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出來啊。”
“這小子玩的還特么挺花花。”
“嘖嘖，就讓他最后‘放松’幾天吧。”
臨時辦公場地內，八局二部的幾個工作人員，正聚在一起，對著屏幕上的畫面議論紛紛。
而剛剛遲衛東，跟葉參謀長賣關子的錄像，說的其實也正是這段由趙副教授“本色出演”的畫面。
就在趙副教授結束審查，準備返回校園內住處的同時。
遲衛東就馬上命令留守在那邊的下屬，安上了一個微型攝像頭，還能夠記錄聲音的那種，全程隱蔽，沒有被任何人發現。
可以說，光是憑借這么一段畫面，外加他和李麗婷談論的內容，遲衛東完全就可以直接抓人了。
不過為了他們兩個背后，可能的“大魚”，遲衛東并沒有急著行動。
天羅地網已經擺上了，人也逃不出去，再觀察觀察，晚點“收網”也無妨。
什么玩意？
遲衛東就不怕晾著晾著人跑了？
開什么玩笑！
八局二部同時經辦的案件，讓重大嫌疑人給跑了？
要是真讓趙副教授給跑了，遲衛東也不用干別的了，直接找塊豆腐撞死算了！
“干什么呢？”
“要看滾進辦公室看，嫌疑人馬上帶到了，你們在這像什么話？”
和葉參謀長打完電話后，剛剛還神秘兮兮，刻意給葉參謀長賣關子的遲衛東，見到自己的下屬圍成一圈，品頭論足，當即就呵斥了幾句。
那“道貌岸然”的樣子，像極了“清清白白”的趙副教授，接受審查時的模樣。
見遲衛東發火了，眾多臉上掛著“姨母笑”的工作人員瞬間作鳥獸散。
“真是.一個二個沒見過世面的樣子！”
“第一次看見這種畫面啊？有啥好稀奇的？”
又怒氣沖沖的罵了自己的下屬好幾句，遲衛東這才罷休，命人最后確定了一遍審訊需要用到的設備，便耐心的等待著這條“小魚”的到來。
半個小時后，葉參謀長和押送“老鼠”的隊伍，前后腳走進大門，出現在遲衛東眼前。
“喲，還挺巧。”
案發多日，如今終于有了實質性的收獲。
遲衛東表現的有些激動，就連說話的語氣，也在不自覺間輕松了不少。
至于不久前才歸來的便衣男子，表現就更夸張了，眼神灼灼的盯著“老鼠”，模樣瞅著跟特么癡漢似的！
怎么感覺你們這幫人多少都有點不正常呢？
看著遲衛東和便衣男子格外激動的模樣，葉參謀長在心里暗暗吐槽了一句，這才調轉視線，不帶感情的打量著眼前的“老鼠。”
這位“老鼠”，明面上的工作不愧是看起來光鮮靚麗的記者。
哪怕現在戴著“銀手鐲”，她身上依舊透著一股傳媒工作者該有的“體面”，并且保養的相當不錯，完全看不出來其實是一個孩子已經上大學的母親。
只不過，她的孩子是否知道自己的母親，在暗地里其實是一個被人唾棄的間諜呢？
按照報告，這個“老鼠”潛逃的時候，一人獨行，根本沒有聯系自己孩子的打算。
這要是真被她潛逃成功了，且不說以后的事情會怎么樣，她的孩子這輩子算是毀了。
這就是這類人的恐怖之處。
什么羈絆，感情，甚至是血肉親情，在她們眼里都不重要。
不過葉參謀長，并不會這種人，升起同情之心。
還是那句話，既然敢干出這樣的事，那在葉參謀長看來，就是敵人！
對待敵人，就要有秋風掃落葉般的寒冷！
葉參謀長只是顧慮，這么一個連自己親生骨肉都能放棄的“硬茬子”，想要讓她乖乖開口，估計是一件難事。
默默地搖了搖頭，葉參謀長率先朝著審訊室走去，心里面已經做好了打持久戰的準備。
“老葉，你？”
話音剛落，兩道目光瞬間聚集到了遲衛東身上！
一道目光是屬于便衣男子的，眼神驚訝而又錯愕，似乎有些不敢置信！
伱他娘的！
老子不在的時候，發生了什么？
你特么怎么跟他這么熟了？
還老葉老葉的叫上了？
而另一道目光，自然是咱們葉參謀長的啦！
眼神凌厲，正直勾勾的盯著遲衛東猛瞧！
你該叫我什么？
還老葉？老葉是你該叫的嗎？
真拿“軍代表”不當干部呢？
你倆先前桀驁不馴的模樣呢？老子很喜歡，能不能恢復一下？
能在二部這樣的要害部門干到中校，遲衛東察言觀色的本領自然不一般。
主打的就是一個能屈能伸！
見葉參謀長的表情隱隱有些不悅，遲衛東當即改口道！
“葉飛同志.內啥，審訊她的房間不在先前的屋子，在那邊”
葉參謀長：“.”
“嗯，我知道了。”
冷著臉應了一聲，葉參謀長瞬間化解了走錯路的尷尬，率先走進了隔壁的審訊室內。
見狀，遲衛東立刻吩咐道。
“把人帶進去！”
“是！”
片刻后，遲衛東和便衣男子，外加兩名他倆的副手，坐成一排。
葉參謀長則是坐在一旁的位置上，進行旁聽。
這陣仗，三堂會審也不過如此了！
而在他們的對面，面容憔悴的“老鼠”，依舊戴著“銀手鐲”，坐在專門用于束縛行動的審訊椅當中。
畢竟是已經確定試圖潛逃的嫌疑人了，自然就沒有什么好的待遇。
“姓名。”
在遲衛東刻意冷硬的聲音中，拉開了這場審訊的序幕。
而對面的“老鼠”，可能是知道自己負隅頑抗的下場，表現的非常配合。
“張蕾。”
“呵呵，還挺巧，跟你‘前輩’的名字挺像。”
吐槽了一句張蕾名字中的“蕾”字，遲衛東又開門見山的詢問道。
“為什么要嘗試出國？”
“我們聯系過你的領導，沒有接到你的請假通知。”
“并且你事先也沒有出國的跡象。”
此言一出，張蕾立刻有些自嘲般的開口道。
“為什么要出國？”
“這事你們不應該比我更清楚嗎？”
“既然被你抓到了，我就認栽，想問什么你們就問吧。”
見張蕾表現的非常配合，直接變相表明了自己的間諜身份。
遲衛東幾人對視一眼，微微有些錯愕。
類似的場合，遲衛東他們經歷過很多次了。
但是這么順利的，還是頭一次見。
念及于此，遲衛東當即試探道。
“那就先說說看你的身份吧。”
聞言，張蕾緩緩低下了頭，片刻后，再抬起頭時，眼眶里已經蓄滿了眼淚。
“其實我早就知道有這么一天了。”
“對，就是你們想的那樣。”
“我的老公，那個搶救無效的司機，就是你們口中的‘老鼠’，也是我的上線。”
陳述這番話的時候，張蕾的語氣凄苦，再配合臉上滑落的兩道淚痕，看起來楚楚可憐，非常無辜。
只可惜，她的這番招數對待對面這五個人根本沒用。
遲衛東四個是見慣了這種場面，可謂是久經考驗，根本不當回事。
而咱們葉參謀長就更不用說了，除了秦婉茹，尋常女的別想讓咱們葉參謀長正眼瞧上一眼，尤其是張蕾還是個已經承認自己身份的女間諜！
見張蕾還在哭哭啼啼，明顯有止不住了的趨勢。
葉參謀長直接皺起了眉頭，斜著眼睛看向遲衛東。
見狀，遲衛東也不廢話，直接繼續詢問道。
“哭？哭是沒有用的。”
“在你做出這些不可原諒的行徑之前，你就應該認識到后果。”
“你要是真的想要悔過，現在就應該配合我們的問話，爭取寬大處理。”
“明白嗎？”
此言一出，張蕾仿佛抓到了什么救命稻草，立刻連連點頭，急切的開口道。
“我配合！我一定配合！”
“警察同志，我也不想干出這些事的，都是當初一時糊涂，是他逼著我做的！”
沒有計較張蕾不恰當的稱呼，遲衛東直接趁熱打鐵道。
“仔細說，他是誰！”
面對遲衛東的追問，張蕾似乎很是慌亂，有些語無倫次的回復道。
“就是我老公。”
“我們兩個是在大學時候認識的。”
“他是攝影師，還出過國，我那個時候年紀小，不懂事，特別迷戀他。”
“后來就走到了一起。”
“直到結婚以后，我才發現他其實是間諜，平時經常會出門很久，回來之后還帶著一大堆要害單位的照片。”
聞言，便衣男子立刻嚴厲的質問道。
“那你為什么不舉報？”
“我們兩個那時候孩子都有了，我怎么舉報？”
“難不成我要讓自己的孩子失去父親，讓我失去愛人嗎？”
見張蕾的情緒忽然又激動起來，遲衛東瞪了便衣男子一眼，示意他別說話，又用溫和的語氣對著張蕾安撫道。
“與法不合，但是可以理解，你繼續說。”
見遲衛東和便衣男子，唱著“紅臉白臉”的戲碼。
再看看神色慌張，一直非常配合的張蕾。
葉參謀長總感覺有些不對勁，可一時半會又說不上來到底是哪里不對，只能繼續觀察。
而張蕾帶著哭腔的聲音，也隨之再次響起。
“在我的追問下，他這才跟我交代了身份。”
“之所以會跟我結婚，因為因為我好騙，他也需要一個已婚人士的身份，來做掩護。”
“他給了我兩個選擇，要么當做沒看見，繼續生活，直到有一天他被發現，鋃鐺入獄。”
“要么就讓我利用記者的身份，從事這方面的工作，他可以成為專門對接我的上級，只要不暴露，我們還能一直生活下去。”
“所以你就選了第二種？”
“糊涂！”
“生活？跟一個從一開始，就是在打算利用你的人，怎么生活？”
“你就沒想到過會有這么一天嗎？”
“老實交代，你這些年都干了些什么？”
聽著遲衛東突如其來的怒斥，張蕾頓時表現的更加慌亂了，趕忙一五一十的將這些年從事過的類似活動，一五一十的交代了個清楚。
真別說，到底是記者，人脈光的很。
雖說張蕾交代的事情，沒有一件事能夠和馮文鵬這次的事情相提并論，但順藤摸瓜的抓下去，也稱得上不小的收獲。
要不是趕上了馮文鵬的事，遲衛東和便衣男子一人一個二等功，肯定是跑不掉的。
到最后，張蕾更是語出驚人的開口道！
“我還知道一個人！”
“要是我沒有弄錯的話，就是他指使的我老公在那晚出門，他應該就是我老公的上線！”
問了這么久，終于問出來一條大魚。
遲衛東頓時大喜過望，不是面上沒有絲毫流露，繼續嚴肅的詢問道。
“仔細說說這個人的情況，把你了解的都說出來！”
“我不清楚他的名字，但是我知道他的代號！”
“銀將！”
“我和這個人沒有見過面，平時都是通過我老公了解的。”
“對，他應該是學生，我還聽到過他和我老公用本子話溝通過！”
此言一出，在場的五人瞬間勃然變色！
可以確定了，確實是大魚！
像是張蕾這種被策反的人員，在這類案件中，根本算不上什么重點人物。
最關鍵的，還得是類似于李麗婷這種，潛伏進來的“老鼠！”
一旦抓住一個，遲衛東有的是手段讓他們開口，進而順藤摸瓜，打掉一窩“老鼠！”
而根據張蕾的描述，這個所謂的“銀將”，就是潛伏進來的老鼠，妥妥的大魚！
并且根據這個出自腳盆雞將棋中的代號，外加曾經用本子話進行過溝通的特征。
基本上可以確定，這個“銀將”，來自腳盆雞的WW省！
想到這，遲衛東一刻都不敢耽擱，馬上就對著身邊的下屬吩咐道。
“馬上開始篩查！”
“重點就是留學生，和來自腳盆雞的年輕人員！”
“是！”
話音落下，坐在遲衛東身邊的二部人員，立刻就走了出去。
短短一天時間，兩條“大魚”接連浮出水面，遲衛東頓時心情大好，感覺今天簡直就是自己幸運日！
看著對面依舊滿臉慌張的張蕾，遲衛東第一次露出了笑容。
“對了，問你個問題。”
“關于趙文，這個人你了解多少？”
話音落下，張蕾的臉上頓時露出了茫然的表情。
“趙文？趙文是誰？”
“我不認識。”
今日份三更送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