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槽!這雷打的真霸道!”天空一聲巨響奧斯卡被嚇了一跳,少年看著天上那一道道的雷電,從內心之中發出最真實的吶喊。
倉庫前面的小院中,長滿各種被王冊移栽而來五花八門的植物,而此刻這綠意盎然的園子的中間,卻有一把巨大的金屬雨傘被人插地上,很是突兀。
說是傘因為它可以遮雨,但是細看吧總有些別扭,只是形式相近,具體為何物奧斯卡也懶得過問。
雷電交加,風雨傾瀉,雨幕中傳來陣陣音爆之聲。
一陣天地轟鳴過后,黃毛少年躺地上,梗著個脖子,豆粒大小的雨水噼里啪啦打在臉上:“他奶奶的叔可忍嬸也不可忍,姓王的小爺我不伺候了……”
說完就要撂挑子,這大半夜的哪有這么折騰人的。
傘下面放著一個躺椅,躺椅旁邊放著一個小木桌子,桌子放著幾個剛剛從園子里摘下的果子,一盤子花生米,一條已經涼的烤魚跟幾壇子美酒。
“喲呵,還有氣力還嘴,那就繼續打!”
躺在椅子上的漢子捻起幾粒花生米放進嘴里面,嘎吱嘎吱的吃著真是好不愜意。
話音未落,電芒閃爍,剛剛起身的慘綠少年就被金色的猴子一巴掌抽在了地上。
“好好好!小爺我跟你拼了……”奧斯卡咬著牙氣喘吁吁道,隨后震了震身上的雨水,一身血氣彌漫擋住天上的雨幕,對著一旁的漢子破空大罵,隨后一拳對著齜牙咧嘴的猴子狠狠打了出去,隨后被電的一個趔趄。
“狗日的……吃我一招,烏鴉坐飛機!”奧斯卡氣不過,看似慌亂的躲閃,實則一拳直沖王野躺椅而來。
“呵呵,異想天開!”漢子慵懶的躺著看似閉目養神,但是只見那魚竿一甩,一道銀芒勾住了奧斯卡的衣領然后一繞一甩,咣嘰一聲,奧斯卡鬼哭狼嚎的玩了一個大風車。
又是一聲慘叫:“大哥這都半夜了,我就歇一會行不行……我淦,還來,蝸牛雷老母……”
漢子卻無動于衷,充耳不聞,唯有場中的猴子疾馳如風。
天空又是一聲巨響,忽然躺著的漢子站了起來,他先是看了看樓上那盞泛著黃色燈光的電燈,然后又看向天空,最后摸了摸下巴走進了雨幕中。
“天分陰陽,地分五行,陰陽交泰,萬物自化……呵呵,他日之因今日之果。小子本座今天送你一場造化,也算了去一樁因果……。”只見天地雨幕齊齊倒卷,男人一雙虎目直上云霄,整個小院升起一道陣法,天地開始震顫。
奧斯卡,腦子咔咔作響,頓時感覺肺都快氣炸了。
這大雨天的您老人家是哪根弦搭錯了,非得讓我在地方練拳,練拳就算了關鍵還是跟一只手持根魚竿的猴子干架,還是帶電的魚竿……太欺負人了!
奧斯卡一臉懵逼看著面前散去的雷電之力的魚竿“啪嗒”一聲掉在了地上,隨后氣血上涌,便宜我了!便宜你全家!
聽著漢子說完一段晦澀難懂的話語之后,喘著粗氣,剛打算破空大罵但是一回頭,那似曾相識的一幕,讓他呆住了。
“天道召喚·魂屑塵埃!”
就看見漢子的一雙眼睛早已燦若雷霆,雙指之上泛起點點幽光直沖自己的眉心而來:
“奧斯卡,還不速速散去氣血之力,抱元守一,王冊不是給了你一篇法訣,現在速速觀想它!”
“叮!”的一聲。
奧斯卡只感覺好像有一道驚雷在自己的腦海中炸開,暈眩,恍惚,酷熱……一股腦的襲來。
同時自己感覺一身的氣血開始向上枯萎,從四肢百骸,向著頭頂急速而來,而自己的腦袋之中好像有什么東西在狠狠的撞擊著自己的意識。
一時間一種如同天地倒卷,萬物錯亂的感覺開始涌來,自己就像被扔到了漫天風雨之中,四周的所有事物都在傾軋著自己的意識,突然來自九霄之上的無盡天威就好像是睜開了一道眼睛,飛速的掃了自己一眼:“身如螻蟻……!”
“轟”的一聲。
一剎那之間似乎有無數的雷霆在腦海里急速的炸開。
我tm要裂開了,奧斯卡的腦海中凌亂的意識如同發了芽的種子,開始飛速破殼,抽芽,生根,抽枝,散葉……。
“要死了,要被這個玩意抹殺掉了嗎?”一股陌生的感覺如潮水般涌來:凋零。
就在這時候,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奧斯卡,我說過我會幫你,我一會將會用靈魂之力傳給你一道法訣,名叫做神意決,它會被刻在你的意識中,一會你打開心神就好,你只需要接納它,日后需要它時候,你自會領悟!”
“轟隆”一道通天徹地的巨響,一道顫栗萬物的雷霆自九霄云外而起劃破無盡的長空,無數的雨水被它氣化湮滅,咆哮的雷龍在天地中肆虐。
轉瞬間,它的引起的雷霆中,有一道小小的枝丫帶著赫赫天威劈到了一個巨大的鐵塔之上,無盡的雷電引起刺眼的白光,如同呼嘯的海浪撞在巨石之上,揚起了無盡的浪花。
這道雷電直逼灰眼哨所而來,數十萬米的距離彈指而瞬。
被飛速的被鐵塔抽離,但是就是這短短的一瞬間,這一道雷電的能量讓鐵塔上的“電阻雷石”,照耀了整個灰眼哨所。
而在這無盡的浪花之下,一個不高卻也不矮的山峰之上有一個茅草搭的木屋,木屋被一種特殊的源力陣法所籠罩,而隨著雷電炸裂,放眼望去這險峰的小山頭之上,竟然還有十幾個這樣的木屋,而這東山之內的群山之巔,雷霆之下,這樣的木屋更是不下數百。
盤坐在雨幕中,空洞的雙眼中似乎有一絲絲靈光閃爍,無意識的喃喃道:“神意決……”
隨著奧斯卡的入定,一旁為其開啟靈識的漢子也是深深的松了一口氣,漢子揮手碾碎漫天的風雨,深夜的小院再無雨聲。
漢子看著盤腿坐在地上的黃毛少年一時間,不經意間竟然恍惚了起來,好像看見了自己少年時以雷霆入道的那段歲月。
一分鐘……十分鐘,漢子開始轉圈。
一個小時,漢子停下了腳步。
兩個小時后,漢子眼神開始凝重。
又過了一會:“嗯,竟然真的成了不成?”
漢子眼中精芒一閃,稍后那緊鎖的眉頭松了下來,言語中帶著詫異與吃驚,然后又恢復了之前的氣定神閑,呵呵,本座親自出手豈有不成之道理……。
隨后漢子看向天外,喃喃自語道:“原來如此,怪不得這個那個小家伙可以抗住魔種的侵襲,竟有此等傳承,區區凡俗之身,可借天地之威力開啟靈識之海,世間竟然真有此等玄妙之功法!”
說著漢子向前一步,但是想想又退了回來,他看著盤腿坐在地上的黃毛少年自嘲道:“難怪王冊那小子,最初在船上與我約法三章之時,讓我以雷霆之力電了這小子這么些天,呵呵!好算計啊!”
要知道幾天前,王冊請他在雷暴之夜為奧斯卡開啟靈海之時,他還想著這小子莫非不是瘋了,如此異想天開,妄圖以凡人之體魄感悟天地玄妙,最后在王冊再三懇請下,他還是答應了,反正不管成不成,自己都會保奧斯卡這小子一命。
當時還只是覺得這片土地上的人們,為了踏上修行之路,果真可以舍了半條命不要,也是做了一番準備沒想到卻是失算了,沒想到事到如今,倒是自己坐井觀天了!”漢子微微自嘲的笑了笑。
王野想到這里,看了看地上狀態開始穩定的奧斯卡,然后又想到王冊那小家伙提出的交易,心中不免發出升起了一股異樣的感慨。
王野:“呵呵,看來想必自己從頭到尾都被這小子給算計了”想著漢子露出了一抹晦澀難懂的復雜的微笑:“好小子,好心計,好算計,竟然讓我都升起了一種心甘情愿被白嫖的……那咱們就走著瞧,哼!”
園子中盤坐的黃毛少年雖然面色蒼白,但是整個人的精氣神卻愈發的飽滿,一旁巨傘已經被收起,漢子又躺了回去,一粒一粒的炫著花生米。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就在此時此刻灰眼的另一邊。
狂風暴雨呼嘯的東山內,其中一個不知名的險峰之上。
山頂上,一個不起眼的小木屋內,一道緊閉雙眼的身影盤腿而坐,正在滿頭大汗,濃郁的靈魂之力在陣法包裹的木屋內蕩漾著。
都說一啟一得,由于漢子的那一手接引,奧斯卡得了好處,但是這里的王某人卻遭了殃。
隨著那直撲灰眼的那一道雷霆在耳邊炸響。
冥冥天地間游離的天地紫氣一剎那涌來,王冊靈海內被神意決強行拉扯的紫氣像無頭的蒼蠅到處亂撞,房間內的少年便如同被毒奶了一般痛并快樂著,少年一口老血噴出:“淦啊!怎么這么多……”
全身的氣血之力的正在沸騰,急速運轉著功法讓王冊面色潮紅異常,心跳急速飆到了一百八,簡直就是在桑拿房里蹦迪那叫一個刺激。
而于此同時伴隨著這些濃郁的天地之力,少年體內的經脈穴竅內,又有黑色的魔氣被一絲絲磨滅,并且隨著這些魔氣的磨滅,穴竅比之前更加的閃耀!
少年的眉心之上顯現出一道若隱若現的印記,正是那灰色的小眼睛,此刻正在大快朵頤,得了不少的好處。
茫茫雷海之下,不管是灰眼哨所,還是遠在萬里之外的西荒中部,整個寒風荒原都匍匐在這天地之威下瑟瑟發抖。
西荒一條烈風河縱穿南北,正是這條大河勾連這方的大地的河流上中下二十四家哨所,就像是一根粗大的血管。
這片大地上的所有勢力,此刻都老實的安靜了下來,無論南方防衛林海沼澤的狼牙哨所還是東方駐守門戶的晶火哨所。
在收到來自灰眼的傳音之后,無數雙眼睛都望向了西北的天空。
這一場規模空前的雷云風暴正在灰眼哨所西北方的大地之上孕育肆虐,它凌駕于九天之上帶著赫赫的神威,如同傳說中遠古泰坦雷族的王庭駕臨,聲震萬里,遮天蔽日。
不久之后它就會由北向南開啟了一場呼風喚雨的旅途,這一路之上會有無數的生靈會因這場風暴而凋零,死亡,同樣也會帶來一場禍福不定的機緣。
灰眼廣場,燈火通明。
已是深夜的灰眼大廈,灰眼大廈的頂層天臺。
八角涼亭之內的這兩位老人遲遲沒有離去,二人一同看著漫天的狂雷,各自盤算著自家事,一旁桌上茶水已經涼透了,他們的腳下這一層層的建筑內是數百忙碌著的身影。
霜天樓,微微嘆了口氣。
要知道這次風鈴哨所的到來,正是因為上次雷云風暴剛剛結束,按理說不該如此,五月底的那場雷云風暴剛剛停歇,而此刻懸在眾人頭頂的這一輪風暴更是比上次的狂暴了十倍有余,而且時間間隔太近了,不過短短的兩周左右的時間。
“噗,這場風暴來的有些不講道理了啊!”高大長老抖了抖煙灰,抬頭對著天空若有所思良久后開口講道。
霜天樓聞言,轉頭對著老友笑道:“……說來也是,就像是專門在給老夫接風一樣,盛情難卻……哈哈哈!”
兩位老人齊齊的走入雨幕中,狂風裹著暴雨打在兩人的身上,發出噼里啪啦的聲響,但是卻無法沾染衣衫。
沒有多余的言語,各自身為一方的霸主,兩位老人一個虎步龍行,一個縹緲如風,消失在夜色之中,雷云風暴……呵呵,來的好啊!
幾百年來在西荒大地上,不管是人類還是獸族都知道每年一到夏天,就會有一種叫做雷云風暴的極端天氣就會從九天之上降臨大地,就好像是一場天罰。
它從荒原北方的高空之上孕育,并且毫無規律可言,一旦積蓄完成之后就會沿著烈風河的流向開始移動,而且從不跨域玄水山脈,就在西荒的大地之上一路向南,最后消失在狼牙哨所南方的茫茫林海之中,幾百年來從未停歇。
而且聽說多年前,曾經有來自聯邦的科研調查團特意為此前來調研過這種獨特的地域性極端天氣,但是最后好像也是無功而返。
云層如海,雷聲陣陣,大雨滂潑,天地蒼茫如同一副水墨畫卷,有人在群山之中苦修,有人在屋檐下憂心忡忡,有人圍爐煮茶,有人早已聽著雷聲入眠。
灰眼之上的高空之上,罡風陣陣中突然傳來一句:“老霜啊,你們風鈴的鐵甲艦抗不住的話,晚來幾日也無妨……”
“呵呵!這就不用高大長老操心了……”
“好好好,那繼續走著……”
“請!”
垂羽量天云霄處,鳶紙紅燈嗤人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