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高地闊,浮云滄海。
受到雷暴天氣的影響,灰眼哨所與外界的通信基本已經處于半失聯狀態,所以此刻位處灰眼南方數千里之外的西風哨所已經徹底封鎖了烈風河向北的水道。
西風哨所,位于烈風河中斷水路的上游的進出口,位處于烈風河之內的一座方圓數十平方公里的山島之上。
它的存在就像一只處扼在葫蘆口的塞子,一左一右狠狠把住了這條大河的咽喉,山島分為上下兩島,兩島中間有千米寬的平坦水道,為西風歷經百年所苦心營造。
這就西風哨所,寒風荒原北部疆域水道的第一天險,至于為何有此名號,那皆是因為烈風河的流經此地的河道陡然變窄所致。
正是因為這座島的緣故,其兩側的河水流速足足是別處十幾倍,而且暗礁遍布,常有大小暗流神出鬼沒,旋渦回水更是檢查便飯,兩側之水互為逆流,一旦被卷入中基本上可以說是九死一生了,所以別說船只了,就連水生獸類也很少在此出沒。
而反觀其上各有主峰一座,且互為犄角,半空最近處只有數百米的距離,所以兩山峰之間以巨木相連,其上下兩側山居如蟻,繁花翠植,繽紛如雨,乃是不折不扣觀景形勝之地,也是西風哨所的核心所在。
所以整個河心島,就是西風哨所。
而此刻西風哨所的北方,天空漆黑如墨,即使遠隔著千里那陣陣雷霆也猶如沉悶的鼓聲一般越來越近了。
正是因為受到來自這灰眼的雷霆風暴所影響,整個而烈風河的水位開始暴漲,迫于無奈西風于一周之前關閉了內島之間的航道。
所以,此刻煙雨迷蒙的西風港口內,一艘鐵甲艦已經停在這里三天之久了,而今天上又是無一艘巨大的戰艦逆著水流在引導下緩緩的進入了港口之內,其上一朵鮮艷的氣質飄揚著。
上島山麓。
一處絕佳的觀景之地,雕梁畫棟的涼亭中來自風鈴的三位貴客看著那艘巨艦,其中一人呵呵笑道:“晶火的人到了。”
之前風鈴的那位主事之人,看了一眼天空嘆道:“漫漫長夜將至,讓我看看是哪位老朋友帶的隊,反正閑來無事,不如去咱們去敘敘舊?。”
一旁魁梧的中年男子點了點頭道:“嗯,徐公此言,正合我意,這幾日下來想必那群小家伙也恢復的差不多了,那就先叫他們見見世面了,省著到了灰眼給再給大長老丟人……。”
“哈哈哈,馮長老說的在理,想必再過幾日,這西風將會更加熱鬧了。”率先開口的紫衣男子聞言哈哈笑道。
“你們兩個,一會注意點分寸,別傷了和氣。”
馮姓的魁梧男子擺了擺手道:“徐公放心,我自有分寸。”
“呵呵,你啊你,罷了……。”
紫衣男人笑了笑,這家伙的就是個樂子的主,也不再多言了,這些日子下來確實不說那些小家伙了,哪個不是憋的夠嗆,只好笑著搖了搖頭與一旁的男人快步跟上。
“要下雨了?”河水滔滔,身后傳來一聲聲控訴。
“師兄~~~。”一聲讓人心軟的撒嬌聲。
“……我曾看過一本古篇,書上曾言江河流轉,山河日月,天地萬物,無論如何變化,結果如何?皆是自然,皆是天命,皆是人心變幻所致……,芙朵兒,人若自欺,天如何救?你與我不過是這天地間的一只魚罷了……。”
林葉蕭蕭的河心島一隅傳來一聲縹緲話語,其聲溫潤似乎如天地清風,但是那語氣之間卻給人一種疏遠之感。
一支竹竿,一只小馬扎,一位白衣少年獨自面對著江水不再多言。
一陣微風拂過,水中的那鵝毛猛然一個下沉,少年眼中閃過一道精光面上終于露出一抹喜色,終于上魚了。
“齊靈玉!你別釣了行不行,你快看看芙妹,她的眼睛都快哭花了,師妹,師妹,你能夠不能別哭了,他齊靈玉不仗義,師哥我去幫你報仇,哼!”一天天的就知道閑云野鶴,師妹吃虧了也不管,就知道文縐縐的廢話。
“嗚嗚,師哥……你……你好像打不過那個人,那人他太兇了,嗚嗚嗚!”
抽泣的小姑娘聞言,抬起頭紅著眼眶停止了抽泣,好一個梨花帶雨,我見猶憐,眼見靈玉師哥還是那副模樣,只好給了身旁怒氣沖沖的背劍大師兄一個暴擊。
呃!寸頭少年一愣,什么我是不是聽錯了?師妹竟然說我打不過那人。
于是這位張濃眉大眼的少年臉上頓時一陣燥熱之氣升騰。
他狠狠的瞪了一眼河邊那個與魚正在搏斗的師弟冷哼一聲:“你這破茶我不喝了,師妹你是不是被人揍傻了?我倒要看看到是誰,走走走,你現在就帶我去會會那小子。”
周懷羽怒而起身,不顧小姑娘的不情愿伸手就把她從齊靈玉的身旁拽走了,就跟拎著一只小雞仔似的,三下五除二就遠去了十幾米。
白衣少年身隨桿走,一絲絲氣血之力彌漫魚竿,魚線,水中傳來一聲聲爆裂之聲:“好魚兒,莫急躁,這邊來……”
芙朵兒嚶嚶道:“嗚嗚,師兄,師兄你慢點,疼……。”
“哼!你個臭丫頭竟然敢跟我玩心眼,以后給我少纏著靈玉,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哼!”此刻的周懷羽也反應過來了,看著身后不情不愿的師妹,于是直接開口教訓道。
“咳咳,師哥你在說什么呢?你既然自告奮勇,咱們快走吧……。”
眼看心思被點破,剛剛還在哭哭啼啼的小姑娘此刻卻哪里還有一點點的眼淚,小臉一擰,小手一轉就掙脫了師兄,撅著小蠻腰跑了出去。
“哎!”周懷羽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只好快步跟了上去,他對自己這個古靈精怪的師妹也是無可奈何,也就靈玉能治得了她了。
小姑娘此刻卻小嘴嘟嘟的,一張靈動大眼睛中滿是委屈跟心疼,該死的齊靈玉,你這個臭鴨蛋,臭石頭,本姑娘這次虧大了,嗚嗚嗚,我的金券啊!不過好在有大師兄在,應該不至于血本無歸吧。
“周懷羽要是敢輸了,我定然饒不了你,哼哼!”想到這里小姑娘惡狠狠的悄悄嬌嗔了一聲。
“師妹你剛剛說什么?”周懷羽跟了上來冷著臉問道,芙朵兒的臉色一緊,連連搖頭小臉又哭喪了起來。
“師哥,我來的時候,咱們風鈴已經連輸三場了你是不知道那個家伙太囂張了,,那家伙還出口調戲顧學姐,太過分了,嗚嗚……。”
“什么!好好好,豈有此理,豈有此理……。”周懷羽一聽這話,一腳就把腳下的青石踩出了一個腳印,嗖的一聲就竄了出去。
“哎,師哥你慢點,等等我…………嘻嘻嘻!”小姑娘伸著手喊道,但是腳下卻不急不忙的,一臉的得意,叫你兇我。
芙朵兒蹦蹦跳跳的走在山澗野路上,滿腦子的鬼主意亂轉著,只見前方的三叉路口上剛剛竄出去的師哥正冷著臉瞪著她。
“怎么師哥,你在這里看花呢?”我還治不了你,笨蛋大師哥是個路癡,哈哈。
周懷羽冷哼一聲:“少廢話,帶路!”
風聲沙沙,碧綠的竹竿彎如大弓,數十米長的魚線在風中切聲嗚咽聲聲作響。
白衣少年淡淡的向身后看了一眼,師兄啊,師兄,你叫我說你什么好,我這魚兒難道不比女子香,呵呵。
天色如墨,黃金樓。
第一樓的三宇之內,一處幽靜之閣。
一位青衣薄衣的少年仰在圍欄之上,直視天地風雨,無邊細雨粉飾山河,難得的休閑時間,往事種種合著天地間微涼的雨露落在少年的眉眼之間。
垂在肩頭的短發被簡單的系帶束在一起在風中左右搖擺著,遠處南門的巨大明燈射著無邊流明映照著少年臉上的輪廓,百米之外的那一株株黃金巨木枝葉瑟瑟作響,少年眼神略帶些許晦澀,似乎有著帶一絲絲的煩惱。
莫非真應了那狗日的老道人的話?小爺我這一生注定漂泊天地,一生心血終究將會付諸東流,血本無歸乎?該死的……沒事算什么命……。
一聲嘻嘻哈哈的喊聲:“老王!老王!你干啥呢?小蘇兒來啦……你不說話,我可自己點菜了……。”
“小蘇兒妹妹,這花葉雙飛是什么東東?”
包間之內一黃毛少年蹲在地上拿著巨大的菜單,咧著嘴和聲和氣的詢問著那可愛的小花童。
小花童甜甜一笑,抬著小臉丫丫糯糯的講到:“嗯,這道菜呀,花葉雙飛的花的意思呢是飛凌花的意思,是我們哨所種植的一種特色的二星氣血靈植,是一種超級美味的氣血食材,這個葉的意思是指三葉草蛙,草蛙的肉質細膩香甜,肥嫩多汁,兩者搭配起來……。”
“唔唔唔,原來如此,點了,點了。”
“那這道菜呢?”奧斯卡聽的目露金光連連點頭伸手一指道。
小蘇兒喃喃道:“嗯?這道菜,這道菜很貴的唔……。”
奧斯卡一愣,貴?貴就對了!
“沒事,你給我講講?”奧斯卡笑呵呵的大手一揮,這灰眼的不愧是一方大勢力,聽著小花童的一道道講解下來,這黃金樓的吃食竟然讓我都感到吃驚,各種做菜的腦洞真是花樣百出,好東西,都是好東西!必須嘗嘗。
“那好吧,這道菜名為絲竹百歲……。”
“點!”
“好嘞!”
小蘇兒小手一拍刷刷記下來,這位客官好有錢哇,也對哦!這可是天字號的包間呢?記得上次這兩個大哥哥他們做客的風云廳,那可是武者老爺們才能去的地字號包間。
“來來來咱們繼續,這一道菜?”
“這道菜是……。”
“點!”
想我奧斯卡大爺走南闖北,什么場面沒見過,前天可真給我嚇壞了,今天就好好壓壓驚,本大爺大難不死,那必須必有后福,今天無論如何都要宰這個狗日的一刀,老子天天給你小子打白工,吃點好的怎么了,哼哼!
門扉之外,少年揚天一動不動,隨著那一聲聲的“點”“點了”“下一道”,那張棱角分明的臉龐開始扭曲起來,一聲聲咆哮在心底響起:奧斯卡你給老子等著!!!
“嘎吱!”
“呦呵,點菜呢?”包間的門被推開一位穿著大褲衩的漢子走了進來,一聲懶洋洋的聲音響起。
“奧斯卡,去給老子倒杯水來,奶奶的這鳥地方真是彎彎繞繞的……,喝死我了。”漢子進門三兩步就走到一旁的沙發上,四仰八叉的就躺下了。
“唔,這位客人好!”小蘇兒禮貌道。
“額!你好!”王野低頭一看,好可愛的小娃娃。
“客人,你要看看菜單嗎?”
王野會心一笑,心思一轉,不用看他就已經感覺到外面露天上那個小家伙散發的氣息,哈哈哈,有意思,有意思!
“嗯,既然那幾個小姑娘還沒到,我就先看看,呵呵!”
“給您!”
“哈哈,真乖!”奧斯卡端著杯子恭敬的遞了過去,漢子哈哈一笑,不知道是夸小花童還是說一旁訕訕的奧斯卡。
樓外風雨飄飄,露臺上的青衣少年臉色已經黑的與四周的環境融為一體,好!好!好!而房間內燈火通明,充滿了歡聲笑語,你們兩個狼心狗肺的東西!白眼狼!飯桶!
又是嘎吱一聲,一位嘴角挑著,帶著一絲絲邪魅發金發青年走了進來。
“咳咳!前輩您也在啊!”牧流雪一個激靈,三五步就走到了幾人的身邊,恭敬的打了個招呼。
“額,你是?”
“晚輩,牧流雪,咳咳!”三分激動,三分尷尬,三分手足無措的牧大騎士趕緊報上名來。
“哦,你也看看!”王野看了他一眼,點了點手上的菜單問道。
“鄂鄂,不用,不用,您來,您來!”牧流雪神色一緊趕緊說道,開什么國際玩笑,在您老面前,我算個屁。
“嗯,牧流雪是吧,今天又不是我做東,你不用緊張隨便坐。”漢子心明眼亮,這個新來的小家伙倒是機靈。
牧流雪咽了口吐沫:“是是是!您教訓的是。”
“那小蘇兒咱們繼續……。”
“好噠!”
房間外,天上轟隆一聲,傳來一陣悶雷,好好好!老子請客,你做東是吧!
而黃金樓下,一輛銀色的吉普車終于姍姍來遲。
三位精心打扮風格各異的少女閃亮登場,三位引人矚目的少女在手持請柬,在侍者的引領下通過守衛的檢驗走進聚星樓。
來到路上,三位姑娘早就嘰嘰喳喳了半頭,她們都是好奇不已王冊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藥,在收到請柬的那一刻。
維娜絲直接就語出驚人道,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然后的給兩人解釋,王冊這個白嫖怪,在哨所的四年里的所作所為,她這輩子吃過這家伙最貴的飯,就是他小院子里的野生生物大燒烤……。
而今天這家伙竟然得請客了?要知道,四年了!她跟王冊相識已經四年的時間了,這家伙終于舍得請客了,而且還是黃金樓這等地方。
樓下的維娜絲維娜絲惡狠狠的揮舞著拳頭:“記住我說的沒有,咱們今天必須狠狠的宰他一刀。”
星晨揉了揉眉梢與一旁的霜痕對視一笑:“好好好,我們知道了,你已經說了三天了,咱們先進去吧!”
維娜絲:“嗯很好,你們兩個都打起士氣來,出征!”
霜痕無奈一笑:“走吧!”
隨著三位少女長驅直入的奔赴戰場,樓外的人群中,蹬了一路自行車的小胖子,正眼花繚亂的從停車場里出來。
背著包的小胖子一邊走,一邊喃喃自語道:“……臥槽,剛剛那騷氣的紅色跑車也太帥了吧,而且還是雙座,燃油動力版的,絕對是從中州搞來的好東西……,我什么時候才能搞一臺……。”
小胖子腦子里,正轉著那騷紅色跑車的各種數據,他的心里激動不已,要知道上次被撞撞時候的那臺車子都趕得上自己家里三年的收入了。
“這黃金樓不愧是名流聚集的銷金窟,一個停車場各種車子,各色型號,簡直就跟大觀園是的,嗯嗯,這就是永夜狂日,老王等著本大爺驚心準備的禮物吧,哈哈!”
一場宴會,一個小團體,命運的齒輪悄悄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