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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二十六章 秦家問計

  正午時分。

  陽光明媚,照耀著黑褐色的大地。

  云州是紅土,黑褐色的土地是染血而來。

  天空中,林季三人的身影顯現,而在他們三人前方的不遠處,便是云州的府城漠城。

  遙遙望去,漠城的城墻已經垮塌了大半,城外駐扎著的鎮北軍已經不見了,只剩下營地的殘骸燃著火,冒起縷縷黑煙。

  「雖然早就在預料之中,但...哎。」紫晴輕嘆一聲,無話可說。

  入道境修士是不會直接插手這種戰爭的,徒增殺孽,沾染因果而已。

  一場戰爭的勝敗,數千數萬數十萬人的死,都不如入道境修士自身的修為來的重要。

  不然即便是軍中的元神修士,入道境想要弄死,也就是一個念頭的事情。

  不知什么時候,一只靈鴿悄無聲息的落在了紫晴的肩膀上。

  紫晴從靈鴿口中取出消息。

  「是齊牧來信,他已經回京城去了,蠻族破城之后并未燒殺搶掠,少有的幾例也被蠻族的將領嚴懲了。」

  紫晴道:「我們先前的預料并未發生,蠻族顯然早就得到消息,也早就將自己當做九州人士了。」

  「他們以后也算是九州人了。」沉龍說著,又沖著紫晴與林季拱手。

  「二位,云凈蓮到手,京城我便不去了,以后再沒有游天官沉龍了...林大人,這令牌便交予你,煩請你將之還回去吧。」

  沉龍將自己的天字令遞給了林季。

  一旁的紫晴見狀,也同樣如此。

  「以后也不會有游天官紫晴了...林大人,珍重。」

  林季和他們兩位不同,只要他不接受九州氣運的饋贈,監天司便束縛不住他。

  他接過兩枚天字令,將之收入袖里乾坤之中,然后稍稍整了整衣物,隨后沖著紫晴與沉龍躬身到底。

  「在林某微末時,兩位道友便對林某多有幫助。同僚一場,林某祝兩位道友將來道運亨通,一切順利。」

  沉龍與紫晴也同樣躬身到底。

  「多謝。」

  「謝過林大人!」

  話音落下,紫晴與沉龍對視一眼,各自選擇了不同的方向離開。

  目送著二位遠去之后,林季長舒一口氣。

  「接下來,該回京城了。」

  「云州陷落,青州兗州的黑云劫,揚州的妖族之亂...九州亂了大半了。」

  「再大的變局,也該到開始的時候了。」

  話音落下,林季最后看了一眼漠城,最終只留下一聲輕嘆,同樣不見了蹤影。

  京州以北,龍首山上。

  天上天京。

  中三層,爛柯樓。

  一位面容威嚴的男子走進大門,無視了小廝的招呼,一路直上。

  很快,他便來到了簡樓主的房間之外。

  倒不是爛柯樓沒了生意,只是在這男子出現的時候,哪怕他不顯山不露水,但只要是見到他的,都會下意識低下頭讓開路,連直視他的勇氣都徹底喪失。….

  他敲了敲門,不等里面回應便徑直將之推開。

  隨后,他大搖大擺的走了進去,在桌旁近處的凳子上坐下,雙手抱胸,靜靜的看著對面的老者。

  面對這般無禮的行徑,簡樓主也并不惱怒。

  他嘴角微微揚起。

  「真是稀客,連你都坐不住了?」

見對方不說話,簡樓主也不在意,繼續道:「為何不讓秦元來?他是秦家家主,而你是秦家族老,即便是來問策,也不該由你出  面。」

  「若是秦元來問,多半會被你搪塞,就如先前的白肅一般。」男子終于開口,「所以本尊親自來問!簡蘭生,長生殿之謀,何解?」

  「秦騰道友,簡某不是天機,不能未卜先知。」

  「你比天機有用!」秦騰冷笑道,「天機的確有些本事,但他的本事卻只是在事后讓人知道他厲害而已。事前透露的不過是些云山霧罩,讓人猜都猜不透的消息!非得是事情發生之后才讓人恍然大悟。」

  「一次兩次還行,次數多了,他其實與江湖騙子也沒什么分別了。」

  聞言,簡蘭生大笑道:「哈哈哈,秦騰道友未免有失偏頗,天機道友的苦衷我最知道,他不是不想說,而是不敢。再者說了,若是凡事都知曉結果,那這世間還有什么趣味?」

  「本尊不是來與你爭辯的,長生殿之謀,何解?」

  「無解。」

  「本尊只相信事在人為。」秦騰冷聲道,「給個線索,秦家寶庫任你索取,搬空也無所謂。」

  天京城的秦家寶庫,除了秦家占據九州正統千年來的積累,還有本身數千年來秦家的收藏也皆在此。

  簡樓主幾乎能想象到其中的珍貴。

  而秦騰身為秦家道成境,絕不可能因為這點事情來得罪自己,說是任由索取,那便必然是毫無保留任由索取。

  道成境之間的交往不需要那么多彎彎道道。

  可面對如此條件,簡蘭生最終還是搖了搖頭。

  「不要你們秦家的東西,此事的關鍵,在秦沛身上。」

  聽到秦沛二字,秦騰并不意外。

  他臉上泛起了幾分笑容。

  「果然是有驚無險,多謝簡道友!本尊的承諾依舊作數,秦家恭候簡道友大駕光臨。」

  話音落下,秦騰轉身就走。

  等到房門再一次閉上之后,簡蘭生靜靜的坐著,臉上突然泛起了些許笑意。

  「噗呵..呵呵哈哈。」

  他的笑聲愈發的止不住,他已經許久不曾這么笑過了。

  至于發笑的原因。

  世上恐怕只有他與另外一位知道了。

  兗州。

  天機跟在方云山身后,腳踏漆黑的大地。

  此時的兗州已經被黑云劫席卷,正如當初司無命所說,這是攔不住的。

  突然,方云山察覺到身后有異樣。

  他回頭,卻看到天機頓住腳步,抬頭看天。

  「怎么了?」

  天機搖搖頭,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見狀,方云山也不再催促,耐心的等待著。

  片刻之后,天機回過神來,臉上泛起了幾分莫名的笑意。

  「呵呵哈哈哈,著實有趣!著實有趣!」

  「你笑什么?什么有趣?」方云山有些不明白。

  天機笑瞇了眼,擦了擦眼角的眼淚。

  「哈哈,方道友,你知道這世間什么最厲害嗎?」

  「什么?」

  天機指了指自己的嘴。

  「嘴巴最厲害。」

  「什么意思?」

  「你以后就知道了。」

  方云山點點頭,他與天機打交道不是一次兩次,早已經習慣了。

  「要么別說,要么別賣關子。」

  他轉身就走,走了兩步又忍不住頓住腳步。

  「再有下次,舌頭給你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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