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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8 值得

  這一大家子都挺神奇的。

  花蕊蕊經過觀察之后,得出了一個很簡單的結論,甚至這家里的狗,那都是身懷絕技。

  別說狗了,連貓都不簡單。

  就是貓的名字叫“貓貓”,有點敷衍的樣子。

  下午的時候,全村都知道張浩南又弄了個女人回家,到了晚上,“大食堂”里所有員工對此都討論得起勁。

  對大老板到底有多少“后宮佳麗”,從高管到一線操作工,都是非常感興趣。

  編排老板也算是本地廣大人民群眾喜聞樂見的一項娛樂活動。

  今天趙飛燕就是帶著花蕊蕊到處轉轉,花蕊蕊看到“吾家湖”的時候,感覺有點神奇,整個村莊儼然就是朝著大公園發展的。

  完美符合城里人的“田園牧歌”想象,而不是遍地露天糞坑。

  晚上是給小孩子們過生日,沈錦蠻自然也過來,花蕊蕊看到沈錦蠻帶著的雙胞胎,雖然早就知道,但還是很震驚。

  真是三對雙胞胎啊。

  而沈錦蠻那種內秀俏麗的賢妻良母形象,讓花蕊蕊有點奇怪,這種氣質的女人,居然也會愿意給人做小老婆。

  她自然是不會去打聽每個人的選擇,來這里,固然最開始是家里的安排,但是現在,她是愿意幫助張浩南“謀財害命”的。

  “戰略部”的人都來了,丁永前陣子住院,現在也主要靠秘書團來處理工作,“接班人”選誰,丁永還拿捏不好主意。

  整個“沙食集團”也都清楚大方向是大老板定奪,但是,丁總的建議,才是最有力量的,因為大老板張浩南對丁總的支持,這幾年有目共睹。

  更何況丁總一把年紀了,還做了“上門女婿”,說是姻親,多少也沾了點兒意思。

  繆家靠著姐夫丁永混出來的也不少,就是能力強的太少,一般就是小部門里混口飯吃就行。

  此時名校畢業生的優勢,也越來越體現出來。

  名校高材生的同學,往往也在別的大公司或者政企中上班,業務上能減輕多少壓力,一線業務員心中最有數。

  也正因為如此,繆家作為跟著發家的原五家埭大姓之一,如今也是非常愿意在年輕人的學業上下血本。

  正向反饋的激勵作用,讓清醒的人都在努力。

  這次借著大老板給小孩們辦酒,高管們也在賣力打聽消息,丁永遲遲沒有表態,張浩南那里倒是極為清凈,因為他作為大老板,一向不管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兒。

  其實“沙食集團”內部升遷一直都有標準,很多時候是可以預測的,只是在正常的輪值之外,還有一個“欽定”,算是“考舉”之外的“察舉”。

  但這不是開后門,因為哪怕丁永“察舉”之后,還要過三道門檻。

  第一道是沙城市政府常駐辦公室。

  第二道是省監察部門的常駐辦公室,這個監察部門,還分了兩個系統,一個是常規的經濟風險,另外一個則是政審。

  第三道也就是最后一道,就是大老板張浩南的審查,“沙食集團”本身并沒有特別牛逼的情報系統,但是“沙食集團”董事長張浩南……他有。

  這三道門檻,也都是公開的,集團上下都清楚,季度通報中,也會有一些司法糾紛,其中當然包括商業間諜案甚至非商業的間諜案。

  畢竟“沙食集團”在歐洲的銷售渠道、目標客戶,其實嚴格來說,在現有的世界經濟體系下,其實是算敏感數據。

  沒有哪個跨國公司不饞,只不過“沙食集團”的公開消息和內部員工泄露出去的機密消息,那是兩回事。

  再加上“沙食集團”還有一個重要部門,叫作“農村供銷合作社”,這個部門系統因為張浩南在省府表過態,中央派相關巡視員來開會時,張浩南定下過目標,未來五到十年最多十五年,整個“農村供銷合作社”,都會讓國家財政收購。

  具體是央企還是國企形式,這個可以再討論,但既定目標是不會變的,張浩南沒打算長期持有這么個玩意兒。

  幾年發展下來,“農村供銷合作社”在降低農村產出交易成本上,越來越體現出優勢,農業部也打算撮合華北相鄰省份農村也接入“沙食集團”的貿易體系中,只是由兩江省省府大院聯合“沙食集團”組織的考察,目前來說很不理想。

  核心問題是基層吏治,但當地愿意背鍋的縣府大院太少,魄力嚴重不足,具體有沒有什么小心思,“沙食集團”是不去揣摩的,意義不大。

  也因為如此,在現有的“農村供銷合作社”系統中,集團員工在薪資待遇、晉升渠道滿意的同時,也心存焦慮,不知道五年十年十五年之后,會是個什么情況。

  晚上來參加慶生宴會的人里面,業務量排名靠前的“農村供銷合作社”常駐經理、出納、采購員等等,也在打聽高層的動向。

  基層業務員還是比較偏向于孫鵬飛,雖然是人事部經理出身,但為人不狗,愿意給下屬背鍋抗雷,肩頭能擔得住份量,對非沙城籍貫的外地常駐經理們而言,孫總上位是最合適的,人家一碗水能端平。

  長壽面上桌的時候,從各個大圓桌的氣氛就看得出來,孫鵬飛跟人喝了不少,雖說集團內部的宴會,都是低度酒,但敬得人多了,也容易醉。

  然而孫鵬飛本人卻是個謹小慎微慣了的人,他畢竟也是市政府跳槽過來的,見多了腦子一熱飄起來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蠢貨,“官場”兩個字,可不是只存在政府部門之中。

  “沙食集團”如此龐大的規模,一般縣城的縣政府,完全沒辦法跟“沙食集團”比復雜度。

  只不過因為“沙食集團”屬于典型的“民主的獨裁”,張浩南的存在,以及跟政府高度合作的現狀,讓常規的“官僚主義”沒辦法長存。

  可以短期存在,但高輪換和超大規模擴張,讓低水平的辦公室政治,沒辦法適應突如其來的爆發式擴張。

  剛建立一點“勢力范圍”,突然集團就又開辟了幾個縣甚至幾個地級市的業務量,這如何應對?

  當然風險也擺在那里,集團發展停滯不前,或者太過順風順水,一旦張浩南扔了集團,失去舵手的“沙食大船”,內爆、解體等等風險都是隨時到來的。

  于是越聰明的人,越是有一種不踏實的焦慮感。

  歸根究底,整個集團的發展基石以及社會信用,主要是因為“張浩南”三個字,其余什么和政府的深度合作,還是說龐大的業務量,它們重要,但沒那么重要。

  孫鵬飛是聰明人,所以他每天“三省吾身”的第一條,就是“緊跟大老板的腳步”,別的都是次要的。

  他給下屬背黑鍋也好,還是說抗住壓力踩雷推行業務發展,那都不算什么。

  今天大老板給子女們過生日,看著部下們過來頻頻敬酒,他表面上很高興,還說了不少寬慰的話,但內心卻并不看重。

  一旦“農村供銷合作社”要賣給國家,他肯定不會跟著去的,除非那時候他已經過了六十歲,否則不會考慮再吃皇糧。

  很多長輩都來給小孩們發紅包,員工們倒也挺爽,今天每人飯卡上都多了一百塊錢,是老板自己掏的腰包,所以氣氛倒是出奇的好。

  “媽媽,你高興嗎?”

  “高興啊。”

  吃著長壽面,張然瑜用筷子卷著面條,又吃了一卷之后,他又問道,“生日就是生我的那一天,對嗎?”

  “對啊。”

  “那為什么你還高興啊?”

  張然瑜滿臉的疑惑,他不解。

  而趙飛燕更加不解:“你生日,我當然會高興啊。寶貝,為什么你會問這么奇怪的問題呢?”

  又卷了一團面條,他慢條斯理吃下去之后,又轉過頭小聲問道:“那你生我的時候,不痛嗎?吳家奶奶說,生孩子可痛了。雖然我不知道到底有多痛,可是,如果痛的話,怎么會高興呢?”

  “但就是高興啊,痛肯定是痛的,高興也是高興的。”

  趙飛燕笑著摸了摸他的腦袋,“就跟你跟爸爸去釣小龍蝦,雖然被夾了,但也挺高興的,對不對?”

  “我覺得不一樣。”

  他又吃了一團面條,“我不想媽媽你痛,我是男子漢,我不怕痛。”

  說著,他又小聲湊到母親耳邊說道:“媽媽,要是你特別痛的話,我以后就不過生日了。我悄悄告訴伱,小龍蝦夾人可痛了,想起來都害怕。”

  趙飛燕愣了一下,一把將他摟在懷里,狠狠地親了一口,“媽媽騙你的,寶貝,一點都不痛,人和人的體質是不一樣的。你在媽媽肚子里的時候,特別乖,所以生你的時候,一點都感覺不到痛。”

  “媽媽。”

  “嗯?”

  “你哭了嗎?”

  “你幫媽媽擦擦好不好?”

  “真巧,我帶了手帕,你看,上面還有我的名字。”

  他小心地擦了擦,然后指著自己的名字說道,“我的名字好長,可難寫了,我還不會寫。”

  “那我們以后每天都練字,好不好?媽媽的字寫得可好了,比爸爸的好一百倍。”

  “可是爸爸是‘強化班’的。”

  趙飛燕有一種破涕為笑而后哭笑不得的無奈感,她知道兒子并不太懂很多事情,但他真的很認真地在為自己著想,沒有一點點猶豫,也不摻任何虛假。

  母子二人的悄悄話并沒有被人聽到,這成了一個小秘密,趙飛燕打算掩藏在自己的心中。

  抬頭望去,一桌又一桌的熱鬧,然而這一刻,趙飛燕覺得這些熱鬧,這些浮華,這些恭維、祝福、感恩、客套……都不重要。

  他們對未來、前程、人生、現狀等等等等的焦慮、猶豫、歡喜、雀躍,對她而言,不過是微塵一樣。

  又抬手摸了摸兒子的腦袋,他那雙眼睛很亮,專心吃長壽面的樣子,也很可愛,感受到母親的目光,張然瑜咀嚼完面條之后,又低著頭用說悄悄話的語氣問道:“媽媽,你在看什么呀?”

  “我在看你呀,寶貝。”

  “是有什么東西掉在我頭上了嗎?”

  “寶貝。”

  趙飛燕摸著兒子的頭,湊近了小聲道,“你真的很像你爸爸。”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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