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泰曼島,臨時總督府。
拜倫最擅長應付的超凡職業就要屬美食家。
這幫家伙有一個太過顯著的弱點,如果長時間吃不到美食力量就會逐漸衰退,甚至有可能會被直接饞死。
餓了連一天都不到,重新蘇醒過來的血紅威士忌阿爾弗雷德便舉手投降。
“阿爾弗雷德先生,您悟了嗎?”
“我悟了!萬物皆可為劍絕對是劍術至理,是比專注于自身的‘心流’更高一層、甚至兩層的境界。
只是我總感覺這種萬物為劍境界的表現形式,似乎不應該這么的”
可當看到拜倫手中把玩的那件東西時,身上還戴著破法石鎖拷的阿爾弗雷德,果斷選擇閉嘴。
“咳,我是說,咱們是不是應該開飯了?”
拜倫對他現在的態度非常滿意,將手中的火槍重新放回了抽屜里,又對著門外拍了拍手。
老實人八指立刻帶人將提前準備好的酒菜端了進來。
蟹粉獅子頭、用橙汁代替醋做的糖醋魚、蜜汁烤雞、孜然羊排、蒜蓉龍蝦 在客串廚師的這段日子里,八指得了拜倫的真傳,做出來的菜色是越來越有模有樣。
“咕咚。”
這位二階美食家看著眼前兼具了色、香、味、新、奇的菜色,體內的美食之魂幾乎當場暴動。
他看到的似乎不再是一桌美食,而是自己堂皇光明的超凡之路。
‘嘶!香,簡直香死人了!
這都是什么做法?比我當年在鳶尾花王國學廚時還要大開眼界。
我做夢都想有數不盡的美食可以胡吃海塞,讓超凡職階飛快晉升。
你要是早拿出來,我哪里還用糾結什么劍不劍的問題。
就算你說那些艦載火炮是劍,我怎么也得贊上一句船長英明啊!’
班塔安群島物產豐富,生物多樣性遠非舊大陸能比,就連各種魔化動植物也遍地都是。
就算烹飪技巧一般,美食家們也總能找到過去沒有吃過的新鮮食材,滿足自己挑剔的味蕾。
但要說原汁原味真有多么美味,倒是也有些難說。
拜倫暗自一笑,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他向來不喜歡勉強別人,先不說志同道合,要是連共同利益都沒有,最終的結果也只會是身在曹營心在漢。
“想學嗎?我教你啊。
阿爾弗雷德先生,從今天起,你就先做金鹿號上的廚師好了。
來,把它簽了吧。”
取出一份羊皮紙的契約文書遞到他的面前。
這是一份由五階傳奇律法師瘋王亨利六世,在清醒的時候溝通王權鐵律,親自公正過的契約文書。
只要簽下它,一旦違反,就會遭受到律法之力的直接反噬。
即使是中序列都有大概率遭受重創,低序列百分之百當場斃命。
這是凱瑟琳那些家產中的存貨,類似的東西他們還有好幾張。
對外人來說十分珍貴,但對過去的拜倫和凱瑟琳來說要多少有多少,但現在卻是用一張少一張。
內容和“比爾”跟約克家族,“拜倫·都鐸”跟紐曼家族簽的差不多。
作為一份條件苛刻的家臣協議,家大業大的貴族不會簽這玩意兒,但拿來收幾個“心腹”手下卻十分方便。
當然這個“心腹”絕不能是跟他自己同款。
拜倫喜歡阿爾弗雷德這種講規矩的義賊,也愿意給他一個機會。
人在屋檐下,血紅威士忌阿爾弗雷德也十分識時務,揮筆簽下了自己的大名。
又在金鹿號的海盜十誡上簽下名字,代表他那百十號手下,徹底合并到了拜倫的海盜團中。
既然都已經成了自己人,有些話當然也可以就此敞開說。
拜倫為他解開身上的鎖拷,取出那本得自血眼薩爾曼的《血腥瑪麗的美食菜譜》,順便緬懷了一番自己的前船長。
隨即忍不住向他問出了現在最好奇的問題:
“你也是渴血教團的叛逃者嗎?”
從《血腥瑪麗的美食菜譜》身上解讀過,當初血眼薩爾曼就疑似是渴血教派的叛徒。
阿爾弗雷德給自己塞了一大口魚肉,回味一陣才深深嘆了一口氣:
“你說的那個薩爾曼倒是真叛徒。
但我卻不認為我自己也是。
今年年初的時候,我們渴血教團‘血腥瑪麗派’的主體就已經煙消云散了。
所有中序列的大巫師都已經被‘巨蟲之書派’擊殺,渴血教團也整體易主,如今又哪里來的叛逃之說?
現在的我和少數幸存者,都只是一群連那些勝利者都不屑一顧的喪家之犬而已。”
“竟然還有這種事?細說。”
兩人邊吃邊聊,漸漸打開了話匣子。
拜倫手里只有一本《血腥瑪麗的美食菜譜》,對禁忌知識的了解遠不如阿爾弗雷德。
據他所說,在圣子誕辰的白銀紀元年之前,世界上根本就沒有禁忌知識和榮耀階梯的區別。
那個時候所有的禁忌都非禁忌,超凡知識就是超凡知識。
如今有許多人都不滿足于榮耀階梯的生老病死,在追逐著能讓人實現本質升華的禁忌知識。
特別是在班塔安群島和大陸上活躍的各種教派:渴血教團、剝皮教會、盲眼教會 他們掌握著溝通某些超規格存在的禁忌儀式,能夠從它們那里獲得許多紀元之前的禁忌知識。
渴血教團便供奉著這樣一個存在。
大多數成員都只知道一個教團高層為它起的代號——創生之母·莉莉絲!
說到這里的時候,阿爾弗雷德忍不住對拜倫反復強調:
“我們要始終牢記,人類共同的法則、興趣和情感在無限廣闊的世界中毫無意義。
當我們越過理智和心靈堤壩的界限,進入到無邊無際的未知世界時,我們必須將我們的人性和一切常識全都拋在腦后。
與那些橫跨了整個人類歷史長河的古老存在相比,我們卑微、渺小而又無知。
它們是超凡世界的自然現象,同時也是災禍本身!
跟它們的任何接觸都危險萬分。
幸虧這些存在不知道什么原因,似乎全都陷入到了永恒的死亡和沉睡當中,只有某種應激反應。
在可控的情況下,通過血祭儀式,可以獲得相應的‘恩賜’。
一點點匯編成《禁忌之書》,甚至是直達神域的血脈原典。”
渴血教團掌握的知識分成了兩大部分兩大派系,一派是明顯更接近莉莉絲本源的“血腥瑪麗派”。
主體是金元序列的美食家。
另一派則是擅長各種蟲巫術的“巨蟲之書派”,大部分都是荒野序列的馴獸師。
兩派的共同之處,都是以人為食,又追求非人,最終的目的則是借由最終的血脈原典觸及神之領域。
說著說著阿爾弗雷德有些落寞,灌了一口威士忌,狠狠吐出一口酒氣:
“美食家的禁忌是同類。
我雖然是美食家,卻還沒有做好不當人的準備,因此才沒有舉行相應的儀式。
派系中其他的幸存者也差不多。
當初在‘巨蟲之書派’發動突襲時,凡是掌握了鮮血圣杯的美食家全都死了。”
這時,航海日志自動更新。
隱秘:紅白薔薇戰爭背后的陰影,影響力31解密度也從55%推進到了57%。
本來拜倫就在大法官的記憶里看到過,愛德華四世不經意間曾經說過一句話:
“針對鐵錨灣的行動并不是個案,無論是蘭開斯特,還是鐵錨灣,其實都是某個計劃的一部分。”
又意識到針對灣民的陰謀,可能關系到教會內部新舊教派的互相傾軋。
已經決定在海外默默發展一段時間,再找機會重新殺回舊大陸。
卻是萬萬沒有想到,事情的發展柳暗花明,竟在班塔安重新找到了新的線索,把線頭給重新接了起來。
那個跟約克家族,甚至教會中某一方勢力有合作的渴血教團分支,正是“巨蟲之書”派。
也是如今占據了渴血教團教派圣地,以及知識來源創生之母·莉莉絲的勝利者。
忽然,拜倫的靈覺被觸動。
嘟嘟嘟 扭頭一看,發現一只體型肥碩的海鷗,正站在窗外敲著玻璃。
“是一個信使?”
在大海上,馴獸師們廣泛馴養各種海鳥充當信使。
尤其是觸角遍布各地的燈塔聯合會,將這種通信渠道應用到了極致。
只要不是在偏僻的航線上行駛,船員們都可以通過海鷗信使或報童,買到日期新鮮的《燈塔周報》。
他們甚至還會承接第三方的快遞業務,十分便利。
在拜倫上前打開窗戶之后,這位海鷗信使便將一只橙黃色的腳丫子大大咧咧地遞到他的面前。
上面綁著一封蓋有紐曼家族蠟封的信件。
打開一看,信中的內容讓拜倫眼中靈光一閃:
“借助泰曼群島溝通東西的有利位置,隨時注意卡斯蒂利亞王國的軍艦動向。
近期不要外出,隨時待命,最快一個月之內,就會有新的任務下達!”
但他在字里行間,分明看到了一場即將席卷班塔安群島的風暴正在醞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