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賢每天安心在家里煉丹,煉制了大量鹿角散、天癸丹。
就是如此,兩種丹藥都有供不應求的趨勢。
連云城比飛馬集可大太多了,雖然有著眾多藥堂競爭,鹿角散、天癸丹卻憑著超高品質橫掃所有對手,獨霸壯陽、美容兩大市場。
長生堂還有向周圍坊市分發的渠道,這些渠道出貨量比連云城都要高很多。
隨著兩種丹藥口碑越來越好,現在普通修者都要加價才能買到這兩種丹藥。
高賢整天煉丹、修煉,也是忙的昏頭漲腦,身心疲憊。
唯一能安慰他的就是每天都有大量人道靈光進賬,這可比靈石更有價值。
他早把變身術升到宗師滿級,速度、力量又在原本基礎上提升了大約一成。身體強度也明顯提升。壽命跟著增加了五年。
剩下的這些人道靈光,他卻不知該用在什么地方。
無影法衣當然是第一選擇,就是需要人道靈光太多,需要積攢一段時間才行。
其他如赤龍吞月法、正陽槍,都能提高神識,只是性價比不高。
冰火九重天能直接提升冰箭術、烈焰彈威力,只是再怎么加點,也很難威脅到筑基大修士。
高賢決定還是先等等,反正他都不出門,不需要急著提升力量。
當務之急是把大牛叫來,把他從繁雜體力勞動中解放出來。
嗯,順便把小黑貓帶來。他有點想這個小玩意了。
高賢沒等到大牛的傳書,春香卻先找上門來,說是師娘找他有要緊事,讓他立即過去一趟。
高賢出于謹慎,出門前讓人先通知了朱七娘一聲。他帶著春香乘坐青羅輿去了許家。
才到中庭,高賢就看到正廳里坐著的許凌云。這位一身赤紅如火法袍,面目陰沉冷肅,很容易辨識。
許凌云沒見過他,但他在飛馬集可見過許凌云出手。對于這位筑基大修士催發的火云秘法,印象頗為深刻。
高賢殺了許凌云的族人,對這位可是非常的戒備。在老師家里遇到許凌云,更讓他有些不安。
只是都到這了,也不能轉身就走。
高賢心里嘆口氣,這師娘有點坑啊!
他硬著頭皮走進正廳,先是恭敬給白玉蓉施禮問好。
白玉蓉一臉笑容的起身迎接高賢,她給高賢介紹道:“這位是許凌云許三爺,也是你師父的堂弟。這次是專門來看你的。”
高賢有點意外,他那個便宜老師居然和許凌云是親戚!
也正是這個親戚,密謀要搶他老師的《三元丹經》。白玉蓉對此似乎一無所知?
從白玉蓉的語氣神態來看,她和許凌云關系似乎還挺親近!
許凌云當然不認識高賢,他大模大樣的上下打量了一番高賢:“你是高賢?”
高賢點點頭,他表面不動聲色,心里卻有些嘀咕。
那天晚上的事情他的干脆利索,許凌云除非是神仙,才能這么短時間內就確定是他殺的許盛業。
看許凌云樣子,也不太像是來尋仇的。
“果然一表人才,風姿不凡。”
許凌云隨口夸贊了一句,他話鋒一轉道:“我和伱師父如同親兄弟一般。他的弟子就是我的弟子。”
高賢有些愕然看著許凌云,這老頭什么意思?!難不成想收他為徒?
許凌云淡然說道:“堂哥出事了,以后我就是你的老師。你放心,有我在絕不會讓朱七娘欺負你。”
白玉蓉在一旁說道:“小賢,三爺是內門長老,他能給你宗門真傳弟子的身份。這不比在長生堂當個煉丹師強百倍……”
高賢有些無語,白玉蓉是為了他好。只是白玉蓉不知道他和七娘的感情,卻是好心辦了壞事!
許凌云矜持一笑,“做我的弟子,我絕不虧待。”
他看到高賢還沒反應,不禁一皺眉,這小子有點不懂事啊。
他只能提醒高賢:“還不跪下拜師!”
高賢拱手施禮:“多謝三爺好意。我老師生死未定,我不能改換門庭。”
這會他也不好直接拒絕,只能把許明遠抬出來。
尊師重道,放在哪都是正理。
許凌云臉色頓時陰沉下來:“我堂堂筑基大修士,還做不了你師父?!”
他語氣也多了幾分森然冷厲,筑基大修士的神識不斷向外釋放,雄渾法力如浪潮般翻騰激蕩。
許凌云的法力動而不發,法力彌漫出來的威勢卻狂暴之極。
到了他這種修為,對于練氣修者可以說是頤指氣使,根本不必考慮什么手段計策。高賢不聽話,那就壓得他聽話!
他話音未落,門外就有人低喝道:“高賢是我的人,誰敢碰。”
這人聲音低沉中略帶幾分沙啞,仔細聽卻別有一種動人韻味。
落在許凌云耳中,那聲音卻如同殷殷雷鳴一般,震的他全身汗毛都豎立起來。
黃色身影閃動,朱七娘從天空上飛落到門口,她手扶腰間金葉劍,深刻美艷五官上滿是冰冷殺氣。
她收到消息生怕高賢出事,急忙忙趕到許家,正好碰到許凌云威逼高賢,她當即就怒了。
“朱七娘。”
許凌云露出意外之色,他沒想到朱七娘這么快就跑過來,還這么強硬的直接為高賢出頭。
朱七娘和任百超決斗的時候,他也在一旁觀戰了。
這位才筑基的女子,在戰斗中異常強硬兇猛,當場重傷筑基二層任百超,逼得這位兩百歲老頭狼狽認輸。
那場戰斗,可是給許凌云留下非常深刻印象。
許凌云倒不是說怕了朱七娘,卻免不了有幾分忌憚。
他盯著朱七娘說道:“怎么、你要和我作對?”
朱七娘斬釘截鐵的說道:“你敢碰高賢,我必殺你!”
許凌云大怒,一個才筑基的女人,就敢大言不慚說殺他!
他手握劍柄眼中露出森然殺機,朱七娘絲毫不讓,碧綠明眸閃耀著異常鋒銳神光。
兩位筑基大修士催發法力,小小房間兩股無形法力交鋒沖撞。
白玉蓉被兩股法力壓制的緊緊貼在墻壁上,整個人都快要被壓扁了,氣都喘不上來。
她心中異常震驚,高賢究竟有什么魅力,讓朱七娘如此著緊,為了他甚至不惜和許凌云一戰 再看高賢扶劍而立身姿,其挺拔中又帶著一股鋒銳之勢,雙眸中神光熠熠恍若星辰,其風姿比起兩位筑基大修士似乎也不差多少。
白玉蓉心情更為復雜,眼前的高賢英姿勃發充滿了魅力。只是,和她記憶中的小賢完全不同,恍若兩人!
朱七娘和許凌云氣勢越來越盛之際,許凌云突然冷哼一聲沖天而起。
許凌云周身赤紅靈光閃動,如同一團燃燒火云般猛然沖破房頂破空遠去。
房頂被許凌云釋放的狂暴法力炸開一個大洞,房梁、檁條、瓦片崩裂的碎片漫天飛揚。
正廳本來布置的頗為典雅氣派,這會卻是灰塵遍地,一片狼藉。
白玉蓉神色復雜,只是當著朱七娘的面,卻又不知該怎么說。
高賢嘆口氣對白玉蓉說道:“師娘,許凌云是看中了我煉丹技藝,才想收我為徒。此人陰險,師娘以后還是離他遠點的好。”
他這會也想明白了,許凌云特意上門來搶人,歸根到底是看中了他煉丹的能力。
筑基大修士,也禁不住一年幾萬塊靈石的誘惑!
高賢說道:“我還是先走一步,也免得許凌云再來生事。”
白玉蓉嘆口氣:“也好。”
她小心的看了眼門外的朱七娘低聲交代道:“許凌云心胸狹窄,你得罪了他,一定要小心。說起來都是我思慮不周,才弄出這么多事情。”
白玉蓉不清楚高賢和朱七娘的關系,她心中卻隱隱有了猜測,只是當著朱七娘的面,也不好多說。
“師娘也是為了我好。只是不知道其中情況。”
高賢寬慰了白玉蓉一句,他施禮后跟著朱七娘回到長生堂后院。
到了家里,朱七娘和高賢都松了口氣。
今天真的很危險,許凌云是連云宗內門長老,身份很重要。兩人合力殺許凌云也許不難,可殺了許凌云卻無法善后,他們只能倉惶逃離連云宗。
對于高賢和朱七娘來說,這都是難以接受的巨大損失。幸好許凌云慫了。
朱七娘說道:“我也聽聞許凌云心胸狹窄,只怕他不肯善罷甘休。”
高賢說道:“這會還不能殺許凌云。”
他們才和許凌云鬧翻臉,接著許凌云就死了,這其中因果關系太清楚了,任誰都會懷疑是他們干的。
他想了下說道:“內門長老也要遵守宗門秩序。只要我們抓住許凌云錯處,就能拿捏住他……”
八月十五,按照慣例是青木飛艦從飛馬集返回的日子。
昨天高賢收到大牛傳書,說他今天乘坐飛艦到連云城。
高賢對此很高興,大牛踏實勤奮,干活是把好手。
尤其是鹿角散、天癸丹這些低階丹藥,大牛能獨立完成九成的工作。大牛一來,能幫他節省出大量時間。
為此,高賢特意和朱英說了,安排青羅輿去城外接大牛。
一個月沒見,大牛還是那副憨厚樸素模樣。
可能是座艙里面的人太多了,大牛被擠得發髻散亂衣衫不整,看起來就像是遇到突擊檢查的奸夫一般狼狽。
他懷里還抱著小黑貓,這小東西應該被太多人嚇到了,擠在大牛懷里就露出一雙眼睛到處打量。
大牛這副貧苦樣子,就是招攬生意的人都懶得搭理。
從飛艦下來的大牛,顯然有點暈頭轉向。他呆頭呆腦的四處張望,也不知該往哪走。
“大牛、這呢。”
高賢招呼了一聲,大牛這才看到青衣佩劍的高賢。
大牛急忙顛顛跑到高賢身邊,他憨笑招呼了一聲:“哥。”
然后,就沒話了。
高賢知道大牛性子,他笑著拍拍大牛肩膀,“走,帶你去吃好的,給你接風。”
上了青羅輿,大牛有些局促不安。因為里面陳設布置精致干凈,他感覺不配坐在車里。
高賢隨手把小黑貓拽過來,小家伙還有點不情愿,他用電光伏龍手擼了兩下小家伙,它這才順從的安靜趴在那,任由高賢擺布玩弄。
高賢看到大牛有些緊張,他隨口安慰道:“這是七娘的車,隨便造,沒事的。”
他對外面駕車的朱英:“勞煩、回家。”
青羅輿在外面轉了一圈,難免吸引很多人的注意。尤其是有心人,都知道青羅輿是朱七娘的座駕。
大牛對于安排好的跨院特別滿意,興奮來回在院子里亂轉。
高賢走后,他就一直在飛馬集看家。沒有了高賢指點,他用煉丹爐也煉制過兩次丹藥。
都煉成了,只是他煉制的鹿角散、天癸丹和高賢差距太大。
這也讓大牛很沮喪,自覺沒什么煉丹天賦。高賢和七娘一去,只怕沒心思再理會他。
接到高賢的傳書,大牛可是開心壞了。到了連云城一看,一切都給他安排的很妥當,他既興奮又感動。
高賢和大牛聊了聊飛馬集的情況,主要是詢問周燁的情況。
老頭沒了鹿角散賺外快,靠著賣法符也活的很滋潤。
至于周玉玲的情況,那就不是大牛能知道的了。
到了晚上,高賢決定帶著大牛出去吃頓好的。
他對連云城并不了解,就在春風樓吃過一次,感覺還不錯。
昏暗暮色中,高賢和大牛兩人從朱家偏門悄悄溜出來。高賢還戴了頂斗笠,換了黑色玄冰法袍。
許凌云吃了一次虧,他花重金買通了朱家幾個下人。今天高賢出門去接人,他就接到了消息。所以他特地跑回連云城,就是想看看有沒有機會。
還真像他預料一樣,高賢還是沒忍住出門了!
他冷笑一聲,高賢待在朱家就算了,有法陣保護,他要是動手的話動靜就太大了,還未必能得手。
高賢還敢出門,那真是自尋死路。
那天他被朱七娘逼退,回到家他越想越屈辱。堂堂內門長老,居然被個女人給逼退了。
這口氣憋的他難受之極,也讓他生出殺心。他既然得不到,就索性毀了。不但能出口惡氣,也消滅了競爭對手,一舉兩得。
至于朱七娘,他還真不怕對方。
長生堂搶占市場,很多人都看朱七娘不順眼。朱七娘再敢生事,他們就聯手滅了她。
連云宗是他們的宗門,輪不到一個外來筑基修士逞威風!
許凌云叫來手下許九峰:“你帶兩個人去春風樓。殺了高賢,做的利索點。”
“是。”許九峰毫不遲疑應道。
許九峰是練氣九層,今年四十七歲,修為非常精純,擅長戰斗搏殺。
他知道高賢就是練氣中期,還是個煉丹師,年紀也不大。
殺一個這樣年輕煉丹師,對他來說再容易不過。
為了防止意外,他還帶上了兩名同伴,都是練氣后期高手。
許九峰帶著兩名同伴到了春風樓,他扔給伙計一塊靈石詢問高賢在哪吃飯。
伙計可不管許九峰找高賢干什么,他收了靈石很興奮的領著許九峰到了二樓的一個單間。
許九峰把伙計打發在,他和兩名同伴對了個眼色,各自把法袍上護身法術催發出來。
做好動手的準備后,許九峰對兩名同伴點點頭,他無聲拔劍后猛的推門闖進去。
單間不大,高賢和大牛分兩側站立,兩人身上籠罩著一層淡淡金光,明顯是用了金光術。
一身華美金紅法袍的朱七娘,端坐在主位上,她神色淡漠平靜,碧綠明眸中目光幽深森冷。
其姿態威嚴冷酷又高高在上,就若裁決生死的神祇。
許九峰和兩名同伴就一起呆住了,三人都看過朱七娘的決斗,對于這位女筑基大修士的強橫勇猛有著異常深刻印象。
來之前許凌云說得很清楚,朱七娘在金霞峰,她怎么會出現在這里。看朱七娘樣子,就是等著他們來呢。
許九峰很想解釋兩句,可他手里握著寒光閃閃長劍,只怕說什么都無法取信對方。
就在許九峰發呆之際,朱七娘一聲低喝:“鬼祟之輩、該死。”
她聲音不高,催發的卻是本命神通雷音獅子吼。
音波如雷霆般轟在許九峰三人身上,他們的防護法罩如被戳爆的氣泡紛紛碎裂。
低沉雷音在貫入許九峰三人耳中后才轟然爆發,剛猛凌厲雷音第一次激蕩,三人最脆弱的眼睛就一起爆碎。
激蕩雷音起伏了數次后,許九峰身后兩名修者頭骨沒碎,頭骨內部組織卻都被震碎一團爛渣,污血順著他們七竅向外流瀉。
只有許九峰得以幸存,并不是他修為高,而是朱七娘有意放他一條生路。
在一旁看著的高賢,這會臉上滿是開心笑容。
許凌云還真是沒耐心,扔鉤他就咬!
大牛則看呆了,吃個飯,怎么就鬧出人命來了。這連云城怎么比飛馬集還危險!
朱七娘抓著許九峰后頸把他提起來,嗯,就像提貓那個姿勢。
許九峰已經昏死過去,身體軟的像一條蟲。
朱七娘對高賢說道:“我去找宗主評理,你帶著大牛先回家。”
事實上,整個連云城就是以筑基修士劃分出一個個勢力區域。在宗門主持下連云城形成一個相對穩定秩序,只是這個秩序很難約束筑基修士。
就像朱七娘隨手殺幾個修者,只要沒有筑基修士出頭,誰敢來找她算賬。許凌云作為內門長老,地位可比朱七娘高多了。
但是,連云宗能約束許凌云。
云太皓作為宗主,哪怕是為了自己面子,也會處理許凌云給他們一個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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