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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章 先見之明昏德公

  對此李靖不置可否,李世民則是徹底否定了這個意見。

  “臨洮羌與吐谷渾素無瓜葛,即使如今臣服于唐,但為唐開罪吐谷渾也多半不愿,難免鼠首兩端。”

  搖搖頭將這一路的謀劃暫且擱下,李世民反倒是注意上了李世勣:

  “征吐谷渾,懋功可愿與藥師同行?”

  若是三個月前陛下問這個問題,李世勣根本不會猶豫。

  但此時想想不過半個時辰前所看的海上波瀾壯闊之事,他反倒有點遲疑了。

  李世民與李靖也不催促,看李世勣一時猶豫,兩人干脆就著閻立本剛繪出來的地圖指指點點,商討多路出擊吐谷渾究竟要如何排兵布陣。

  而很快,李世勣臉上的猶疑化作了堅定,鄭重一拱手道:

  “臣請督萊州!”

  一話既出,李世勣臉上滿是輕松。

  實際上他當然可以奏請先擊吐谷渾,然后再調入水軍督習海師。

  但征吐谷渾從調集糧草到征戰結束,就李世勣自己估計,最少也要明年四月份了。

  如今不過才十月初,也就是至少多半年就過去了。

  那劉仁軌如今已入陛下之眼,且多半年過去,其算學水平和海師經驗能領先自己多少?

  兩邊都要的結果很可能是在吐谷渾給李靖當副將,到了海上又要給劉仁軌當副將。

  他李世勣求的是獨自建功立業青史留名,而不是給人打下手的。

  既如此還不如當斷則斷,不就是算學嗎?他李世勣才不過三十歲出頭,那劉仁軌可以學,他如何不能學?

  因此,李世勣的眼神也愈發堅定。

  李世民拍著他的肩膀哈哈大笑:

  “既如此,靜海之功,且看懋功和正則誰能爭先!”

  兩件事情確定之后,李靖和李世勣依次告退。

  李靖打算去兵部將隴右近兩年關于吐谷渾的記錄再看一遍,以及給在涼州的李大亮去信兩封詳細詢問一下情況,隨后再斟酌軍略如何。

  李世勣則是要去國子監看看算學如何入門,以及還在考慮要不要去拜訪房玄齡一趟。

  他聽侯君集這個倒霉蛋說過,如今房玄齡對算學甚是癡迷,不知其有無算學的竅門。

  但剛才散去時看其急匆匆的模樣,不知是否方便。

  閻立本再次在甘露殿張望了一下,隨即拱手也一同告退。

  “立本。”李世民出言喚住了這位主爵郎中。

  閻立本以字行于世,甚至李世民都忘了其名為何了。

  此時喚表字本顯親切,但閻立本反倒是心中一驚。

  心中雖不愿,但依然只能駐足回身再次拱手:

  “陛下。”

  李世民依然開門見山:

  “近日廷尉獄旁新建太醫署,立本可有耳聞?”

  閻立本老老實實點頭:

  “關于此太醫署,臣有所風聞市井間所傳皆荒誕不堪之言。”

  “哦?”李世民一臉好奇,坐下之后還不忘指指椅子示意閻立本隨意一點:

  “如何荒誕?”

  小心的將半個屁股擱在椅子上,閻立本努力回想道:

  “有人稱這新太醫署的太醫行事怪誕,喜好剖尸以求不死,掏心挖肺有行巫蠱之嫌。”

  “更有人信誓旦旦稱,今歲獨柳樹處所斬之死犯,較之往年遽少也。”

  唐所斬死刑犯地點位于皇城西南隅,簡單說就是皇宮西南角外面的丁字路口,因為此處有一株特別醒目的柳樹,因此這地兒民間俗稱獨柳樹。

  端起來榻桌上早已變冷的茶水,一飲而盡后李世民搖搖頭:

  “皆為真也。”

  閻立本眼睛微微睜大,雖然因為此前抄錄光幕有關解剖之圖心中有所猜測,但被陛下親口證實后,閻立本一時間還是不能夠接受。

  但讓他更無法接受的還在后面,李世民似笑非笑道:

  “孫神醫剖解死罪之人,以察人體內里,方可明病理。”

  聽著陛下慢悠悠的說明,閻立本心中有了預感,而果然:

  “然剖開之人不可久存,孫神醫雖過目不忘,然若為他人講解多有不便,立本善工筆,不妨以丹青之術繪人體內里,成醫學之范本,如何?”

  閻立本心中仔細琢磨,雖知曉其中意義頗大,但想想繪圖的對象,多少感覺還是有點別扭。

  李世民倒也不急,只是淡定道:

  “朕聽聞愛卿善以工筆繪人之外表,尤善繪捧腹之態。”

  “可是不善繪人之內里乎?”

  一話既出,閻立本頓時坐不住了,起身言辭懇切:

  “醫學可活萬民,如今既要制學醫之范本,臣不才,愿盡微末之力以襄助醫學子。”

  李世民笑瞇瞇點點頭,眼看閻立本已經答應,便示意其盡可自去。

  今日看光幕所展示的蓋倫船圖,李世民方才后知后覺這閻立本的寶貴性。

  作為對比,李世民是看過前隋所繪的五牙樓船的圖的。

  而若是要依據那種圖制造五牙樓船,李世民覺得那一定需要非常非常豐富的想象力。

  這種船圖中,士卒的大小和船只大小是嚴重不對等的,船只形狀和親眼所見也完全不同,光看圖只能看明白這船有樓五層,其他的一概不知。

  但后世之圖則完全不同,從弩圖到投石機,再到那蓋倫船圖,皆以工筆所繪,宛如親眼所見,自有其美感。

  更重要的是,仿制也變得更加簡單了,部件之間的長短大小關系,一望便知。

  李世民不敢想象,若是后世繪制的蓋倫船圖宛如那前隋所繪的五牙樓船一般,會是怎樣。

  多半……只能成廢圖一張吧。

  一時間李世民的思緒反而飄的愈發遠了:

  莫非那宋的青樓天子將畫入科舉反而是有先見之明?

  若興科學,當興工筆畫?

  一時間李世民反而拿捏不定了。

  離徹底下班還有兩天的比賽,京東支棱起來啊,我只想看決賽內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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