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秋水在大江坊駐留不去,大半是為了這個邪祟。
邪祟狡猾,藏得十分隱秘,他遍尋不到,已經生出了去意。
恰好今天晚上偶遇高賢江邊吟詩,這才起了雅興和高賢一起到流香樓喝酒。
云秋水對這種逢場作戲并不在意,高賢看中美女想要共度良宵,在他看來反而是放縱不羈釋放真我本性,稱得上風流瀟灑。
要是喜歡女色卻遮遮掩掩,那才沒意思。
云秋水當時也沒多想,只是看到高賢領著白衣女子去了長堤方向,他不禁生出了幾分好奇。
“難道是露天席地的玩法?這也太豪放了一些……”
出于對朋友的尊重,云秋水并沒有多看。
但是,長堤上很快就陰氣密布。這讓云秋水感應到了不對,他立即催發九轉元陽玉玦凝成元陽鏡。
九轉元陽玉玦雖然只是三階層次,卻內蘊元靈,是比法寶更高一個層次的靈寶。
九轉元陽玉玦凝結出的元陽鏡,能映照出方圓十里內的情況。
云秋水打開元陽鏡立即鎖定高賢,讓他意外的是,在邪祟催發的黑霧之中,高賢居然完全占據了主動。
而且,高賢施展法術時快疾流暢,明明是低階法術,卻威力驚人。
邪祟被高賢用法術輕易壓制住,完全沒有還手之力。
云秋水真的有些驚訝,修者只要神識強大,又有名師教導,瞬發低階法術并不太難。
當然,對于練氣修者而言,想要瞬發低階法術太難了。哪怕是名門大宗的弟子都很難做到。
高賢不止是瞬發,他催發的冰箭術真如狂風驟雨,瞬間連環激射冰箭把邪祟都打傻了。
也就是邪祟身體堅硬如金鐵,這才撐住了這一輪冰箭。換做其他練氣修者,都是必死無疑。
哪怕是筑基大修士,沒有準備的情況下,遇到如此迅猛冰箭術也難免要吃虧。
跟著一發烈焰彈,居然把邪祟小半身體轟個粉碎。
烈焰彈居然有如此狂暴威力,更讓人震驚冰箭術和烈焰彈能自如轉化,跨越了水、火兩種法力相克的屏障。
高賢出身的連云宗不過是個不起眼小宗門,能把低階法術練到如此境界,只能證明高賢在法術上有著絕世天賦。
云秋水性子灑脫,他這么想的就毫不掩飾夸獎高賢本事厲害。
至于所說的好運氣,卻是這枚邪祟結晶非常特殊。
殺一萬個邪祟,也未必能得到這種金色寶珠狀結晶。
高賢沒有云秋水的見識,他看出金色結晶不太尋常,卻不清楚這東西有多珍貴,又有什么用?
他對云秋水一拱手說道:“道友過獎了,我也是僥幸。這邪祟很不一般,居然智慧頗高,還能偽裝成人,表面不露破綻。”
云秋水點頭說道:“按照古籍所言,這種能化身成人擁有智慧的邪祟名為魅,魅的神魂強大,擅長魅惑修者。
“魅被殺死后,有可能會凝結出晶核。這種晶核通常渾圓如珠,蘊藏著純凈神識力量,能增強修者神識。因此這種晶核被稱為煉神珠。”
云秋水對高賢笑了笑:“煉神珠也是分等階層次的。這個魅還不到二階,卻能凝結出金色煉神珠,這等極品,對于筑基修士都大有益處。”
“原來如此,我運氣還真不錯。”
高賢點頭受教,原來這里面如此多的講究。他一拂袖收起那顆金色煉神珠,這是好東西,可不能浪費。
云秋水其實就是奔著煉神珠來的,但他何等人物,就算是個路人先拿了煉神珠,他也不屑的爭搶。
何況是落在高賢手里,他只會為高賢得此靈物而高興。
他提醒道:“金色煉神珠極其罕見。此物最適合用來突破瓶頸。可以用來增強神識,也能幫助修煉神魂類法術,都有奇效。”
高賢不由一喜,他的大偶神法達到宗師圓滿后再無法提升,也許使用煉神珠能夠的突破限制。
他認真拱手致謝:“多謝道友指點。”
“我們一見如故,道友何必說這些見外的話。”
云秋水不以為意的一擺手,他轉又有些好奇的問道:“道友,你施展的冰箭術、烈焰彈好生厲害。我自問也精通法術,和道友相比卻差了很遠。”
“我本是散修,也學不到精妙法術。”
高賢解釋道:“所以只能苦練冰箭術、烈焰彈。練的久了,就有一些自己的理解……”
高賢當然不會說冰火九重天,不會說風月寶鑒。只能把一切歸結為自己天賦。
云秋水有九轉元陽玉玦,能通過元陽鏡能遍照高賢全身。
他看得出來,高賢催發冰箭術、烈焰彈全憑自身法力,并沒有借用任何法器法寶。
這不是天賦是什么?!
他很為高賢可惜,如此天賦,居然是連云宗的弟子。這種小宗門,能有什么前途。
云秋水問道:“你是連云宗外門弟子?”
“我其實不算連云宗弟子,只是在連云宗外門有個身份。”
高賢說到這里不禁嘆氣,他真要是連云宗弟子,也不至于為了個筑基秘法跑這么遠。
好在運氣爆棚,不但和云秋水結交,還得了煉神珠。
“原來是這樣。”
云秋水對這些小宗門情況還算了解,知道高賢這樣的散修,想要立足就只能加入宗門。
只是像高賢這樣的散修,絕無可能成為宗門嫡系。
他對此頗為惋惜,以高賢的天賦,連云宗要是好好培養,也許有機會成就金丹。
他想了下說道:“你在連云宗也沒什么意思,何不換個地方。”
高賢搖頭,這事說起來容易,實際上卻非常麻煩。
他和朱七娘好不容易才在連云宗立足,換了個地方又要重新開始。
在連云宗雖然拿不到宗門資源,卻能販賣鹿角散、天癸丹,能夠快速大量獲取人道靈光。
還有大五行功的筑基之法,都要從連云宗獲取。
短時間內,他可沒有換地方的打算。
云秋水說道:“以伱的天賦,換個宗門一定能有所成就。”
不等高賢說話,他又說道:“我可以介紹你去青云宗。想必你也聽說過青云宗,是青云道之主,有元嬰真君坐鎮,勝過連云宗千倍萬倍。”
云秋水說到這里突然遲疑了下,“不過,青云宗對真傳弟子要求極其嚴格。
“你并非青云宗出身,想要成為真傳,只有在青云法會獨占鰲頭,才會被收為真傳……”
“青云法會?”
高賢一臉茫然,他對連云宗的情況都所知不多,更別說遠在萬里之外的青云宗。
“青云法會一甲子召開一次,邀請八方修者論道比法。青云法會斗法的魁首,會被宗門授予真傳弟子身份。”
云秋水耐心給高賢解釋,“正因為魁首的獎勵如此重要,每次青云法會都會吸引成千上萬的散修……”
“原來如此。”
高賢聽明白了,青云宗以真傳弟子為誘餌,召集千萬散修舉行斗法,從中篩選出天才。
按照云秋水所言,青云宗是青云道之主,有元嬰真君坐鎮。
如此厲害的宗門,其真傳弟子身份肯定異常重要。
他都有些心動,要是能成為青云宗真傳弟子,以后再不用為了修煉之法犯愁。
背靠青云宗這樣大宗門,天癸丹、鹿角散不知能賣多少。
不過,只有他煉制的天癸丹、鹿角散才能生出人道靈光。
市場再大,他能煉制的丹藥也是有數的。
不管怎么樣,青云宗都比連云宗強太多了。何況,還有這位好朋友云秋水照應。
高賢沉吟了下說道:“這么大的事情,我要考慮考慮。”
云秋水對此十分理解,他遞給高賢一塊青色銅牌,銅牌正面是一層層云紋,云紋中間寫著青云兩個字。
“這塊青云令牌你收著,青云法會要到五年后才召開。你要是有意,就拿著令牌來青云城找我。”
云秋水又說道:“如果我沒在,我會安排別人和你聯系。只管放心。”
“多謝道友。”高賢誠懇拱手致謝。
“我們意氣相投,何必見外。”
云秋水朗笑道:“何況你天賦絕世,說不得日后我還要借道友的光……”
“道友說笑了。”
云秋水來了興致,“走,我們回客棧痛飲幾杯。”
他又對高賢說道:“這次可不能作弊了。”
高賢干笑,果然是被云秋水看出來了。不過這朋友不錯,至少沒當場拆穿他,少了許多尷尬。
兩人回到客棧房間,高賢也放開懷抱,和云秋水酣暢痛飲。
主要是云秋水給他說了很多宗門秘聞,也在修行上給予了他很多重要意見。
這些訣竅說起來簡單,但是沒人點破這層窗戶紙,高賢自己可能一輩子都摸索不明白。
云秋水年紀雖小,在修行上卻博聞廣識又見解高妙。
得到云秋水指點,高賢真的是受益匪淺。
喝到最后,高賢和云秋水都已經醉意酩酊,云秋水拉著高賢手說道:“這些年東荒魔修、妖族們勾結到一起,蠢蠢欲動。
“不知何時東荒就會生出巨變,連云宗就在東荒邊界,處境危險。道友就算不來青云宗,也要早做綢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