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船，布魯赫帶著戰利品提前先去泰曼島給我們打前站，回頭再分贓。
金鹿號跟我回去跟大艦隊匯合。
記住，我們從來就沒有離開過遠洋艦隊，更沒有來到過這里！”
“遵命，船長！”
拜倫吩咐船上那些雙眼放光，眉開眼笑的船員們立刻開船。
自己則單獨走進船長室，關好門，又制造了一層靈性屏障，才重新打開了那一直還在爭吵不休的腰包。
腰包底部除了剛剛丟進去的那顆水晶骷髏之外，還躺著一枚鯨骨護符。
骨質護符上面雕刻著一座墓碑，上面寫著萬事通富蘭克林·喬休爾的名字。
名字下面還刻著一則墓志銘：“隱私，告訴我你的隱私！”
這正是當初在鐵錨灣得到的腐苔墓碑。
“效果：人性徹底消失，只保留著一位博物學家的知識和強烈的窺探欲望。
你可以請教它一個問題，但也必須誠實地回答它一個問題。
若回答，它有可能會以靈性廣播或入夢的方式，向身邊之人散播你的秘密。
若不能回答，則會受到一個一階的即死性詛咒，若判定失敗，會當場死亡。
如果放任不管，再過一段時間，等他殺掉足夠多的人，就極有可能變成一件新的詛咒之物。”
剛剛正是水晶骷髏和這枚腐苔墓碑之間的對話聲。
前段時間在鐵錨灣的時候，腐苔墓碑一直被拜倫拿來白嫖私掠聯盟的各種內幕和隱私。
靠著暴風璽戒免疫詛咒的能力，始終拒絕回答它口中那些一不小心就會讓人社死的問題。
萬事通吃不到活人的靈魂，無法滿足詛咒之物誕生的條件，自然也一點點地衰弱下去。
拜倫本來以為它很快就會“死掉”，重新變回一件凡物。
沒想到此時再看，腐苔墓碑身上的超凡靈光竟然又強盛了不少。
“夠了，你能不能給我閉嘴？”
活性更高，也就是“獸性”、“本我”、驅動力更高的水晶頭骨，已經明顯有些抓狂。
但富蘭克林還是不緊不慢地回答道：
“這個問題的答案是：不行，只要有人向我提問，我就一定會回答。
這次又輪到我提問了，請問骷髏也有性別嗎，你的性別是男性、女性還是第3、4、5、6100種呢？”
“閉嘴，竟敢褻瀆偉大的玉米神尤姆·卡克斯，你這是在找死啊！”
水晶骷髏張嘴想要咬他，卻因為力氣太小根本咬不動骨頭。
失去了那些貪圖它神奇能力的供養者，它本身幾乎沒有任何殺傷力。
“回答錯誤，請接受即死判定。”
腐苔墓碑身上陰冷的靈光一閃而逝。
小小護符的詛咒當然打不死水晶骷髏和里面住著的自然靈。
拜倫卻清楚看到，水晶骷髏身上有一些靈魂碎片剝落下來，落到了護符的身上。
對這件不知道已經受到過多長時間血祭的詛咒之物來說，這點碎片連九百九十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但對快要餓死的腐苔墓碑來說卻是前所未有的大補。
眼看著靈光持續增強，就要形成一件對應低序列超凡者的全新三級詛咒之物。
拜倫看的若有所思。
“有意思，它們兩個似乎有著某種共通性，全都是以‘知識’作為媒介發揮出相應的超凡效果。
只不過水晶骷髏是在得到飽含知識的腦漿之后，會以‘豐饒’作為獎勵。
而腐苔墓碑則是在沒有得到滿意的知識時，會以詛咒作為懲罰。”
制止了它們的繼續吵鬧，伸手將它們兩個全都從腰包里取了出來。
將護符放在一邊，主動消耗自身靈性，對水晶骷髏激活了歷史的回響。
下一刻，第一個被讀取出來的，就是饑荒獵殺者口中那個他們可望而不可即的遺物事跡：
“眾神用黃色的和白色的玉米面團造就了新人的血肉，鑄造了人的個性。
然后用蘆葦做成骨骼安放在血肉里煥發出旺盛的精力”
每一件圣遺物都承載著一段人類獨特的歷史，在某個地區或領域內產生過巨大的影響力。
啟動這樣的寶物，不像是人造的奇物一樣，只需使用簡單的裁斷銘文。
而是要詠唱出它的事跡，讓那一段歷史重現。
拜倫仔細看了兩遍，心中恍然：
“原來如此，這段事跡聽起來似乎是被扭曲成了神話，但稍微翻譯一下也很容易理解。
在塔雅人的神話里，住在水晶骷髏里的十三位神明（自然靈）和他們的祖先是一體的。
皇帝都是神的后裔，是‘半神’。
實際上，三號水晶骷髏來自塔雅文明一位名叫尤姆·卡克斯的祖先，生前教會了族人如何種植玉米的農業知識。
死后一顆骷髏不斷接受血祭供奉，最終變成了寄居在水晶頭骨中的自然靈，擁有了生命、繁榮、豐饒的權能。
實際上就是一種類似于命匣的黑巫術。
或許在塔雅文明中算是一位神農式的人物。
但因為主觀意識糅合了所有的祭品，雖然被稱為神，卻早就已經不是原來的那個人了。”
隨著拜倫嘗試著吟唱出三號骷髏的歷史，這件寶物真正的能力也展現在了他的眼前。
嗡——！
水晶頭骨眼眶中的血光瞬間轉化成了像玉米一樣十分鮮嫩的黃綠色，陡然噴薄而出。
在頭頂匯聚成了一枚象征著豐饒的“玉米徽記”。
然后猛然擴散出去，那一層靈性屏障根本不能抵擋。
從船長室開始，構成船體的橡木板木質竟然像活了一樣，重新泛起一絲綠意。
眼看構成金鹿號的橡木就要互相融合，甚至是要抽枝生葉。
水晶骷髏忽然向拜倫傳達出了要汲取他大腦中各種農業知識的渴望。
在這種完整發揮能力的狀態下，知識汲取無害。
只要拜倫同意，它就能讓金鹿號變成一座活生生的橡樹林！
“我拒絕！”
充斥船長室的綠意瞬間收回，水晶頭骨又變回了原來的樣子。
隨即，航海日志上關于它的記錄也煥然一新：
“二級圣遺物·十三枚水晶骷髏之三號 內部蘊含著塔雅文明所有的農業知識。
其中就包括了三種人工培育香料的珍貴技術：
打孔法、火燒法、真紅油菌感染刺激法，促使香料樹分泌油脂與木質結合，再經過漫長的時間沉淀最終成為真正的香料。
三號水晶骷髏象征著自然靈玉米神，能力豐饒之地可以加快一定區域內農作物及一切植物的生長。
只要吟誦事跡，再獻上農業知識作為祭品，就可以得到它的豐饒之力加持。
別人用人工培育法，花費至少三年、五年、八年才能采收的香料，它只需要一年甚至幾個月、十幾天就可以。
另：單顆水晶骷髏是影響力只局限在一城一地的二級圣遺物，和花衣吹笛手的牧羊笛一樣。
但是一旦有人能集齊十三顆，它們就可以互相增強，達到零級圣遺物的級別！
請船長再接再勵，爭取早日集齊十三顆頭骨，成為塔雅文明的繼任者。”
拜倫將日志上的信息和三位亡靈侍從記憶里的信息對照，至此終于徹底明白了這件寶物的價值。
“它需要的其實只有自己未曾掌握的知識，而腦汁和血祭只是知識的載體而已。
不吃土著也不是仁慈，只是因為他們腦子里已經沒有了新的農業知識。
而知識的傳遞完全可以用其他更溫和的方式取代，比如念出事跡，或者通過腐苔墓碑這個‘轉換器’。
而且，這顆骷髏的作用可遠遠不只是局限在香料而已，它還有另一種戰略級的用途”
拜倫撫摸了一下距離骷髏最近的橡木書桌，還有上面長出的一根嫩芽，心頭已經被巨大的驚喜擊中。
興奮地在船長室里反復踱步。
使用這件寶物，承載的天命就是要：種地。
但拜倫一點都不放在心上，到了泰曼群島他本來就是要種地，而且必須要大種特種，不留任何一片空地。
而且，不光要種香料樹，還要種橡樹和柚木！
香料代表著財富和超凡力量。
而橡樹和柚木則代表著源源不絕的造船材料，乃至是一支能決定海權大國百年國運的大艦隊！
榮耀階梯的職業對物質世界的干涉能力遠不如禁忌知識。
即使是農夫有獵殺饑荒，可即使累死一個農夫軍團，也完成不了喬木級的規模化量產。
一旦大艦隊損失，有可能百年時間都難以補充。
與之相反，這一顆水晶骷髏雖然等級不算很高，內部擁有相應權能的自然靈，卻毫無疑問掌握著戰略級的強悍能力！
有了這只下金蛋的雞，不光是約克家支援的那7000鎊，就連剛剛搶來的那五萬鎊都在拜倫心里瞬間失寵。
“比別的可能不行，但是要比種地？
哼哼，我們可是踏出星辰大海第一步的時候，就先問一句月球能不能種菜的純血農耕文明。
而現在班塔安群島還停留在刀耕火種階段。
舊大陸也好不了多少，到現在連人畜農家肥的用處都沒有意識到，白白讓那些寶貴的資源將一座座城市變成了大糞坑。
自己卻只能一直采取休耕制度，不能實行土地連作制，完全浪費了寶貴的農業生產效率。
渣渣們，我就算是不再造反，而是組織人手回舊大陸去掏糞都能發大財呀！”
而現在，拜倫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告訴姐姐，還有紐曼將軍這個好消息了。
沒錯，他不光自己要種樹，還要拉著最尊敬的紐曼家族一起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