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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三箭定勝局

  徐子帥摸過大弓,抖一抖箭筒,摸出一根通體漆黑的箭矢。

  他站直身子,盯著戰場,拉開大弓。

  地面上,整座趙府都被二人對拼的氣流絞成廢墟。

  熊熊血氣如狼煙般升騰翻滾,月光下,隱約間似有群狼奔騰,氣勢駭人。

  光是站在百米外的屋頂上觀看,梁渠都覺得胸口堵得慌。

  這已經是二人控制力量,往對方身上傾斜的緣故,難以想象要是放開來,能造成多大的破壞?

  半尺厚的石幔地被踏為齏粉,隨手挑起的大柱攔腰折斷,木刺飚射,刺入地面化作一個個黑色孔洞。

  黃泥地上一秒被夯實如硬磚,下一秒又被踏碎成軟沙。

  滾滾煙塵混雜著沖擊波,讓這無形之物都變得肉眼可見,駭人聽聞。

  黃澤君越打越吃力,胸口堵得厲害。

  越境而戰并不容易,即便只是越一個小境界,差距依舊不小。

  他可不是吞服胎珠丹的殘次品,是教中實打實培養出來的精英,這也是他明知陸剛尚在,依舊選擇獨自主持血祭的底氣。

  可陸剛上來就給他一記毫無防備的攻城錘,任誰都吃不消,他感覺自己可能斷了幾根肋骨。

  一身滂湃血氣好似擁有了宣泄口,根本提不起勁,越打越心驚,只想盡快脫身。

  黃澤君暗暗提氣,瞅準一個方向便要躍身。

  沒來得及沖出去,羽箭的呼嘯已經撲面而來,他幾乎能感到箭簇激起的氣流。

  黃澤君猛然低頭,箭從他的發間擦過,幾莖頭發被切下。

  他驚出一身冷汗,那一箭的精準無可挑剔,只可惜力量不足,他才死里逃生。

  可黃澤君剛有所慶幸,便看到迎面而來的鐵拳。

  不,不對!

  對方的目的不是殺傷,是為了逼他低頭!

  陸剛甩臂一擊,精準無誤地砸中黃澤君的側臉,勁力爆發,透體而出,整個腰身旋轉。

  全身血氣在這一刻被全部激發,好似長虹貫日,轟入黃澤君的腦袋,頂住他的頭朝地上砸去。

  黃澤君覺得整個顱腔像是被撞擊的銅鐘那樣震動,鮮血同時從鼻子和嘴里噴出。

  腦袋被打得幾乎要與頸椎分裂,身體平衡完全被打破,整個頭顱如倒插蔥般栽入黃泥地,絕大的慣性,連同他的肩膀都埋入半截。

  徐子帥趁勢弓拉滿月,弓臂吱嘎作響。

黃澤君耳畔如有雷鳴,可他來不及反應了,萬幸那弓手實力有限,以先前箭矢的力度,不射中脆弱部位,根本不足以  他全身毛孔驟然閉合,莫大的驚悚感自心間升起,可不待扭動腰身,提振氣血。

  箭矢化作飛芒,透體而出。

  銅錢大的圓孔從前而后貫穿黃澤君的整個身軀,將整個腎臟完全破壞。

  箭矢釘在地上,箭羽嗡嗡震響。

  劇痛攻心,黃澤君大腦一片空白,全身的神經都在抖動。

  怎么會?

  屋頂上,梁渠對徐師兄的兩箭嘆為觀止。

  第一箭,徐子帥模仿胡奇的力度,加深黃澤君的錯誤印象,同時封鎖走位,給陸師兄機會。

  第二箭,在陸師兄得手后,真正爆發奔馬巔峰全力,趁其不備祭出殺招!

  都是一張弓,可徐師兄的箭法可是中乘武學,不可同日而語。

  倘若最初便全力以赴,不僅陸師兄沒法得手,箭矢本身便有被避開的可能!

  第一箭只是陷阱,致命的第二箭在黃澤君全身放松時襲來!

  甚至于第一箭就已經將胡師兄先前射出的一箭因素考慮在內。

  梁渠突然覺得自己還是太嫩,要學的東西多得很。

  “嗬嗬。”

  劇痛蔓延全身。

  黃澤君鼻梁被完全打斷,無法再用作呼吸,只能用喉嚨發出嗬嗬的吸氣聲。

  陸剛趁勝追擊,對著他的脖頸一腳踏下。

  黃澤君似乎能聽到自己脖頸間軟骨的哀嚎,只剩下脊柱支撐,到處都是血液的甜腥味,他木然的張開嘴,卻只能灌入大量黃土。

  胸骨折斷,內臟受創,脖頸幾乎折斷。

  勝局已定。

  陸剛將黃澤君拔出,踩斷他的小腿骨,又折斷臂骨。

  確認對方四肢全廢,失去反抗能力,胡奇從屋頂上跳下,遞來一根泛著青光的鐵鏈。

  青鋼鏈,專縛狼煙武師。

  陸剛提溜住黃澤君的大腿,將其摜在地上,用鏈條捆縛住其斷裂的雙手,雙腳。

  梁渠靠近些,發現黃澤君的鼻梁骨完全斷裂,紅腫流血,腹部的小孔汩汩冒血,只不過胸膛依舊起伏平穩。

  明明受到如此重創,沒有絲毫要死的模樣。

  這等傷勢,任何普通人來了都扛不住。

  可狼煙武師的生命力何其強大,氣血氤氳丈高,僅靠氣勢就能令人汗毛直立,完全像不死的小強。

  只需要找個尋常大夫幫忙接上骨,用不了一個月就又能生龍活虎。

  不對,狼煙武師做不到斷肢重生,那腎臟怕是廢了一個,不過人不都有兩個嗎,還是能活的。

  “接下來要做什么?”徐子帥問。

  陸剛思索片刻:“先去武館找向師弟,然后我們一起去找師娘,他們兩個人應該都很擔心,等報完平安就休息一晚,第二天去處理埋起來的山鬼。

  等全部處理完,師父他們差不多要回來了,到時候就看縣令有沒有問題,有問題,咱們就去州府上報,沒有問題,就交給縣令得了。”

  擔心趙洪遠誆騙,制定計劃時,他們是兵分三路。

  陸剛與胡奇去找黃澤君,一個主攻,一個騷擾。

  徐子帥與梁渠去找擺渡人。

  以擺渡人的實力,梁渠一個人就夠,但眾人擔心有什么后手,或者是連趙洪遠都不知道的隱秘,才讓徐子帥一道陪同。

  擺渡人強,自然萬無一失,擺渡人弱,就快速抓捕,回轉支援陸剛。

  向長松則是留在武館策應,以防萬一。

  梁渠不禁想起自己曾經和同學開黑的日子,也是這樣,四神帶一菜雞,還能把把贏,次次開寶箱。

  背靠大樹真好。

  危險皆無,好處全有。

  跟在一眾師兄后,梁渠扛上大槍,拎著侏儒朝武館去。

  街道空無人煙,落葉被風卷著從左飄到右,剮蹭著石板,發出沙沙聲。

  梁渠肚子還蠻餓的,結果連做夜市生意的都找不到,家家戶戶闔上門窗,都被趙府中的大戰嚇得不輕。

  也對,誰看見一家三進大院眨眼間成了廢墟,誰都怕。

  到武館帶上向長松,一行人去到楊府,穿過三個院子后便在廳堂內等候師娘許氏。

  值夜的丫鬟依次斟茶,送來些點心。

  梁渠肚子餓,默默吃掉大半,就見許氏打著哈欠從廊道內走出,身邊還是老面孔南娣。

  他喝口茶漱漱口剛要起身行禮,抬眼就見許氏轉身又回去了。

回去了  啥意思啊?

  梁渠摸摸后腦勺,發現師兄們也是一臉懵。

  片刻后南娣再度出現,曲身道:“太太說了,幾位少爺一身血腥味的她不想見,沒要緊事就先洗個澡去。”

  頓了頓,南娣補充道:“我已經讓下人去燒水去了,少爺們稍等片刻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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