊,好像在趕自己走一般。

  盧安如此思緒著,湊過去試探問:“姨,這鵝哪里來的?真肥。”

  李夢瞅他第三眼,“這鵝是吃蘿卜白菜長大的,不僅肉肥,膽也肥。”

  盧安:“.”

  這回他確定了,夢姨就是讓他滾,滾回去陪清水,別想留下來吃鵝。

  再深層次的言外之意就是:沒事別老找你清池姐,我不喜歡。

  不過盧安沒動,坐旁邊小凳子上看她拔鵝毛。

  李夢停下手里的活,直起腰問,“小安,你還有事?”

  盧安伸手指指鵝,“我等鵝呢,我記得清水和孟叔都愛吃鵝,我帶一邊回縣城做給他們吃。”

  沒想到李夢一點都不給面子,“拔毛還要會功夫,天快黑了,你先回去,我會留一邊,等他們回來吃。”

  盧安眨巴眼,假裝沒聽懂:“姨,不急走,我也想吃。”

  李夢聽笑了,目光在他面上停留一陣,末了嘆口氣說:“宋蕓以前多矜持的一個人啊,怎么就生下了你這么個厚臉皮?”

  接著她不等盧安回話,低頭繼續拔毛,同時講:“這鵝沒你的份,你先想好是吃白菜,還是吃蘿卜,想好了再來見我。”

  得咧,清水和清池姐不在家,是一點情面都不留了,直接下逐客令。

  盧安又坐了會。

  李夢煩他,端起鵝去了后院,順帶把門也反鎖了。

  盧安臉皮抽抽,在原地站了會后,只得不情不愿地離開了孟家。

  此時初見在巷子口等,見他出來就問:“哥,是回去?還是去哪里轉轉?”

  盧安被夢姨弄得沒點心情,拉開副駕駛就坐了進去,“回縣城。”

  “好嘞!”初見感覺他臉色不對勁,但又不敢問,于是默默開車往回縣走。

  路過三閣司時,盧安忽地喊停車,指著路邊田里的一群鵝問:“這附近的人你認識不?我想買只鵝吃。”

  初見想都沒想就說:“這周邊的鄰居我都熟,哥你等著,我馬上就回來。”

  半大功夫,初見就提著一個尿素袋回來了,爬上馬路問:“我挑了只最大的,有12斤,夠不夠?要不要再買一只?”

  盧安招呼:“夠了,上車。”

  初見搖手,“不了,哥你先開車回去,我借輛自行車算了,免得把車弄臟。”

  對初見來說,公司這車給他撐足了臉面,正寶貝得緊,可舍不得弄臟。

  盧安勸了幾次,見他那么軸,也就沒再管,直接回了縣城。

  回到家,盧安就忙飛了,忙殺鵝,忙拔毛,直到天黑了才把鐵鍋燉鵝搬上桌。

  聞著香味,下班回來的孟振海一進門就說:“呵,這么巧,之前你夢姨打電話來說,家里也殺鵝吃,說給我們留了一邊,沒想到你們也殺了只,我這口福不錯。”

  隨即他吩咐女兒:“清水,幫我去拿瓶酒來,這么好的菜今天我要跟小安好好喝一杯。”

  孟清水一開始還沒覺著奇怪,可一聽爸爸這般說辭,眼睛閃了閃,頓時就揣摩出了其中門道,估計盧安是在媽媽那里吃了閉門羹,這是回來報復性吃鵝。

  至于為什么會在媽媽那里吃閉門羹?

  孟清水幾乎不用想也知道答案,八成是跟姐姐和自己有關。

  結合昨天廚房的事情,看樣子媽媽在逼迫他離開姐姐。

  之所以猜測媽媽偏向自己,那理由就太多了,最直觀地一點就是年紀和輿論。

  姐姐比他大那么多,年紀就不談了。

  而輿論是:現在孟家的親朋好友都下意識把自己跟他綁定在了一起,連爸爸和哥嫂都是如此認為。

  那他會如媽媽所愿,離開姐姐嗎?

  看眼桌上的鐵鍋燉鵝,她差不多已經得到了答案。

  不過孟清水沒點破,假裝不知情地拿了一瓶白酒過來,然后給兩人添滿。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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