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名藍衣青年愣了一下,隨后放聲大笑:“道友的口氣真是大,邊荒之中高手如云,道友能夠闖出名聲也不代表什么,真正的高手還未出手而已。”
李言初挑眉:“比如你?”
秦朗微微一笑:“這是自然。”
李言初忽然笑了笑:“你這人真有意思,不過貧道沒有切磋的心思,也沒這個習慣。”
秦朗臉色一變:“既然沒有切磋的習慣,那今日你我就作生死之戰,一決高下,也分生死。”
他執意要逼李言初出手,
此時身上的氣息轉眼間便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雄渾無比。
他并不動用任何的兵器法寶,此時一掌便向李言初印了過來!
剎那之間,虛空之中五只巨大的手指破空而來,向李言初抓了過去!
仔細看的話,可以發現這五道肉色手指上有金色的符文,密密麻麻,
仙道鎮魔符文!
他這手神通施展出來,威力非凡。
他這并不是普通的符文,而是完整版的。
李言初還是首次見人施展這種完整版的仙道鎮魔符文。
隨即他便一掌拍了出去,剛猛無儔的掌力迎上了這五根肉色手指!
藍衣青年秦朗眼中蘊含笑意,對方這一掌平平無奇,并沒有什么變化,如何是自己這乾坤大手印的對手。
這乾坤大手印來歷不凡,乃是仙王神通,
再加上這完整的仙道鎮魔符文,等閑天仙一招之下就會被擒。
可此時可怕的爆炸聲響起,
砰砰砰砰砰砰砰!!
這五根蘊含仙道鎮魔符文的肉色手指有三根都被打斷,
若不是有仙道鎮魔符文,恐怕五根都要齊齊被打斷!
秦朗的身軀震了一下,眼中有一絲驚訝之色,
“并沒有看出他用什么變化神通,為何能破我的乾坤大手印!”
不過他心中雖然有些疑惑,可是他變招奇快,
他手指輕點,仙道鎮魔符文匯聚,化作四個大字,
永鎮山河!
先前李言初在霍桐山洞天之中學會仙道鎮魔符文,憑借驚人的悟性,也領悟出這永鎮山河秘術,
沒想到今天又在仙界重新見到。
不僅如此,這人手指運轉如飛,永鎮山河之后,仙道鎮魔符文又化作四個大字,
仙道永昌!
這八個大字施展出來更是威力驚人,
李言初一身磅礴血氣竟然有平息的跡象,而此時這神通還未打在他的身上。
這名叫做秦朗的藍衣青年屢次與李言初求戰,此人也確實有不凡的手段。
李言初此時雙掌如飛,血氣如海。
他施展武道散手,
他的武道神通練的極為厲害,一些難以磨滅的生靈在他的武道神通之下也會湮滅,
武道之霸道,由此可見一斑。
此時他雙掌齊飛,
砰砰砰一陣巨響!
仙道永昌四個大字打散,重新化作仙道鎮魔符文。
不僅如此,秦朗一愣神的功夫,李言初已經憑空出現在他的身前,距離他不過一丈,
此次李言初一掌化圓,另外一掌便直直打了出去!
秦朗的一指點了出來,這指法名為戮仙指,威力無窮。
只不過也不知為什么,他的神通還未打出去,便被李言初的手一帶,忽然偏移,
隨即李言初的另一只手便打在他的胸膛之上!
轟隆一聲巨響!
秦朗便被打的倒飛出去,撞碎數座山峰才停了下來。
剛才一瞬間,他便感受到這個一頭白發年輕道士下手有多重。
此時他雙眼無神,看向天空,頓時有點愣住,
自己的神通如此精妙,蘊含諸天變化,
師尊明明也說過他在自己這個年紀也絕不能將神通練到這個境界。
可秦朗還是敗了,他掙扎著從廢墟之中站起身子,挺著胸膛,看著那個一頭白發的俊朗道人,
“這么能打?”
秦朗腦海中浮現這個念頭,隨即頭一偏,猛的吐出一口鮮血,
此時他五臟六腑劇痛,身上的骨頭也不知道被打斷多少。
而這只是剛才接觸的一瞬間,
二人以純粹的神通對拼,都沒有動用護體法寶,攻擊法寶。
可他卻敗的干干凈凈,完全不是這個年輕道人的對手。
“閣下手段高明,方才是我輸了一招,只是在下還有一招,想向閣下討教一番。”秦朗說道。
他每說一個字,便吐一口血,
這一幕令人看著不由有些心酸。
兩人交手的動靜引來了周圍一些散人的注意,他們認出了秦朗,
秦朗在散修之中打出了不少的名頭,而且是一位天仙,道行高深。
而李言初的名聲還沒有完全傳到這片古妖庭的遺跡之中,認識他的人很少。
“什么?秦朗敗了,這白頭發的道士是誰?以地仙之境逆伐天仙,還將其打敗!”
“我看這道士是個狠茬,一身太古兇氣,是個狠辣的角色。”
“啊…這是邊荒的白發道人,手上有不少人命,這幾個月來他的名聲很是響亮,你們古妖庭之中并未得知?”
“白發道人?”
“不錯,這人以地仙修為與天仙耿良交手三十招,耿良被他打的渾身俱碎,沒一塊好骨頭,元神也沒有逃掉。”
方才這一戰,引來了許多散人觀戰,
李言初的名聲也開始漸漸傳開,
白發道人,殺人如麻!
此時眾人有些好奇,這個秦朗可是散人中極厲害的一個角色,
他的成名之路也是踩著那些散人之中的高手。
只不過要論崛起之快,當然還是個殺人如麻的白發道人。
“秦朗方才是與他切磋,依我看,或許他是將境界壓在地仙,因而落敗。”
“這樣也足夠驚人了,難道此人是地仙無敵手?”
眾人議論紛紛,傳入了秦朗耳朵中,秦朗臉上不禁一紅。
剛才他雖然說的極為大氣,十分的有氣度,將境界要壓在地仙,
可方才交手的第一掌,他便感受到這個年輕道人拳腳重的驚人,
因此后來不僅沒有壓制修為,反而施展了完整的仙道鎮魔符文這等神通,
可依舊被對方輕而易舉的打傷。
此時的秦朗挺起胸膛,腰桿挺直,
這種氣度倒是令人心折,只不過他嘴角稍微抽了一下。
“先前他說怕動死我,原來竟然不是說笑,也不是說大話,仙界竟然還有說話這么實在的散人。”
他不僅對眼前這個一頭白發的年輕道人感到有些敬佩。
不騙不坑,說怕打死你就是差一點把人打死,
講究!
秦朗此時施展一招神通,他身后浮現一尊巍峨神人,雙眸緊閉,手持鳳翅鎏金鐺,面如冠玉。
他猛的一吸,這尊巍峨神人便消失不見,進入他身軀之中,
再次一呼,這神人再次浮現。
一吸一呼的功夫,這巍峨神人的氣息變得愈發渾厚。
恐怖的氣息從秦朗身上彌漫出來,這一神通蘊含著極強的力量,令人心驚膽戰。
心境修為不高的遇到他,恐怕連一絲戰意也生不出來。
李言初先前遇到那妖仙空有一身力量,若遇到此時的秦朗,恐怕十成中的實力一成也發揮不出來。
此事秦朗身心愉悅,被那巍峨神人托在手心之中。
巍峨神人雙眸睜開,揮動手中的鳳翅鎏金镋猛的劈了下來!
一股極為鋒銳,極為可怕恐怖的氣息向外擴散!
剛才屏氣凝神,觀看這一場戰斗的許多仙人,此時雙目一陣刺痛,不自覺的伸手抹去,發現竟然流出鮮血!
他們紛紛后掠,遠離此地,不敢再近前觀看這一戰!
有人甚至連身上的衣衫都已破碎,身上出現幾道傷痕,鮮血淋漓。
秦朗的這一招神通,引而未發的氣息便如此可怕,他們紛紛心驚。
“這到底是什么神通,有些像觀想法又有些像法身,可細看的話又不太一樣。”
“秦朗能在散人之中成名數千年,果然有其獨到之處,此人成名之時便踩著一些老前輩的尸骨走了上來,確實驚人。”
有些人暗暗贊嘆。
他們不過是瞧熱鬧的,此時都受到這種可怕的攻擊,
而站在風暴中心的那個白發道人又將如何?
光想想就讓人心驚膽戰,手腳發軟。
不過此時那個俊朗道人卻氣定神閑。
秦朗既然沒有動用仙器法寶,李言初也沒有用。
他赤手空拳,右拳后拉,如同拉弓如滿月,
隨著他這個動作,他身后浮現了一尊筋肉強橫的武道外景,氣血如海,仿佛蘊含一輪大日一般。
這道化身與他動作一致,也是拉弓如滿月一般向后拉去。
隨即李言初便一拳轟了出去,身后的武道外景也是一拳轟出,動作一致,
這一拳打的天地動蕩!
說起來慢,可實際上卻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
李言初的拳頭迎上了鳳翅鎏金膛。
轟隆一聲巨響!
天地間彌漫出一道可怕的氣流,向外擴散。
越來越多的高手被吸引至此,
仙界的仙人極多,在此地探索的便有不少人,其中光是天仙便不在少數。
他們看到這一幕,更是能看出其中門道,
秦朗的神通十分的霸道精妙。
可他們不由被白發道人的氣勢所驚,
將武道練到這種程度,也是令人嘆為觀止。
可怕的爆炸聲響起之后,二者的神通在空中不停交匯!
手持鳳翅鎏金膛的巍峨神人反而退后了一步。
雖然只是一步,可是卻如同夏日驚雷一般,聲音極為沉悶,
轟隆一聲巨響!
一道又一道力量漣漪向外擴散!
此時被神人托在掌心之中的秦朗不由眉頭輕挑,
“這人是怎么回事?難道也是一個假裝散人的名門子弟?”
秦朗心中浮現這個念頭后,卻見李言初的武道外景又再次顯化,動作同方才一模一樣,
拳勢如滿月,發勁如炸雷!
這一拳來得及快,手持鳳翅鎏金膛的巍峨神人兵器還未揮下去,胸口便中了一拳,
鐺鐺鐺!
又退后兩步。
這巍峨神人極為不凡,雖然身中兩拳,可是依舊舉起手中的鳳翅鎏金膛刺了出去!
這件強大的兵器之上有雷霆環繞,浮現紫色氣象,十分的駭人。
雖然不是真正的仙器,而是幻化出來的神通,可是依舊擁有可怕的仙道威壓。
李言初深厚的武道外景,也就是他的武道化身,氣息十分的雄渾,
他殺了上去,一雙肉掌硬接鳳翅鎏金膛!
正如他先前演練武道散手的時候一般,拳掌肘肩膝腿,這是人體最原始的武器,
此時無一不化作最可怕的兇器。
打的這巍峨神人節節敗退,一道道可怕的力量漣漪擴散出去,極為駭人。
最后,他竟硬生生將那巍峨神人打散,
秦朗身軀再次飛了出去,這次又撞作兩座山峰,成大字形跌進山峰之中。
此時,這位儀表不凡的公子灰頭土臉,面如土色 方才身上受傷已經夠重了,此時許多地方都開始滋滋向外噴血。
他腦袋上也破了一個小洞,血流不止,向外噴出二尺高。
秦朗掙扎著起身,用手捂住腦袋,不讓血噴的那么明顯。
他身上骨骼幾乎全部碎掉,站立不住。
李言初云淡風輕道:“還打嗎?”
秦朗臉上泛起一抹苦笑:“道友的手段令秦某佩服,盛名之下,果然無虛。”
隨即秦朗取出靈丹妙藥吞服,身上氣息很快便恢復穩定下來,
也讓一些暗中窺測的散人變了變臉色,遲疑了起來。
他此時身上的衣衫也煥然一新,整個人儀表不凡,氣息渾厚。
他拱手向李言初說道:“今日一戰是在下敗了,叨擾了。”
他說話依舊是那么的從容不迫,令周圍的窺測之人心中驚疑不定。
“他是在裝腔作勢,還是真的已經恢復如初?”
秦朗想要從容的離開,李言初忽然說道:“不能這么走。”
秦朗心中一緊,轉過身來勉強道:“道友還有什么指教?”
李言初道:”你向我討教,我并未下殺手,可你敗了就這么離開,日后豈不是要沒完沒了來叨擾我?”
“拿不出誠意來,今天你就別想走了。”
李言初說的雖然云淡風輕,可是秦朗卻忽然心中一緊,
“苦也!為何要招惹這個殺神!”
他此時才發現,這個白發道人能在邊荒之中殺出名聲,果然不是好相與的角色。
秦朗此時渾身骨骼劇痛,額頭的冷汗隱隱便要流出來。
李言初的武道神通竟然難以化解,打入他體內道場之中,讓他痛苦不已。
“他的拳頭好硬!”
秦朗心道。
聽到李言初如此說,秦朗表面上云淡風輕,心中卻念頭急轉,
最后他拿定主意,取出一株二尺高的珊瑚,溢彩流光,
“這珊瑚乃是一株仙藥,今日的確是我敗了,我一意孤行上門討教,應當賠禮道歉。”
他將這珊瑚樹交了出去,
李言初探手一抓,珊瑚便出現在他手中,
的確蘊含濃郁的生命精氣仙氣。
周圍吞咽口水的聲音不絕于耳,那些人的目光頓時仿佛變綠了一般,看向李言初手中的珊瑚樹。
不僅如此,有人看向秦朗。
在此時露富定然會被人盯上。
秦朗大笑:“方才你我比拼招式而已,如此一來,也不算傷了和氣。
“山高水長,道友,日后再見。”
隨即他的身形便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天邊。
有人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隨后便追了上去。
這里的散人極為兇狠,為了一點仙靈之液,為了一株仙草也能打破頭。
更不用說此時受傷的秦朗。
當然追他的只是一些功力深厚之輩,不然也不敢在這個時候打秦朗的心思。
秦朗飛出許久見李言初并未追來,也未出現呵斥,心中松了口氣。
此時他額頭上的血洞又要向外飆血,連忙運轉神通控制自身的肌肉鮮血元神,不讓力量外泄,免得被人看出什么端倪。
“這小道士殺人不眨眼,據說對他有惡意的人都被他殺掉,無一活口,今日倒也沒有對我趕盡殺絕。”
秦朗心中松了口氣。
可他轉念一想,頓覺有些悚然:“他能感受到別人的殺氣,我去與他請求切磋,無取其性命之心,因此他便留我一命。”
秦朗此時忽然有些沉默。
除了修煉神算之人,一些先天蘊含特殊仙體的人才會感應到。
“看他的樣子,難道是擁有傳說中的斗戰仙體?這拳腳又快又重,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斗戰仙體,是傳說中的體質之一。
擁有這仙體的人肉身強橫,擁有虛無縹緲的戰斗直覺,這在斗法之時極為關鍵。
只是這仙體早就消失許久,有些自稱斗戰仙體的,也只是給自己臉上貼金而已。
可此時秦朗卻感覺到這年輕道人絕對不凡。
李言初看著手中的珊瑚樹,深吸了一口氣,從中感覺到一股濃郁的生命精氣,
不僅如此,這珊瑚寶樹煞是好看,遠遠望去,便讓人沉淪其中。
李言初將這珊瑚寶樹收了起來,左右看了一眼,發現那些散人看向自己的目光蠢蠢欲動。
其中有幾人,明顯目光十分的不善。
那幾人皆有天仙修為,都是驚才絕艷之輩,
只是仙界太過難混,資源緊張,一路混到如今,殺人奪寶幾乎成了骨子里的東西,
在仙界散人就是這么個活法。
此時一名紫衣道人站了出來,笑吟吟的說道:“得饒人處且饒人,年紀輕輕,與人斗法獲勝還不行,還要人取出寶物賠禮道歉,這天下間哪有這樣的道理?”
李言初看著這個義正言辭的紫衣道士,也不說話。
這紫衣道士淡淡道:“我輩修仙之人豈能如此?你將這棵寶樹交給我,我去幫你還給人家。”
李言初冷冷道:“先前為何不說,此時人走了又上前討要珊瑚寶樹?”
“我若說不給呢?”
這紫衣道人冷冷笑道:“不給便有不給的死法。”
有一人也跨了出來,朗聲笑著,這人身穿僧袍,卻蓄著一頭短發,非俗非道。
“玄機老道還是如此虛偽,三個月前你打死一位剛飛升上來的散人,奪他手里機緣的時候,也是這副嘴臉。”
紫衣道士臉一沉:“苦竹,貧道的事何須你來多嘴。”
此時二人有些針鋒相對,一道人影卻破空而出,朗聲大笑。
這人是喇嘛打扮,手持金剛輪,脖子上系著一串念珠,打磨的十分光滑,如同白玉一般。
“珊瑚寶樹……貧僧先下手了!”
這喇嘛放聲長笑,便殺了上去,目光直直盯著李言初手中的珊瑚寶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