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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六章 毀滅新生,道蘊金丹

  不斷收縮的劫云,很快便從蔓延千里,收縮到了不過十幾里大小。

  但這非但沒有影響到劫云本身的力量,反而大大強化!

  看著那個猶如漩渦在轉動,積蓄著非同一般力量的劫云,顧擔的眉頭緊皺。

  一種被盯上的感覺越發顯著,他似是觸碰到了某種不被允許的規則。

  是后天之血炁?

  還是道蘊金丹?

  亦或是,兩者都有?

  顧擔自己也說不清楚。

  惟一能夠肯定的是,劫云想要他的命。

  然而,他也不是吃素的!

  那自顧擔體內飛出的金丹,介于真實與虛幻之間。

  通體為青色,圓溜溜,上面卻沒有‘丹紋’這種東西籠罩。

  如果按照無暇金丹的規格而言的話,沒有丹紋天成的無暇金丹,在無暇金丹中都是個弱者。

  但這是道蘊金丹,并不依存無暇金丹的規則。

  一種與眾不同的活力,在那枚看上去普普通通的金丹中涌動,連一方天地都會受到一定程度的影響。

  他已經走上了一條與眾不同的道路,盡管只是這條道路的起點。

  些許的青芒自金丹中涌現而出,好似纖薄的紗衣般在顧擔身前鋪展開來,輕輕柔柔之間,蘊含著數之不盡的生機。

  晉升道蘊金丹,他可不僅僅用了長生宗給他的丹氣,還有若木的力量。

  相比之長生宗給他的丹氣,若木的力量無疑更高一等、乃至更多,或許這也是為什么他的金丹凝現之后,竟是呈現出青色。

  毫無疑問的是,若木占據著絕對的主導。

  目前為止即使是顧擔對若木的了解,也僅僅知曉若木能夠催發萬物,乃至治愈生靈,盡管這份治愈本身不包含延年益壽的選項,也已經足夠的驚人。

  從若木之中取來些許力量,熔煉自身,同樣是顧擔早就有的謀劃。

  長生宗給的機緣很好,但比之若木,還是差了不止一星半點。

  道蘊道蘊,取之于天地,熔煉于己身。

  在這條與眾不同的道路上,他用若木的力量向前走出了一大步,甚至更高于陣癡。

  青色的薄紗逐漸籠罩顧擔周身百丈,數之不盡的生機之力猶如糾纏在一起的藤蔓亦或是橋梁。

  無論任何攻勢,都將被這無比強橫的生機之力層層削弱,即使最后真落在顧擔的身上,這些青色的薄紗也能與之共同承擔。

  正常情況下來說,擁有這種程度的恢復力和生機,顧擔想受傷或者想死都是一件難事。

  但目睹著天際劫云中流轉、迸濺出的絲絲血色,一股不安還是不由自主的從心中升起,不得不百般小心謹慎。

  終于,當劫云縮小到了一定的規模的之后,徹底的固定,那狂涌的漩渦遠比最深邃的夜空還要更加漆黑,僅僅目視之便足以讓人肝膽俱裂。

  難以忍受的氣息發散而出,即使是修為高深的修士在此時都會情不自禁的顫抖。

  天發殺機!

  被劫云鎖定的顧擔并沒有任何的閃避,閑庭信步般留在空中,目睹著那逐漸平靜和穩定下來的劫云。

  “想要我的命,那就來試試。”

  一口寒氣吐出,顧擔提振精神,渾身氣血仿若燃燒,氣勢凝聚到了極點。

  許是察覺到了他的挑釁,已經孕育許久的劫云終于是綻放出了無與倫比的光華。

  一道完完全全由血色凝練而成的雷霆,劈斬而下!

  濃重至極的血色中不帶有任何的血腥氣,卻蘊含著數之不盡的毀滅之力。

  顧擔身前足足有百丈高的青色紗衣,伴隨著赤霄神雷當頭而下,頃刻間便有三十丈被其泯滅。

  所幸這份摧枯拉朽的力量終究被青色紗衣層層削弱,原本水桶粗細的赤霄神雷僅僅是在接近顧擔途中,便已損耗了一半!

  當赤霄神雷穿過百丈青色紗衣,最終落在顧擔身上的血色雷霆僅僅只剩下了拇指粗細。

  即使如此,顧擔身軀仍舊止不住的顫抖,本就堪稱沸騰的血氣接觸到赤霄神雷之后,似是被徹底的引爆。

  顧擔周身彌散出大片大片的白霧,絲絲縷縷的血跡自毛孔中浮現,極端的毀滅力量在體內游走、破壞,又被不斷的鎮壓。

  在極端的毀滅中,新生一同孕育。

  潛藏在體內的血炁似是感知到了威脅,蠢蠢欲動,只是被顧擔按捺了下來。

  顧擔抬起頭來,些許的創傷轉瞬間就已經恢復,但天際的劫云卻并未善罷甘休。

  “轟!”

  “轟!”

  “轟!”

  短暫的僵持之后,似是察覺到他尚未倒下,一連三道赤霄神雷再度爭先恐后的劈斬而下,這一次青色紗衣也已經無法承載這般過量的攻勢,血色碾碎了青芒,第一道赤霄神雷削弱了一半,可另外兩道完美無缺的赤霄神雷已是接踵而至!

  這一次顧擔沒有任何猶豫,血炁直接頂了上去!

  無盡的酥麻與痛楚自身上傳來,五臟六腑似是都在被一只看不見的大手所攪動,毀滅的力量迫不及待的吞噬著他的血肉與生機。

  然而體內是血炁的主場,如同進入暴走狀態的血炁在體內橫沖直撞的游走,那些血色雷霆被它硬生生的泯滅亦或是吞食,顧擔的白皙的肌膚涌現出些許裂痕,好似精美的瓷器被破壞。

  鮮血還沒有來得及涌動而出,便已化作裊裊霧氣蔓延,強大的生機之力沖刷自身,與毀滅的力量以身體作為戰場廝打在了一起。

  這種滋味兒絕不好受,然而在破壞與新生之間,顧擔自身的氣息卻是愈發凝實,體表肌膚上的裂紋化作死皮,還沒有來得及墜下便已是被逸散出的力量徹底崩滅,新生的肌膚上好似閃耀著讓人挪不開眼神的光。

  體內更加天翻地覆的變化,外人已無法察覺,但那枚本是虛幻的命核似乎也在一同被這種力量所沖刷著,顧擔的神魂都被其牽引,有一種頭痛欲裂的感覺,仿佛被萬千的螞蟻在一同撕咬、拉扯。

  “滾開!”

  顧擔怒斥一聲,原本平靜的識海似也掀起了滔天的波浪,爭先恐后的與那股破壞的力量糾纏在一起。

  不斷的碰撞之中,他的神魂越發凝實,氣息也愈加深邃。

  體內虛幻的命核猶如心臟一樣擴張、收縮,擴張、收縮,一個呼吸間便已是千百次的跳動,若真是心臟,即使是大宗師都無法承受這種力量。

  所幸,某種程度上,它終究是一個虛幻的器官。

  當闖入體內的毀滅之力被硬生生的熬過,那枚命核似是也走到了生命的終點,在不斷的毀滅與新生之中,瞬間崩滅。

  但還沒有等它徹底消散,一枚全新的命核已經取而代之!

  第三次新生。

  “呼”

  顧擔吐出一口帶著血沫子的濁氣,氣息逐漸穩定下來。

  這種恐怖的毀滅力量,放在旁人身上大概已經必死無疑。

  可真要論起恢復力,即使是元嬰老怪都得往后稍稍去。

  不能瞬間毀滅他的,便已沒有殺死他的資格。

  血色的雷霆的確很強,卻還不足以要了他的命。

  再度抬頭仰望那已是寂靜了有一段時間的劫云,顧擔心中也忍不住生出一絲不好的預感。

  “都已經到這種程度了,不會還能變得更強吧?”

  他可是聽說過,天劫不詳,遇強則強。

  但無論如何,總該有個頭啊!

  總不能老天真的要拿出不整死他不罷休的架勢吧?

  他雖然活的時間長了一點,可從未作奸犯科,乃至濫殺無辜過。

  準確的說,以他直接或是間接的影響之下,受到恩澤的臣民百姓何止千萬?

  懸壺濟世所積攢的壽元可不是平白來的!

  救治蒼生總不能算是罪責,他跟天劫什么仇什么怨啊!

  天際的劫云中,血色還在不斷的碰撞,似是要孕育出更加強大的力量。

  然而或許是聽到了顧擔內心的聲音,那不斷碰撞的血色中,足以讓人心驚肉跳的氣息僅僅只是顯露了一瞬,便徹底隱沒了下來。

  劫云之中,剩余的力量終究不足以再次提升規則。

  于是,最后的力量當頭而下!

  足足五道赤霄神雷,化作接天連地的玄光橫插而來,恍如神話中投擲血色長矛的巨人!

  僅憑數量,也可增強威能!

  顧擔這一次不敢有絲毫的大意,介于真實與虛幻間的道蘊金丹成為了第一道防線,無量生機綻放,青色的金丹表面,隱約間有無數的線條在跳動。

  “咔”

  讓人牙酸的聲響震撼天地。

  赤霄神雷與道蘊金丹對碰在了一起,一個兇悍至極,自帶無盡的毀滅;一個圓融完滿,生機生生不息。

  破壞與新生,在最直接的碰撞中,硬悍在了一起!

  若是尋常金丹,膽敢觸碰如此恐怖的力量,僅是一個照面便會化為烏有。

  然而道蘊金丹卻終究與眾不同,看似虛浮的金丹中蘊含著足以讓人瞠目結舌的力量。

  本該是一場摧枯拉朽的毀滅,卻在生機涌現中化作拉鋸戰。

  血色與青芒陷入僵持。

  但劫云已經無法賦予它更強的力量。

  終于,就在某一刻。

  僵持落下帷幕。

  沒有了天劫力量加持的赤霄神雷,終究無法扛過道蘊金丹的阻擋。

  而被天劫洗禮過的道蘊金丹,似乎也有某種特殊的氣息在孕育,變得更加圓融完滿。

  天際的漩渦逐漸消散,這一次的天劫,結束了。

  當劫云消散,陽光再度拂面而來。

  硬生生扛過了這堪稱前無古人的金丹大劫,顧擔輕輕招手,那枚與眾不同的道蘊金丹便已是滴溜溜的回歸體內。

  強大、浩瀚的力量在體內生生不息的涌動,經過天劫的洗禮,愈發契合。

  顧擔眼中閃過一絲明悟。

  天劫帶來的不僅僅是破滅,還有破滅之后的生機。

  只不過這份待遇,只有強者能夠享受。

  “結束了。”

  顧擔深吸了一口氣,看著天上的萬里晴空。

  心情在這一刻也變得極好。

  他通過了天地的考驗,取而代之的是一場另類的新生。

  無論是血肉、神魂,還是命核、金丹,都在天劫的沐浴之中,得以完成洗禮。

  沒有被毀滅的東西,終究會變得更加強大。

  隨即顧擔不再耽擱,身形閃動之間,卻并未落在顧家小院,而是來到了夏朝的皇宮。

  原本一直仰著頭,注視著天穹那好似神魔般被天雷接連橫掃,卻又始終不曾動搖身影的光耀帝,在見到那驟然出現在自己面前的身影時,連呼吸都有一瞬間的止息。

  那是一個未曾見過的人,英姿勃發,最關鍵的是身上尚未來得及徹底收斂的氣息,足以讓他心驚肉跳——猶如在地上匍匐的野獸,遇到了來自九天之上的神龍!

  “見過前輩!”

  光耀帝僅僅只是遲疑了一瞬,便毫不猶豫的彎腰,行禮拜見。

  盡管并不知道顧擔的來意,畢竟孔翟的面貌他也并不認識,但作為夏朝的皇帝,他還是維持住了心中的震撼,保留足夠的禮節,以免得罪不該招惹的人。

  無論是善意還是惡意。

  “不必多禮。”

  顧擔微微一笑,看著長大了不少的光耀帝,隨即說道:“說起來,我與夏朝還有些淵源在身。”

  “竟有此事?”

  光耀帝有些遲疑,不知道這個‘淵源’是好是壞,但還是硬著頭皮說道:“愿聞其詳。”

  “我與莊生乃是忘年之交,莊生便是自夏朝走出的,你不必緊張,我只是替他回來看一看這里。”

  顧擔伸出手,輕輕拍了拍光耀帝的肩膀。

  他當然不可能在這里顯露自己真實的身份,孔翟就該有孔翟要做的事情。

  不過這并不代表他要完全將夏朝割舍,只是不必再像先前那般緊密,畢竟他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去做了。

  “莊生?”

  光耀帝略略思索了一陣,隨即反應了過來,“清平子的徒弟?”

  那已經不是他這一代人的事情了。

  甚至連啟志帝都夠不到。

  那是他的爺爺承平帝在位時所發生的事情!

  歲月奔涌向前,往昔的名字已經成為留存在典籍上寥寥幾字,若非其中和顧先生有些關聯,恐怕他都記不住。

  “是啊,他是個很棒的人,我很欽佩他。”

  顧擔并沒有說假話,“在他臨行前,他曾拜托我對夏朝關照一二。”

  這句話自然是善意的謊言了。

  事實上莊生壽盡之時,沒有任何的托付。

  他是真的不在乎。

  那也是顧擔遇到過的最逍遙自在之人,盡管他的修為并不高深。

  “所以,不必緊張。莊生是我的朋友,夏朝養育了他,也算是我朋友的一部分。”

  顧擔意有所指,將一張通訊靈符遞給了光耀帝,“閑話暫且就不說了,還有人等著我呢,有空再敘。夏朝若有自身解決不了的麻煩,也可憑此找我一次。”

  緊接著,顧擔沒有任何的停留,便已經消失在了夏朝皇宮。

  再一個晃眼間,出現在了顧家小院。

  院中,沈江月看到驟然現身的顧擔,眼中爆發出了濃濃的驚喜。

  赤霄神雷!

  連元嬰尊者都要頭皮發麻的天劫,不過剛剛晉升金丹期的徒弟,竟然真的硬生生扛下來了!

  這么厲害的徒弟,別人有沒有啊?

  “拜見師尊,幸不辱命。”

  顧擔尊師重道,率先向一直守護著他的沈江月行了一禮。

  沈江月大喜過望,道:“好好好!你做的好,你做的好哇!”(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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