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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一章 偷襲者

  小巷中。

  梁渠哼著不知名的曲目,抱著個大箱子往家中走。

  沒想到參加一個聚會有意外之喜,正好天氣越來越熱,他就需要這玩意呢。

  要想提高生活質量,還是得靠發展啊。

  不知道里頭的原理是什么。

  今天當真是開出眼界,聚會上的氛圍和想象的大相徑庭。

  仔細想想也是。

  越優秀越努力本質是一個偽命題,二代就沒有惰性?

  絕對有,甚至周邊誘惑更大更多的情況下,惰性比普通人還強,只是足夠多的資源,足夠高的平臺,讓他們的能力與眼界,看上去要比常人優秀一些。

  但有一個點不一樣。

  聚會上的大家本生活得滋滋潤潤,為何要千里迢迢,從繁華的帝都趕到相對貧瘠的平陽縣?

  除去被父母逼著來的,那就是想自己爭口氣,河泊所尤甚。

  河泊所,緝妖司,三法司。

  河泊所對抗鬼母教第一線,最為危險;緝妖司陸上對抗妖獸,協助對付鬼母教其次;三法司緝拿犯案武師再次。

  然,危險同樣意味著機遇。

  只能說能在平陽縣相遇,本身是一種篩選。

  懶,廢的不會愿意來。

  能出現在畫舫上的小圈子里,又是第二層篩選,把父母逼著來的給篩掉了,大家不在一塊玩,穿不到一條褲子上。

  兩層篩子下來,只能剩下一群對自己有要求的奮斗逼,團結在一起,暗地里卷大家。

  簡而言之,部分不能代表全部。

  梁渠相信,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外,肯定有更多形形色色的人。

  他能混進小圈子里是件好事。

  一如聚會上的那些談話,鬼母教居然開始報復了,華珠縣內死了十多個武師,都被抽空血肉。

  要不是今天過來,他壓根不知道這回事,也沒在任務板上見到過。

  許多上頭習以為常的新事物,新情報,對于河泊所底層官員完全是觸及不到的隱秘。

  “咱們老百姓,今個真高興”

  梁渠哼著歌,路過一個岔路口,他眉毛忽地一跳,默默將手中的冰臺換了一只胳膊,夾在腋下。

  雨絲紛紛。

  接連跨過三個小巷,徹骨的殺意忽然籠罩周身。

  “賊官!”

  長刀出鞘的響聲有如彈一根高弦,與滿腔憤怒的怒吼混雜在一起,穿透蒙蒙水霧,奔涌如潮。

  聽清吼聲的剎那,梁渠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夢境中與劉節對練過多,導致在現實中都出現了幻覺。

  幾乎一模一樣的聲調,相差無幾的刀法……

  梁渠輕輕側身,刀光化作一道直線斜斜飛下,擦身而過切開數十塊青石板,斷面如鏡。

  “奔馬初境?一竅左右的實力。”

  梁渠瞧一眼地面,心中有數,再抬頭,來襲者翻轉手腕,刀身上撩。

  好家伙。

  這個既視感。

  梁渠看著長刀的寒芒向著自己脖頸逼近卻站立不動,他拔出青狼,后發先至,精準得與那把長刀相撞。

  青狼是大師兄送的戰利品。

  作為一把匕首,梁渠平日里很少拿它戰斗,更多是作為切割用具,但青狼仍舊是實打實的靈兵,銳利是青年手中長刀無法比擬的。

  長刀刀頭頃刻間折斷,飛旋著嵌進墻體。

  來襲者滿目訝然。

  在這個極短的間隙,梁渠一腳踹中對方的胸膛,腳下石板龜裂成碎石子,騰至半空。

  沛然大力轟擊在胸膛上,偷襲者兀得飛出,在地上連滾數圈,犁出一條砂石路。

  自始至終,梁渠連手中的冰臺都未曾放下。

  “這么弱還學人偷襲?”

  打斗聲擴散開來,驚起狗聲一片,似乎在跟著進行嘲諷。

  “咳!”

  怒急攻心,傷口牽動,一口淤血吐出,青年掙扎著從地上爬起。

  光線昏暗,影影綽綽間,梁渠望到一個頗為熟悉的面孔。

  劉節?

  不對,劉節早死了。

  區區奔馬極境,沒那個詐尸的本領。

  且無頭尸體撈上來就被三法司的人帶走,眼前的面龐明顯更加年輕,只二十多歲。

  梁渠在記憶中搜索一番,迅速找到對應者。

  “劉文陽?你沒死?之前花二兩銀子問我行蹤的人就是你?”

  鯨幫的其他人不說,三位幫主的家人絕對避免不了連坐。

  作為劉節的兒子,劉文陽按理應該在蹲大牢,等待問斬,哪有可能出來埋伏他?

  再者梁渠連奔馬極境的劉節都打死了,劉文陽哪來的勇氣來報仇?

  莫非覺得自己戰績作假?

  媽的,被人小瞧了啊!

  “廢話少說,死來!”

  劉文陽猛地從地上跳起,揮舞斷刀劈來。

  刀鋒稠密如織,連成一片。

  換做世家子弟,奔馬初境或許能帶來點麻煩,至于劉文陽……

  這一套刀法,他在蜃蟲的夢境中不知道體會過多少次,使用者還是奔馬極境的劉節,更快更猛,揮舞起來像是一道閃電。

  劉文陽,哪來的回哪去吧。

  梁渠身隨心動,心隨風動,任憑劉文陽如何揮舞都刀劈不中,反倒自身動作幅度過大,牽扯到胸前傷口,刀法出了岔子。

  看準機會,梁渠又一腳踹出,再度把劉文陽踹翻在地。

  周邊有人聽到動靜,偷偷打開窗戶縫查看。

  “不該看的熱鬧別看!”

  梁渠故意嚇了一聲,只聽得慌張的門窗關闔聲,連院子里的狗都被捂住嘴,發出一陣陣嗚咽聲。

  兩次攻擊都踹在胸膛上,直接給劉文陽踢閉氣,痛苦的蜷縮在地上,發出無意識呻吟。

  梁渠上前踢飛斷刀,一手夾住冰臺,一手抓住劉文陽衣領,提溜起他的整個上身。

  “是你自己逃出來的,還是根本沒被人抓到?”

  “嗬忒!”

  梁渠側開頭,一口血沫濺到土墻上。

  “嘿,我這暴脾氣!”

  他松開衣領,趁著劉文陽沒倒下之際一拳砸斷他的鼻梁,沒等對方觸及地面,又重拉住衣領,不讓其倒下。

  劉文陽只覺得自己領口一松,殘影晃過,自己的鼻梁火辣辣的疼,有什么東西淌了出來,堵住鼻腔,逼得他用口呼吸。

  水汽中擴散出縷縷腥味。

  “我再換個問題,前兩天差二兩銀子問我行蹤的人,是不是你?”

  劉文陽怒目圓睜。

  “賊官,我何時差二兩銀子問你行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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