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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8章,俞莞之歸心(三)

  一個半躺仰望,一個居高臨下俯瞰。

  四目相視中,兩人自動屏蔽了外面的喧囂,彼此沉浸在二人的安靜世界中,慢慢地,一種莫可名狀的氣息悠然而生。

  俞莞之哪里都好,尤其是弱柳扶風似的憐人氣質,很是招人疼,水遮霧掩的眼睛猶如一潭幽泉,讓人迷醉,細長的眼睫毛,高挺的小鼻子,使盧安有咬一口的沖動,臉上的似笑非笑配合著玲瓏曲線,恨不得摟懷里轉幾圈。

  他深吸口氣,背過身開始找換洗衣服。

  他明白,面對這種世所罕見的人間尤物,要是再不轉移注意力,下一秒就可能控制不住化身為惡狼撲過去。

  可他不能,因為這里是南岳古鎮,因為這里出于南岳圣帝的眼皮底子,因為明天要進廟燒香,今晚必須沐浴齋戒,以示誠心。

  而這個齋戒,不單單指飲食,還包括女色,更包括心靈。

  在他老家的習俗里,或者在他認知的習俗里,敬奉神靈的日子一旦定了就不能更改,不能說今晚控制不住了,先和俞莞之共度一宵,把明天進香的時間往后推遲。

  那這樣就沒什么意義了,這是對神靈的侮辱,是大不敬。

  他不知道世間有沒有神?

  可古老的傳說一代一代相傳至今,且重生的神跡真實發生在了自己身上,面對這些“無上”,不說多么虔誠吧,但絕對不會去褻瀆。

  見小男人強行壓抑對自己的蠢蠢欲動,俞莞之心里有一種說不出的禁忌快樂,今天她之所以敢撩撥他,敢跟他睡通鋪,就是賭他不能,賭他不會。

  事實證明,她賭贏了。

  這一晚,她可以神清氣爽地睡個好覺。

  旅舍的香客不少,而洗澡的地方就兩個,排隊時還碰到了陸青,后者同樣抱著一堆衣服。

  陸青在隊伍中的位置比較好,下個就輪到她了,“盧先生,你先來吧。”

  盧安看過去。

  陸青說:“這里人多眼雜,俞小姐身邊需要有個人陪著,她會心安些。”

  她這話一半一半。

  一半是對盧安的客氣和尊重,怎么說也是俞小姐鐘情的男人,在古代算得上自己半個主人。

  另一半是,俞小姐不遠萬里從滬市過來,在這種年節放下手頭的所有事情過來,目的是什么不言而喻,所以她不想讓盧安排隊太久,不想讓俞小姐一個獨處太久。

  都是社會人,盧安很快就琢磨清楚了對方的心思,當即沒再矯情,道聲謝謝后就換了位置。

  十多分鐘后,盧安回到了房間,此時俞莞之已經鉆進了被窩中,見狀,他問:“你不洗澡?”

  俞莞之眼波盈盈地側看著他。

  盧安把被褥攤開,準備睡下去。

  這時她糯糯地出聲,“別那么遠,離我近點,陪我說會話。”

  我說姐們,你是真的肆無忌憚了是吧?

  伱是真的不知道通鋪的威力是吧?

  相視無言,半晌過后,盧安妥協了,把被褥搬過去,干脆一不做二不,挨著她睡下。

  見他賭氣似的,俞莞之會心一笑,紅唇輕啟,回答剛才的問題:“下午進旅舍的那會,這里人相對比較少,當時洗了澡的。”

  這回答配合著她那意味深長的眼神,仿佛在說:瞧著兒,我比你還好干凈,你放心品用。

  視線相接的瞬間,盧安整個人一蕩,差點心靈失守,差點掀開她的被子壓了上去,鎮靜幾秒,盧安翻過身子,眼睛望向天花板,郁悶開口:“俞姐,你能不能收一收你的魅力,你再這樣,我今晚就沒法睡了。”

  俞莞之聽了不為所動,幽幽地問:“你剛才在想什么?”

  盧安沒做聲。

  看他想又克制著,看他故作正人君子的模樣,俞莞之失笑了,爾后用商量的口氣問,“我打聽過了,進香都是清晨開始,明天我們幾點行動?”

  這事盧安有經驗,“冬天天亮的比較晚,明天我們5點起床,吃個早餐,再買些香燭紙包,趕在天亮之前進入南岳大廟。”

  “紙包?”

  俞莞之好奇,“這是什么?我還是第一次聽到。”

  盧安解釋:“紙包是由宣紙和錢紙制作而成的,一般大概這么厚”

  說著他用手指比劃比劃,“大都是2厘米厚,里面是厚厚一疊打好銅錢印的錢紙,外面用宣紙包起來,寫上收紙包的菩薩名字,寫上我們所在地的土地廟,比如我老家歸馬皇廟管,就寫馬皇廟。

  然后在末尾把我們的名字同樣寫上去,讓菩薩知道這是誰進奉給他老人家的,好保佑誰.”

  俞莞之有些感興趣,“你怎么這般清楚,以前來過?”

  “嗯。”

  盧安嗯一聲,沒否認,“小學來過,那時候身體不好,得了一場病,又逢馬上小學升初中考試了,大姑怕我受影響,就焦急忙慌地幫我向南岳菩薩許了個愿,保佑我身體恢復,保佑我考個好分數。”

  俞莞之想了想,問:“效果怎么樣?靈驗不?”

  盧安無語,“你現在在人家的地盤上,還提出質疑?這叫心不誠。”

  俞莞之說:“我明天在他老人家面前多磕幾個頭,不會怪罪的。”

  盧安道,“我從小成績就好,考試穩定發揮,考得相當不錯。也因此,后面我上了初中后,還連續朝拜了三年。”

  俞莞之問:“為什么三年?”

  盧安跟她說緣由:“習俗吧,我也不太懂,反正我們那邊的人都這樣,許個愿,要是應驗了,那就要還愿,且連續還三年才能還清。”

  俞莞之左手拄腮,側對著他,“是不是一定要來南岳山?”

  “當然,要不然你還哪門子愿?這是對信眾誠心的考驗。”盧安如是說。

  這個晚上,兩人就許愿、進香聊了許多,一直到很晚才合眼。

  聞著淡淡的女人香,望著近在咫尺的女人,中間有好幾次盧安差點沒忍住,最后的最后,他還是成功控制住了,進入了夢鄉。

  在意思模糊的那剎那,他心里兀自松了一口氣,和這樣一個大美人挨著睡,真他娘的考驗毅力。

  老實講,要是換個地方,他今晚是沒毅力的。

  要是把今晚換成明晚,他也是沒毅力的。

  半夜兩點左右,過道對面的通鋪來了一大波香客,聽腳步聲起碼得有20來個,這些人一進旅舍就吵鬧不止,有說話的,有洗澡的,有走來走去的,還有小孩哭聲。

  盧安被吵醒了,然后就那樣聽著外面的嘈雜聲,沒去喝止。

  也無法阻止,這是正常現象,見怪不怪了。

  俞莞之也醒了,過了好會問:“盧安,你醒了嗎?”

  “嗯。”

  “他們今晚還會不會睡?”

  “根據我的經驗,年輕人會瞇會,年老的人就難說了,有的會睜眼到天亮。”

  俞莞之聽了沒做聲了,良久才溫溫地感慨,“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今晚在這里睡得特別沉,好多年沒這么深度睡眠過了。只是可惜,才睡了3個多小時。”

  盧安聽懂了她的意思,在神仙菩薩眾多的南岳山,那個“他”不敢來打擾她,她全身心放松。

  當然了,也不排除他陪在身邊的緣故。

  盧安翻過身子:“那就到這里多住幾天。”

  俞莞之跟著翻過身子,面對面問:“你有時間陪我?”

  其實他剛才說完這話就后悔了,車后備箱還放著一些海鮮呢,原本進香完后旅游一番,看能不能找點靈感,把準備了許久的油畫創作出來,接著趕去長市,同清池姐待一段日子。

  但事已至此,他只得硬著頭皮答應了。

  夜深人靜的,在這種昏暗的空間中,俞莞之仿佛洞穿了他的心思,冷不丁問:“小男人,你后悔了?”

  盧安收斂心神,矢口否認:“沒有。”

  俞莞之身子動了動,朝他動了動,連帶整個被褥挨緊他,湊近揶揄:“剛才想到了孟清池吧?”

  女人的鼻息撲面而來,撲在他臉上,熱熱的,溫溫的,一下子就讓他破功了,他咽了咽口水,依舊否認:“沒有。”

  俞莞之可不好糊弄,“你聲音都變了。”

  盧安沒做聲。

  俞莞之溫婉地說:“我剛才生出了一個念頭。”

  盧安問:“什么念頭?”

  俞莞之說:“要你配合,才有意義。”

  盧安驚訝,“啊?還要我配合?”

  俞莞之欲言又止,欲言又止,最終眼簾下垂,一鼓作氣地說了出來,“我想到南岳古鎮置辦一個產業,每年來這邊進香,順便待幾天。要是真對我睡眠有效果,就長住一段時間。”

  盧安贊同:“這是個好主意,于公于私,都是一本萬利的事情。”

  他好想說,這里是旅游圣地,多置辦產業,以后絕對大賺特賺,可畢竟這次是來進香的,他就沒把這種功利性質的話講出來。

  決定回頭再跟她好好分析分析。

  俞莞之說:“就是這種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我害怕一個人住。”

  害怕一個人住.!

  突然其來的話,把他給聽蒙了!

  誰也不傻,這話從眼高于頂的俞莞之口中說出來,就相當于半表白了。

  而表白的對象是誰?

  還用問嗎?

  這里還有第二個人嗎?

  此時此刻,沒有任何心里準備的盧安腦子在嗡嗡地亂叫,一時間失神了,還有措手不及的慌亂。

  真的是慌亂!

  面對俞莞之,面對這種天上地上罕見的女人,他不動心嗎?他能不動心嗎?

  可動心過后是什么?

  他娘的!后果他也怕啊!

  等了許久沒等到他吱聲,俞莞之差不多摸準了他的掙扎和慌神,不過她沒有失落,反而更加意動,更加情動。

  只見她微微仰頭,輕輕呢喃,“小男人,抱抱我。”

  如果說,剛才的半表白讓盧安腦子一轟,那這聲充滿回憶的“抱抱我”算是徹底擊穿了他的心靈,擊穿了他的所有防線。

  當初在金陵,在那雨巷,在奔馳車內,兩人纏綿過后,她就說過一模一樣的話:小男人,抱抱我。

  只是那天比今天還多了半句話:我喜歡你在我身上。

  感受到他的呼吸愈發紊亂,感受到周遭空氣愈發熱浪,俞莞之鬼使神差地探出了半個頭。

  這不探還好,一探!本就離著十分近的兩人瞬間打破了界限,碰撞在了一起。

  只見她額頭貼著他額頭,吐氣如蘭地再次囈語,“抱抱我。”

  聽到這銷魂的話,感受到額頭傳來的溫度,感受到她的意亂情迷,盧安好似沉溺在大海中一樣,暗道自己完了。

  果然完了!

  克制了一晚上,他最終還是沒克制住,原本被彈簧壓縮的欲望,在這一刻徹底爆發!

  壓縮的欲望不僅把彈簧彈飛了,還把他身上的被子彈飛了半截!

  他再也控制不住地伸出雙手,往前一伸,然后一撈,很是用力地把她從被窩中抱了過來,抱到了自己被窩中,抱到了自己懷里。

  這一瞬,兩人好似掙脫了所有束縛,兩具滾燙滾燙的身子緊緊貼合在了一起,嚴絲合縫,沒有一絲空隙。

  盧安動情地用臉摩挲著她的臉、摩挲著她的口鼻耳朵,那充滿荷爾蒙氣息的呼吸一浪接一浪拍打在了她面門上。

  俞莞之細密地眼睫毛顫動,十分享受這種感覺,緩緩配合著他。不僅臉蛋配合,還慢慢延續到了全身,在被窩中,隔著褲子,兩具身體猶如蛇一樣扭曲纏綿。

  不知道過了多久.

  膨脹到受不住了的盧安在急急地低吼聲中,一個翻身翻到了她身上,開始了無規律的布朗運動。

  猝不及防地抖動,俞莞之禁不住“唔”了一聲,隨后雙手緊緊箍住他腰身,臉還是貼著他的臉。

  說來也怪,兩人都沒選擇去接吻,好似怕什么,好似忌諱什么,或者似愛極了這種耳鬢廝磨帶來的快感。

  “砰!”

  “媽媽!媽媽!嗚嗚嗚!”

  就在被窩里的溫度持續上升,上升到快要撕裂兩人的衣服時,外面傳來一聲巨響,接著一個孩子扯著嗓子尖銳地哭喊了起來。

  這一哭,盧安停止了所有動作。

  額頭用力抵著她額頭,深情呼喚:“俞姐.”

  俞莞之松開右手,順著他的脊背撫摸,臨了停在他后腦勺,氣息沉重地要求:“叫我莞之。”

  “莞之.!”

  “嗯,還要。”

  “莞之!”

  “嗯!”

  她加重嗯一聲,隨即雙手抱住他的頭,身子往上弓起,再次親密無比地貼合著他:

  “小男人,我、我好像愛、好像喜歡上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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