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中女士的催促已經斷斷續續有一星期了。
她在拖慢天球交匯裂隙開啟的日子,而藍恩在等到自己早就想要拿到手的裝備后,也沒有再拖下去的想法。
波派此時已經很熟悉從茍斯·威倫往維吉瑪走的路線,為了稍微趕一下時間,藍恩還在半路上了內河渡船。
他本來準備這次純用馬匹走過去的,在路上也能當做是放松了。
但是拖了兩天的空間拓展咒還是讓他趕起時間。
藍恩在進入維吉瑪水域的碼頭之前就已經下船。他跟弗爾泰斯特說好了,要遠離這個政治交鋒的大漩渦。
雖然從這幾天收到的消息來看,弗爾泰斯特已經把斯泰薩殘余下來的力量給收拾的差不多了。
但藍恩還是認為,如果沒必要,還是當個信守承諾的人更好。
波派被藍恩托付給暗沉之水旅店的老板,走的時候藍恩留下了十個沒剪邊的奧倫幣作為伙食費。
現在貝連加爾還不知道要在艾瑞圖薩耗上多長時間,估計在那套裝置沒有完成最終定型之前,他都不會出來。
因此這村子里也就少了個能幫他照顧戰馬的人。
“請放心,先生。我保證這匹馬能比我吃的還好,我也不會讓它去干重活,只會適當鍛煉。我情愿讓我掉膘都不會讓它受委屈!”
旅館老板已經很熟悉獵魔人和他的朋友們了。
畢竟瑪格麗塔當初訂下來的房間,哪怕到現在租金都還沒用完。
于是他很干脆的把已經泛黑泛油光的毛巾往肩膀上一搭,鄭重保證。
“謝謝了,老兄。”
等到藍恩去到這個小小村落的碼頭時,當地的漁民們都翹首以盼,盼望他能把自己那艘船給開走。
因為已經經歷過兩次的漁夫們很清楚,眼前這個貓眼的男人開了船離開就會成月的不回來。
這個時間完全可以當做是丟失,這男人自己也清楚,于是在開船走人時基本會直接用買下來,而不是租下來的價格付錢。
如果嫌自己的船有點舊、有點老,想換一條又快又穩的漁船,那這個男人掏出的這筆錢可算得上是及時雨了。
今天這次也一樣,那個男人只圖快點動身,在結賬的時候甚至沒怎么講價。
這比之前那兩次還要闊綽,漁夫們議論紛紛,都認為這個漂亮的男人找到了一門好賺的營生。
在藍恩登上黑燕鷗島的時候,他看見了那位湖中女士的信使,一個寧芙正在等著他。
“你這次有點晚了。”
她一邊抱怨著,一邊和跳下船的藍恩一起,把漁船給拖到岸上沙灘。
她不著寸縷的水綠色身體,某些部位在劇烈的動作下一彈一彈。
讓藍恩很容易就知道,那些鄉村之間風聞的事故里,為什么農夫們縱使對于非人種族有著非同一般的抵觸,卻還是有不少壯漢被寧芙、水澤仙女們從字面意思上給吃干抹凈。
男人總是有種自己能撿著便宜的錯覺。
“呼女士讓我在這兒等你,跟我來吧。”
藍恩有點好奇,身為女士的信使平常都在干些什么。
畢竟上次來的時候,寧芙小姐并沒有露面,就連跟藍恩打招呼都是女士自己來。
這要是放在人類的宮廷之中,如此懈怠的侍女多半會受懲罰。
“湖面之下,半魚人的家園已經被那群深潛者毀得差不多了。”
根據禮儀走在前面領路的寧芙小姐撩了撩齊腰的綠色頭發,將曲線優美的后背露出來一瞬間,平淡的說著。
“湖面之下是那個東西破壞最嚴重的地方,哪怕到現在,半魚人們也還沒有完成重建。我之前在幫他們。”
‘那個東西’就是指大袞。
如今的寧芙小姐似乎已經打消了對藍恩的欲望,又或者水下的半魚人王國重建確實辛苦勞累,所以并沒有跟他過多的糾纏不清。
只是單純的帶到湖中的神殿后,便沉入水中,不見蹤影。
藍恩拿出煉金皮袋里的錐形水晶,往這湖水水面之下的大理石上掃了一下。
湖水好像自動感應到了什么,浪花和泡沫在扭曲變換中變成了詞句——
“我還在處理手尾,裂隙即將打開。”
“嘖嘖.”藍恩重新把錐形水晶收回,嘴里咂吧著。
“看來那個血祭出來的湖神確實把她給吃撐了,這是死了多少人弄出來的東西?一場戰爭嗎?”
世界另一頭的血祭與戰爭還影響不到這里,更影響不到由混沌魔力的潮涌而產生的天球交匯裂隙。
如同碎裂鏡子一般的裂隙再次從湖水中向上浮起。
在失去了湖中女士的抑制之后,那股空間結構被混沌魔力扯碎的“卡拉卡拉”聲不絕于耳。
等它最終懸停在藍恩面前時,對面原本閃爍不定的光線也開始趨于穩固。
獵魔人深吸一口氣,平復了胸腔里兩顆心臟的激烈跳動。
左手上的手印一閃而過,金黃色的魔力護盾套上了身體。
濁流大劍被他收進了后腰的煉金皮袋里。這種從外觀就透露著兇蠻的武器,如果驟然出現在一個和平地帶只會惹來麻煩。
但是腰間精靈長刀制式的阿隆戴特卻還是掛著,因為藍恩要給自己一點必要但不過分的威懾力。
“呼,老熟人了,走著。”
獵魔人的嘴里嘀咕著,向前踏出了一步。
但是被他譽為‘老熟人’的天球交匯裂隙,卻一點沒打算給他面子。
一種十分陌生的感覺從身體上傳來。
與前兩次穿越天球交匯裂隙都截然不同的感受。
前兩次的感覺雖然激烈,但也不過就是大腦暈眩、脹痛。
相當于在經過術士傳送門的時候讓曼妥思進行記憶深潛。
很難受,但并不至于讓藍恩徹底失去意識。
而這一次.昏昏沉沉,頭重腳輕,偶然的驚悸、神經反射似的抽動。
如果硬要形容的話,類似于一個睡眠困難的人,被卡在清醒與入睡的縫隙里的感受。
不知道過了多久,在昏昏沉沉的意識里,就連時間感也變得曖昧模糊。
最后,隨著一陣在夢中跌落般的失重、抽動,藍恩感覺自己的雙腳踩到了實處。
“嗚,啊?”
無神、不聚焦的貓眼被眼前的光芒給閃了一下,重新凝聚起來。
映入眼簾的,是從高大的哥特式尖頂建筑的縫隙中射出來的,刺眼、血紅的夕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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