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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七十六章遭人算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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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江朝宗來路不明,此時狀態有十分奇怪,可翠花認為有李言初在這里,出不了什么亂子。

  她懶得動腦子,便興致勃勃的跑在墻頭上看熱鬧。

  外面吵架的是一對年輕男女,作江湖俠客打扮,這兩人似乎是同門。

  男子臉色漲紅,女子雙手插腰,二者腰間皆懸佩長劍,

  一記清亮的耳光!

  這一耳光將周圍看戲吃瓜群眾的情緒調動起來。

  這看起來有些潑辣的年輕女子,竟然一巴掌扇了上去!

  諸多吃瓜群眾眼前一亮,以為這兩人要打起來,

  可那那腰間懸佩長劍的年輕男子依舊雙手不停的比劃解釋,兩人吵得臉紅脖子粗。

  女子說不過他,

  又是一記耳光扇過去!

  啪啪啪!

  又是幾個耳光!

  在眾目睽睽之下被人扇了幾個耳光,那年輕少俠又羞又怒,

  只不過仍然在解釋,手舞足蹈。

  對面的少女見到他這副樣子,本來是柳眉倒豎,怒氣沖沖,卻忍不住噗嗤一笑。

  “呆子!”

  少女嬌斥一聲。

  年輕少俠稍微一愣,還要再解釋,卻被這少女攔住。

  “在大街上爭吵成何體統,走吧,我原諒你了。”

  這年輕少俠呆了一瞬,氣的臉紅脖子粗,最后還是氣沖沖的跟上這少女離開。

  眾人為之絕倒。

  “好一個少年,這火氣究竟是大還是不大?”

  眾人議論紛紛,傳入青云觀,

  翠花在墻頭上看的津津有味。

  李言初卻注意到江朝宗的臉上泛起一抹光彩,眼神不再那么恍惚。

  而且自縉云山之后,首次看向自己。

  “李道友,許久不見。”江朝宗道。

  見到終于回神的江朝宗,李言初問道:“你醒過來了?”

  江朝宗如同大夢初醒,聞言淡然一笑:“幸好先前未曾勸你去補天。”

  李言初挑眉:“此話何解?”

  江朝宗剛要說話,卻見到李言初手中的乾坤弓、震天箭。

  這二者沒有辦法收進儲物法器之中,也沒有辦法收進蓬萊仙境,李言初只好帶在身上。

  “古人皇所留的兩件異寶竟然為道友所得。”江朝宗感嘆。

  “到底出什么事了?”李言初問道。

  “在這件事上我遭了別人的算計,補天之事出了問題,另外兩位道友恐怕已經身死道消。”江朝宗道。

  江朝宗回神,將墻頭上的翠花也吸引下來,坐在一旁凝神聽著。

  遭了別人的算計……李言初眉毛一揚。

  上代天魔道主顧鴻死前曾說是遭了江朝宗的算計,

  那江朝宗又是遭了誰的算計?

  “說清楚些。”李言初道。

  “我邀請志同道合之人一同補天,你也是我看中的應劫之人,地點就在縉云山,那里是古人皇飛升之地,可補天的事剛開始我就發現錯的厲害。”江朝宗嘆氣。

  “縉云山七層寶塔并非補天之所,我們遇上了敵人,一個在暗中的可怕敵人。”

  暗中的敵人…李言初沉吟道:“那飛升霞光是怎么回事,通往何處?”

  “那并非飛升霞光,我也說不出那是什么力量,只知道被困于高臺之中,難以離去,只有從寶塔山的出口逃出才是一線生機。”江朝宗說道。

  “什么?”李言初有些意外:“你們從那寶塔上的口子是想逃出去?”

  “不錯,供奉乾坤弓、震天箭的高臺上有個可怕的敵人,諸法皆不能傷,也無法離去,當時那口子雖不知通往何處,卻也是唯一生機。”江朝宗道。

  “洞口之后究竟是什么?”李言初沒想到事情竟然是這個樣子。

  當初這神秘莫測的三名高手竟然是被高臺上的無形敵人逼退,不得不躲避。

  “雷劫!”

  “一道可怕的雷劫,仿佛可以湮滅一切!”

  “我去的最遲,也不知是否命大,還是其余兩位道友發生什么變故,最后才逃得一縷幽魂。”

  江朝宗提起此事,仍然有些心有余悸。

  “不對。”李言初皺眉道:“既然如此,那老天人為何能夠逃走?”

  當初的老天人可是也登上了高臺。

  “我也不知,或許那只是針對我們三人的局。”江朝宗搖頭道。

  “那石棺主人是誰?他不是已經死了?”李言初道。

  “我在人間尋有志之士應劫之人,他是我選的同行者,來歷我并不知曉。”江朝宗道。

  江朝宗竟然也不知道那石棺主人的身份。

  李言初本以為他們之間有極深的聯系,如今看來,似乎只是同行之人。

  李言初此時有許多問題想問江朝宗。

  “我奔波一生,最后功敗垂成,還導致兩位好友身死,可悲!”江朝宗嘆氣道。

  “你為何去那墳中?”李言初問道。

  “那位前輩來自仙界,我曾與他打過交道,若他肯出手,補天之事便有把握,死后才去,或許是我心中執念未消,如同我來這青云觀中尋道友。”

  江朝宗的身形開始愈發虛幻,即將消散,任憑李言初動用任何手段都阻止不了。

  “那你為何設計陷害上一代天魔道主顧鴻?”李言初問道。

  “顧鴻?”江朝宗愣了一下:“我沒有害他,我想要他一同補天,可他卻已然隕落,我也有些不解。”

  “我見過他,死前他說讓我小心你,還說遭了你的算計。”李言初皺眉。

  “什么?”江朝宗有些意外。

  此時,他的身形開始消失,逐漸變淡,而且模樣開始愈發衰老,

  從一個瀟灑帥氣的中年大叔,變成了一個垂垂老矣的老人,

  眼神混濁,牙齒脫落,

  一瞬間,變得極為衰老!

  李言初運轉造化金章,頭頂浮現一朵金色蓮花,道道神光落入他的體內,卻也不能助他穩定身形,

  不僅如此,清心玉佩的靈光落入他體內也是如此!

  “真我已死,道友無需花費力氣。”

  江朝宗嘶啞的聲音響起,和方才已判若兩人。

  “是誰算計了你?”李言初沉聲道。

  江朝宗張口欲言,卻發不出任何的聲音,似乎是有某種強大的禁制,

  他的消亡也已不可逆!

  李言初直接祭起落魂鐘,掌心浮現古樸小鐘,

  一聲洪鐘大呂,天地清明!

  江朝宗眼神清明片刻,如同回光返照一般,指了一下上面,

  張口欲言,可有些話卻說不出,身軀驟然浮現火焰!

  “補天之事,留待后人!”

  他說不出究竟是誰算計了他,臨死之際,依舊受到重重限制。

  在他喊出這句話之后,身軀便轟然破滅,徹底消散在青云觀中!

  這個不知活了多少年,躲過大商大夏兩次大清洗的神秘高手,

  此時一縷殘念徹底破碎,形神俱滅!

  在人間連最后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徹底被抹去!

  李言初曾經懷疑他的立場,他的用心,畢竟此人出手極為不凡,可燒黃裱紙溝通寂滅之地的存在,

  這手段豈是尋常仙人!

  而且看他經歷,至少躲過兩次大清洗。

  可是他生命最后,依舊念念不忘補天之事,絕天地通。

  李言初深吸一口氣,心中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填滿胸口。

  “那個看不見的敵人是否就是乾坤弓震天箭鎮壓之物?”李言初沉吟。

  翠花感嘆:“沒想到這事情背后竟然有這種隱情。”

  “這樣一個人竟然就這么死掉了。”李言初道:“我寧愿相信這是障眼之法,他真身仍在人間,如此死去,未免太過凄慘。”

  大業未成而中道崩阻,最是令人遺憾。

  李言初眼神驟然銳利,

  “果真有這么一個敵人,隨著寶塔幻境破滅,這個敵人如今又在何處?”

  “能夠逼得他們三人不得不逃走,還是逃向未知之地,這敵人比想象的還要可怕。”翠花輕語。

  “是啊,登高臺之人,如今似乎只有老天人存活,有些事還需要向他了解一下。”李言初道。

  只是如今,哪里還尋得到那老天人蹤跡?

  “這次天人下界簡單出手試探便匆匆離去,只剩下這老天人一人,這其中他又扮演了一個什么角色?”

  李言初眼中透出思索之色。

  天人數次降臨人間,血債累累,

  許多高手煉氣士前仆后繼而死,可這次降臨卻匆匆試探離去,

  也不知何時會再次返回,或者說是否真的徹底離去,還是隱匿在人間!

  這個神秘莫測的江朝宗身上的一些秘密也隨之消散。

  李言初深吸一口氣,頓覺人間行形勢晦澀難明,暗流涌動。

  自李言初從縉云山返回魏城轉眼就過去兩日,并未見瀛洲仙人蹤跡,不知其有何居心。

  李言初在觀中誦經練拳,那套弓箭他依舊未曾收起,也不曾拉開。

  對于這種難纏的寶物,李言初也算打過交道,混元錘至今也是如此。

  除此之外,他便是修煉在山中所學。

  坐在風火蒲團之上進入悟道狀態,

  大金剛獅子吼已經練的爐火純青,

  麒麟真火亦是如此,他領悟了火中大道,修煉火法格外有天賦。

  賊快!

  可翠花卻有些苦惱,她如今也感覺到了強烈的飛升征兆,像方青嵐那時一般。

  青云觀上雷云密布,滾滾劫云將至。

  翠花強行將氣息壓制,一個頭生雙角,膚白勝雪的龍女,以及寶相莊嚴的神女也出現在她的身邊,雙手結印,香火飄帶環繞身上,

  看起來極為殊勝!

  可實際上,的確如方青嵐所說,個人飛升自有機緣,并非與修為有關。

  翠花先前還以為是三道化身,相當于三人,沒想到只是機緣未至。

  “在這個時候我怎么能離去,我要隨你一起血戰!”翠花揮舞著拳頭。

  此時的翠花看起來實為兇惡。

  “土雞瓦狗而已,隨手可破,你只管安心飛升。”李言初道。

  翠花投入李言初懷中,極為不舍。

  李言初道:“我們在縉云山聯手斬那瀛洲仙人何其風光,若不是你的天賦神通,他化身疫病之氣,恐怕不能留下他。”

  “你已經做的夠好了。”

  “安心飛升,待日后我尋得飛升之法,再上天尋你。”

  翠花聽到她與李言初在縉云山上斬仙也有些意氣風發,一想到分離,又忍不住眼眶微紅。

  “唉,你修為如此之高,為什么遲遲沒有飛升感應,不然一同上天多好。”

  李言初對此有些無可奈何。

  “鬼知道,或許天地再變,我也能夠飛升上去。”

  翠花飛升預兆極為強烈,天空遍布劫云,翠花不愿在青云觀渡劫。

  “你騎著我去昆侖,以后你想騎也騎不到了。”翠花嘆氣。

  時間太過緊迫,這飛升預兆來的又兇又猛,不然還能陪他睡上一覺。

  翠花想到這里就覺得有些遺憾。

  李言初聞言一愣:“沒事,以后去天上繼續騎你。”

  隨即他從懷中取出一張仙箓,

  “這上面的空間之道極為高深,連我也難以看懂,足見不凡。”

  “你將它帶在身上。”

  翠花哪里肯要:“人間強敵環伺,還是你留在身邊防身。”

  李言初微笑道:“若真遇到兇險我可進蓬萊仙境,無聲無息,誰能傷我?”

  翠花喜歡李言初這種不可一世的勇武,還有翻手為云,覆手為雨的氣質!

  聞言倒是松了一口氣。

  小貓的腦袋總是簡單。

  李言初堅持讓翠花帶上這張仙箓,這張仙箓上的空間之道極為不凡,一旦挪移出去,便無影無蹤。

  可實際上,李言初未曾說明,若真遇到那種可怕的強敵,又或者有什么神通禁制,也來不及去蓬萊仙境。

  最后他還是堅持讓翠花帶上這張仙箓,他騎著翠花去昆侖山飛升。

  這一日,此地修士大為驚嘆,竟然又有人飛升!

  還是這么年輕的女子!

  那種冷艷,那種野性火辣,讓人一見難忘,最是吸引人不過。

  西山郡,

  此地頗為偏僻,靠近西域諸國,再往西去便是漫天黃沙,戈壁。

  人間許多新的山川,許多地方都沒有人煙。

  只不過先前經歷過一次洞天福地盡數現世,將許多城池分割開。

  百姓對此雖然依舊有些惶恐,但王朝卻對此已然有些措施。

  上一次乾國險些大亂,妖魔橫行,盜匪叢生,但這樣一來也讓許多人都跳了出來。

  李言初曾經出手,將人間的妖魔外道殺戮一空,

  這一次并沒有引起太大的慌亂,

  而且許多古代名川大川出現,并沒有分割原本的城池,

  這些新地浮現蘊含許多靈氣生機,不是如同之前一般寂滅,死氣沉沉。

  因此,這一次神州并沒有陷入動亂,起碼比想象中要平靜許多。

  年輕天子雖然不在,可是朝廷并沒有亂。

  李言初早已傳訊大理寺卿王老二,

  那是一個對于政務,對于人事紛爭極有決斷的人。

  天子失蹤的消息并未傳出去,只是說天子抱恙,朝廷政事依舊井然有序。

  這種仙俠妖鬼的世界中,有許許多多的辦法。

  只不過此時西山郡中,卻將發生一場滔天血案!

  上一次青年修士梁世明幾乎血洗漠北,塞外胡人十不存一,這才開啟兩界通道,請天人下界。

  沒想到那天人只是虛晃了一下,不辭而別,梁世明垂死,被萬壽鼎救走。

  如今人間大變,梁世明再次尋到了小沙彌,想把水再攪混一下。

  塞北金帳王庭的人族已經不夠,他這次想從西山郡開始。

  黃沙鎮,

  西山郡邊陲,一個平平無奇的小鎮,出關前往西域之地,都會路過此處,因此本地人并不多,多是一些旅客。

  江湖俠客、和尚、道士、煉氣士、商人,三教九流皆有。

  此時天空卻忽然有煞氣浮現,血氣沖天!

  他們見到方才一個小沙彌跟青年男子來到黃沙鎮中,

  旋即一個巨大的黑鼎浮現出來,轟然落地!

  這黑鼎剛剛顯世,天空便被血色染紅!

  此鼎上次殺戮太多生靈,其中的力量也并未全部消化。

  梁世明因禍得福,道行反而愈發高了。

  此時他看著一旁的小沙彌云淡風輕的說道,

  “讓我為這人間再加上一把火。”

  這萬壽鼎上的氣息極為森然,上面有許多兇獸栩栩如生,仿佛要活過來一般。

  黃沙鎮中許多百姓見到這一幕,不禁心生悚然!

  從這兩人出現之后,天空之上血煞之氣就極為濃郁,血光沖天。

  小沙彌皺眉道:“如今瀛洲仙人染指人間,形勢已經夠亂了,還需要天人再加入嗎?”

  梁世明微笑道:“越亂越好,這才是大爭之世該有的崢嶸氣象!”

  他張開懷抱,一臉神往。

  小沙彌曾經與梁世明打過交道,此人冷靜儒雅,這次歸來眼底卻有些癲狂,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讓人心生寒氣!

  “可上一次他們都未曾插手人間,這次我們耗費心血,會不會又是無功而返。”小沙彌皺眉。

  “上次是有人插手,奉了法旨,下界竟然不辦事,此事你不用管,這次絕不會再出現這種事!”梁世明淡然道。

  上一次老天人與在邊疆廝殺的中年武將古刑不知說了什么,

  古刑心生退意,帶走了那批天人。

  這件事本來就犯了忌諱。

  天人征戰諸天,一向霸道,臨陣改命的事還極少出現,

  尤其是在乾元天地折損了不少人手,本身就結了仇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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