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大明星回來啦！”看到外甥回家后，在家里做晚餐的舅媽歡呼道。
七月一號晚上，結束了夏令營的比爾回到紐約，落地機場是皇后區的JFK，也就是肯尼迪國際機場，大舅開車接的他。
放下行李袋的比爾和迎上來的家人們一一擁抱，行貼面禮。
“這一路可累壞我了，六天不停的做那些教練要求的項目……”
對著熱情的家人，比爾將自己的經歷描述了一遍。
“我也夠累的，來回開車四個多小時，之前還從來沒有開這么遠的車。”大舅扶著自己的老腰慢慢搖到沙發上坐下。
晚飯還是意面為主，配料倒是豐盛許多，在比爾和大舅到家之前就準備完畢，只等倆人回來一起吃飯。
“我倒是好奇，夏令營給了你什么。”忙活完餐桌上的事后，桃樂絲問準備開吃的老哥。
“兩個口頭offer，還有兩封裝錢的信封。”
比爾簡短的總結了此行的收獲。
加州大學洛杉磯分校UCLA的夏令營和斯坦福大學差不了多少，連給差旅費和口頭offer的時機都一樣，也在第二天的晚上。
讓法拉利先生沒想到的是，UCLA的差旅費也是兩千美元，口頭offer給的獎學金也在一萬五美元左右。
看樣子大學校隊們有自己的價值衡量體系，比爾這個量級的高中生能賣出的價是確定的。
從沙發上搖過來的大舅很驚喜，“還有錢？他們給了你多少？”
“每個大學各兩千美元，說是給我的差旅費，等于報銷路上的花銷。”
比爾答道。
“四千美元？我們現在有了四千美元？”大舅的激動從言語中傳遞給餐桌旁的家人們。
舅媽沒好氣的提醒道：“你想啥呢？這是教練們給比爾的營養費，讓他補身體用的。”
雖然她也和丈夫一樣從來沒有見過這么多的現金，但她明白這錢是外甥的，只能花在外甥的事業上。
大舅倒沒管妻子的提醒，“四千美元，那得花多少天才能花完。”
他幻想著一夜暴富的生活。
坐齊后，一家人做了飯前禱告，然后開始用餐。
吃飯時話就變少了，比爾趁著家人們都在，主動提起一個話題。
“大舅，舅媽，還有妹妹，我們是不是換一套房子，大一點的那種。尼奧，你也不想每個周末都被我吵醒吧？”
舅媽沒有回答，笑著對桃樂絲說：“你哥哥變傻了，四千美元能買什么房子？”
“你為什么想換房子呢？是這里住的不舒服嗎？”大舅以為外甥去外面住了幾天酒店，不想住家里這個小房間了。
“是這樣的，我們馬上要給桃樂絲辦個升學宴。”比爾斟酌詞匯，開始說服家人，“我們這里明顯空間不夠，客人們來的話連沙發都沒有，這就很不禮貌，總不能讓客人們站著吧！所以我想我們是不是換套大房子，前面帶花園，后面有游泳池的那種。這樣空間大，辦宴會是足夠了。”
“我們哪有錢換房子呢？爸爸和弟弟他們也沒錢，幫不上多少。”舅媽沒有反對換房子這事，只說資金不足的問題。
桃樂絲用另一種方式表達反對，“馬上就有兩個大學生了，我覺得咱家里還是省著花錢，換房子這事支出太大，幾年內甚至十幾年里都會嚴重影響到家庭生活質量。哥哥，這事算了吧！”
她覺得換房子會讓本就不寬裕的家庭條件更加雪上加霜。
尼奧堅定支持老哥，“我覺得是時候換個大房子了，我睡覺受不受影響無所謂，重要的是讓姐姐的宴會變得風光一點。不然傳出去，我們孔蒂家族窮到連這種事都……”
大舅沒說話，等到全家人都看過來后才表態，“其實我是支持比爾的，但家里確實沒錢，總不能去銀行貸款吧？按我們的情況，也貸不了多少。就是在我們這個社區，大房子的價格也過萬了，我們兩個人起碼兩三年不吃不喝才能掙得下來。”
總結過來，持反對態度的三人都覺得資金不足，換房子會影響到正常生活。
明白這點后，比爾拋出殺手锏：“伱們也知道，我過去一年里都在操作期貨，一年時間勤勤懇懇，也賺了不少錢，換房子這事上，我能拿出一萬二，再加上這四千美元，我們再去銀行貸一些款，差不多也就夠了。”
記憶是會模糊的，雖然比爾從今年一月份才開始在家人面前裝作在學習期貨，但已經足夠擾亂他們的記憶，所以比爾說自己操作了一年的期貨后竟然沒人出言反對。
改善家人的生活是必須做的，換房子的同時增加貸款也很重要，比爾明年才有學貸在身，今年沒點大消費、大額貸款，明年一到四月的報稅季會非常難受。
舅媽有點猶豫，“我們還是和家人們商量一下再做決定吧！”
她嘴里的家人范圍更大，目測姥爺二舅這群人都會被拉過來討論此事。
大舅沒說話，桃樂絲繼續勸老哥：“留一些錢做備用資金吧，哥哥！換房子影響太大。”
比爾明白還是要說服大舅，他的保安工作有點低端，很讓人瞧不起，換大房子的同時辦個風風光光的升學宴會讓大舅非常有面子，在鄰居、親戚、同事面前掙得那么一點尊嚴。
“大舅，想想那些平日里看不起你的同事，說你管不好兒子、不好好工作這些閑話的鄰居和親戚們，你在一座帶游泳池的大房子開個party就能讓這群人閉上嘴巴。把桃樂絲的offer擺在他們眼前，恐怕你的男同事們以后嫉妒的都睡不著覺，女同事們看了咱家的大房子和桃樂絲的優秀，回家后撅起屁股直蹭床沿，心里悔恨為什么早點沒認出馬西科·孔蒂是個……”
這話還沒說完，桃樂絲就站起來隔著餐桌拍了老哥一下，“不要亂說，大人們的玩笑不是你能開的。”
正主大舅繼續沉默，但比爾知道他心動了，于是繼續勸說。
“想想二舅他們，雖然掙的比我們稍微多一點，但手上也沒錢，叫他們商量也沒多大用。而且二舅是那種很倔強的人，要是知道我們換房子，必定跑去籌錢。他又能從什么途徑弄到錢呢？無非是去找幫派借高利貸，但短時間又還不上，等于害了他們。”
舅媽被說服，“那我們就先不和他們說這事了，就是要買，也先買了再叫他們來新家慶賀。”
底層移民的現金流一直很脆弱，舅媽也不想讓弟弟家里破產。
“比爾說的有道理，明天是周三，我們還要上班，你和妹妹去打聽我們這個社區里哪有里大房子出售。”
大舅終于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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