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華斯一行浩浩蕩蕩十幾人,一直下到第五圓環都沒有遇到任何阻礙。
這反而讓夏洛克微微皺起眉頭,感到有些奇怪。
“圣女殿下……您是怎么發現那個詛咒師的位置的?”
他確認道。
雙眼蒙著白色綢帶的圣女微微低頭,對他解釋道:“詛咒反跟蹤——通過被自己驅散的詛咒來反向定位對方的大致位置。這是教國牧師的通用技巧,奉獻道途到第三能級就能開始學習掌握了。
“你們阿瓦隆的牧師到主教級別之后,都會來教國進修。到那時才會學習一些從教國這邊才能學會的神秘技藝……艾華斯之后也能學會的。”
“也就是說,任何主教都能掌握這項技藝?”
夏洛克追問道。
聽到這里,艾華斯反應了過來:“你是想說,這會不會是陷阱?”
“……倒也不是沒有可能。”
純白微微皺眉,腳步一頓。
她仰起頭來,似乎是閉上眼睛、聆聽著風中呼嘯的聲音。
隨后純白睜開眼睛,看向艾華斯與夏洛克、表情也微微嚴肅了起來:“那個詛咒師從完成詛咒之后,就一直沒有更換位置。”
“聽起來更像是陷阱了。”夏洛克點評道。
他看了看那幾位教皇近衛,有些委婉的說道:“我們需要再拉點人來嗎?”
聞言,帶頭的那個年輕男性精靈頓時笑了出來:“不必。”
“確實不必。”
艾華斯點了點頭:“還是不讓對方逃走比較重要——如果有陷阱的話,就直接硬啃下來。”
夏洛克沒有參與過他和伊莎貝爾剛剛參與的那個晉升儀式,根本不知道教皇近衛的戰斗力——兩兩組合的教皇近衛,能夠輕易對抗一個第五能級的超凡者……畢竟涉及到操縱時間的能力,都不怎么簡單。
更不用說,作為長生種,他們能夠輕易積累大量的戰斗經驗,完全不是阿瓦隆仲裁廳那種平均年齡不到四十歲的速成第四能級超凡者可以比的。
而敵人的身份,他們大致來說已然能夠斷定。
紅酒先生布萊姆·斯托克——他的確有可能是第五能級,但這種可能性不是很大。不過就算他是第五能級,也不可能打得過他們這么多人,他就算要針對艾華斯、也沒道理招惹圣女殿下……當著圣女的面咒殺“祖麥迪”,這已經算是一種侮辱與挑釁了。
那其實只有兩種可能。
第一種可能是,“紅酒先生”并不知道那個時候艾華斯會帶著巨魔們去找洛基樞機、從而恰好與來找洛基樞機麻煩的圣女殿下碰面。他選擇咒殺名為祖麥迪的巨魔咒儀法師,是基于滅口、誤導、定位等其他目的。
這種可能性其實是很大的。
畢竟昨天這三頭傻巨魔在第一圓環的港口逛了一整天。三頭顏色各不相同的巨魔結伴而行,這個辨識度可比艾華斯高多了。有人把他們的消息傳出去,進而被“紅酒先生”發現也是很正常的。
——但為什么,詛咒師卻選擇只咒殺一人呢?
在詛咒被解除之后沒有逃走,也沒有嘗試繼續咒殺祖麥迪或者更換目標。而且被咒殺的人,還恰好是在巨魔社會中地位最低的詛咒師。
而另一種可能是……
艾華斯心中冒出了另一種可能。
這是只有艾華斯才能第一時間想到的可能性:
就如同,他選擇在晉升儀式中殺死“夏洛克”來給伊莎貝爾報信一樣——
“不過謹慎一點確實是好的。所以,以防萬一……”
純白表情嚴肅,低聲說著。
她直接停下步伐,雙手合十、十指交握,閉目祈禱。
艾華斯感覺,那一瞬間仿佛有什么東西在注視著自己。
連艾華斯的系統面板甚至都有了反應:
你感受到了‘奉獻’的注視你感受到了‘黃昏’的注視你感受到了‘愛’的注視你得到了臨時特性:光有三態奉獻/黃昏/愛光有三態:當你使用“神圣”類型的法術技藝造成傷害或進行對抗時,獲得1有利(祝福);你的“神圣”類型的護盾、抗性與狀態獲得驅散抗性,在對抗驅散時獲得獲得1有利(祝福);伱的攻擊無視“污邪”類別的抗性加值,此特性持續至下個午夜 下一刻,純白身后的光輝瞬間呼嘯膨脹。
無形的純白光翼在她身后凝聚、張開,將所有人包裹在一起,隨后如玻璃般破碎消散——
你獲得了臨時增益:圣女之翼圣女之翼:你獲得強壯之軀/英勇氣概/法力高揚,持續一小時 所有人身上綻放出了光輝,在體表凝聚成一層光盾。然后那層光盾再度隱沒回皮膚之下。
你獲得了臨時增益:輝光之盾輝光之盾:獲得光/暗屬性傷害中等減免;獲得劈砍/切割/穿刺抗性;獲得詛咒/即死/疫病防護,持續十五分鐘 下一刻,所有人身上冒出了溫和的白光。
它們凝聚成了一團光輝,從頭頂上漂浮起來。在頭頂綻開化為一道綠光、如雨般灑在身上。
你獲得了臨時增益:圣女的庇護圣女的庇護:你獲得虛假生命第三能級;即將遭受致命傷時立刻獲得一次強效治療,此效果可使用三次,持續三十分鐘 “……這樣應該就沒問題了。”
純白松開雙手,平靜的說道:“我稍微對你們施加了一下防護狀態,還給你們附加了很不錯的增益。這樣應該就沒問題了。”
她看起來狀態非常好,沒有任何疲憊的感覺。
艾華斯頓時睜大了眼睛。
這時艾華斯才突然意識到一件事:雖然自己現在也已經到了第四能級……但現在似乎根本用不著自己加BUFF。
因為他們的臨時小隊里,有一個站在第五能級頂端的——毫無疑問是全世界最頂級的輔助。
艾華斯的視野過于寬廣,以至于他只記得最后純白沒有完成繼任……因為這一屆的教皇最后又醒過來了。
根據原本的歷史,純白要到教國召喚燭天司之后,才繼任了永世教皇,而這件事并不在玩家視野的范圍內,所以艾華斯并沒有什么實感。
而現在想想……如果她沒有凝珀的話,等下個月純白就是下一屆的永世教皇。
——有這樣的輔助跟著,有什么好怕的!
艾華斯的膽氣頓時壯了起來。
他想起了純白的那句話:“我不會讓任何人在我面前遭受苦難。”
在格洛麗亞與梅賽德斯都死去的當下,這句話看起來多少有些諷刺。夸張一點的說,大概是能做成表情包的程度,可以用來表示“我什么都做不到”。
可如今,艾華斯才真正意識到這句話的含金量——如果純白不想讓你死,那是確實很難在她面前死的掉。
……而她也正是在這種強度的力量之下,沒能救下自己的兩位友人。
而反過來思考,艾華斯也突然能夠理解,為什么純白會凝珀了。
有著能夠拯救所有人的力量,卻對凝珀病無能為力……讓格洛麗亞勉強痛苦的活下來,但最多也只能讓她不再死去。她所能做的極限,就只是“維持現狀”,希望病情不要惡化。
——從這個角度來說,何止是梅賽德斯與純白在折磨格洛麗亞。
格洛麗亞的存在,本身也是對梅賽德斯與純白的折磨——
凡人照顧臥病在床的病人,不過幾年也會折磨到精神疲憊。凝珀對于精靈來說,是癌癥般可怕的病癥……而在純白的強力拯救之下,給格洛麗亞續了兩百年的生命,但也同樣意味著折騰了純白兩百多年。
……會不會,格洛麗亞與梅賽德斯的所作所為,其實是為了解放純白呢?
如果她們發現純白凝珀了的話……如果她們認為這都是自己的錯……
——那一瞬間,艾華斯想到了另一個人。
“‘提前之死’只是必要之惡……”
艾華斯喃喃道。
……說起來。
那個男人,現在就在教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