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時空,曾盛行“真假美猴王后,被打死的是孫悟空”這一說法。
以原著要素心為基點,進行剖析,會發現一些極有趣的細節。
這一節出自《西游記》第五十八回:二心攪亂大乾坤,一體難修真寂滅。
何謂二心?
原著中,真假美猴王由地府到天庭的空隙,作者曾以一首詩來點題:
“人有二心生禍災,天涯海角致疑猜。欲思寶馬三公位,又憶金鑾一品臺。
南征北討無休歇,東擋西除未定哉。禪門須學無心訣,靜養嬰兒結圣胎。”
二猴至西天時,如來正與四大菩薩、八大金剛、五百阿羅、三千揭諦等圣眾說法。
見這二猴到來,便降天花普散繽紛,即離寶座,對大眾道:“汝等俱是一心,且看二心競斗而來也。”
其中寓意,不言自喻。
正如尸魔白骨精暗合三尸,猴哥打死的六個強盜暗合六賊,金角銀角象征世間財富,蝎子精代表出家人的大敵:瑟瑟,火焰山紅孩兒代表心猿心頭之火……
六耳獼猴。
取典“三人誤大事,六耳不同謀”。
代指于“傳道”有礙的外在客體,或你我之外的第三者。
又對該書第二回,悟空對菩提老祖所說的話:“此間更無六耳,止只弟子一人,望師父大舍慈悲,傳與我長生之道罷,永不忘恩!”
將《西游記》看作一本三教合一、修心之書,西游便是一條修心之途。
混世四猴者,蓋指貪、嗔、癡、礙之四心。
六耳獼猴,即喜、怒、哀、樂、惡、欲之六識。
以“心”來解讀,六耳獼猴就是猴哥的“二心”。
借后世修仙常見的名詞解釋,便是“心魔”。
本質為猴哥對于取經一事的片刻游移、對于“老和尚不識好壞”的嗔怨、對“絕對自由”的渴望與深壓心底的絲絲惡念。
如來駕前,猴哥親手剪斷二心,自此,師徒四人同心勠力,趕奔西天。
這就是六耳獼猴的深刻寓意。
而回歸本身,六耳獼猴又是表象中“善聆音,能察理,知前后,萬物皆明”的天產靈物,另有神異。
“送上門的能力,不要白不要。”
羅浮深吸一口氣,燒心力為火,以蘊靈石胎為爐,熔煉卡靈。
嗤嗤——
咕嘟——
種種異聲不絕于耳。
耳妖兄長、燥心猿緩緩合一,正應“六耳二心”之意。
蘭亭水猿再入其中,作水神無支祁的能力補充。
約半小時后,熔煉結束。
羅浮一抹額上汗珠,長喘了幾口氣。
一旁,蘊靈石胎被抽取大量生命能量,生機絕斷,越發黯淡。
又于中間洞開,映出一張寶石般剔透的卡牌底板:六耳二心!
正如《兩界異寶匯總》所提,蘊靈石胎可讓卡靈在初始階段就擁有更高級的特性、更全面的技能池,并有可能提前覺醒某些高階能力。
六耳二心的熔煉成功,正意味著猴哥又多了項天賦能力:萬物皆明。
羅浮收起殘破不堪的蘊靈石胎,留后再用。
邁步來到接收口前,剛剛訂購的六枚拼圖與之前委托孫不笑打造的“心城”,皆已就位。
千峰排戟,萬仞開屏。嵐光鎖翠,草木含青。
枯藤老樹,古渡幽程。奇花瑞草,修竹喬松。
兩行白鶴渡天霄,一崖蒼草破壁城。起伏巒頭龍脈好,必有高人隱姓名。
心城漁樵山,煉心洞,雕鏤精美,暗含匠心。
頗得“靈臺方寸山,斜月三星洞”三味。
“看樣子是個大匠。”
羅浮將微雕般的心城收歸心海,暗自記下了笑哥這份人情。
六耳二心已成。
方寸卡面,同樣的滿目青翠、山林背景,由左下至右上劃出一條對角線。
左為絲絲絨毛仿若綢絲,桃心之面好似旃檀黃金的修道之猴。
該猴飲風沐雨,盤坐山巖,身披法袍,不悲不喜。
右為一手捧野果靈草,一手拖拽藤曼的自由之猴。
該猴隱含嗔憎,目光靈動,于茫茫林海,與猛獸纏斗。
同樣的顏容,不同的猴生。
恰似一心兩念,所至不同。
按核心卡打造的“1132”原則,如今只差最后一枚武器拼圖……
如意金箍棒!
又名“靈陽棒”以及“天河定底神珍鐵”。
“棒是九轉鑌鐵煉,老君親手爐中煅。禹王求得號神珍,四海八河為定驗。”
概為老君多次提純、精心鍛造的武器,上古時,由禹王借走,作測量九州水系、鎮壓大洋四海的神珍。
可與猴哥法天象地同步放大,上抵三十三天,下至十八層地獄,無須消耗半點法力。
又能為猴哥“八萬四千毛羽,百千萬億之變化”的身外身法,分化百千萬億趁手之器,遂其心意。
鎮四海,打鬼差,破巨靈斧柄,對哪吒法器,打遍諸天斗真君。西行路上,降龍伏虎滅山賊,蓋世武功鎮群妖。
面對這樣一件神器,羅浮毫不吝惜。
從隨身攜帶的心金小黃魚里,抽取其一。
配合之前剩下的俗世隕鐵,架爐燒火,敲錘鍛造。
打鐵可真是個力氣活。
羅浮又沒學過老唐家的亂披風錘法。
只敲了一陣,就已臂膀酸軟,渾身乏力。
他也上了犟勁兒,打造猴哥的迫切,讓他一把撤去T恤,顯出半身緊實流暢的肌肉,輕磕重捶。
心火烘烤下,沒一會兒,就已呼哧帶喘,汗流浹背。
真君略帶嫌棄地嘆了口氣,再看不下去,上前一把奪過鍛錘。
天人之軀的蓋世神力,轉作剛勁柔力。
叮叮當當——
很快就敲出了鐵棒雛形。
再輔以模具、小錘、打鐵爐、心金水等器具,一套流程,行云流水。
身心俱疲的羅浮到一旁喝起清心茶水。
不知多久過去,真君終于為亦敵亦友的潑猴造好了兵器。
只將鐵棒一甩,拂袖離去。
羅浮接過來一看,正應了原著那句:
“中間星斗暗鋪陳,兩頭箝裹黃金片。花紋密布鬼神驚,上造龍紋與鳳篆。”
真君的手藝堪稱無敵。
材料準備充分,羅浮進入心海。
將六枚拼圖與剛造好的如意金箍棒,盡數投入卡牌底板。
以淡金靈液,寫下“孫悟空”這個令無數華夏男兒魂牽夢縈的名字。
子系吾心,色即是空。
名字也暗合深意。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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