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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鬧事

  “需不需要我……”

  “惹他做什么?”

  徐子俊哈哈一笑:“詩詞歌賦,不過是傷春悲秋的東西。咱們要的可不是這個”

  “對對對,最重要的是刀幣,是靈石,是錢!”

  “正是如此,咱們先弄好自己的事情……”

  八百里外的永安縣,有官員上任,掃了私鹽。

  那個沒點逼數的縣令因為當地家族的瘋狂反抗,緊接著就被調走了。這等于兩敗俱傷,傷的是永安縣,得利的是兜售私鹽的販子。

  徐子俊低聲道:“三天內必須發貨,通水路,五天內到達永安縣。”

  王三郎舔舔嘴唇:“那是自然,半個月內,永安縣那邊的私鹽售價高了三成,咱們要抓住機會狠狠的賺他們一筆!”

  “哈哈!”

  “哈哈哈哈……”

  運籌于帷幄之中,決勝于千里之外。

  徐子俊不在乎周遠,覺得周遠沒有資格和徐子英爭奪街安尉的位置,反而是八百里外的商機,讓他分外自豪了。

  他和王三郎回去喝酒,只等午夜到來……

  “什么?大半夜的還在選拔花魁!”

  凌晨早就過去,天色一片漆黑。

  徐子俊和王三郎得到消息,馬不停蹄的趕到碼頭。

  到處都是點著的燈籠,碼頭一片透亮。

  豐裕街只有十幾艘花舫,但是眼前熙熙攘攘,看情景,簡直以為是十幾座青樓,要選拔總花魁一樣的了……

  “漂亮!”有人大笑。

  “雖然沒有青樓里的姑娘好,但是為了成為花魁,她們盡心伺候啊,今晚,嘿嘿……”

  有人笑得特別的賤。

  徐子俊和王三郎的臉色就不好看了,一片青綠。

  私鹽,是犯了律法的事情,也是大周官府睜一眼閉一只眼的事情。

  不過,再怎么含糊,你也不能大張旗鼓的,讓人家官府把眼睛都閉上,都沒有辦法裝成聾子和瞎子吧?

  “人太多了!”王三郎惡狠狠的咬牙。

  “該死的,區區十幾條花舫,怎么能把青樓里的客人都引出來了?”

  徐子俊低聲怒罵,看眼前人群成片,一張臉漲成了豬肝色。

  為了官府的顏面,為了保持官府和家族微妙的那種平衡,他們都是深更半夜的運送私鹽。

  現在這么多人,他們能在大庭廣眾之下搬運私鹽嗎?

  這時候搬運普通的貨物,都特么的是招人眼!

  何況還是私鹽!

  ………

  碼頭臨水的邊上有一座木臺,臨時搭建的,很簡陋。

  周遠坐在上面,欣賞十幾條花舫里姑娘的琴、棋、書、畫。

  說真的,比木臺子還要簡陋,要是這些姑娘真有技藝,早就被地上的青樓給挖去了。

  倒是有一名女子,二十出頭的年紀,出類拔萃,長得也好。

  “今晚我就要她了,慕容知秋!”

  “小賊,說什么大話?和你家安爺搶?”

  “我要這個慕容知秋!選我啊,給你打五分……”

  除了琴棋書畫以外,還有歌舞;

  歌舞過后,還有過夜。

  一個身高八尺的壯漢擠過去,挨在徐子俊和王三郎的旁邊,低聲道:“稟兩位爺,別說今天晚上了,就算明天晚上、后天的晚上,咱們也沒有辦法上貨。”

  “什么!”

  徐子俊和王三郎大驚失色。

  只是十幾條花舫,最多在二十幾個姑娘的里面選拔花魁而已,需要持續三天時間?

  壯漢臉上的疤痕抖動了一下,道:“周石頭還要恩客們打分,過夜后,按照對姑娘的滿意度給予分數。一分最低,五分最高……啐!真特么是見過賤的,沒見過這么賤的!竟然給姑娘的活打分……兩位爺,從咱們青樓里跑出來的恩客越來越多了,他們看上的,不就是選花魁的時候,姑娘們都會使勁渾身解數的伺候他們么!”

  “這……”

  徐子俊的臉開始抽搐。

  王三郎瞪大了眼。

  選花魁,高雅的事情,要臉的事情,還特么的要考校姑娘們的活了?

  周石頭,你要不要臉!

  “走!”徐子俊咬牙開口。

  “子俊!”

  “徐爺!”

  王三郎和刀疤臉都驚呼出聲。

  “我說,走!”

  徐子俊惡狠狠的咬牙,一甩袍袖,搶先離開。

  周遠的這一招太狠,沒有抓他的私鹽,就沒有撕破官府和家族們之間的臉皮。

  但是壞了他的利益,壞了他這一次的大利!

  等走遠了,徐子俊慢慢回頭,一雙眼睛好像鷹隼一般,盯著燈火通明的豐裕街碼頭。

  “今天也就罷了,只等明天。”

  “周石頭,你別逼我……”

  一夜無話。

  到了早晨,周遠打了個呵欠,金釧兒連忙用錦帕給他擦拭臉頰。

  按照花舫的習慣,恩客過夜,小船都是隨風飄蕩的,不過為了恩客們起來的‘打分’,花舫都拴在了碼頭上,有人走了出來。

  三分、五分、四分、三分……

  差不多都是中等的三分,只有慕容知秋的花舫,出來一個看起來就是大富人家的胖子,樂呵呵的給花舫貼了個五分的牌子。

  “今晚繼續,爺還是包了你的花舫!”

  胖子炫富似的叫了起來。

  花舫里立馬傳出慵懶的聲音:

  “爺,莫急著走,今個白天周大人還要考校歌舞,到了晚上,又是新一輪的打分呢。”

  “好,爺不走,哈哈哈哈……”

  很快的,碼頭又熱鬧了起來。

  周遠坐在木臺上,下方有一片空地,姑娘們挨邊進場,表演歌舞。

  他沒有欣賞歌舞,手指點在旁邊的桌子上,桌子就發出好像木頭破碎的聲音,偶爾,桌子上蓋著的茶盞還會跳了起來。

  “周郎,抬下手。”

  金釧兒搬了一張新的桌子過來。

  在她看來,周遠用妖氣沁入桌面,隔著桌子彈動茶盞。

  不知道周遠在做些什么,也不問,只是看見桌子壞了,不方便周遠‘玩耍’,用僅剩的刀幣買新的桌子換上。

  “我可不是在玩……”

  周遠剛要解釋,發現徐子俊走上臺,笑了,去了臺后。

  徐子俊跟了進去。

  后臺空無一人,周遠剛剛轉身,就看見徐子俊。

  徐子俊的臉色嚴肅了一下,和周遠對視,笑問道:“周大人,咱們開門見山?”

  “可以。”

  周遠似笑非笑。

  徐子俊拿出一個錢袋,晃悠兩下:“把這里的人都弄走,五塊靈石就是你的。”

  “少了點。”

  “十塊!”

  “可以。”

  周遠毫不猶豫的答應了,伸手拿錢。

  “發誓!”

  “什么?”

  “以你的妻、妾發誓,如果你拿了錢,卻不辦事,你的妻妾都要千人騎、萬人壓,終生不得翻身!”

  周遠:“……”

  手伸了回去,笑容變冷。

  他和徐子俊對視,眼里毫不掩飾的全是殺機。

  “這個小石頭雖然貪財,但是還算不錯,沒有拿金釧兒開了玩笑。”

  周遠和徐子俊之間,好像有看不見的火光四濺。

  他們也沒有看見,就在旁邊,黑水夫人一身白紗,笑吟吟的打量周遠。

  知道了‘選花魁’的事情,黑水夫人想了:這個小石頭,一定是抱著敲詐徐家和王家的念頭了。

  貪財,太貪財!

  她非常不滿,但是現在,忽的覺得,‘稍微’、‘那么有一點兒’貪財的周遠,其實也不錯呀……

  “哈,哈哈哈哈!”

  周遠突然笑了,手掌又伸了過去:“你真是說笑,我沒有妻妾,發不了這種誓言呢,不然,拿主母發誓?我是黑水崖的家生子,用黑水夫人發誓的話,你肯定可以相信了吧?”

  黑水夫人:“……”

  徐子俊:“……”

  有人在深呼吸,壓抑怒火。

  不只是黑水夫人,連徐子俊都覺得胸口憋著一股子毒火了。

  拿黑水夫人發誓?

  這種事情要是傳出去,郡侯府第一個不放過的不是周遠,而是‘逼迫’周遠的徐子俊!

  “周大人這就沒有誠意了,您可不要后悔!”

  徐子俊咬牙說話。

  他收起錢袋,緩緩退走,沒多久,外面忽的傳來怒罵的聲音。

  “死胖子,昨天晚上就占了慕容知秋,今天還要?”

  “你推我干什么?”

  “老子弄死你丫的!”

  一聲聲怒罵,腌臜、污濁、不堪入耳。

  周遠卻笑了,大步出去,一雙瞳孔里噼里啪啦的,閃爍著暗紅的血色。

  “這小子要發飆?”

  黑水夫人的手掌放了下去。

  她想給周遠一個教訓,看見周遠現在的樣子,又有些拿捏不準了。

  這個周遠,到底是不把她這個主母放在眼里,還是找借口發飆呢?

  區區一個家生子,讓她這個當主母的心里五味陳雜,不知道該怎么做了……

  外面一片混亂。

  十幾個身穿麻布衣裳,鞋上面還有裹腿,看上去就是跑江湖的漢子到處打砸,姑娘和她們的恩客也到處奔跑,倉皇逃命。

  “打!砸!老子最看不順眼這群吃香喝辣的貨!”

  “哈哈拔刀就是干!小娘們長得不錯呀……”

  還有人砸了酒壇,酒水到處流淌,酒味到處都是。看起來,聞起來,就好像有人喝醉了鬧事一樣。

  ‘喝醉’的人都頗有實力。

  十幾個后天下等的武者,甚至,還有兩個后天中等級別的!

  一拳下去,木臺都塌了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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