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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一十四章 白虹橫斷十萬里

  重重烏云黑色大海翻涌滾蕩,氣勢萬鈞,似乎隨時都會傾瀉而下淹沒一切。

  其中一道道雷霆流轉,互相之間又有千萬弧光勾連,如海烏云在雷光中愈顯其厚重,雷光在烏云中愈顯其強盛。

  高賢這會卻非常輕松,太元神相引發的劫雷遠遠不如太玄神相那次雷劫。

  主要還是太玄神相積累太多穢氣煞氣,天地氣機勾連引發了劫雷異常強大。

  太元神相就沒有這方面的問題,劫雷威力就明顯差了一個層次。

  另一方面,經過二百年積累,他現在修為遠遠超過當初的太玄神相。

  剛才和至真生出的玄妙感應,又讓他和玉佩中太極劍意共鳴。

  高賢在神霄劍宮洗煉劍意,把無極陰陽劍經淬煉到宗師圓滿境界。他也想過用太乙金華提升劍法,卻終究沒舍得。

  太乙金華對于七階、八階修者都有神妙作用,他才六階根本不需要著急。

  就憑宗師圓滿層次劍法,不說橫掃六階,對上北冥道尊這樣二次雷劫純陽絕沒問題。

  突然間的劍意共鳴,讓高賢進入玄妙空明狀態,通過這一縷太極劍意,把他對陰陽、五行等天地法則的理解統合起來。

  瞬息之間,高賢突破了無極陰陽劍經的界限,劍法進入了更高境界。

  在他眼中天地、烏云、劫雷、群山、眾生等等,劃分出一個個明顯不同層次,每個層次又都有著獨特運轉機制,所有這些組合到一起,組成一個繽紛多彩又精妙玄奇的世界。

  對于世界有了更高層次的認知,他再看劫雷就能明其根源,洞其虛實。

  高賢手中五行無極劍隨意輕拂,湛然如秋水劍刃流轉間輕盈如清風拂云,靈動如穿林流泉。

  九天之上降落劫雷聲勢熾烈之極,四尺劍刃流轉間卻總能讓雷霆分崩碎裂,爆成漫天光雨。

  熾烈雷霆聲勢再如何浩大,在高賢眼中也有著層次之分,也有著強弱之別。

  他御劍如神尋隙而入以劍炁切割雷霆力量最薄弱之處,用一分力就能輕易破解雷霆。

  每一次出劍都能恰到好處,不浪費一絲法力神識。

  高賢這會沉浸在高妙劍法境界中,出劍收劍之際就顯得異常從容,甚至有種揮灑自如的瀟灑自在。

  元始大天王神像高足有千丈,此刻神像周身靈光閃耀釋放出的龐大法力把方圓千里單獨分割成一片獨立區域。

  至真雖然只是個化神,三元神合一凝煉的元神卻異常強大,又和高賢雙修奠定了無比深厚根基。

  她在大羅宗地位極高,手握元始天王神箓,這會她通過祭臺催發元始大天王神像運轉。

  用法陣劃分出獨立區域,一是保護高賢,防止被別人偷襲干擾。二也是保護大羅宗,防止其他人或建筑在劫雷中被摧毀。

  至真對高賢很有信心。另一方面,師兄必然對于渡劫有著十足自信,他才敢來大羅宗渡劫。

  還有一點,這次并沒有上次那么濃重穢氣煞氣,師兄又有了一個純陽陽神,渡劫必然更加輕松。

  只是高賢如此輕松寫意破解劫雷,還是讓至真大為意外。

  畢竟是九天之上醞釀的雷霆神威,高賢的應對太過于輕松,劍鋒所指雷霆必破。

  雷霆神威雖強,一百分力量也就發揮出三五分就被劍器化解。其劍法已經精微到極致,故能劍器一動就破解劫雷所有變化。

  至真曾經也是劍修,在劍法之道上其實遠勝九成九五階劍修。

  三元神合一,她也放棄了劍修路子專修太上玉皇經。如此一來,她在劍法上反而更有了極大進境。

  她觀看高賢渡劫,卻還是看不懂高賢劍法,只能看出高賢劍似乎真的通神了,輕描淡寫間就能破盡劫雷。

  在這個過程中高賢元神保持近乎寧靜的狀態,消耗的法力還不如他恢復的快。

  如此下去,高賢甚至不需要服用神丹、神物就能輕易渡過雷劫。

  至真心中感嘆:“兩百年不見,師兄元神還沒渡劫,劍法卻已經臻于六階層次,如此天賦,九洲無人可及……”

  這會她也完全放心了,以師兄劍法,怎么都能渡過雷劫。她只要在一旁看好法陣,防止有人趁機搗亂。

  至于那些是遠遠窺探的目光,至真也沒在意。

  元始大天王神像本身就是無比強大七階極品神器,是大羅宗法陣中樞,也是九洲法域一部分。

  如此強大神器,足以隔絕所有窺探法術、神通。

  當然,劫雷籠罩數萬里,總是有一部分劫雷異象會散逸出去。這一部分就是被人看到了也沒什么。

  距離如此遙遠,不能通過神識感應細微法力變化,單純通過目光觀看雷劫,也看不出太多東西。

  另一方面,大羅宗的眾多化神、元嬰也都是在觀看高賢渡劫,對于四階以上修者來說,這可是一次難得的寶貴機會。

  他們就是沒資格去渡雷劫,也能從天地間最強大劫雷中領略自然神威,學到很多東西。

  大羅宗的修者有著得天獨厚的優勢,就是他們在法陣之內。就能看的比外人更清楚。

  在這個過程中,自然有人和外面修者勾搭,通過各種方式把高賢渡劫情況用水鏡秘術傳遞出去。

  大羅宗是九洲第一大宗,宗門內派系林立,有多少支持高賢的就有多少反對高賢的。

  更別說至真在宗門內也有眾多反對者,高賢和至真走的那么近,更成為了這些人的阻礙。

  不論出于什么樣的目的,高賢渡劫的情況通過各種渠道流傳出去。

  大羅城內,很多大酒樓都在用巨大水鏡映射高賢渡劫情況,一是招攬客人,二也是顯示實力。

  真正有點身家的修者,這會都會找個酒樓看熱鬧。

  這可是雷劫,幾千年都碰不到一次。渡劫還是破軍星君,九洲最年輕六階純陽,最著名風月大師。

  不說別的,只是沖著破軍星君名頭,這個熱鬧就必須看。

  以后和人吹牛也有的說,那年破軍星君渡雷劫,我就在旁邊給助陣來著……

  玄明教,中陽山玄陽道尊看著前方傳回來的水鏡畫面,他禁不住嘆氣,這小子渡劫就渡劫,跑到大羅宗是個什么意思?

  水鏡上模模糊糊一團,只能隱隱看到雷光不斷爆散。甚至看不到御劍的高賢身影。

  作為九州法域的管理者之一,玄陽道尊不需要前方水鏡也能感應到劫雷匯聚,知道是有人在渡雷劫。

  這種感應直接,卻并不清晰。他愿意的話,倒是能通過九洲法域迅速趕過去,只是沒有這個必要而已。

  玄陽道尊知道高賢必定能渡過這次天劫,對此并不擔心。只是高賢這般高調跑到大羅宗去渡劫,他卻有點想不通。

  這是故意給誰看?

  玄陽道尊有點撓頭,也不知白玉京和高賢說了什么,又做了什么。他費盡心力培養的修者,卻和白玉京走到了一起,這讓他多少有些不爽。

  好在這和他計劃并無沖突。高賢只要不斷成長不斷強大,自然就會遇到那人,自然就會生出矛盾,而且無可調節。

  七階以上,盡由天定。

  大道被堵死了,誰又會甘心認輸等死。到了那一步,高賢除了奮起一搏再沒別的選擇……

  幽洲,北冥道尊看著模糊一團的水鏡,他眼神愈發深幽。

  水鏡是什么都看不清楚,但他能感受到高賢那種從容閑逸的氣韻。

  他知道這場天劫對高賢不會有威脅,只是高賢表現的過于輕松,是他劍法境界太強?還是劍器提升了等階?

  水鏡上看不到細節,反而讓北冥道尊更難受。

  他屈指計算,距離九洲法會只有四十年時間,高賢把第二元神都煉成了陽神,那他絕無可能在九洲法會前煉成第三個陽神。

  據他所知,大羅化神經也要講求均衡。

  一個魔門陽神,一個劍道陽神,沒有最重要大五行陽神局中主持,這兩個陽神很難真正融合。

  就是如此,兩大陽神也能分化成兩位六階純陽強者。尤其是劍道陽神,最擅長殺伐戰斗。

  真要動手,高賢的劍道陽神必然會特別難纏。

  北冥道尊計算了一番,自覺還能穩穩勝過高賢兩大陽神,只是要付出更大的代價罷了。

  到了這一步,卻也沒什么更好的選擇。

  北冥道尊考慮許久,這才催發了一張寶貴六階神符。

  神符靈光在空中閃耀間化作一面巨大銀色水鏡,水鏡深處銀光如波紋般起伏不定。

  如此過了足有數天,銀色波紋才猛然劇烈抖動,里面傳出一個低沉到有著嘶啞聲音。

  “怎么?”

  北冥道尊看不到水鏡另一面的玄冥天君,但他還是拱手施禮:“天君,高賢正在渡過第二次雷劫,他的劍道元神很快就要轉為純陽。”

  “哦?”

  玄冥天君的聲音中也露出一絲意外,魔道陽神可以速成,劍道陽神卻沒有速成的道理。

  兩百年間高賢又煉成第二個陽神,還是劍道陽神,這讓七階玄冥天君都有些驚奇。

  幾萬年來,他可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

  銀色水鏡里沉默了一會,玄冥天君說道:“此人天賦越高,越是該死。”

  他沉聲說道:“既然沒別的辦法,只能拜托道友在九洲法會上阻止高賢。不成就上玄黃臺,你親自解決高賢。”

  北冥道尊幽幽說道:“高賢此次去大羅宗渡劫,擺明了是炫耀力量。他大概也知道有人會阻止他在九州鼎上留名。

  “他才煉成一個陽神,就把蛟龍王斬于劍下。這般絕世雄才,不能小覷。”

  銀色水鏡后面的玄冥天君反而笑了:“道友想要什么不妨直說。”

  “我要太虛無量冠。此物本就是我宗門神器。我若有此物在手,就能召喚出太虛無量天王助陣,對上道弘我都不懼。”

  “區區高賢,必能隨手殺之,絕無意外。”

  太虛無量冠,太虛無量天王鏡,太虛量天劍,三樣神器互相契合,多一件神器威能就能提升一倍。

  太虛無量冠遺失多年,不知怎么落在玄冥天君手里。他緊跟著玄冥天君,也有一半是為了這件宗門神器。

  玄冥天君又沉默了,這件神器對他來說沒什么用,對北冥卻異常重要。這么久給了北冥,也少了一種控制北冥的手段。

  只是為了殺一個高賢,這么做似乎有點不值得……

  就在玄冥天君考慮的時候,對面水鏡上高賢已經御劍飛天而起,迎著九天之上雷霆直斬過去。

  四尺明銳劍鋒上劍光驟然大盛,化作一道通天劍光貫穿劫雷,直入劫云深處。

  幽暗如墨云天之間,劫雷盡數消散,就留下一道明耀無比白虹閃耀著堂皇煊赫神光……

  北冥道尊直直看著水鏡上的流轉重重光影,他突然驚聲說道:“不好、他御劍進了萬象天!”

  銀色水鏡里沒有聲音,只是那閃動波紋猛然劇烈震蕩起來……

(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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