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編發的長崎熏雙手環抱靠著音樂教室的隔音墻壁,擺出要等到案件結束的樣子。
“不介意的話,過來坐會!”佐木指著長凳椅,善意邀請道,“等橋本英乃和平田憂趕來,起碼要半個小時,站著會累,如果要等,不如坐著。”
教室本就安靜,突然聽到他在沖自己說話。
“咳……嗯~好!”靦腆的女生低頭回應,紅著臉緩緩走過去。
佐木挪開屁股,女生側著坐在他旁邊。
“你喜歡誰的曲子?”
“鋼琴曲嗎?”
“嗯!”
說起音樂,長崎熏瞬間打開了話匣子,身子也不知不覺轉到了面向鋼琴的一側,甜甜笑道:“你剛才要彈的海頓的曲子,我就很喜歡。”
“就我這斷斷續續的亂彈,你都能聽出是海頓的曲子,音樂造詣不簡單!”
“以前被家人逼迫著練琴,后來倒喜歡上了,只不過因為栗山老師的緣故,又有些厭惡起音樂。”話一出口她就覺得不妥當,怎么能在老師死后還說他壞話呢?心里默默對栗山不朽道了聲歉。
仿佛是看出了她的窘態,佐木立馬轉移話題,“不談音樂了,你猜猜兇手會是哪位?”
“是在你讓目暮舅舅叫的四人當中嗎?”
“顯而易見!”
雙手托著下巴,長崎熏絞盡腦汁,思前想后了數分鐘,“抱歉,我仍是覺得只有平田憂有可能是兇手!”
沉默了片刻,佐木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我們還是聊音樂吧!”
“咳……哦,剛才有個音聽起來好像怪怪的,可能是沒調準吧?”
“哦?你注意到了?”男生臉頰上閃過一絲詭異的笑容。
四十分鐘后,隨著匆忙從家中趕來的橋本英乃和從警局送來的平田憂相繼趕到,四人按佐木的要求來到了音樂教室。
平田憂留著一頭蓬亂的黃發,打著哈欠,像是沒睡醒一樣,且十分抗拒警員押著他的行為。
“警方可真是無能,錯抓了我,還打算聽一個高中生扯淡。”他蔑視地看了眼坐著的佐木。
“咚”,半禿著頭的荻野校長用手中的拐杖猛敲地面,語氣不善,“目暮警官,為什么連我都要摻和進來?這起案件和我有什么關系?”
“還有我,我的不在場證明還不夠充分嗎?”教數學的橋本英乃扶扶眼鏡,唾沫星子亂飛。
膚色黝黑的沼井平吉一言不發,臉色不算好看。
“這個嘛……”目暮十三一陣頭大,“諸位,先聽佐木偵探講完,自有分曉。”
“謝謝目暮警官的支持,”站起身的佐木點頭致意,接著說,“叫各位過來,理由很簡單,犯人就在你們中間!”
幾人面面相覷,沼井和橋本互看了一眼,和荻野一塊將目光轉向平田憂,“是這家伙吧?!”
“現場四人,荻野校長可能還不太熟悉昨晚的整個過程,還請熏子小姐再講一遍,期間橋本先生和沼井先生可以再回憶某些細節,查漏補缺!”
“嗯~”熏子欣然同意。
等她說完后,佐木遞了瓶水給她。
后者道謝,她的確口干舌燥。
“案件的大致經過就如熏子小姐所講的那樣。”佐木開始侃侃而談,“首先來講手表的問題,這也是困擾警方的點——犯人為什么要拿走死者的手表?據熏子所窺視的視野,只能看到遭受槍擊的栗山雙手往前伸,平趴在地上,未能看到死者的手腕部位,所以她沒看見犯人取走手表的舉動。”
“會不會是謀財呢?比如栗山的手表比較金貴!”沼井提出疑問。
“不會,根據熏子和學生的描述,死者所戴的手表是普通的機械表,沒有鑲鉆,也不是名牌,值不了多少錢,不至于讓犯人痛下殺手。”佐木搖頭否定,“如果是說手表內藏有什么勒索犯人的秘密,且不說直徑僅有四公分左右的手表能容納下多小的物件——紙片?郵票?就警方在死者寓所以及辦公室的搜查結果,也沒有找到能起開表蓋的特殊工具!
“再者因為兩人沒有過扭打,手表也不會殘留犯人的血液或者毛發組織。所以……
“因為手表本身存在的某種價值而被犯人帶走的說法并不成立!”
踱步到目暮警官身旁,取過那張顯露出一圈白色皮膚的手腕照片,“當我們看到這張照片時,第一反應是手表被犯人取走了,但如果兇手并沒有取走這塊表呢?”
“什么意思?”目暮警官不太理解,詫異問道,“寓所和辦公室都不曾搜到這塊手表,除了被犯人帶走以外,還有別的可能性嗎?”
“當然,比如手表丟了!”
“呵呵…哈…”看著面前的高中生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橋本英乃笑得鏡框都在抖,“所謂的高中生偵探就是靠連蒙帶猜的嗎?如果你每次運氣都能這么好,不如去買彩票,保準連速水玲香都沒你賺得多!”
“你多笑會!”佐木不咸不淡地瞥了他一眼。
四十多歲的橋本似乎是被他的言語和眼神刺激到,不自覺止住笑容,咬緊牙關,面部肌肉緊鎖,神色不善地盯著他。
“佐木同學,還請明說!”
“嗯,我的意思是犯人不可能帶走這塊手表,因為手表在昨天之前意外丟失,所以栗山先生壓根就沒戴著這塊表!”說完這句話的佐木轉身向熏子提問,“熏子小姐,在昨天上午的音樂課,有沒有注意到栗山老師的手腕上,戴沒戴著那塊手表?”
“好像有,又好像沒有?”長崎熏抿著嘴,努力回憶,也只能得出模棱兩可的答案。
“我相信目暮警官如果去收集別的學生的證詞,得到的答案基本也都是如此,至于我為什么會得出這個結論,事實上是因為這張照片!”
“這張照片是你說的左胸有瘀傷的……”長崎熏睜大水靈的眼睛打量著佐木捏在手中舉起的照片。
“是,目暮警官覺得這塊瘀傷是怎么造成的?”
目暮用肥碩的手指摩挲兩腮,“我覺得是栗山他不小心撞到什么尖銳的物體吧?”
“不是,普通的撞擊很難形成這樣一大塊分布較為均勻的淤青。”
“那佐木同學認為是什么原因呢?”
“是槍擊!”
“槍擊?”
在場大部分人都流露出迷惑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