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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九章 超越宗師

交易奇珍異寶  這倒的確是一個可能。

  夏朝有流云追月絲,大雍有天成水,大青有青靈果茶樹,反倒是昔日最強的大祈和最菜的大越,并沒有什么值得稱道、穩定產出的奇珍。

  那些東西的確要勝過尋常之物不止一籌,卻也沒有什么決定性的作用,放在塵世之中,僅有少數人得以享受,不能發揮出真正的價值。

  說食之無味棄之可惜多少有些過,但若說上一聲明珠蒙塵,也并無甚差錯。

  可不要忘了,在絕靈時代尚且能夠展現出自身神異的奇珍,如果遇到了靈氣催化、孕養,安知不會展現出讓人瞠目結舌的能力和效用?

  只是之前落在豫州的那塊靈石連人自己用都嫌少,自然不會有人如此豪奢的去賭一把這玩意兒。

  但,距離夏朝不知道有多遠的不周山脈中,一群已經開始修仙的家伙,目光已經鎖定了各國的奇珍,甚至不遠千萬里之遙,派出宗師領隊,前去交易。

  “奇珍,怎么交易?”

  心念電轉間,顧擔已經明白過來,如果是奇珍的話,的確需要有宗師出馬才對。

  “那就要看彼此的需求和眼光了。”

  陶述善笑道“同樣的一件東西,在不同的人眼中,價值也是不一樣的。只要盡可能的達成共識,自然也就可以交易,并沒有一個穩妥的價碼,只看能否達成合作的意向。”

  “以物易物?”

  王莽問道。

  這個方式可謂是相當的原始。

  但,不得不承認的是,在面對足夠有價值,卻又摸不清楚具體價值的東西時,也是能讓雙方都能達到心理預期的選擇。

  “是的。”

  陶述善點頭道“可惜這里離不周山脈著實太遠,不然完全可以用靈石來進行交易,那真是要方便許多。”

  “靈石?”

  清平子不由自主的念叨了一句。

  想要修仙,沒有靈氣連開始的機會都沒有。

  靈石便是儲藏靈氣之物!

  “沒錯。”

  陶述善隨手一掏,從袖子沖拿出一個略顯有些珍饈的玉盒,然后輕輕打開蓋子,一個拳頭大小,通體呈現出乳白色的玉石般的東西,就藏匿在其中。

  “這是不周山脈中,由修士自己凝練出來的靈石,暫時作為基本的貨幣形式使用。只是用的太多,如今我這里也僅僅只留下了幾個樣品,以供諸位品鑒。”

  陶述善毫不在意的將手中的玉盒遞給面前幾人,示意他們過目。

  玉盒在顧擔、清平子、王莽手中轉了一圈,作為吸收和使用過靈氣的顧擔,自然能夠辨別出這盒子中那塊玉石,的確蘊含靈氣,做不得假。

  “你們解決了靈氣逸散的問題?”

  清平子卻是多問了一句。

  “哈,算不得什么大問題,一個特制的,簡易版的掩靈陣而已。至多保存這塊靈石百年,可花費卻比這塊靈石儲藏的靈氣多多了。”

  陶述善無奈聳肩道“空口無憑,總要拿出點東西給大家看看不是?”

  “這么一小塊靈石說服力,不夠。”

  清平子將靈石還給了陶述善,他自己就曾是方士頭子,深刻明白什么叫做扯虎皮拉大棋。

  挖出個有點不一樣的棺材就敢吹是仙人用過的,藏匿其中可得死而復生。

  論起這個來,他也是最頂尖的那一批人。

  “自然還有更能說明問題的東西。”

  陶述善面對清平子接連不斷的質疑,倒也不惱,“做生意嘛,總是要拿出誠意的。更何況交易的乃是各國的奇珍,等到你們該看到的人都來了之后,也有些別的東西可以給你們看,也好過一次次的解釋。”

  “既然如此,那就請您在皇宮中暫時休憩幾天,有些宗師在外地尚未回歸。”

  王莽適時開口,并未現在就著急忙慌的讓他展示一下。

  “沒問題。不過,萬國商會通常在一國之地,停留最多也不會超過半個月的時間,半個月后您若還沒有準備好,萬國商會就只好先行一步了。”

  陶述善從善如流,卻也不忘提醒道。

  “沒問題。”

  王莽點了點頭,隨即揮手,自然有侍衛前來,帶萬國商會的人前去休息。

  等到確認他們都已經走遠,王莽的目光率先看向顧擔,問道“顧哥,你覺得如何?”

  顧擔作為被周邊幾個國度共同認證的天下第一,一向都是極有話語權的,宗師根本不是他的對手,眼光也超過了宗師太多。

  如果顧擔都沒有看出破綻,發現不了什么問題,那萬國商會,大概真就沒什么大問題。

  “靈石是真的,他說的話,也看不出什么破綻。”

  顧擔的神識到了今日已是非常敏銳,如果對方是有心哄騙的話,發現端倪不算難事。

  當然也不能排除對方天賦異稟,說的連自己都信了,旁人自然更看不出來。

  但這種交易,大家都定是不見兔子不撒鷹,上當受騙的可能性很小,因為真正的主動權其實是在夏朝這邊。

  夏朝若是不愿意交易,任陶述善說破天都沒有用。

  只是防人之心不可無,突然冒出這么一號此前從未聽說過的萬國商會,還帶來了人間有仙庭的消息,難免讓人心中自覺不安。

  “那就等到其余宗師回來,一同看一看他的自信從何而來?”

  王莽問道。

  宗師的確是塵世巔峰,可想要直接跟一國做交易,交易的還是奇珍,哪有那么簡單。

  別的不談,萬一碰到一個心狠手辣的國度呢?

  萬國商會一位宗師,帶著靈石和其他國家收集的奇珍異寶滿天下行走,難保不會有宗師想著干他一票大的!

  陶述善說的越多,拿出的東西越好,越是會刺激人心中的貪欲——很多時候宗師會顯得很大度,那是因為他根本就不在意而已,真讓宗師動心,敢生死相搏者不知凡幾。

  宗師真正可怕的地方,在于孤身一人,無所顧忌,而非持重寶招搖過市,真覺得自己天下無敵。

  “讓官員調查一下萬國商會的人馬,最好匯聚到一起見一次,一個都不要漏過。”

  顧擔想了想,還是說道。

  事關仙道,必須要小心謹慎一些,容不得差池。

  “好。”

  王莽點頭應聲,“我會派人通知其余四國,這樣也能多留他一段時間,借此也可以將萬國商會的人馬匯聚在起來。”

  王莽辦事的速度很快。

  或者應該說,宗師行動的速度很快。

  在王莽的書信送去之后,收到書信的夏朝宗師莫不是以最快的速度趕來。

  無論陶述善所言是真是假,都值得每一位宗師慎重以待。

  因為他們曾見識過宗師之上的實力,一人便壓服了四國!

  幸運的是,那位存在懷抱善念,并未讓蒼生落入苦痛之中,可一人如此,不代表所有人都如此!

  仙道在民間故事中,飛天遁地只是尋常,舉手投足翻江覆海也算不得什么難事,何止勝過宗師一籌?

  如果是假的倒還好,若陶述善所言為真,那代表著塵世間已經出現了更高層次的力量,只是因為距離和時間的緣故,還沒有波及到夏朝,于情于理,大家都不能坐以待斃。

  就連對求仙問道最不感興趣的墨家,在禽厘勝收到王莽八百里加急送到他手中的書信后,都即刻趕赴到了皇都,未曾有半分耽擱。

  短短十余日,夏朝的所有宗師都已經匯聚而來。

  禽厘勝、荀軻、清平子、鄒聃、莊生,還有兩位則是他國投奔而來,已近大限的宗師,以及一位土生土長的夏朝宗師。

  如果再將顧擔也給算上,此時的夏朝足足有九位宗師,這絕不是一個小數目。

  除了熟人,三十八年來夏朝只有一位不被人熟識的土生土長的夏朝宗師倒也并不出奇,就這那位宗師還是當初大月的子民呢!

  真正在夏朝出生的嬰孩,滿打滿算今年才三十八歲,而想要成就宗師,刨除掉顧擔這個異類,最少也要四十余年。

  國家的富裕是多方面的,但效果卻不一定會立刻彰顯出來。

  如今的宗師之所以顯得有些青黃不接,是因為下一代尚且沒有真正成長起來。

  可以預計的是,下個十年到二十年,夏朝的宗師數量大概可以迎來一次小小的爆發。

  國富民強之下,除了修文便是習武。

  修文可以封侯拜相不假,習武頂峰也是宗師,半點不差!

  曾被戰亂殃及的老一輩人,未曾走出戰爭的陰霾,多半還是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夠掌握一些武藝,基數堆積之下,只待時間到來,定然會有人嶄露頭角。

  不得不感嘆的是,清平子這家伙眼光倒是真的不賴,挑的兩個徒弟,都晉升到了宗師,恐怕還掌握著一些未曾告訴過顧擔的判斷方法。

  等這些宗師盡數回來之后,王莽也立刻再次邀請了萬國商會,會面的地點,放在了一處遣散了侍衛的宮殿。

  “好家伙,你看上去,可是跟墨丘越來越像了。”

  陶述善還沒有來之前,顧擔的目光落在禽厘勝的臉上,感嘆道。

  禽厘勝的臉很黑,非常黑。

  被曬的。

  宗師可以強化自身血肉,但還沒有到字面意義上脫胎換骨的程度,外部環境經年累月的影響之下,細微的疊加下來,還是會有所顯現。

  雖然如今禽厘勝看上去還稱不上老字,可那張黝黑的臉上,比昔日的墨丘看上去還要更苦上三分。

  這副姿態,除了墨家的人之外,顧擔還從未在任何一位宗師身上看到過。

  “這當是一種夸贊了。”

  禽厘勝頗為高興,雖然在他的帶領之下,墨家呈現出‘日漸頹靡’的感覺,但墨家始終還是那個墨家,墨者還是最初的墨者,能夠完全繼承接任墨家巨子之位,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墨家已經很久沒有宣傳道義了。”

  荀軻也在他們身旁,隨口閑聊著,“怎不見墨者宣講?”

  夏朝初立的那段時日,墨家可是經常有墨者跑去宣揚理念。

  可這些年,墨家已經沒有再做這種事情了。

  要說這全是因為他的影響,荀軻自問自己在禽厘勝這里可沒那么大的臉。

  “哪里還需要什么宣講?夏朝可還有人不知道墨家?”

  禽厘勝很是自信的說道“墨者一直在做事,便是最好的宣講,無需太多言語。”

  誠如他所言,什么墨家十義,大家耳朵繭子都要聽出來了。

  這么多年,一個字都沒改。

  任誰都講不出花兒來。

  既然如此,哪里還有什么講述的必要呢?

  還不如墨者身體力行來的實在些。

  禽厘勝掌管的墨家,極重務實,他自己也同樣如此。

  “那倒也是,都這么多年過去了,就算是榆木腦袋都要開竅了,也就你能夠不撞南墻不回頭。”

  荀軻很是有些感慨。

  他當初是給墨家留了改變的時間的。

  如果禽厘勝愿意修正一下,給道德本身留下一點點余地的話。

  奈何禽厘勝沒有,他堅決不改,旁人也不好指指點點,但墨家的衰敗,卻是有目共睹的。

  反倒是儒家,這些年已是如日中天,大有取代墨家之勢,如果單看人數,一個墨者打十個儒生都算少的。

  當然,若真要論信念的堅定程度,十個儒生大概也比不得一個墨者。

  有得就有失,這才是常態。

  三人隨意的閑聊著,在外界口中‘勢同水火’的墨家巨子和儒家賢人,其實并沒有那么針鋒相對。

  他們不合的只是理念而已,不代表平時就做不了朋友。

  方向雖然不同,但他們的目的其實都是一樣的,那就是讓世道變得更好一些。

  理念不合不一定非要打生打死,大家大可拿出來讓塵世眾生自己去選,勝敗就藏在人心之中。

  除了這里之外,更遠處,清平子和鄒聃、莊生湊在一起閑談。

  剩下的宗師也聚在一處,三三兩兩的閑談著,并沒有人提及接下來的正事。

  直到一連串的腳步聲傳來,陶述善率先走了過來,見到足足九位夏朝宗師,也半點不怵,笑意盈盈的說道“夏朝強盛,豪杰甚多,在下佩服!”

  “不必如此客氣。”

  那位土生土長的夏朝宗師,不咸不淡的說道“有什么真本事,就拿出來看看,若是哄騙吾等一遭,后果你承受不住。”

  面對如此不客氣的言辭,陶述善臉上的笑意越發和善起來,開口說道“如你所愿。”

  下一刻,他的袖子輕輕一揮,一枚巴掌大小的‘商’字令牌出現在了他的手中。

  排山倒海般的氣息便從令牌上奔涌而出,眨眼間便突破了宗師的極限!

  龐大的威壓,已經到了足以讓宗師色變的程度!

  這是超越宗師的力量!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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