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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玄獄

  “你看不出來嗎?我要死啦,臨走前,想來聽聽你的懺悔。”

  “我沒想害你,是警察給你定的罪。”

  “明明是你挪用資金炒股,為什么讓我背鍋?你要不說實話,我就化作厲鬼,纏住伱不放。”

  “啊?別!我沒想栽贓給你,我在外省和澳門欠了賭債,想拿客戶的資金,利用內幕消息賺錢,本想盡快還錢,誰知虧了。”

  “你哪來的系統管理員秘鑰?”

  “我來機房串門時,無意中看到有人正在輸入密碼。”

  “你會修改程序?”

  “是的,我本科學計算機,研究生才改學法律。”

  “怎么替換主程序的?”

  “有一天中午,IT部聚餐,我找機會把U盤上的新程序,拷貝在機房一臺電腦的隱蔽目錄中,過了一個月,我遠程將其激活。幾天后,發現沒有暴露,才開始挪用資金。”

  蔣鐸聽完,怒不可遏,樊理害得父母受盡折磨,他恨不得直接弄死這家伙,強自平復心情,繼續由寧乘風運功。“你寫一份懺悔信。”

  “不行!我不能寫。”

  “我都要死了,你都不給我一個交代?”

  “我交代了。”樊理出現強烈的抵觸。

  “啊,我已經死啦,你趕緊寫,寫完后,立即燒掉,我帶它去陰間,否則定不饒你。”

  “死啦?寫完就燒?那可以。但你得承諾,別再來找我。”

  “好,一言為定,你必須把來龍去脈寫清楚。”

  樊理迷迷糊糊,讓服務員送來紙和筆,開始奮筆疾書。待其寫完,微風吹起紙張,送入蔣鐸的手中,不待對方清醒,他憤然起身,離開茶舍。

  “你復印一份留底,把原件寄給警察局。”寧乘風說道。

  “信封怎么辦?抄襲他的字跡?”

  “可能會弄巧成拙。”

  “那就打印信封。”

  “你趕緊回家打坐,我的魂力快要耗光。”

  ......

  寧乘風在雪洞睜眼,沒有說話,繼續運功。天明后,方才向玄獄飛去。狂風中,雪花越來越大,待臨近黑崖,卻沒有發現山門。

  他降落下去,走出幾十步,撞上一道無形的屏障,雖被彈出,胸前的令牌卻亮了起來,發出淡藍色光芒。

  藍光越來越亮,投射在大陣護罩上,形成一道拱門,他趕忙鉆入。光焰逐漸暗淡,門戶亦消失不見。

  抬頭看去,玄獄由巨大巖石堆砌而成,黝黑的山崖,如刀削般陡峭。它的堅硬與烏黑,與外界的柔軟與潔白,形成鮮明對比,平添幾分凄美。

  寧乘風在山腳繞行,好半天才明白,此山無路。他御刀飛起,直至玄獄的八成高度,又撞上一層屏障。

  他看向山崖,一條環山小道蜿蜒而上;山路上,每隔一段距離,就有一間帶窗的囚室。

  寧乘風飛至山道起點,前方矗立一塊石碑,高約兩丈,字體猩紅:

  “欲登頂修煉之人,由此步行上山,返回時亦然。此舉既可逐步適應陰寒,又能見囚徒之慘狀,而心生敬畏。”

  忽覺背后有寒氣襲來,回頭看見一道緊閉的石門,絲絲縷縷的黑氣正從門縫溢出。

  厚重的大門前,有一塊較矮的石碑,上面寫著:“重犯關押地,學生不得入內,違者嚴懲。”

  “那些囚室建在山體之中,犯人終年不見天日,實在悲摧。”

  寧乘風收拾心情,沿著鬼斧神工的山道,拾階而上。前方飄來一縷黑色陰氣,沾在手臂上,瞬間鉆入,與血肉融合與反應,很快產生一層蛛網。

  他驅使粉色靈氣,包裹住那團血肉,將其逼出。

  靈犀眨眼:“乘風,毒氣很特殊,你存一些,以后用來‘磨’刀。”

  “好。”

  他走到第一間石室外,好奇打望,屋內很黑,靠墻坐著一人,花白的頭發胡亂披散,遮住了臉面。

  此人骨骼粗大,瘦得皮包骨頭,腳下系著鐐銬,其上一根金屬軟管,與石壁相連。

  寧乘風放肆地放出神識,細細探究,他的修為被壓制在煉氣期大圓滿,元神也固定在相應境界。

  鐐銬內側有兩根中空的尖刺,扎入他的腳踝,注入陰寒黑氣。他的雙腿已密布黑色蛛網,還不肯放棄,仍在運功抵抗。

  無奈可驅使的靈氣有限,長年累月下來,寒氣入體,不斷摧毀機能。寧乘風為此人的堅韌不屈而嘆服,他同情地搖搖頭,繼續上山。

  山道的黑氣越來越濃,經過的囚室愈來愈多。犯人中,有的嘶吼抗爭,有的徹底放棄,有的瀕臨死亡。

  迎面走來一名機器修士,面無表情地擦身而過。寧乘風讓體表覆蓋一層粉色靈氣,快步走向山巔。

  黑氣愈發濃郁,唯有加大靈氣輸出,才能抗衡。山頂有一個圓形平臺,兩位半人盤腿而坐,正閉目運功。

  前方山崖高聳,底部有一個巨大的裂口,高約兩丈,能容六人并行。濃黑的陰氣從洞口溢出,被陣法導引,多數流入山體。

  黑霧繚繞的洞口,放著三個鐵架,四十多件兵器擱置在上面,接受磨礪。他步入洞中,看到一人背靠洞壁,默默打坐。

  寧乘風四下打量,除了滾滾黑氣,到處光禿禿的,沒見到任何生物,他加大粉色靈氣的輸出,仍感覺吃力。

  遂運轉“狂魔淬體篇”第二層功法,肉身之力筑起一道無形壁障,將入侵的黑氣推出,少量入體,則以“千層浪”將其震散與驅逐。

  寧乘風頓感壓力減輕,朝洞中走去,沿途石壁上的燈珠,發出柔和的光線。道路盤旋,轉為向下,黑氣的源頭居然在山腹深處。

  走出八百米,他先后遇上三名機器修士,再往前,舉步維艱。寧乘風改用從未與玄魔實戰過的第三層功法,竟再次有了輕松感。

  他繼續前行,寒氣洶涌,顏色已接近墨黑,破壞力增強數倍。

  他漸漸焦灼,行至此處,仍沒有發現任何生物,耐著性子走出六公里,又一次到達承受極限。

  不遠處的一位半人劍修,是筑基大圓滿的巔峰層次,渾身的劍氣與劍意,銳利無匹。

  他運轉功法的效率很高,每過一段時間,便會吸入大量黑氣。頭頂尤其夸張,竟形成一小朵黑云,像是在磨礪腦中的劍丸。

  他如同一個巨大的風箱,間歇性吸入大陰氣,實在扛不住時,才“吐”出一些。劍修神情凝重,這已是他的極致。

  寧乘風沒有打擾他,艱難挪步,剛走出幾步,就聽那人問道:“學弟,肉身很強啊,我叫龐羽翔,你叫什么名字?”

  寧乘風轉頭看向他,冷冷說道:“齊倫。”

  “了不起,沒想到黑靈學院,還有你這等天才。前方一點六公里,便是給學生開放的極限位置。你走到這里,尚游刃有余,實在令人欽佩。”

  “我是靠肉身抵抗,學長以劍氣和劍意抗衡,那才不簡單。”

  “修士比的是綜合能力,肉身強也是強,你無需過謙。”

  寧乘風實在走不動了,干脆說道:“我在這里打坐,想想該如何提高肉身之力,行嗎?”

  “無妨,請自便。”

  他靠著洞壁坐下,閉上眼睛,開始思考,不料龐羽翔居然用神識探查。他故作不悅地輕哼,將其逼退,二人不再做聲,各自默默修煉。

  “怎么辦?靠刀氣、刀意和‘狂魔淬體篇’,已經不行。救舒亞的東西還沒著落,必須向前。”

  他思索良久,豁然心動,用膻中穴吸入一縷黑氣,送進中丹田的“神磨陣法”。

  磨盤轉動,經過上百輪碾壓,輸出一種灰黑色靈氣,無毒,好像來自某種礦物。

  “難道玄獄的山體之中,蘊藏這種靈礦?”

  磨盤下方流出的雜質,是一種墨黑色毒素,有些粘稠,似乎是某種肉眼不可見的微生物,被碾碎后的殘渣。

  寧乘風動了心思,“是否可以將其融入黑刀,以增強毒性?”

  繼而猜測,山洞深處的礦石,數量很多,能揮發靈氣,它要么天然帶毒,要么在旁邊伴生陰寒之物。

  他將灰黑氣從胸前逼出,在周身遍布粉色靈氣,一旦有邪氣侵入,便用中丹田把它送入磨盤。

  “神磨陣法”運轉,一個多小時后,身上的壓力變輕。他緩緩站起,腳下發力,開始“艱難”行走。當快要從龐羽翔的視線中消失時,聽到對方輕“咦”一聲。

  在磨盤的幫助下,寧乘風如有神助。為避免引人注目,他裝出一副痛苦的模樣,蹣跚而行。

  幾次差點“栽倒”,停下后歇息良久,又重新上路。

  如此“跌跌撞撞”,前行一點三公里,他的瞳孔猛然收縮,居然遇上綁架溫婉一家的藍玄,其修為已達金丹初期的巔峰。

  他正盤膝而坐,大劍與五行小劍,懸浮于空中。此刻的他,未加任何收斂,整個人猶如利劍。

  見寧乘風“搖搖欲墜”地晃來,由他身旁經過,不禁驚詫。“一位從未聽說的筑基,扛到這里,居然還能前進?”

  寧乘風滿心所想,都是舒亞的救命之物,也不理他,自顧自邁步。終于走完最后幾百米,盡頭是一間半球形石室,頂部很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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