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還有一次機會。
我會做什么?
陸晨似乎已經明白了過來,或許是因為那條大蛇,又或許是因為自己看到了什么別的東西,一切的一切,都是幻境。
這或許就是仙人的大能。
誰都沒有給他解釋,而這一切就是一場夢。
只有那塊玉佩清清楚楚的告訴了陸晨,這一切都不是夢,是真的。
苦役還在求救。
陸晨為樹枝套好了繩子,綁的結結實實地,然后將另一頭掛在了粗壯的樹木上,最后將整條木頭放倒,長度正好夠那個苦役伸手去抓。
“你自己選擇吧。”
陸晨指著一旁的花說道:“如果你想要去采它,你就會死,如果你不采它,你就可以活下來。”
說完這句話,他便轉身離開,再也沒有去多看背后一眼。
直至走到鐵鏈橋上時,聽到了背后沖天的慘叫聲。
陸晨還是沒有回頭,只是輕輕的嘆了口氣。
人總要有自己走的路。
他撇過頭,看著被風雪覆蓋成一片潔白的深淵,想起了那個臉上都是爛肉的笑容,他說:“如果我告訴你那里有危險,伱還會不會去?”
或許這就是命吧。
找了一個安靜的地方,陸晨盤膝而坐,調用身體里的氣息,窺入了玉佩之中。
陸晨進入了一個漆黑的空間。
下方什么都看不到,抬起頭時,看到了三顆閃爍著光芒宛如星辰晝亮的東西。
緊接著是九個漆黑里包裹著紅光的印記。
此時,遠處一行行閃著銀光的字跡緩緩出現。
周天星斗,大星官圖架設內府星宮為修行基礎 以三垣帝脈為根基,三垣分列:天微垣為道元,紫薇垣為丹田,天市垣為精血,貫通其身,以靈氣轉化為陰陽之氣。
共修淬體八決,乃:四象脈絡。每象兩決,共八種淬體。
四象乃成,共匯于內府下設九曜,九曜現,乃靈法出。
四象分:東方蒼龍、西方白虎、南方朱雀、北方玄武。四象活成,便生神通之力。
陸晨細細向下看去,越看越得毛骨悚然,越看越明白各種復雜。
這上面的文字不僅記載了這名為周天星宮的法決如何修煉,甚至還表明了神通之力的誕生和實力并無關聯,只是神通釋放和實力有所相呼應。
最后還有昆侖開山祖師的留筆,每一代掌教都會在上面敘述并且寫下心得。
‘這周天星宮竟然是昆侖內家弟子的修行法決?人手一份的東西居然有這么多的奧妙,真是奇妙的很。也不知他們是怎么修煉的,不過創派始祖在上面曾標注,這并非是主心法,可以當做輔助心法修煉,只需拿取神通機緣,不需深究,因為這功法需要諸多機緣,且缺一不可。’
‘可是這機緣到底是什么,也沒明說啊。’
剛剛一琢磨,陸晨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我這個運氣,馬上都要死了,還想什么機緣……’
按照周天星宮的修煉心法,陸晨運轉氣息脈絡,開始修煉。
不知過了多久,陸晨睜開眼時,覺得渾身氣脈順暢,身體舒服至極,整個人的精氣神也比曾經好了不少。
面前多出了一壇酒。
陸晨立刻轉頭看去,不遠處的斜坡上,坐著一個滿目滄桑的老人,老人端著酒壇,看著不遠處天邊的夕陽。
陸晨感覺這個老人在這時,變得帥了許多,不知是破舊的衣衫被夕陽點綴了光輝,還是藹藹暮色將他包裹時,映出了一些年華的沉穩。
“前輩。”
“我該叫你師弟了吧?”裴鳳臨笑得十分灑脫。
陸晨驚訝道:“您……都知道了?”
裴鳳臨深吸了口氣,“不是我都知道了,是你都知道了。”
陸晨道:“那……那一切,你都知道?”
裴鳳臨搖了搖頭,“我知不知道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不愿意知道,也和我沒什么關系,你不必和我說。”
陸晨道:“好……可是……”
裴鳳臨道:“沒什么可是的,周天星宮不是什么厲害的功法,勉強能吊著你一口氣,給你一條生路罷了,不過就算是這心法,也夠你在江湖上歷練了。”
陸晨的眼里閃出了光芒,他知道江湖這個字眼并非是這些修士所用的,也意味著自己可以脫離修仙界,回到曾經的生活、夢想之中,立刻道:“您是說……我……”
裴鳳臨道:“你沒有丹田道元,自然不是修士,只不過是昆侖的五師祖而已,當然,這個身份會讓你在行走修仙界的時候,有些底氣罷了,但也會有不少的麻煩,你想用就用。”
陸晨并不在乎什么昆侖五祖,那個位置根本不是他想坐就能坐上去的,恐怕現在除了面前這個戴了千年枷鎖的獨臂老人之外,其他的人都不可能同意,于是道:“那我可以回到江湖?”
裴鳳臨道:“那是你的選擇,你想去哪兒,都由你自己來做決定,不過我還是要奉勸你一句,昆侖有很多咱們同輩或是下一輩的人,他們一旦知道你位列昆侖上祖,一定會給你帶來諸多麻煩。”
“這東西給你,想喝酒了,就來找我。”
丟下一塊小盒子,裴鳳臨便駕云西去。
老劍仙落在庭院之中時,院子里早已一塵不染。
“師父,他……沒回來?”一個身影從房間里閃出,正是莫云。
背上的巨闕搖晃著,在夕陽下隱射出了一陣陣清波。
裴鳳臨回到了屋里,給自己倒了酒,緩聲道:“他還會來,但他已永遠不是劍閣的人了。”
莫云愣了愣,“不是吧師父……連您老人家都勸不回來他?那小子真這么倔?”
裴鳳臨哼哼一笑,“都說老子沒徒弟緣兒,想不到竟是這么個命數,可笑啊可笑,昆侖弟子若干,劍閣只有七人,收不了咯,年紀大咯。”
莫云道:“師父你怎么最近這么喪氣啊?要不我去給那小子拎過來好好教訓一番?”
裴鳳臨擺了擺手,像提小雞子一樣把莫云放在了椅子上,“來來來,你陪我喝酒。”
莫云氣不過道:“師父,我總不能看著您老人家傷心啊。”
裴鳳臨摸了摸肚子,“你真是咸吃蘿卜淡操心,那小子弄來那么多的好酒我傷個屁的心,只是你以后也莫要欺負他,若是能幫他,就把他當做朋友一樣,多幫幫他,他啊,是我見過這世上,最苦的人了。”
莫云不知所措的看著面前這個面色紅暈的老頭子,心道:‘他該不是喝多了吧?胡言亂語個什么勁兒?你活了上千年,最命苦的是那小子?不應該啊……他,算不上命苦吧?’
裴鳳臨一把抓過莫云,“喝酒。”
莫云哭喪著臉,“師父,我今天吃了三味藥。”
裴鳳臨道:“沒事兒,明日我去藥堂給你要保命金蓮,今天你就喝不死了。”
莫云道:“師父,我們欠藥堂的靈石還沒結。”
裴鳳臨道:“要錢沒有,要命一條,你聽過這世上哪個劍修他娘的身上有靈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