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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 比武切磋

  從水猴子開始成神起于微末第一百一十章比武切磋雨水沖刷過青灰色的瓦片,匯聚于瓦壟間,沖到屋檐角上,瀝瀝而下。

  “驚蟄后,天氣回暖,雨水漸多,研磨最好用油煙,不用松煙。”

  “下雨天空氣潮濕,紙張也是,初學者用松煙,容易涸墨或者不好控水,用油煙就好把控得多。”

  室內飄散著一股淡淡的墨香,與窗外的雨水氣混合在一起,宛若雨水沖刷的不是積塵的屋瓦,是人的腑臟。

  梁渠深吸一口氣,提筆沾墨,刮墨三下,香氣在宣紙上暈染開。

  司恒義于梁渠身后站定。

  比起兩個月前的狗爬,進步非常快。

  梁渠沒想到武道天賦翻倍,對他練字也有幫助,手指手腕力量控制極為精準,雖無個人風格,可在模仿書法上,進步飛快。

  非書法鑒賞家,都會覺得梁渠能寫得一手好字。

  一幅字帖寫完,司恒義出聲:“我還以為你今天不會來。”

  “司先生何出此言?”

  司恒義輕笑:“整個平陽縣鬧得沸沸揚揚,沒有不知道的人,看來你是成竹在胸,明天能否恭候佳音?”

  梁渠立馬明白司恒義在說武館比武的事,謙遜道:“倒也沒成竹在胸那么夸張,只是有一定信心罷。”

  “那我明日可要趕過去看看了。”

  “恭候司先生。”

  司恒義點點頭,踱著步子去檢查其他學子。

  梁渠捻著狼毫納悶。

  一天內消息傳那么廣嗎?書院的都知道?

  下拜帖的家伙真是不遺余力的宣傳啊,恨不得告訴全縣人,自己來了,就要找本地最厲害的武館比試。

  是篤定自己會贏?

  梁渠倒是期待起來了。

  雨水停歇,他收拾好東西來到馬棚,一眾學子正繞著赤山嘖嘖稱奇,都是十六七八的年輕人,最是稀奇駿馬。

  有人很想上手去摸摸,可都被赤山兇猛的目光給逼退,手癢難耐。

  毫無疑問,誰敢來摸,絕對要被狠蹬一腳。

  以赤山的腳力,人不會飛,只會身上多出一個大洞。

  “這是龍血馬吧,這一定是龍血馬吧?前年我跟我爹去淮陰府,路上也看到這樣一頭龍血馬,只不過那匹是黑色的,眨眼間就沒影了,現在看看,還是紅色的好看,威風,多吸引人。”

  一錦衣公子打開折扇,春寒料峭在他身上似乎不起作用:“非也非也,騎馬就要騎白馬,白衣白馬三尺銀劍,那才風度翩翩,夠吸引女孩子目光。”

  “你可真臭美,身上都掛幾個香囊了,嗆得我摳鼻子,惡不惡心?”

  “狗屁,我今天就掛一個好吧,你就是嫉妒我。”

  “這么大一匹馬得一千兩銀子吧?”

  “一千兩?來來來,你在哪買的,我讓我爹出兩千兩,翻倍收!來多少都吃得下!”

  “誒誒誒,別吵了,人來了。”

  梁渠身高五尺五,比書生們高出半個頭,一身氣質也截然不同,

  習武之人核心力量極其發達,行走站立間都和普通人有著顯著區別,自然而然透露著自信,昂揚的氣勢,男子氣概十足。

  眾人不在一個班,不怎么認識,可也下意識覺得,梁渠便是龍血馬的主人,氣質相合,紛紛讓出路來。

  如此客氣,梁渠也是拱拱手,翻身上馬,正要拉繩離開,卻被一位青衣公子喊住。

  “兄臺留步!”青衣公子上前一步攔在馬前,拱手行禮,“敢問兄臺,這匹馬可是龍血馬?”

  “嗯,御賜五品龍血馬。”

  在場眾人倒吸一口涼氣。

  五品!

  御賜!

  梁渠年齡就和大家差不多,正常要么讀書,要么習武,一般都是秀才未到,武師未到的水平,怎么就你能得到御賜龍血馬?

  外來戶都那么厲害?

  怕不是祖上襲爵?

  眾人高山仰止,他們中大部分人都沒怎么見過梁渠,還以為是從其他縣過來的過江龍。

  青衣公子接著問:“敢問兄臺大名?”

  “義興鎮梁渠,楊館主九弟子是也,諸位若有習武念頭,盡管來投!楊氏武館歡迎每一位學子,我還有事,就不多留,走!”

  梁渠韁繩一拉,赤山調轉方向,一躍而出,獨留盯著馬屁股的眾人。

  “原來是武人,怪不得感覺不一樣。”

  “楊氏武館?今天早上我聽說他們今天好像要比武?”

  “是明天午時一刻,正好午休,不如去看個熱鬧?”

  “同去同去!”

  梁渠騎馬走在街上,約莫走出半里,他一只手松開韁繩,緩緩摸上掛在一側的伏波。

  右腿輕靠馬腹,赤山心領神會地轉入小巷,馬尾消失在圍墻后。

  梁渠默數三個呼吸,伸手抄起伏波。

  風聲戛然而止,長槍橫掃過半圓,圍墻上的鳥驚飛而起,烏金色的鋒芒刺破了下午的陽光,空氣被槍刃破成兩半,槍鋒直至來者胸膛。

  百斤重的大槍帶起的呼嘯聲震懾住了對方。

  “抬頭!”

  槍鋒上抬,逼著來者愕然的間隙抬起腦袋。

  藥包掉落,藍臺舉起雙手作投降狀,臉上殘留的驚愕尚未退散,他沒想到自己居然如此輕易地就被發現。

  梁渠整個人靠在墻邊,籠罩在陰影中,什么都沒說,只是冷冷地盯著。

  藍臺憋不住,搶先告饒起來:“抱歉抱歉,實在是情不自禁,昨個下午我就看到伱了,騎著這匹赤紅馬,羨慕的很。

  今天去買藥回來,才發現原來你就是楊館主的九弟子,是我師弟的比武對象,一個沒忍住就跟了上來,見諒見諒。”

  藍臺去醫館抓藥,路過書院,正好聽到梁渠說自己是楊館主第九弟子。

  等人出來他才發現,原來昨天下午那個騎棗紅馬的,就是小師弟要挑戰的人。

  梁渠挑眉:“昨天投來拜帖的就是你?”

  “寫拜帖的是我師父,送拜帖的人是我,我叫藍臺。”藍臺訕笑,他扭了扭,顯出一個小布袋,“這事是我做得不地道,我這袋子里有十幾兩銀子,全送給小郎君,權當賠罪。”

  都是自己鬼迷了心竅,太好奇。

  說出去,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在給師弟打探敵情呢,贏了也不光彩。

  怎么就管不住自己的腿呢?

  藍臺恨不得抽自己一個大嘴巴。

  梁渠上下審視。

  人若瘦猴,舉止乖張,倒是和早上學徒們形容的來投拜帖的人一樣。

  再看看藍臺掉在地上的十幾包大藥包,上面寫著長春兩字,勉強信了對方所言,收回伏波。

  藍臺松口氣,不是怕梁渠,只是不想對方誤會。

  他趕緊摘下自己錢袋奉上:“這十幾兩銀子”

  “你自己留著吧。”

  楊東雄的九弟子連這等小錢都要,說出去丟人。

  梁渠側拉韁繩,調轉方向,頭也不回地離開。

  “那感情好。”藍臺美滋滋地收好錢袋,從地上撿起藥包,拍拍灰塵,望著梁渠的背影感慨,“到底是大師父教出來的,氣度不一樣啊,騎的馬都俊。”

  到了長春醫館。

  梁渠牽馬入后院,找到陳掌柜,抬手比劃:“剛剛有沒有一個個子那么高,穿灰衣服,像個瘦猴的人過來買藥,數量很多。”

  陳掌柜略作回憶,點點頭:“是有一個,買的大多是些強身健體的,有十幾包,應當是練武之人。”

  梁渠點點頭,那就對上了。

  “怎么了?”

  “沒什么事,路上遇到點事,過來問一問,陳掌柜不用擔心。”梁渠挽起衣袖,“張醫師呢,今天是跟他學吧?”

  “對的,正好剛來一個小臂骨折的,張醫師說讓你去試試手呢。”

  “成,我先去了。”

  武館比試,并沒有打亂梁渠的學習計劃。

  上午去河流中修煉,與四獸一同尋寶,煉骨一次。

  中午回武館找胡師兄,徐師兄切磋,增進武藝,再煉骨一次。

  下午去書院,識字已經基本完成,主要是研讀書籍典故,許多功法上習慣用典故,沒有一點文化知識很難看懂。

  傍晚去醫館,簡單的骨折損傷梁渠已經很容易獨自處理,現在正在啃一些簡單醫書。

  夜晚入睡前,第三次煉骨,絕不把血氣留到第二天。

  楊東雄見了都說梁渠勤奮認真。

  第二天一早。

  梁渠做過一些簡單熱身,便在武館等候起來,甚至不曾煉骨,確保處于巔峰狀態。

  整個武館的氣氛都是壓抑不住的興奮。

  踢館啊,這種事可不多見。

  平陽鎮成為平陽縣后,人口越聚越多,相應的,武館新學徒也越來越多。

  如今已經有小一百號人,整個后院都住不下,雇了十來個工匠在擴建。

  當初楊東雄建立武館,整個平陽縣還是鄉,已經是往規模大了建,沒想到二十年過去,居然還不夠。

  楊東雄計劃將演武場也搞大一些,最好是分成兩塊。

  一塊供學徒們使用,互相交流,第二塊供武者使用。

  午時。

  鄉人們聚集在楊氏武館附近,趴墻頭看熱鬧,旁邊的歪脖子樹上都擠滿人。

  乃至有人搶占好位置,出價三銅板賣給別人。

  “那么貴,要不要臉?”

  “愛買不買!”

  “嘿,我這暴脾氣,老子把你樹給砍了!”

  “別吵了,人來了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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