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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代打高級副本

  紅色的駿馬帶著疾風,奔跑時馬鬃和馬尾散開,如同野馬奔跑在荒原上。

  馬背上的少年衣袂飛揚。

  快,非常快。

  人群的縫隙中,火紅馬翩然而過,像是一團燃燒起來的火焰!

  這匹馬太聰明,聰明到像是裝載了最頂級的自動避障系統。

  指明方向,便能將人帶到任何一個地點。

  楊師說這匹馬性情會很爆裂,梁渠沒有感覺到,從乘騎到飛馳,溫順得像是一條家犬。

  梁渠伏低身子,風聲在耳邊呼嘯,身側的光景好似無限拉長,火焰一起一伏,像是跟隨著他的呼吸。

  十六里路,尋常人走要花小一個時辰。

  梁渠不知道自己用了多久,可抵達義興鎮時,沿途所花的時間決計不夠喝上一盞茶的。

  龍血馬身上分量可不輕,馬鞍旁還掛著伏波,少說三百斤總重,足見性能之優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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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奮斗半年,開上超跑,在規劃新區擁有一套自己的一千平大院,掛職重要單位從八品官員,靠山是本地最大豪強,前途無量。

  褡褳里錢不是太多,先前師娘給的一百五十兩花掉大半,剩下大頭是皇帝給的一百兩,可該有的全都有。

  嘖嘖嘖。

  梁渠騎在龍血馬上,腰桿挺得更直。

  來過搬運木材的路人投來艷羨,敬畏的目光,繼續將柱子搬去搭建自己的新屋。

  馬鬃油光水滑,摸起來手感極佳。

  梁渠撫著龍血馬的脖頸,感受著其血管的跳動,思索一陣:“又高又壯,紅得像團火,以后就叫你赤山吧?”

  赤山打個響鼻,抬起腦袋拱了拱梁渠的手掌。

  “不知道赤山能不能被統御?”

  梁渠拔出青狼,割破手指,將鮮血均勻在指腹上抹開,分開馬毛,劃下水符。

  紅光閃現,鮮血并沒有如往常般迅速滲透入皮膚內,過去許久才緩緩融入。

  赤山接著打響鼻。

  腦海中并沒有太大感受。

  什么都沒變,精神鏈接沒有出現。

  失敗了。

  因為不是水獸?

  梁渠收回手指,打開半包蓮藕粉末混著水袋中的清水咽下,傷口漸漸愈合。

  隨著武道精進,蓮藕效果沒有以前好,但小傷口恢復起來還是很快。

  統御赤山失敗,梁渠沒有太失望,赤山不是水獸,他一早就有失敗的心理準備。

  沒有精神鏈接也能接受,以赤山的智慧程度,一些簡單指令很快就能學會。

  到了地方,梁渠拍拍赤山的脖子,翻身下馬。

  一早得到通知的陳兆山從屋內走出,詢問梁渠發生何事。

  聽到終于有糧食運來,消息長了翅膀似的漫天飛,整個義興鎮沸騰起來。

  糧價一直在漲,再讓捐糧,他們都要成災民了。

  糧食送來,真是松了好大一口氣。

  青壯勞力聽說要去幫忙搬糧,一個比一個積極,家家戶戶推著板車出來,爭相趕往平陽縣。

  一百斤的石頭搬起來費勁,但一百斤的糧食扛在肩上,那就是健步如飛!

  一輛輛空曠的板車從義興市出發,再回來時,裝滿糧食的板車將泥地都壓出深痕。

  夕陽鋪灑下來,大地流淌著一層沉郁的深紅。

  女人們三三兩兩地聚集在一起,人影倒映在土墻上,翹首以盼糧車的到來。

  見到裝滿糧食的板車,一個個的沖上來搭手,幫忙運到埠頭上去。

  陳兆安等一眾鄉老拿著冊子,清點人頭。

  分糧可是門大學問,尤其最近涌進來那么多外來戶,登記就是一件頂麻煩的事。

  不過這也是重新樹權威的好機會。

  上千人的市里,年長是一種極大的資本,可放在上萬人的鎮里,這資本就沒那么吃香,更多的是看自身實力。

  涌進來的上萬外來戶里不乏有過江猛龍,外地富商,豪強,大家族。

  以前的義興市武者都沒幾位,遇到個山鬼就驚慌失措。

  可現在,梁渠騎馬從義興鎮經過,感受到好幾位實力不弱的武者氣息,至少在兩關以上。

  人口是一切的根本,市里當豪強與鎮里當豪強,那是兩個概念。

  能不能繼續占據原來的生態鏈,還得看自己能耐。

  為首的精壯漢子擦擦汗道:“陳老,一共三十六車,全都在這了,我都看著,沒人敢偷拿。”

  “辛苦你們了,待會分糧,每人多拿一斤。”

  “不辛苦不辛苦,鄉老您沒看見,咱們鎮是第一個去拿糧的,別個地,像潮江縣,哦,現在得叫潮江鎮,那都得跟在咱們后面!等他們搬回去,估計都天黑了,今天怕是又吃不上飽飯。”

  “那你們都得謝謝阿水。”陳兆安撫須大笑,“不然你們以為自己為什么能第一個搬糧運糧?”

  “哈哈,忘了這茬,是得謝謝水哥!你們都聽到沒有?”

  “謝謝水哥!”

  “梁爺牛逼!”

  埠頭上青壯年一片響應,聲勢浩大。

  “行,那我先回去,陳老早些分糧,大家晚飯也能吃得好些。”

  “自該如此。”

  梁渠翻身上馬,赤山在夕陽下化作一道紅光,消失于天邊。

  義興鎮人口已經過萬,許多剛來的外來戶在心中記下了梁渠,各自心思不同。

  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梁渠回到楊府,一眾弟子尚在分糧。

  登記糧食數目的陸剛一把拉來梁渠當壯丁,他寧愿去抗糧袋,也不愿意再拿筆桿子。

  縣衙班子尚未到來,能主持大局的只有楊府。

  遑論二師兄俞墩還是縣尉,雖然分糧的事不歸他管,但人手緊缺,不得不頂上。

  今天的車隊只是第一趟,后面還有二三四五,源源不斷送糧食過來。

  向長松跟梁渠坐在一起,狼毫筆勾連不斷。

  向長松邊記錄邊透露出一個好消息——他馬上要破四關成為武師了,就在明后兩天內!

  梁渠祝賀一番:“那是不是要請吃飯?我可聽說了,胡師兄之前就是請的浪云樓。”

  “那必須是浪云樓。”向長松大手一揮,狼毫上的墨汁都甩出去幾滴,心情很是愉悅。

  “對了,我那邊還有幾枚牛角鯧的角,向師兄你要用嗎?”

  “啊,那倒不用,這東西就是起一個藥引作用,胡師兄上次只用掉小半截,剩下的都給了我,拿來做凝血丹綽綽有余。”

  “我那邊有兩枚更大的,狼犬牙那么大,做藥引效果應該會更好。”

  向長松眼睛一亮:“那我就卻之不恭了。”

  “沒問題,等下我去拿給你。”

  分完糧已至半夜。

  師娘歇息得早,在場只有師父和師兄們閑談。

  丫鬟端來茶壺,正要斟茶,梁渠順手接過茶壺,從師父開始,挨個給師兄們倒茶。

  楊東雄與幾位師兄弟對視一眼,似笑非笑。

  徐子帥抿上一口,若有所指:“小九,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啊!”

  “徐師兄說笑,我輩分最小,做這些都是應該的。”

  楊東雄一口飲盡,將杯子放回茶托:“好了,什么事情直說就好。”

  梁渠上前再度斟滿:“師父,平陽縣上的那條河,您知道多少?”

  “過龍河?你問這個干什么?我知道的也不多,就是聽老一輩說是蛟龍趟出來的,怎么了?”

  “我也一直聽這個傳聞,就很好奇,今天白天順著過龍河一直往上游走,途徑一片密林時發現一個湖,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縱寬都有半里。”

  “半里?那還真不小啊。”楊東雄皺眉,“伱是不是在里面發現了什么?”

  “不瞞師父,那湖里面的鱘魚特別多,到處都是,這東西吃肉,按理不該聚在一起。

  最奇特的是,那湖入口處有三條大鱘魚,個個五米多長!氣息上絕對是精怪,看門狗一樣晃!”

  俞墩,陸剛等一眾師兄全都坐直身子。

  精怪如猛虎,都有自己的地盤,能聚集在一起和諧相處,就只有一個可能。

  更厲害的東西在壓著。

  一頭鱘魚大精怪,又或者......鱘魚妖?

  幾位師兄舔舔嘴唇。

  鱘魚精怪可是好東西,尤其是體內那根大筋,吃完能增加筋骨力!

  鱘魚妖的大筋就更不得了,幼年時吃,有增進天資之功效!

  只可惜水中大妖實在難對付,稍不留神就會被跑掉,一條鱘魚妖的大筋何其難得。

  但聽得師弟的描述,這個地形也極好。

  人在水下跟魚斗很吃虧,可一片有口的湖,一旦堵住出口,再抽水,豈不是任人宰割?

  楊東雄聽后都食指大動,懷念起鱘魚肉的鮮美。

  梁渠趁熱打鐵:“還有師父,湖里能有那么多鱘魚,其實很奇怪的,那么多食肉魚,需要的食物必然不少。”

  “你的意思是......”

  “鱘魚鱘魚,長相酷似龍,所以漁民們又稱其為鱘龍,我覺得,真要有大精怪乃至是妖,不應該會屈居于一個小湖,我懷疑里面還有一些別的東西。

  過龍河,過龍河,蛟龍趟河,這傳聞我聽過不知多少遍,所以有沒有一種可能,里面真的有蛟龍殘留下什么東西,才讓那鱘魚王戀戀不舍?”

  十鳥在林,不如一鳥在手。

  高級副本,不一定要去死磕!

  還可以找代打啊!

  梁渠此言一出,在場眾人都有些坐不住,浮想聯翩。

  要真有蛟龍殘留物那還得了?

  龍血龍肉不說,龍鱗龍骨都是非凡的寶物!

  “沉住氣,急什么,湖就在那還能跑了?修身先修性,這都忘了?”

  楊東雄一語驚醒夢中人。

  眾人紛紛調整坐姿,平復下心情。

  只是心中的驚嘆怎么都止不住。

  長蛟過江命,恐怖如斯。

  梁渠覺得自己的長蛟過江命真是一個百搭借口,只會讓人覺得,他在水澤里是真的容易撈到資源。

  “蛟龍的事情,暫且不急,到底是水獸,若真是妖,我也要費上一番功夫,需從長計議,倒是后天就有一件重要事。”

  楊東雄從袖中抽出一張燙金貼,遞給左下手的俞墩傳閱。

  “今天下午有人送來拜帖,說是要在平陽縣里開武館,想來找我們切磋切磋。”

  “那不就是踢館嗎?什么來頭,不怕被師父你打死啊?”徐子帥接過陸剛手里的拜帖掃過兩眼,遞給一旁的五師妹。

  老實說他挺意外的,不是意外有人要來開武館踢館。

  平陽鎮一下子變成平陽縣,人口翻出十數倍,武館收徒最吃人口,必然有不少能人跟著過來,出現踢館是必然的。

  可踢誰不好,你來踢楊氏武館?

  沒聽說附近幾個縣有比師父更厲害的人啊。

  “徐師兄你都沒仔細看,上面都寫了,不是師父之間比較,是要比徒弟的本事。”

  五師姐看得就細致許多,指出上面的內容,“拜帖上說,師父厲害,教出來的徒弟不一定也厲害,既然是開武館,那就要比教徒弟的本領。”

  “嗤。”徐子帥翹著個二郎腿,癱在太師椅上,“那他不怕徒弟被我打死?”

  六師兄曹讓接過拜帖后搖搖頭:“非也,我看這人怕是沖小九來的。”

  “我?”

  梁渠接過請帖,仔細查看,發現還真是如此。

  對方明確提出,雙方各自挑選三位徒弟比試。

  從收徒的時間段挑出最大,中間和最小的三位。

  大師兄不在,換言之就是二師兄,五師姐和他。

  自己入門不到五個月,顯而易見是把他當成了突破口?

  徐子帥也明白過來:“這家伙是清楚自己實力,壓根沒想贏,打著三局里勝一局的算盤啊?我猜他是收了一個天賦很好的最小弟子!”

  楊師何等人物,教出來的一眾弟子自然不差。

  三局里能贏一局,勝過全贏其他武館,在旁人看來,便已經是成功了!

  打贏小孩,贏過大將軍半招,兩者是截然不同的概念。

  踢館者倒是個精明人。

  只可惜......

  徐子帥摸摸下巴。

  教梁渠長槍的時候他就感覺得到,自己的小師弟一身氣力比之四關武者都要來的剛猛。

  事后有師父認證是天生武骨,力大無窮。

  武學天賦更是異稟,招式什么一看就懂,一上手就會,一個多月能將打法練得七七八八。

  更別說命格還是長蛟過江,生猛異常。

  對方確定沒選錯人嗎?

  換八師弟來都算他有點贏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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