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從云殼中剝出,絢爛的嫣紅如一朵正在綻放出光芒的曇花,與海平面的波瀾相映后,呈現出更加幻麗柔和的彩色海平線。
而這種畫面是在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流動在一層一層的上演,往往在以為這一場旭日的演出到了最唯美動人的時候,下一刻又拉開了一場新的炫彩帷幕,海面、浪波、薄云、天幕、綠島、漁船、海鷗都開始了它們新的燦爛與驚艷多姿。
季云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大概是應激反應,他下意識覺得自己在一間老舊的屋子里,亦或者在教室,更甚至是在山中別墅……
好在窗簾沒有拉上,他那雙黑褐色的眼眸映著初生的夕陽,一些繚繞在夢境里的憂郁和糾結隨之消散,就這樣靜靜的看著日出的表演,感受著時光正在以一個更為健康和陽光的方式流逝。
也不不由自主的,季云回憶起了這些日子,品味著昨夜那個女子意味深長的一句“晚安”。
“她心里是怎么想的?”
“會不會覺得我是在釣她?”
“好奇怪,我都是一個有三個家室的人了,怎么還能隨隨便便就對一個才相處不到一個月的大美女有想法呢?”
“季云啊季云,你果然狗改不了……”
“也不看看現在外面的人是怎么評價你自己的!”
“陳漢生都沒有你畜生!”
“不行,不能這么輕易就迷失了,雖然南姐姐確實很香,但做人也要有一丟丟廉恥的,二星離婚證是我的底線!”
“堅決不能再霍霍良家美人!”
吾日三省吾身,這就是季云養成的良好行為習慣。
洗一把臉。
季云覺得自己這些日子目的性太強了,欣賞也好,紅顏也罷,總之還是得保持著一定的安全距離,昨晚就是越界了!
病人怎么可以喜歡醫生。
這是斯德哥爾摩綜合征,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喜歡。
擦干凈臉上的冷水,季云開始搗騰自己的發型。
真男人,從不留劉海!
來一個標準的渣男大帥發,再披上自己充滿性張力的皮夾克,里面的胸膛用最柔軟平整的線衣來修飾,關鍵不在里襯的色澤,在于它能夠若隱若現的勾勒出自己胸肌線條,男人的胸型一樣是致命的草藥……
咦,我這又是在干嘛?
像一只要開屏的公孔雀!
哦,哦,這是男人出行的標配,沒有別的意思,主要是想要成為全場最帥的那一位!
季云是知道南姐姐作息的。
果然,七點半,季云看到了南夢淺在民宿餐廳里,她身邊已經放著一杯熱牛奶了,手邊上有一本當地的雜志。
季云整理了一下被海風吹亂的發絲,故作精神的走到了南夢淺對面的位置坐下。
“我覺得你昨天的想法很不錯。”南夢淺放下了手中的雜志,抬起頭用一雙清澈而迷人的眼眸望著季云。
“是吧,我們就應該徹夜長談,睡到一起看日出的。”季云立刻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來。
“我的意思是,你打算在這里投資你的云鄰別院。”南夢淺說著,將剛才的雜志推到了季云的面前,示意他看雜志上的內容。
“哦,伱說這事情啊……”季云也是臉皮奇厚,一點都不覺得尷尬,隨手拿起了雜志讀了起來。
這是一份偏地理的雜志,有一些關于這里人文風俗的講解,當然書中也隱晦的提到了這里居民們的一些陋習,這些陋習會影響到投資者的判斷。
“嗯,這里日出真的很美。”南夢淺點了點頭道。
“是吧,不然我和我前妻也不至于在這里有了愛的小結晶。”季云笑了起來,可笑著笑著,又覺得在一位女士面前聊這種東西有點過分,又收起了那囂張的笑容來。
好在南夢淺對各類話題也算百無禁忌,也深知季云是一個什么貨色,她看了一眼廚房的位置,隨后聲線稍稍壓低了一些,對季云說道:“剛才我問了一些關于七月咒的事情。”
“哦?有什么發現嗎?”季云也立刻嚴肅了起來。
“幫廚的那位,她應該是心智障礙人士。”南夢淺說道。
“喜憨兒嗎?我看看。”季云望去。
喜憨兒是一種對心智障礙人士的委婉稱呼,季云現在也是嵐城有名的慈善人士,每年也會從盈利中取出一部分,捐贈給嵐城的各個殘障人士院校。
“我問了,她確實是七月出生的。”南夢淺說道。
“看她表現,和平常人相差不大。”季云說道。
“嗯,這是遇到了好的監護人,把她教的很好。”南夢淺點了點頭。
南夢淺其實也經常會遇到類似這方面的病人,但和心理障礙人士不同的是,心智不健全的這些人很難通過后天去治愈,因為多數這種喜憨兒是先天的。
“這種一般情況,多數來自遺傳吧?”季云說道。
“我打聽了一下,老板只是收養人,雖然知道母親是誰,但她的親生父親卻說不清楚。”南夢淺說道。
“你這都問清楚了嗎?南姐姐,你也適合當特工。”季云說道。
“不是在為你解心結嗎,畢竟是我的工作。”南夢淺說道。
季云豎起了大拇指,暗送兩個字,專業!
那自己這個專業的修屋匠到時候也必須好好給南姐姐修好愛巢!
“那吃過早飯,我們去拜訪一下她的母親?”季云問道。
“嗯,我也是這個意思。”南夢淺點了點頭。
“對了,你怎么突然間對我投資的事情感興趣了,莫非你也想參股?”季云笑著問道。
“我沒有錢。”南夢淺搖了搖頭,隨后抿了一口早茶,清貧落魄小姐的氣質也是展現的淋漓盡致。
“面朝大海,春暖花開,這可是每一個女孩子夢中情屋,我可以借你,到時候再從我診療費里扣。”季云說道。
“我看過你的資料,你的每一次離婚,都會將大量的股份贈予你的前妻,為何到我這非要借呢,我不是你的莊顏嗎?”南夢淺卻是揚起了臉頰,略帶幾分挑逗的語氣說道。
“額……”季云一時間無法作答了。
完蛋!
吾日三省吾身!
吾日三省吾身!!
自己被魅惑了!!
明明一大早就出了水銀細帶,為什么做不到秒解!
不管了!
都拿去吧,姐姐想要什么我全都給!!
“我個人建議是,你投資了這里之后,將所有權轉贈給你前前妻,這樣她會很開心的,解鈴還須系鈴人,既然她的不安來自于這里,那么不僅需要將這里的不安原因消除,還可以重新筑造一個期待與向往的記憶檔點。”南夢淺收回了那副俏皮的模樣,用比較正常的口吻道。
“我差點當真了。”季云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既有點小興奮,又有點大失落。
“這里屬于你和你前前妻的,我只是在瀏覽你的記憶。”南夢淺說道。
“嗯嗯,你說的對。”季云忙點頭。
不知道為什么,季云有一種模糊感,感覺南夢淺這幾句話是針對自己那句“愛的小結晶”的反擊!
果然,女人都記仇,包括神仙姐姐。
“哈嘍,你們這么早呀!”這時,一個女孩的聲音傳來,是秦丹丹。
她今天的妝容也很好,精致的像一位現實中也非常能打的網紅。
只可惜,論網紅中的扛把子,還得是自己的司夜女王秋暮,衣裳越薄,戰力越猛!
季云對這種款式,其實已經心有所屬了,但秦丹丹眼眸里的一些小意圖,在季云和南夢淺這兩位微表情大師看來,像小孩子的把戲。
“是啊,昨晚我們聊到很遲,作息也比較統一,一會我們還得去拜訪,所以起得早。”季云說道。
“昨天你怎么逮著我殺呀,每次一閉眼,就給我來一刀,是我得罪了你嗎?”秦丹丹很自然的融入到對話里。
“哈哈,游戲而已,隨機挑選的。”
“你的手機在錄像嗎?”這時,南夢淺問道。
“哎呀,我剛才在錄視頻,怎么沒有關掉,很不好意思,很不好意思啊……”秦丹丹急忙解釋道。
“差點以為你是花邊新聞的記者呢,還是刪掉好,畢竟我這位女性朋友不太愿意出鏡。”季云笑著說道。
“好的,好的,一個誤會而已。”秦丹丹被發現了自己的小手段后,也是紅著臉道歉。
“咦,你們是名人嗎?”這時,另外一個男子走來,正是趙暢,他仔細端詳了一番南夢淺,然后又故作驚詫的道,“話說,南夢淺也確實有種隱退大明星的感覺。”
“他是名人。”南夢淺用手指了指季云。
“他?”趙暢一臉不可思議。
“哎呀,還真是,你看這本雜志,雜志的末頁封面那個人側臉和他很像也!”秦丹丹也是做出了一副很是驚訝的模樣。
“真的假的?”趙暢拿了一本雜志,發現雜志末尾鳴謝的人中,還真有一張季云的照片。
“這個雜志出版社我出資了一些,也不是什么名人,就是家里有礦而已。”季云淡淡的說道。
這片島嶼雖然不屬于嵐城的地界了,但周圍幾座城市的一些文旅,季云都有投資。
其實南夢淺不說,季云還不知道這本雜志也是出資自己有出資的出版社。
“可這上面說你是地質專家啊?”
“哦……出版社給面子而已,總不能說,這人是鉆石王老五吧。”季云隨口解釋道。
“不管怎么樣,還是很厲害的樣子,沒有想到我們也可以遇到野生的名人,能不能給我簽個名?”秦丹丹笑咪咪的說道。
“真名不行。”
“他有筆名?”
“啊?他還有筆名?”
“他是熱播劇以心畫魂的原作者。”南夢淺說道。
“啊?原作者不是一個中年婦女嗎,那畢竟是女頻。”
“原作者是男的。”南夢淺說道。
“……”季云一臉的黑,總感覺自己那句話還是不應該在南夢淺面前說的。
以后一定要注意,自己和前妻、前前妻、前前前妻的沒羞沒臊事情,不要在南姐姐面前大大咧咧的提,人家百無禁忌,但自己也得有個分寸!!
銘記!
銘記!
吾日三省吾身!!
姐姐不好惹,越漂亮的姐姐,越不要招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