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墨意識到面對業印母毫無勝算后,便立刻改換策略,借助金蟬脫殼遁出自在佛界。
他把佛魔法身獨留佛界,自身通過母爐轉移至外界。
“好在有母爐,否則根本沒有半點生機,煉虛期構成的小世界不是分神期可以打破的。”
怪不得業印母有恃無恐。
李墨的實力再怎么強,也不可能彌補境界的差距,只能繞開自在佛界,攻其薄弱之處。
他在佛魔法身纏住業印母的短暫時間內,已經完成布置。
眾修士都未想過,不可一世的業印母竟然馬失前蹄,被母爐所化的滔天巨嘴一口吞掉。
緊接著,動靜聲愈演愈烈。
“青天……”
穹山臉色極為凝重,目光一遍遍的掃過天外天隕坑各處,試圖找到李墨的身影。
他不清楚母爐為何突然壓制業印母,但若是李墨身死道消,就算母爐取勝,對子器派而言也并非一件好事。
畢竟母爐更進一步,代表著子器派愈發難以擺脫控制,并且業印母的背后不止一位煉虛期。
以李墨的身死道消,換來一個內憂外患的結果。
穹山很難接受。
他寧愿舍棄山門,讓李墨繼續在外修行,后者早晚有一日能登臨煉虛期,到時一樣能重建。
突然,業印母怨毒的嘶吼傳來,“青天!!!”
“青天還活著。”
穹山表情一振,強壓雜念望向聲音的源頭,卻見血肉巖壁中有個龐然大物極力想要掙脫。
砰砰砰……
“滾你媽的,老老實實成為我的墊腳石吧。”
李墨冷笑著,好不容易占據的上風,怎會讓業印母如愿,傾盡所學展開對業印母的封禁。
母爐血肉翻涌,一根根白骨柱從表面冒出,構成法陣。
九曲連鎖陣發動,宛如一張大網把業印母死死困住,不過后者的一舉一動都會重創法陣。
“死死死死!!!”
業印母陷入癲狂,張開的血盆大口有佛氣炸現。
自在觀音再次試圖鉆出,九曲連鎖陣被一點點撕破,器丹法身延伸的根莖也紛紛斷裂。
“媽的,真是難纏。”
李墨暗罵幾聲。
可惜自己的器丹法身才五炁期,如果能達到天宮期,自在觀音絕不可能如此猖狂,落入陷阱的瞬間,就得永世不得翻身。
“不行,如果再次陷入自在佛界,八成得遭重。”
李墨不暴露器丹法身,就是為陰人,業印母要是提前做出準備,效果絕對大打折扣。
九曲連鎖陣不斷崩壞,已經有六層化為烏有。
“青天,你困不住我的,我要吞掉你們所有人,伱們子器派所有人都將成為我的盤中餐!”
李墨瞇起眼睛,本體在母爐深處打量著業印母。
“桀桀桀,換作其他人,確實對你沒辦法,不過我早就說過的,你業印母必死無疑。”
李墨話音剛落,母爐內部便孕育出海量蠕蟲,成群結隊的朝業印母涌去,鉆進其體內。
蠕蟲名為寄仙蟲,是煉蠱神通目前能孕育的最強蠱蟲。
寄仙蟲的作用就是寄生,汲取宿主的養分。
單獨一只寄仙蟲不過元嬰期的層次,但數量一旦過萬,就足以媲美分神期,李墨不惜耗費三百年先天精元共孕育四十萬只。
業印母的氣息有所削弱,佛氣壓根殺不完源源不斷的蠱蟲。
緊接著,分神期的劇毒奪魂毒傾倒在業印母身上,毒素侵蝕著后者失控的理智。
磷光更是不要錢的滲透進其血肉骨骼內。
“去。”
李墨刻意留存的本命飛劍統統化為龍子,劍意皆含有負面的效果,能壓制業印母的生機。
他最擅長的法器也沒落下,八件封禁類的中品法寶刺入業印母的血肉,聊勝于無的靈符如同雨點般貼在自在觀音上。
“桀桀桀,再給我狗叫。”
李墨手段用盡,業印母的叫囂也戛然而止。
器丹法身用力拖動業印母,后者被拉進內部空間后,開始艱難的分解起煉虛期身軀。
李墨清點一下損失。
共生法身重創;本命飛劍一柄不留;母爐體積縮水四成;自身傷勢差點就導致崩潰。
最關鍵的是,佛魔法身因此折損。
李墨看向泥丸宮,幸好伏地法身具有“重塑”的特性,蓮花寶座又孕育出拳頭大的胚胎。
胚胎徹底長成后,就會是新的佛魔法身。
“雖然早有預料,但為保證佛魔法身的根基,還是得用先天精元滋養法身,希望不會有影響。”
李墨微微搖頭,不過也沒有什么遺憾的。
破局的關鍵是佛魔法身,自己想要不付出任何代價,就處理掉業印母這個麻煩不現實。
況且,能收獲一位煉虛期尸體,絕對物超所值。
“業印母已經俯首,但還有個三清天。”
李墨目前還無法脫離母爐,沒有母爐的磷光,業印母大概率會破開器丹法身的束縛。
他心念一動,天外天隕坑恢復尋常,只是巖壁的血肉變得略顯黯淡,母爐意識也萎靡不振。
眾修士回過神來。
業印母的皈依已經淡化,他們的意識剛清醒就如遭雷擊。
他們并不知道自在佛界的惡戰,只看見李墨驅使著母爐,僅用一擊便使得業印母落敗。
印象中,青天道人不見蹤跡才幾百年吧?
結果就已經從元嬰期晉升為煉虛期?并且李墨還缺少功法,那就更加的不可思議。
再給青天道人千年,豈不是能達到陸地神仙。
“穹山師尊。”
巖壁表面顯露李墨的五官。
所有人屏住呼吸,接著在靈根蟲的作用下陷入沉睡,獨留三山與穹山依舊清醒。
穹山見狀長長的呼出口氣,遲疑著說道:“徒兒你…難道你奪舍了母爐?”
“沒有,我只是在借助母爐壓制業印母。”
“徒兒你……”
李墨直接打斷道:“穹山師尊,我長話短說,事情還沒有結束,遠遠沒有結束。”
“業印母的背后是三清天,恐怕對升仙大會有謀劃,他們不會輕易放過子器派的。”
“三清天……”
“子器派聯通外界的渠道我已經斷開,外加業印母短時間不會身死,能拖延百年左右。”
“距離升仙大會兩百年,三清天大概率在一百五十年后卷土重來,期間我們只能龜縮山門。”
按照李墨的猜測,情況應該會比預期樂觀。
只要業印母身死道消,缺少佛門皈依的輔助,光是三生的扭曲認知,三清天必然有疏漏出現。
三清天難免顧首不顧尾,不至于立刻前來子器派。
“青天,沒必要留在天外天隕坑的,這里不是福地洞天,我們完全可以前往真空家鄉。”
穹山作為亂葬焚爐的長老,自然清楚真空家鄉的事端。
三山則緊皺眉頭,忍不住喃喃道:“師叔,真空家鄉也不安全了吧?無生教在外界不算隱秘。”
穹山沉默無言,思索有無可行的辦法。
“聽我的。”
李墨開口說道:“兩百年,我會成就煉虛期的,到時憑借天外天隕坑的地形足以自保。”
“好。”
穹山感受到李墨言語中的自信,疑慮一掃而空。
“修仙界各地的多肢山都已經陸續倒塌,三清天想要達到子器派,只能通過坑洞口。”
穹山聽聞后下意識抬頭,莫名的壓迫感使他喘不過氣。
“坑洞口在幾千年前就已經封閉,我也加固過一番,但依舊不保險,穹山師尊你們必須趁著我閉關時,布置封鎖的法陣。”
“沒問題,但目前子器派只有兩三百名弟子,待到回爐重造后,消耗資源讓舊土他們盡快成嬰。”
“不行。”
李墨無奈的解釋道:“母爐同樣受到重創,暫時無法回爐重造,我也得處理器修體質的天生缺陷,估計百年后才有第一批器胚。”
穹山神情復雜,腦海里沒有絲毫擺脫母爐束縛的喜悅。
“放心,有心獸宗在。”
李墨張開嘴巴,一座懸空島嶼緩緩進入天外天隕坑。
“在下田昌文,穹山道友,心獸宗愿與子器派共存亡。”
田昌文站在島嶼頂端,身后是心獸宗的元嬰期修士,其中甚至能看到魔修羅開的身影。
他們一同朝著穹山行了個道禮。
懸空島嶼上響起震耳欲聾的呼喚,“有獸四足,生于山海。”
“心獸宗弟子愿于子器派共存亡。”
李墨朝著田昌文點頭示意。
心獸宗與自己的關聯太深,放在外界肯定會成為眾矢之的,甚至淪為三清天反制的棋子。
所以早在對付業印母前,李墨已經聯系田昌文。
心獸宗弟子都撤回山門內,黑市只留附屬勢力,而真空家鄉的大部分人力則用傀儡代替。
“多謝各位同道。”
穹山揚起笑意,同樣行道禮回應。
他不覺得心獸宗對子器派有意圖,說白了,隕坑內充斥著磷光與廢氣,放眼修仙界只有器修能適應,并非是什么寶地。
穹山暗自念叨著:“有獸四足,生于山海?”
“四足之獸可不單單生于山海,他還生于九幽。”
李墨見兩派沒有劍拔虜張,沉聲說道:“我得閉關了,天外天隕坑全靠各位同道護持。”
巨臉消失,懸空島嶼中有大量獸修駕馭靈獸蜂擁而出,幫助穹山收拾一片狼藉的港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