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婦人能夠感應到鬼蠱的狀況,也知道鬼蠱的方位。鬼蠱進了神婆體內,被神婆帶回自己的家里,與陳崇德家相距好幾里路,她自然知道鬼蠱已經不在陳德從的身上。
她生祭牲畜,利用祭壇來控制鬼蠱,想讓鬼蠱回到陳德從的體內,吞噬掉他的生機,然后再換成張嫻,直到陳家一家人死絕。
不過,因為那天鬼蠱被楚寧用法力驅趕過,知道一旦面對楚寧必死無疑,所以留在神婆體內死活不愿意出來。
這么一來,神婆就遭罪了,在狂躁的鬼蠱折磨下,不僅身體受到了傷害,感受到非人的痛苦,精神上的摧殘更加嚴重,要不是她家里人及時制止,她已經咬舌自盡了。
大半夜發病,村子距離鎮醫院又遠,神婆家里人沒辦法,只能請了幾個村民,合力把她送到了陳德從的家門口,求楚寧救命。
楚寧走出來一看,不由有些驚詫,從神婆遭受的折磨來看,鬼蠱顯然處在狂躁的狀態下,否則不至于讓神婆生不如死。
“大師,這些錢都給你,求你救救我老婆吧。”一個瘦弱的中年男子,從口袋里掏出一個塑料袋,里面裝著零散的紙幣。
楚寧看了渾身顫抖不停的神婆一眼,沒有接中年男子的錢,而是吩咐說道:“先把人抬進來再說。”
鬼蠱一般情況下都會安靜地躲在宿主的體內,慢慢吞噬宿主的生機以壯大自身,除非宿主油盡燈枯,否則不會有太大的動作。
就像陳德從,自從被下了鬼蠱,身體生機也是在緩慢流失,要不是神婆亂來,鬼蠱也不至于有太大的反應。
但鬼蠱進了神婆體內才一兩天時間,且神婆的生機也沒有到枯竭的地步,鬼蠱為什么會這么不安分呢?
楚寧稍微想了想,就猜到了原因,應該是下鬼蠱的幕后黑手很激進,發現鬼蠱離開陳德從身體時,拼命催促鬼蠱回去,但因為自己在這里的原因,使得鬼蠱不敢回來,于是變得狂躁。
當神婆被抬進屋內,楚寧彈出一道白光射進神婆的體內,狂躁的鬼蠱頓時就安靜了下來,在神婆的體內找了個地方躲了起來。
楚寧那一縷法力的氣息讓它極為恐懼,離得越遠越好。
痛苦的神婆逐漸平靜下來,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渾身大汗淋漓,好像從鬼門關轉了一圈似的,死里逃生了一回。
有過這次經歷,以后打死也不敢再用神婆的身份去騙人錢財了。
眾人見楚寧一出手就緩解了神婆的病狀,對他的能力佩服不已,也沒人敢再質疑他的大師身份。
“大師,我老婆的病好了嗎?”中年男子問道。
楚寧搖搖頭答道:“暫時還沒有。”
“那接下來還要做什么?”
“等著。”楚寧望著黑乎乎的門外,淡聲說道。
鬼蠱突然變得狂躁,說明下鬼蠱之人已經迫不及待,所以只要將鬼蠱控制住,下鬼蠱之人肯定就會出現,到時候幕后黑手是誰自然就會水落石出。
楚寧搬了張椅子坐在大廳中央,面朝大門口,其他人全都躲在他的身后不敢說話。
“篤、篤、篤……”
等了大概半個小時左右,門外傳來了響聲,好像有什么東西在敲著地面,一步步由遠而近,聲音也從模糊變得清晰。
有些昏昏欲睡的眾人,頓時被驚醒,一個個驚慌地往后再退了退,目光驚恐地看著門口。要不是有楚寧在這里坐鎮,估計都要被嚇瘋了。
“敢壞我的計劃,你死不足惜。”一個沙啞的聲音突然從門外傳了進來。
大門之外仍然漆黑一片,看不見人影。
楚寧伸出手掌隔空一抓,藏在神婆腳底下的鬼蠱頓時被他抓在手上,他看著門外冷聲說道:“老太婆,這只鬼蠱是你養的吧?”
別人看不見外面的情景,但他目力過人,即使門外沒有燈光,他仍然能看見一個拄著拐杖的老婦人,正站在距離大門數米的位置,目露寒光看著自己。
“放開它。”老婦人怒聲喝道。
“想要?那你拿去吧。”楚寧冷冷一笑,手上用力一捏,鬼蠱發出了一聲尖叫聲,緊接著化成了一團黑煙。
“叮,擊殺鬼蠱一只,屬性點增加5點。”系統的聲音在楚寧腦海中響起。
“你找死……”老婦人想救鬼蠱,不過還沒有來得及動手,鬼蠱就灰飛煙滅了。
她歷盡千辛萬苦,花了數十年時間,過著非人的日子才好不容易養了一只鬼蠱,本想用它來報復陳德從一家人,卻沒想到頃刻間就被楚寧擊殺,多年心血毀于一旦,讓她很心疼,也異常憤怒。
“你這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養鬼蠱來害人,你才該死。”楚寧站了起來,冷冷地說道。
“篤、篤、篤……”
老婦人拄著拐杖一步步走到大門口,跨步走進屋里,滿臉皺紋因為憤怒而顫抖,臉上表情扭曲猙獰。
“古、婆婆?”當老婦人走進大門的時候,張嫻才看清來人的容貌,頓時驚訝地說道:“你、你不是早就死了嗎?”
老婦人悲憤地說道:“我是早就死了,不過我又活過來了,要不然我家的血海深仇誰來報?”
“古婆婆,當年的事情不都查清楚了嗎?跟我們家沒有關系啊,你怎么還一直揪著不放?”張嫻著急解釋道。
古家和陳家三十年前交情深厚,不過有一次,古家人請陳德從父親幫忙,要去山里采冬菇,結果遇到了洪水,古家一家八口人,包括兩個孫子都葬身山洪中。陳德從很幸運,被山洪沖到山谷邊的一棵大樹上,撿回了一條命。
古婆婆因為要在家里做飯,所以逃過了一劫,但美滿幸福的家庭頃刻間支離破碎,只剩下她一個孤寡老人,悲憤之下怨恨起陳家。
說她們家之所以遇到這么大的天災,是因為陳德從父親帶來的災難,害死了她一家八口人,天天跑到陳家大門口來咒罵。
有一次趁人不注意,還差點掐死才三歲不到的陳秋意,后來陳家沒辦法就報了警,在那之后,古婆婆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不知所蹤。
過了這么多年,所有人都以為她已經死了。
“沒有關系?那為什么我家人全死了,陳永強為什么沒死?”老婦人大聲咆哮,拐杖重重地在地上戳下。
她說的陳永強,就是陳德從的父親。
“今天,我要你們這些人都給我兒子、孫子陪葬,一個都逃不掉。”老婦人面容猙獰,一拍手上的龍頭拐杖,一股陰氣從龍口中噴出,滿屋腥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