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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婚禮恐嚇殺人事件(14)

  上午11點21分。

  在一片熱鬧的氣氛中,圣瑪利亞教堂禮堂的眾多賓客,臉上洋溢著笑容,開始陸續離場。

  數百米外的高層,從敞開的窗戶拂來的微風,攜帶著一股熱意,熏在佐木的臉頰上。

  該怎么形容這張臉呢?

  佐木一時間難以找到合適的詞匯,或許是剛毅果敢,或許只是單純的軍人氣概。

  劍持勇從后背摸出銀色的不銹鋼手銬,將水島明的雙手銬住。

  “明智警視,是……犯人已經捉到!”他第一時間通過對講機通知了在時刻候著的明智健悟。

  “好……收到,辛苦了!”

  男子戴正深色鴨舌帽,在兩名警員的押送下,從站在門口的高中生身邊經過。

  突然,他直愣愣杵在原地,任兩名警員的推搡都不肯挪動分毫,側著頭,沖著身后的劍持警部問,“警官,我問點事情,可以嗎?”

  “呃……”劍持勇看他情緒正常,和佐木眼神交流了片刻,就允許了他的要求,“可以!”

  “你是偵探?”這回是對著佐木。

  “是的!”后者回答流利。

  “高中生嗎?我看你臉非常稚嫩。”

  “嗯~”

  “后生可畏!”他贊賞地看了佐木一眼,隨即問道,“你是怎么知道我沒有混進教堂的?”

  “氣味,你身上那股子獨特的香水味,信紙上有!你在正門口觀望那會,我聞到過。”

  “嘶……不應該啊……”倒吸一口氣,水島明開始有點疑惑,后來突然瞥了眼身后某個角落,恍然道,“原來如此!呵呵……其實那不是什么香水,我曾在南部的琉球群島服役過一段時間,夏季時密林里悶熱潮濕,各種蚊蟲肆虐,那是當地盛產的驅蚊水,效果顯著,用的久了,就習慣了!即便是回到東京,還托人寄了好幾箱來。”

  佐木回想到記憶中小時候經常使用的六神花露水,這么一分辨,兩者的氣味倒是有些重合。

  他見高中生沒有答話,就繼續說,“這么說來,算上在鏡頭里見到的兩回,這應該是我第四回見到你了,告訴我,在圣瑪利亞教堂的東側后門,你撿到了什么?”

  “在哪呢?”佐木緩過神,在左邊褲兜摸了一陣,又換到右邊褲兜。

  “佐木哥哥,在我這呢!”柯南抬起手,敞開手掌,亮出在手心中靜靜躺著的薄薄碎片。

  紅色背景襯托下的殘缺三個字母似乎在冷冷述說著一場幾乎無人察覺的暴行。

  “果然,還是沒撿干凈。”五官分明的水島明一陣唏噓,似乎在嘲諷自己不怎么干凈的手腳。

  “這塊是反面朝上掉在柵欄門內的。”戴著無框眼鏡的佐木微笑著解釋出處,言下之意,射爆開去的易拉罐軌跡難覓,有所紕漏也實屬正常。

  他“呵呵”笑了兩聲,語氣中分不出是什么態度,“你做的很不錯,或許我們還會再見面的!”

  背靠著衣櫥柜的佐木似乎毫不在意,平靜地說,“剛才都是你問我,現在輪我問了!”

  手銬間一陣鎖鏈攪動的聲音,水島明努力撐開兩只骨節突出,傷痕累累的手,“當然,這很公平!”

  高中生豎起一根手指,“第一個問題,你是怎么看出門外有警員在埋伏的?”

  “雖然梨里香……不要用這種眼神看著我,她的工牌上寫著,”水島明沖著手壓在他左肩的警員笑道,“她來的時間起碼比平時早了半個多小時。”

  “單憑這點?”佐木追問。

  “單憑這點還不足以引起我的懷疑,再加上梨里香那段不太自然的話吧,即便我接觸的人并不多,但我的直覺一向很準,這不對勁!”他指指頭部,“我的大腦拼命向四肢傳輸指令,于是我通過貓眼朝外看了一眼,一眼,我發覺了端倪……如果你真想知道,就請這么做吧,相信聰明如你,會明白的!”

  “說了和沒說一樣!”雙手枕著后腦勺的柯南有點不爽。

  佐木默認了他的回答,他的確想親自驗證一下,接著豎起兩根手指,“第二個問題,為什么要殺松本警視?”

  “哈哈……老生常談的問題,為什么要殺一個人?我還沒到逮著人就殺的地步。”

  “看得出來,”佐木雙手環抱于胸,點頭道,“你很有原則。”

  “雖然我曾經殺過這樣的人,”水島明努著嘴,摸著鎖骨旁的一道疤,像是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感受著雙肩傳來的壓力變大,他微笑道,“喂……輕點,當然是任務!”

  不知道為何,他很愿意和面前的年輕人多聊會天,畢竟能讓他如此平等交談的人并不多,更何況對方是個年紀輕輕的高中生。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佐木的語氣凌厲了幾分。

  水島明的右眼輕微顫動,言簡意賅道,“有個同穿一條褲子的戰友復員后,被卷入一起離奇的謀殺案,當時負責該案子的就是松本警視,最后認定手段殘忍的他被判入獄十五年。”

  “你難道沒驗證過,也許他就是真正的兇手呢?”

  “我查不出來,(我)后來去獄中探望過他,他的眼神沒有騙我!這點,”似乎是注意到佐木的灼灼目光,他緊抿著的嘴唇蹦出一個個字,“我,很,清,楚!”

  “后來呢?”佐木覺得還有后文,就繼續問。

  “他上訴不成,覺得這是奇恥大辱,就在獄中用牙刷自殺了,不管怎么樣,這種只以結案為目標的垃圾JC都難辭其咎!”水島明蔑視地看了眼旁邊幾個警員,“或許他們還湊合吧!”

  “有這么多方式幫他申訴,為什么一定要采用這么極端的方式?”

  他的眼睛慢慢發紅,聲音逐漸變成嘶吼,“你知道明治他有多么絕望嗎?他一直視榮譽為立身根本,但卷入謀殺案直至被認定為真兇,徹底毀掉了他的全部,他穿上的不單單是一件囚服,更是一件脫不去的枷鎖,那枷鎖,將使他這輩子都抬不起頭,這對一個驕傲的人來說,是天大的屈辱。”

  手握成拳頭錘在心頭,言語夾雜自責,“我沒什么本事,既然查不出案件的真相,就想通過這種方式來使那幫尸位素餐的混蛋重新重視起那起案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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