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作島主的屋子內,敞開的窗戶有海風“呼呼”吹進。
佐木和美作碧站在中間的地毯上。
“他是佐伯教授的兒子!”
“這膚色和眼睛,看著好像是混血?”佐木的手指捏著深棕色的相框,好奇問道。
“嗯,因為佐伯教授的妻子是美國人。”
“難道是10多年前佐伯之死存在著什么貓膩?而他兒子則化身惡魔,為父殺人?”盯著相片看的佐木繼續在心底想著,“從面孔和眸子上看,他和克里斯倒是有點像,但按照年紀去推的話,他起碼也和我差不多大了,而克里斯看上去最多只有13、4歲……不太相符,除非發育不良或著有什么侏儒癥之類的疾病……”
“佐木君?”淡紫色寬松連衣長裙的美作碧疑問地提醒了發呆的佐木。
“呃……”后者晃過神,將相片還給她,和善笑道,“謝謝碧小姐了,我們去吃飯吧。”
她接過相框,用手掌的側部輕拂壓在相片表面的玻璃,走到抽屜位置,停在原地,頭也沒回,“話說,克里斯和佐伯的兒子真像呢!”
“你也發現了?”
“嗯,要是克里斯把金色的頭發染黑的話……”“茲……”拉開抽屜,美作碧把相框放回進去。
“但年紀好像不太對。”
“說的也是,”美作碧笑了笑,提著鑰匙招呼佐木離開,“走吧!”
晚飯后,夜幕垂落,繁星升起。
矢荻久義打著手電筒,漫步在林間小路。
突然,身后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誰?”頭發微卷的他轉身用手電筒朝后方照射去。
“是我。”
明亮的光圈范圍內,現出佐木龍太的身形。
“哦……是你啊。”他掃了眼一直帶著黑色遮陽傘的高中生,問道,“有什么事嗎?”
“嗯,那我就直接問了。”佐木肅穆道,“十余年前,佐伯教授的死是不是有什么內幕?”
“什么?”矢荻久義下意識后退一步,毫不掩飾心頭的震驚,“你……你怎么會知道佐伯他!”
“在美作島主的屋子內,有張你們初次登島后的合照,上面除了你和八十島先生外,還有兩位死者——美作大介和柿本麻人,然后我從碧小姐的嘴里得知了佐伯教授的事,所以……我懷疑兇手的動機,就是為了佐伯報仇。”
失荻久義面色陡然一變,忙不迭就要轉身離開,“我什么都不知道,請不要跟著我了。”
“你已經有兩個同伴被殺了,不考慮下自己的處境嗎?兇手在集會室擺放的人偶,和我們上島的人數完全一樣,除了跟隨金田一君過來的七瀨學姐,因此,我覺得柿本先生的死絕不是終點。”
嘴唇快速動著的佐木看到前面動搖的身影,就繼續說:“你也看過柿本先生的死相了。”
少頃,矢荻幽幽嘆了口氣,黝黑的手臂輕輕一揮,“你來我房間吧,我們聊聊!”
與此同時,在小島的另一個方向,吹著口哨回到自己木屋的八十島隆造踏上木臺階,正當推開房門時,腳底下一道清脆的“咯噔”聲響,像是一塊石頭在地面滾動。
借著夜色,他好奇地朝左腳附近看去,只見地上果真有一塊傾倒的偏暗紅色,圓錐形狀的石頭,在它旁邊還有一張白色紙巾。
八十島隆造蹲下身,將石頭抓到手心細細打量,“原來是島上的那種紅色礦石,等等……”
“噢……”過了一會,他像是想到什么,眼睛逐漸明亮。
隔壁柿本麻人的屋子一片漆黑,像是被地獄吞噬。
“我們以佐伯教授為隊長,展開了有關日本寶藏傳說的調查,而在十多年前,我們來到了這座島上,”身體深陷在深紫色沙發椅內的失荻久義翹著二郎腿,擼起的袖子露出毛發濃密的黝黑手臂,他點上煙,“這照片就是在那時候拍的,真是令人懷念啊。
“我們為了尋找寶藏,不知在島上轉悠了多少天,但我們卻沒抓到任何線索,當時很是悶熱,所以大家都相當急躁……就在那時候……”矢荻久義眼角變得銳利,“佐伯教授不慎踩到了懸崖旁松動的石塊,失足跌落了山崖,等我們下去找到他的時候,他已經沒有了呼吸。”
“也就是說這是一場事故?”佐木狐疑地望著他,“照你所說,如果只是事故的話,佐伯教授的死根本和你們沒有任何關系,兇手為什么要用這么殘忍的手段殺人呢?
“都到性命攸關的時候了,還要遮遮掩掩嗎?”佐木身子前傾,手肘撐在膝蓋腿上,拳頭托著下巴,面色凝重。
“我……只能說到這里了,你請回吧!”猶豫再三,失荻久義還是站起身,背對佐木,夾煙的手指微微顫抖,煙蒂抖落到地上,濺起一小堆灰。
棱角分明的年輕人見他說得堅決,就不再相勸,他走到門口,慎重地提醒了句,“夜間不安全的情況下不要到屋子外面去。”
“沒事我干嘛出去呢?佐木你多慮了。”
“嗯。”
走出門口的佐木望著“沙沙”搖曳的樹影,面色陰晴不定。
雖然沒能從矢荻久義口中得知當年的真相,但觀察他的表情,自己所猜測的估計八九不離十,也就是說,兇手的目標應該還包括那張照片上的其余兩人——他以及八十島隆造。
“要不再去試探下八十島隆造,稍微提個醒?”
佐木思索片刻,憑借著記憶往八十島所住木屋的方向進發,“對了,他好像就住在柿本麻人的隔壁。”
十余分鐘后,獨自在黑暗的樹林里走動的他總算是透過婆娑的樹影,望到了那一絲屬于文明的光亮。
此時,八十島隆造激動地站在自己屋子天花頂燈的正下方,右手緊緊握住手中的紅色礦石,面色因為興奮而顯得異常紅潤,且臉頰和脖子都有熱汗滲出,“終于……解開了,這樣的話,十年的等待和準備總算是有收獲了……”
“咚咚”,身后傳來敲門的聲音,“八十島先生?”
“誰啊?”皺著眉頭的他嘴里咒罵著什么,說話的同時,立馬將紅色礦石藏進床頭柜的抽屜里,接著快速踱步到門口位置。
“佐木,佐木龍太!”
“他怎么會來這?”八十島心里腹誹,手還是握住旋把向下一擰,打開房門。
“有事嗎?”他問。
“能進屋和你聊點事情嗎?”
八十島戒備地看著面前的年輕人,島上已經發生了兩起謀殺案,由不得他對陌生人心生防備,“就在這說吧。”
“好吧。”佐木就將造訪矢荻久義一事和盤托出,并強調了下后者對十余年前佐伯教授身死一事的細節。
“呃……”八十島臉色變得相當難看,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愉快的經歷,左手緊緊抓著衣角不松手,過了好一會才硬擠出話來,“沒……沒錯,就是矢荻所講的那樣。”
“事情的所有經過?”
“事情的所有經過!”
扶著額頭的佐木難掩失望之色,同時也察覺到八十島對他的防備之心,就最后提醒了一句,“夜間盡量不要外出。”
八十島“呵呵”一笑,“柿本不是死在自己屋子里的嗎?要是這樣,還是更需要防范無故串門的人吧!是不是,佐木同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