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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我即是母爐

  “業印母。”

  李墨仔細回憶,業印母似乎是供奉佛陀的侍女,后者的道統傳承明顯是佛門正宗。

  而并非真言宗的旁門左道。

  “三生大概率也不是天劍門出身,幕后人到底來自哪里?”

  “不過他們似乎奈何不了母爐?又或者說,在飛升大會結束前,他們還不能對母爐動手。”

  李墨通過尸體內的癌細胞,逐漸摸清楚港口的近況,點點癌細胞在工業廢氣中飄散開來。

  隨著身外法身修為的提升,大癌彌天已經三百條靈紋。

  李墨不敢說煉虛期無法察覺到癌細胞,但除非他們近距離的直面癌細胞,否則確實難以識別。

  而天外天隕坑,就是大癌彌天最好的遮掩物。

  畢竟…天外天隕坑通體由母爐構成,是古代子器派數千名弟子血肉化作的母爐。

  “自從大癌彌天晉升上品法寶后,我好像從未全力施展過?不如試試癌細胞的威力。”

  “桀桀桀。”

  李墨從港口掃過深不見底的隕坑,巖壁皆是由血肉構成,并且還夾雜著濃郁至極的磷光。

  母爐不具身外法身,可能遠不如尋常的分神期。

  但遍布內外的九幽仙氣,可是來自上界的產物,代表著即便陸地神仙,也無法忽視磷光的侵蝕。

  “甭管你們謀劃有多大……”

  李墨張開手臂,渾身的毛孔打開。

  “天外天隕坑作為子器派的山門,你們會不會有點太小瞧器修了,呵,欺我子器派無人?”

  在無聲的轟鳴中,大癌彌天展現出冰山一角。

  數百萬肉眼不可見的癌細胞蜂擁,狂風呼嘯,癌細胞沾染在巖壁表面,眨眼間鉆進母爐。

  雖然器嬰化作器丹法身,但不代表李墨脫離器修的身份。

  每粒癌細胞都含有器修的氣息。

  母爐也由于外敵的關系,沒有任何抗拒便接納了癌細胞,使得李墨輕而易舉達成了目標。

  只要癌細胞完全占據母爐,李墨就可以徹底掌控。

  母爐沒有靈智,唯一的活路就是接受癌細胞與自身共存,癌細胞好歹也和器修沾親帶故。

  “三日,最多三日,我就能煉化母爐。”

  癌細胞繁衍的速度極為驚人,外加母爐的推波助瀾,淺層小世界片刻就充斥癌細胞。

  李墨眼中有磷光閃爍,但磷光絲毫無法傷及自身。

  早在他將磷光融入大腦,成就七寶佛靈根后,掌控母爐其實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李墨的腦海里有大量信息涌入,集中注意力的情況下,甚至能關注到一區小世界的花草。

  母爐發現李墨的意圖后,再想排斥癌細胞已經不現實。

  “我即是母爐。”

  李墨向前一邁步,工業廢氣無法臨近身軀,地面的塵土也主動散開,母爐在懼怕。

  天外天隕坑微微震動,很快又歸于平靜。

  李墨可以察覺到,是業印母出手鎮壓的母爐,后者未曾反應過來,布局已久的母爐被鳩占鵲巢。

  母爐變得愈發虛弱。

  李墨毫不猶豫釋放先天精元,一口氣便是千年。

  母爐得到補充后,不再把癌細胞當作外來者,頓時癌細胞與母爐產生更加緊密的聯系。

  “如果僅僅是一名煉虛期,說不定有可乘之機。”

  李墨略顯不適應的活動著手腳,體內的癌細胞在重新孕育,使得血液流動難免會停滯。

  “佛門的業印母是吧?”

  李墨喃喃自語道:“正好,佛魔法身缺少煉虛期的功法,我就不信在母爐的體內……”

  “恩,又或者說,在我自己的體內,連個煉虛期都無法坑殺。”

  李墨余光一瞥巖壁。

  血肉四濺,有碎石炸開,心念一動便讓巖壁受損。

  動靜并不明顯,天外天隕坑日常不乏小規模的塌陷。

  李墨殺意越來越濃郁,徑直朝港口二層而去。

  “可惜,三生不在子器派。”

  不遠處的寺廟恢復秩序,信眾井然有序的進出其中。

  “阿彌陀佛。”

  火炎真君又是一句呢喃,其身軀已經大半化作法器,口鼻有夾帶磷光的佛氣噴涌而出。

  業印母對眾修士的皈依在加深,器修的影響無疑更嚴重。

  李墨溝通大癌彌天,各層小世界的情況映入眼簾,結果外門道統的九層已經盡數淪陷。

  想想也是,一群元嬰期拿什么和煉虛期抗衡?

  母爐都只能茍延殘喘。

  李墨看到小世界有燦爛的佛光照耀,荒蕪的土地長滿蓮花。

  有數百米的元嬰期器修在其中行路,皆是各道統的長老,但體貌特征無一例外是觀音菩薩。

  李墨甚至注意到,舊土真君已經化作蓮臥觀音。

  舊土真君的下半身與蓮花寶座粘連,有藤蔓刺入胸腹部,汲取元嬰的養分供給蓮花。

  “待到子器派歸于佛門,元嬰期器修都會淪為法器,一尊尊形似觀音菩薩的法器。”

  李墨穿過通往港口二層的階梯。

  因為直面火炎真君的關系,港口二層的器修僧侶自然更多,受到佛光侵蝕的也更嚴重。

  他們皮膚表面銘刻著繁瑣的佛文,還刻意將胸口挖空,留出一個小空間安置觀音塑像。

  器修僧侶行徑古怪的聚攏在街道角落,一同念誦經文。

  “觀世音菩薩,即時觀其音聲,皆得解脫。若有持是觀世音菩薩名者,設入大火……”

  李墨與器修僧侶擦身而過。

  他們的表情突然變得迷惘,不可思議的看向雙手,腦子里仿佛有個聲音告訴自己。

  這不是器修。

  “阿彌陀佛。”火炎真君的呢喃打斷器修僧侶。

  器修僧侶回過神來,再次狂熱的跪地念誦經文,不過已經有來自寺廟的和尚朝他們圍攏。

  和尚法器化的特征達到五成以上,除非回爐重造,否則意識難以擺脫佛門皈依的影響。

  “施主,來一趟寺廟,大自在觀音需要你們供奉。”

  和尚的言語無比生硬,諸多器修僧侶也沒有反駁,只是不知所措的跟隨在前者身后。

  在大自在觀音廟中,將蘇醒記憶的器修稱之為孽障纏身。

  他們必須得前往寺廟常伴佛陀,直至孽障消磨殆盡,先前焚目就是類似的狀況。

  正在這時。

  和尚注意到周遭變得萬籟俱寂。

  所有修士統統停住步伐,用不明所以的眼神盯著他們,腦海里閃過幾個港口曾經的畫面。

  “阿彌陀佛!”

  火炎真君的呢喃已經帶有薄怒。

  幾息后,人群又恢復成熙熙攘攘。

  雖然在火炎真君的皈依中,修士的異樣很快被壓制,但他們心頭都被埋下一顆種子。

  和尚沒有在意,繼續帶領器修僧侶返回寺廟。

  他們路過四海商會時,再次與李墨擦身而過。

  “四海商會里的獸修,都已經神志不清了。”

  李墨暗罵幾聲,好在能來到港口的獸修,無一例外都有無生丹田加身,影響不算嚴重。

  “三生的扭曲認知無法改變事實,只能作用于記憶,所以必須得配合佛門的皈依。”

  “我要是干掉業印母,幕后人行事不可能再這么方便了。”

  李墨東拐西拐來到港口居民區的角落,面前出現一塊巨石,縫隙有磷光在不斷閃爍。

  距離癌細胞遍布整個母爐還早,倒是港口已經覆蓋十成十。

  也令李墨發現不少小秘密。

  “鬼虎。”

  鬼虎一口吞掉李墨,化作陰影鉆進有修補痕跡的縫隙,磷光只是刻意用來遮蔽的手段。

  經過一條狹長通道,有洞府映入眼簾。

  足足幾十名器修在洞府內忙碌著,利用狹窄的空間,勉強種植一些低劣的下品靈材。

  器修都有第二顆附屬腦袋,就長在背脊處。

  他們利用附屬腦袋以及巖石層的庇佑,勉強抵御住佛門的皈依,不過靈智都有些瘋癲。

  在洞府的深處,是一具百米有余的身軀。

  身軀來自元嬰期,竟然是李墨的便宜師尊“穹山”,而穹山已經陷入到走火入魔的沉睡中。

  “利用靈力模擬功法運轉,刺激穹山前輩的意識,切記五官必須用巖石堵住,必須!”

  領頭的器修歇斯底里,用咒罵不斷的催促著。

  他們試圖讓穹山脫離佛門的皈依,但子器派的所有元嬰期都是由業印母親自皈依的,哪里是一群結丹期能夠左右。

  “媽的,一定是你們松懈了,媽的媽的,重新來!!!”

  李墨打量著領頭的器修,與曾經接觸的三山完全不同。

  印象中的三山并不偏激,是亂葬焚爐先前的首席,后來位置讓給李墨后,反而如釋重負。

  如今三山在絕望中,已經臨近崩潰。

  子器派萬千弟子都在悄無聲息間化為傀儡,幸存的他們不過是一群得不到重視的螻蟻。

  三山唯一的希望就是喚醒穹山。

  不過他也知道,穹山對抗大自在觀音廟簡直是妄想,但子器派沒有機會了,僅剩絕路。

  “如果青天師兄還在……”

  三山強壓雜念,都快要過去千年,哪怕李墨能回爐重造,也改變不了子器派的覆滅。

  李墨靜靜的看著三山等器修苦苦掙扎,癌細胞的擴張得繞開業印母,必須得全神貫注。

  時間的流逝顯得無比緩慢。

  “三山師兄,穹山前輩他的…異化已經難以壓制了。”

  有器修攔住三山,后者雙眼通紅的抓住前者,“旭元,你是不是被觀音迷惑心神了?”

  三山的額頭青筋爆出,靈力已經幾乎失控。

  “找死是不是?!!”

  “都去看看港口,去看看火炎真君,他媽的,一群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

  三山戛然而止,身旁多出一個熟悉的身影。

  “你……”

  三山不可思議的指向李墨,接著下意識的回頭,想從同道的反應來確認自己不是幻覺。

  李墨雙手環抱胸口,氣息與母爐融匯貫通。

  “師兄。”

  三山仿佛一瞬間被抽走所有力氣,差點癱倒在地。

  “師兄,你回來了?”

  “我回來了,放心吧,我回來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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