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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船長萬歲

  既然要為格斯舉行登船儀式,用海盜十誡幫他實現錨定。

  那就索性為剛剛招募的所有新晉船員一起入職。

  吃過午飯后,拜倫就在租下的巨大干船塢中,召集了金鹿號目前的所有船員。

  包括一直在船塢工作的十幾位老船員,今天剛剛招募來的二十幾位自由海盜,還有十幾個奴隸。

  新老船員加起來共計五十六位。

  船匠漢斯父子,老實人八指,實習領航員托馬斯、帕里,還有刺客格斯這些經歷過考驗的海盜軍官站在最前面。

  拜倫掃視全場,默默點了點頭:

  “能不能打先另說,但至少沖鋒隊、帆纜水手、炮手...各部門的架子算是勉強搭起來了。”

  說實話,那些不知道被多少船長挑剩下的自由海盜,在他挑剔的眼光下確實一言難盡。

  一個詞:平庸。

  倒是這一批奴隸的質量明顯更高。

  能在生存條件惡劣,死亡率極高的海上運輸中活下來,至少身體素質絕對沒有問題。

  稍加訓練就是充當基層水手的好材料。

  尤其是土著奴隸中,一個叫做懷恩多特的年輕人尤其突出。

  雖然一直沒有怎么說話,但歷史的回響卻看出他不僅會說通用語,其他幾個土著奴隸也全都以他為主。

  甚至可能掌握著土著部落中的某些超凡知識。

  只是靈性暫時沒有覺醒,知識還不能轉化成力量。

  “不要著急,面包會有的,牛奶也會有的。”

  拜倫的目光在人群中每一個人的臉上掃過,將他們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就像是已經磨合了好幾年那樣熟悉。

  隨即轉身從一口箱子里捧出本厚厚的書本。

  硬皮封面上鑲嵌著一只象征著海盜法典的猙獰骷髏頭。

  正是金鹿號的海盜十誡!

  不像是食人鯊號那么小家子氣,總共也只有一張羊皮紙。

  而是一本足足由一百頁羊皮紙裝訂成的,好像磚塊一樣的超級大部頭。

  兩者的格局顯然完全不一樣。

  拜倫的野望是海盜團,是海盜艦隊,乃至是能左右一國生死的軍事派遣公司。

  他相信早晚有一天,這上面會寫滿海盜的名字!

  對著所有海盜翻開封面,第一張帶著花邊的燙金扉頁上,寫著金鹿號的十條戒律:

  “一、人人擁有平等表決權,但船長的命令必須嚴格執行。

  二、人人公平,能者上,庸者下...

  九、背叛者死,但所有人的才能都不會被埋沒,積累功勛,即可獲得資源、超凡學識和晉升儀式!

  十、所有劫掠不得私藏,船長分得15%...

  經過全體船員表決,十誡可進行修改。”

  文化水平最高,立志走上高塔序列的船匠小漢斯站在旁邊,逐字逐句念給臺下的海盜聽。

  海盜們最關心的分賬比例和其他的海盜船差距不大。

  早在招募時就已經說明,他們也沒有任何異議。

  可當海盜們聽到聞所未聞的第九條時,所有人的呼吸都跟著粗重了幾分。

  只要積累功勛,即可獲得資源、超凡學識和晉升儀式!

  啟靈藥劑和香料這一類的資源,代表著靈性覺醒的可能性。

  而靈性、超凡學識、再加晉升儀式,就意味著完整的超凡前置。

  也是踏上榮耀階梯,告別蕓蕓眾生的開始。

  哪怕只是大海上數量最多,門檻最低的燈塔序列海盜,過去也不是他們這些平庸者敢隨隨便便奢望的。

  就算是那些資質出眾的天才,想要跨過那一關,也要跟船長訂立苛刻的契約文書。

  像前面吊著一根胡蘿卜的驢子一樣,一直干到死都未必可以吃到。

  或許,只有在大型海盜團,或者那些開始重視培養人才的海盜王隊伍里,才會將這種功勛機制當做普適性的律法固定下來。

  “船長先生,這都是真的嗎?”

  “我們也有希望成為超凡者?不需要苛刻的契約,只要努力建立功勛就可以了嗎?船長閣下?”

  “......”

  明明已經是深秋,船塢里卻像是點起了熊熊燃燒的篝火,海盜們的熱情幾乎點燃房屋。

  就連對生活沒了希望的奴隸們,在得知自己也擁有同等權利后,眼睛也立刻跟著亮了起來。

  拜倫抬起一只手,讓所有人看到自己的掌心,鄭重承諾道:

  “當然!這一點毫無疑問!

  我既然已經寫到了海盜十誡上,就有海盜皇帝的海盜法典背書。

  將來也一定會不打折扣地堅決執行。

  這是我對你們承諾,也希望你們的表現能對得起這一條戒律。”

  白銀律法在為人類擋住混亂的源質潮汐和各種危險時,也讓大陸上的社會結構徹底固化。

  大大小小的王國、公國加起來有數十上百個,但王位從來都是通過律法和血緣繼承,從沒有平民階層能成功盜國。

  中下層也差不多,狼多肉少,連貴族的次子、私生子都安排不過來。

  普通人想要實現階層躍遷,實在是太難太難了。

  拜倫最清楚,一旦開放進身之階,讓眾多壓抑已久的底層,看到上升希望后到底會爆發出何等恐怖的力量。

  過去就算有人想這么干也肯定干不成。

  因為在一塊沒有無主之地的大陸上,供應不了額外的資源。

  但在大航海時代,在無限廣闊的大海上,卻一切皆有可能!

  海盜恰好就是一個優勝劣汰的職業,給予基本條件,強大的人活下來,弱小的人被淘汰掉。

  拜倫要做的就是從這些渣子中淘出黃金,最次也得是生鐵、黃銅,才堪一用。

  從海盜到國王,他的祖先曾經干過一次,而他準備...再干一次!

  咚咚咚...

  劍鞘杵在地上,讓所有人都安靜下來。

  在實打實的物質好處之外,拜倫又舌綻蓮花為明顯已經上頭的海盜們,插上了一對理想的翅膀:

  “再卑微的騎士,也會渴望有一天能夠白馬銀槍,守護故土的姑娘,然后壯烈地死去。

  再平凡的普通人,也曾幻想有朝一日可以立于山巔,手握大權,跟世界上最桀驁不馴的梟雄一爭長短!

  人這一輩子最怕的是什么?

  最怕等到動彈不了的時候,依舊碌碌無為,還安慰自己平平凡凡難能可貴。

  什么叫無求?已經有了、成功了才能叫作無求!

  你們看如今城堡里、宮廷里那些蠅營狗茍之輩,除了有一個好父親、好姓氏,又有哪里比你們強?

  你們!我的朋友們,你們憑什么不能取而代之???

  *他娘的!”

  這人發起狠來連自己都罵,效果卻也立竿見影。

  “吼!*他娘的!”

  “船長萬歲!”

  “萬歲!”

  兩輩子的歷練,早就讓拜倫將畫餅的本事練得像模像樣,比薩爾曼畫的香多了。

  只要跳一跳就可以碰到第一張餅,而不是遠在天邊。

  等到所有人在海盜十誡上留下指印,各安其職的時候,已經全都像是打了雞血一樣個個干勁兒十足。

  就算讓他們去砍約克家族的海軍,眉頭也都不皺一下。

  拜倫又對人員重新任命。

  船匠老漢斯年紀大了沒有動位置,處于學習階段的小漢斯兼職了倉庫管理員和大廚;

  老實人八指擔任帶領沖鋒隊的水手長;實習領航員托馬斯、帕里分別擔任了帆纜長和航海長;

  刺客格斯則榮升二副,負責暗殺和情報...

  大副的位置留給了還沒有恢復的布魯赫。

  接著拜倫給所有人都指派了任務。

  船員每天需要花費半天時間去船塢一起修船,爭取把半個月的維修時間至少縮短三分之一,確保隨時可進可退。

  剩下的半天時間,由小漢斯和八指他們幾個海盜軍官指導著學習費舍爾斬劍術。

  好歹是從皇家海軍學院這種正規軍出來的拜倫,比其他的海盜船長更有遠見。

  基礎訓練免費提供給他們,最后能不能脫穎而出就看他們自己了。

  即使這樣,“贊美船長”也成了許多人的口頭禪。

  金鹿號至此終于重新走上了正軌。

  等到這支草臺班子經歷一場戰斗,殺死一個敵人,并活下來,就是可堪一用的戰力。

  而且,人員不夠科技來湊。

  拜倫現在最大的期待其實是領先世界的混帆船——金鹿號。

  稱號能帶來力量,要是能在改造后,坐實它當世第一快船的地位,一定能獲得意想不到的巨大好處!

  內部既定,接下來他就有精力可以專心對付那些私掠船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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