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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70.回歸

  春天快來了。

  通過大地之上那些依稀冒頭的青草嫩芽,就連鳥獸都能感覺得到。

  農夫們通過把手指捅進耕地里面感受地溫,也差不多清楚。

  冬天的日子不好過,尤其是在打仗的時候,尤其不好過。

  人頭稅、冬營稅,這些由軍方直接征收的稅款直接翻倍。每個商人和企業家還要繳納‘格洛特什一稅’。

  這是之前新上馬,近幾個月卻已經成為慣例的稅務條目:每賺一枚諾布爾,就得繳納一枚格洛特。

  這是那些賺錢的商人們要交的稅,而對普通民眾來講,臨時加征的戰爭稅也已經一刻不落的收了有半年左右了。

  交不出錢就得交出勞力,大家的日子都過得緊巴巴的,同時怨聲載道。

  春天快來了,但是現在畢竟還是冬天,所以維吉瑪附近的天氣也總是陰沉沉的,像是一塊被人用黑了的抹布。

  維吉瑪湖上的風很冷,但是浪不大,畢竟這只是一個很深的內陸湖而已。

  浪花在今天一如既往的拍打著依靠黑燕鷗島而建立的大袞神殿的立柱。

  但是一條如同破碎玻璃的天球交匯裂隙,卻在混沌魔力的光芒中逐漸顯現出來。

  可是,率先從這天球交匯裂隙中出來的,卻并不是活潑的三花小貓,又或者是討厭傳送門和裂隙的新大陸古龍。

  率先沖出裂隙的是一道飛翔的黑影!

  帶著一聲嘹亮的雄鷹鳴叫。

  老鷹這種生物,似乎光是看見它們在天空翱翔的模樣,都能讓人聯想到自由和廣闊。

  但是現在顯然不行。

  那老鷹在天球交匯裂隙里沖出來后,只發出了一聲尖嘯,緊接著聲音就哆哆嗦嗦起來。

  原本展翅翱翔的一對羽翼這會兒也趕緊撲扇幾下,在半空中繞了個圈,趕緊停到大袞神殿的房頂邊角上立足。

  肉眼可見,它被凍得打哆嗦了。

  “伊卡洛斯,我都說了會冷啊!”

  藍恩無奈的聲音從裂隙中傳來,隨后才是靴子踏進水里攪動的聲音。

  在他后面,絨布球猛地也跳了出來。

  但是小貓不想爪子沾水,是直接蹦到了藍恩肩上,兩條后腿在盔甲上蹬了兩下,才在肩頭坐好。

  “上面冷,先下來喵!”

  作為一起分過小肉干看藍恩和卡珊德拉熱鬧的朋友,絨布球對上面的老鷹招呼著。

  老鷹那金鳳花色的眼角和喙,讓它像是位嚴厲的老師。

  它先是向下不服氣的瞪了藍恩和絨布球一眼,接著兩只爪子在屋檐上蹦了兩下,撲扇著翅膀飛了下來。

  飛過藍恩的肩膀,卻并不停留,只是發出‘嘎嘎’兩聲。

  接著收攏羽翼,站在了剛騎著麒麟出來的卡珊德拉肩上。

  “嘶!馬拉卡!”

  眉眼如黛石描畫,小麥色的皮膚,一條綁起來的麻花辮搭在左肩。

  矯健而富有美感的肌肉在光滑的肌膚下涌動,露出些微輪廓的愛琴海美人,剛出來就是一聲標志性的口頭禪。

  她穿著一身在地中海氣候中倒還算是標準的甲胄,胸甲、脛甲、臂甲,該有的都有。

  只是這些甲胄之間卻并沒有棉甲和皮甲作為鏈接與覆蓋。

  比如她的小腹上,那些誘人的腹肌、馬甲線就赤裸裸的外露著。

  剛才還如同撫摸珍寶一樣,以安撫馬匹的手法去安撫麒麟的卡珊德拉,剛走出天球交匯裂隙的口子,就猛地縮回手,開始環抱住自己。

  并且放在肩頭的手掌開始上下摩擦。

  還處于冬天的維吉瑪湖,這冷風可真是讓從小生長在愛琴海的卡珊德拉漲了見識。

  “這世界上真的有這么冷的地方?”

  “我可是跟你說過了。”藍恩無奈的先把自己的責任撇干凈,“是你自己說不在乎的。”

  “馬拉卡!”

  卡珊德拉深吸一口氣,又習慣性的罵了一句。

  但是說實話,以她如今的體質,還有伊卡洛斯能夠遨游高空的特性,其實這點低溫根本不算什么。

  只是冬季末尾的維吉瑪湖跟常年大太陽的愛琴海的溫差太大,才讓她們倆一時之間反應過度。

  在找尋家人的旅途中時不時摻和進伯羅奔尼撒戰爭各處,已經名頭響徹希臘世界的馴鷹人,身手矯健的從麒麟背上跳下來。

  嘩啦一聲,穿著希臘涼鞋和脛甲的腿腳踩進了大袞神殿中那高到腳踝的湖水里,又是激得她倒吸一口涼氣。

  但也僅此而已了,低溫沒辦法在她身上表現出更多影響。

  “真是漂亮又神圣的野獸,我從沒見過這樣的馬。”說到最后,卡珊德拉拍了拍麒麟的脖子,跟它開玩笑,“哦對了!這話回頭可別跟弗波斯說!”

  弗波斯,是卡珊德拉在希臘世界的馬。

  還是當初離開凱法隆尼亞島時,把她養大的馬科斯抵賬給她的。

  一邊跟麒麟開著玩笑,卡珊德拉一邊用一種微妙而毫不掩飾的曖昧眼神斜瞟著旁邊的獵魔人。

  “當時你騎著麒麟,踩著浪花分開海面竄到阿德瑞斯提亞那號的甲板上時,巴爾納巴斯激動地都快給你跪下了啊。你知道他當時回過神后跟我嘀咕什么嗎?”

  想起那個獨眼卻開朗之余,又深信諸神傳說的希臘人船長朋友,藍恩大概也知道對方嘴里會說點什么。

  但他此時卻為了捧著卡珊德拉的話頭,只能裝作耐心傾聽的樣子。

  “他說你在奧林匹斯山上,卻被宙斯管教著發泄不了欲望,于是只能盜取天馬下來。只為了跟我好好爽爽。哈哈!”

  卡珊德拉那屬于斯巴達女人的豪邁,還有本身古希臘時代,屬于文明早期社會風貌的狂野,讓她沒有絲毫別扭的大聲講著大部分男人都受不了的葷段子。

  藍恩為巴爾納巴斯這位信徒的聯想能力鼓掌,同時心里卻嘀咕著:.果然是迷信風格加黃色笑話,還得是你啊巴爾納巴斯!

  “宙斯?”獵魔人心里嘀咕的和嘴上嘀咕的還不一樣,“那發情野獸似的家伙,還能管教別人了?”

  “唔。”卡珊德拉笑得更微妙了,并且那眼神從藍恩的臉到身上,來回意猶未盡的貪婪掃視著。“其實他猜測的說法,還有一個更好玩的版本,畢竟像你這樣的美人,宙斯肯定”

  “好了!”藍恩平靜的豎起了手掌,示意自己不想聽下去了。“我回頭會親手糾正我在巴爾納巴斯眼里的形象的!看人家希羅多德那時候多冷靜?是時候給巴爾納巴斯破除迷信了!”

  卡珊德拉看到真的噎住了藍恩,頓時又是一陣笑聲。

  而安倍晴明,此時也正提著自己寬大陰陽師法袍的衣角,踏出天球交匯裂隙。

  兩張符紙從他的衣服袖子里飛出來,飄到卡珊德拉和伊卡洛斯身上。

  代表著水之力的水霧一閃,她們倆頓時感覺好了不少。

陰陽術·禁水符  卡珊德拉的力量雖然在藍恩眼中都算得上是超自然力量的級別,但其實她主要是靠著基因中濃度很高的伊述基因,來啟用史前伊述文明所留下的超科技物品,來達成這種超自然的表現。

  嚴格來說是正兒八經的科技,只不過伊述人科技發展的方向顯得很玄學。

  可是跟這種正兒八經的法術、玄學相比,還是顯得太正常了。因此卡珊德拉和伊卡洛斯都很新奇的在身上左看右看。

  湖中女士并沒有現身,安倍晴明也對現在身處維吉瑪湖的景色并不驚奇。

  因為他跟藍恩一伙兒其實早兩天就已經來到了這個魔幻中世紀。

  當時湖中女士現身,迎接了自己的冠軍,并且照例揩了揩油。

  只不過本來藍恩還有點擔心安倍晴明可能被湖中女士給嚇到,結果沒成想,這家伙全程很淡定。

  “誠然,湖中女士對您的喜愛非常直白露骨,但也并非不能理解。”

  安倍晴明當時瞇眼看了看藍恩。

  “而且在日本,有些祭祀神明的儀式和祭典其實也并不避諱這些.恩,您懂吧?”

陰陽師在日本宮廷中確實是還管祭祀的,而日本的神明因為良莠不齊還數量繁多,很多當做邪神來看都沒問題,祭祀的時候別說避諱性欲,可能為了取悅神明還得讓巫女現場  而且說起來,日本的風氣對于性其實也挺放得開的。游方巫女基本能跟流鶯畫等號。

  所以在安倍晴明眼中,如果神明渴望得到一個人,其實比湖中女士表現得過火的,那有的是。

  而在稍微從天球交匯裂隙中落地休息一會兒后,藍恩干脆直接拉著安倍晴明,就使用了手中的精靈信標,將裂隙的鏈接方向改到了古希臘世界。

  畢竟藍恩并沒有忘記,自己在這次冒險開始之前,就曾經答應過自己的騎士團:在他不在的時候,他會找出來一個足夠強大、銳利的‘鋒頭’。

  讓余燼騎士團最熟練、合用的戰術能保持運行。

  既——在強力人物的帶領下,如同摧枯拉朽一般的集群殺傷。

  卡珊德拉,這個流著斯巴達人和上古伊述文明兩種血脈的愛琴海美人。

  她的強大與戰斗熱情,即便是藍恩也完全承認。

  在戰場上,她將會是美麗而勢不可擋的女武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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