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續上一點,櫻學姐為了避免兩者卡片署名上的差別被有心人看到,就將醍醐真紀所留的卡片替換,但她不知,那時我已經發現了卡片上的區別——通過第一天下午留在薰衣草山莊的那張卡片,但不知金田一君注意到沒有,早上……“
佐木旋轉了下表帶,“哦,不,現在應該已經是第二天,昨天早上蒲生畫匠被害之后,留在薰衣草山莊的卡片,看上去像是真的怪盜紳士的手筆,畢竟‘怪’字豎線的底下是勾上去的。”
“嗯,這還干擾了我們對真假怪盜紳士的判斷,”
“沒錯,如果沒有人發現區別的話,櫻學姐自然仍會使用不帶勾的署名的卡片,但在那晚,梅津女士遇害后,我們幾人曾在會客廳聚集探討案情,期間我曾提過存在兩個怪盜紳士的看法,于是……”
“櫻同學她聽到了這點,就故意在殺害蒲生剛三后,在放在薰衣草山莊和丟在河邊尸體旁的卡片上動了手腳,偽裝成真的怪盜紳士所留。”恍然大悟的七瀨美雪接著佐木的話說下去。
“是的,另外,這個殺人計劃應該從兩周之前就已經策劃好了,首先,兇手以怪盜紳士的名義把這副‘我心愛女兒的肖像’送往了畫展,引起了世間的注目,因此,蒲生剛三敢就落入了發表‘自己有個行蹤不明的女兒’一事的不妙境遇。
“而以此為契機,櫻學姐就作為女兒而來到了這蒲生家了,這就是殺人計劃的第一步了,但這一步有個致命的失誤。”
“致命的失誤?那是……”金田一納悶道。
“就是羽澤先生之前曾經說過的畫在這幅畫背景右下角的南十字星。”佐木指著正對他們不遠處的那幅畫。
“南十字星?好像是有這么一個東西,但有什么問題嗎?”七瀨美雪的手指放在唇邊,回憶之前所看過的畫面的細節,問道。
“晚上,金田一學長和櫻學姐在本館前院的噴泉邊聊天時,我無意間聽到‘可惜在這里看不到南十字星’這樣的字眼,出自櫻學姐之口,這讓我產生了一些困惑,為此我特意去找天文學者和久田春彥去了解南十字星,據他所講,從青森縣的位置,是無法看到南十字星的,這星星,是只有在赤道附近或者南半球才能看到的星座。
“討厭乘坐交通工具,從不乘坐飛機和輪船的蒲生畫匠的畫中,為什么會畫著這南十字星呢?而且,明明他的畫都是對著實物畫的,比如‘黃昏的回憶’,‘綠色莊園’,都是以本館或者薰衣草山莊為背景的畫作。”
“可是,這副畫不是說是以想象畫出的長大的櫻同學的樣子嗎?”七瀨美雪疑惑問道,“既然是想象畫出的,南十字星會不會是看著照片畫上去的呢?”
“這幅畫真的是憑想象畫出的嗎?光是為了作畫池塘、瀑布、甚至連農田會去創造的畫家,在寶貴的女兒的背景上,我覺得他是不會用上照片的,也就是說,是否可以這樣思考,這幅畫會不會是蒲生畫匠以外的人在能看到南十字星的地方畫下的呢?”
佐木富有磁性的聲音在屋內回蕩,他從胳膊下取出一個淡綠色硬紙封面的素描本,“這是我從羽澤星次的手中拿來的,他從本館的雜物間翻到了這本蒲生所繪的素描本。”
“沙沙”,他邊翻頁,邊打開從褲兜里摸出的手電筒,明亮的一圈暖白光照射在某一頁中一個小女孩的素描畫像上,“你們看,這張人物素描畫的旁邊注有女兒兩字,但是該戴著漁夫帽的小女孩的胸前……”
金田一失聲道:“沒……沒有胎記的!”
“是的,如果是蒲生憑借著記憶畫的,怎么會在畫中女孩的胸前位置,無中生有,畫出這么一個蝴蝶狀的胎記呢?這可是他魂牽夢繞的女兒,絕不可能連這都分不清楚,所以,唯一的解釋就是,畫這幅畫的人,是蒲生以外的人對著櫻學姐本人畫的,這道所謂的胎記,估計是在父女分散后,櫻她不小心被什么燙傷所留下的痕跡。”
“那南十字星?”金田一追問。
“自然也是在能看到南十字星的地方,據和久田他所說,日本是有一處地方能夠看到南十字星,那就是沖繩最南端的波照間島!雖然沒經過實地調查,但我相信,那位畫出‘我心愛女兒的肖像’的畫手,就住在那座島上,櫻學姐因為某種原因去島上見到了那人,他就為櫻畫了這幅畫。”
“這幅畫是蒲生以外的人畫的,那為什么一致認為是蒲生本人所作?”纖長的手指放在下頜位置,七瀨美雪問道,“是他模仿的蒲生的風格嗎?”
“不對,不是他模仿的蒲生,而是本館這邊的畫,以及薰衣草山莊的畫,都是由這位畫手畫的,也是說,他是蒲生剛三的影子畫手!我想,櫻學姐殺人的動機,想必也是在此……”佐木抬起鏡片下的眼睛,望向畫下的少女,那里只有一團模糊的黑影。
“請……請別再說下去了,案件的經過正如你說的那樣,佐木君。”之前一言不發的和泉櫻終于是開口了,黑暗中,她把手放在胸前,言語中既有痛苦,也有釋然,“蒲生剛三和梅津里美,殺害了他們兩人的就是我,是我親手把他們殺了的!”
“為什么你一定要把自己的父親給殺掉呢……”七瀨美雪不解地沖她喊道。
“那不是我的父親,”白色薄衫的和泉櫻突然睜大眼睛,言辭激烈,“我真正的父親叫做和泉宣彥,就是佐木君所說的蒲生那個家伙的影子畫家,沒錯,這里所有的畫,全都是我父親畫的,他……
她的神色極其怨恨,“他被蒲生剛三和梅津里美利用,榨干了價值之后,就被他們兩人給殺掉了。”
“殺掉?這是怎么回事啊,櫻?”金田一前傾著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