沛然巨力如石投水,沙幕激飛到數十米高,漣漪擴散,崩塌了沙丘一角。
斷角像是一道引線,裹挾著千萬噸的砂礫移動,仿佛決堤的洪水,沿著地勢宣泄而下。
地殼內部發出嗡嗡的轟鳴聲,金鐘長鳴。
良久,大地恢復平靜,永恒不變的晨光染紅蜿蜒的脊線,明暗交錯。
一只手兀得沖破沙層,抓住這道黑紅界線,拉出整個身子。
“噗,呸,呸……”
梁渠吐干凈沙粒,站起身來環顧四周,沒有人從沙堆中爬出。
贏了……
“嘶,老東西拳頭真重,不行不行,骨頭斷了。”
梁渠捂著胸口,連忙閉上眼,再度睜開,周遭一切變回了臥室模樣。
蜃蟲趴在春凳上,曬著太陽,胸口上的劇痛消失不見,渾身的疲憊驟然一空。
梁渠捂著腦門坐在床邊。
外界不過一刻鐘,他卻與劉節在夢境中經歷了數輪搏殺,總結一番,赤膊戰能打個七三開,占據優勢,械斗的話只有三七開,占據劣勢。
綜合起來,五五開。
比最初陸地上一面倒的局面要好得多,且伴隨著廝殺次數的增多,勝率在不斷的增加當中。
龍虎金身,果真是非同凡響,防御力大增,力量同樣有一定幅度的增長。
劉節的普通拳腳只能讓梁渠覺得痛,根本造成不了傷害。
《降龍伏虎金剛經》怕是不止什么上乘頂尖功法那么簡單。
梁渠覺得自己修了一門了不得的功法。
莫非是佛門的核心秘傳?
老和尚到底是什么身份?
臻象宗師級的老僧,放在懸空寺那般的五大真統之中,高低得是個座元,堂主。
遑論隨手就給一片頂級法門,還傳得如此隨意,不怕歷代祖師怪罪下來?
想不通,實在想不通。
“死”得多了,梁渠腦子有點昏沉沉,不方便去想太復雜的問題,索性躺在春凳上,曬了一陣太陽,順帶著溝通澤鼎,看一看兩生花貢獻了多少水澤精華。
鼎主:梁渠 煉化澤靈:澤狨(青)(融合度:134‰)
澤靈垂青——川主帝君:武道通神第一重;應龍紋:一層天賦技能:水縱躍,水呼吸,水牢,騰水駕浪水澤精華:一萬三千八百三十四點 上次余留八千六百七十二點,多的零頭梁渠伴隨著每日水澤精華用掉了,湊了一個八千五百整。
兩生花貢獻了五千三百多點?
梁渠吃了一驚。
不愧是兩個大功換來的天材地寶,一朵花抵得上老硨磲大半輩子的收獲。
看來珍珠的吸納率不行啊,死物的緣故?
梁渠待在老硨磲旁邊,一刻鐘時間能有0.2點的水澤精華入賬。
若是老硨磲張開外殼,這個數字能上升到一刻鐘0.3的程度。
一天下來,足有三十點水澤精華被吸引過來。
老硨磲活過一千年,水澤精華理應多到夸張的地步,保底千萬。
偏偏珍珠內的水澤精華全部吸收完不過一萬,足以證明里頭有一個攝取率與吸收率的問題,并且珍珠的吸收率極低,接近于千分之一。
無論是寶魚,精怪亦或珍珠,都充當了一個容器作用。
從目前接觸到的所有品類上來看,同等質量下,寶魚吸收率大于精怪,更大于死物。
至于寶植與寶魚的吸收率優劣,梁渠暫時區分不出來,他尚未碰上過頂尖類寶魚。
一萬多的水澤精華積蓄在澤鼎中,如一層淺藍色的華光寶液,泛著迷人光澤。
梁渠從中攝取三十四點零頭,投入到融合度上,且瞧著那134的數字頗為不順眼,念頭閃動間,澤鼎投下的光華重新凝現。
鼎主:梁渠 煉化澤靈:澤狨(青)(融合度:13.4)
千分之變為百分之,順眼得多了。
剩下一萬多水澤精華……
梁渠決定繼續存,準備在破開腑關的剎那梭哈一把,來波大的。
兩生花的生命精華基本都作用在了凝練龍虎金身上,但那日師父給的鱘魚王骨丹藥,梁渠每天都有堅持服用,煉關進度一日千里。
約莫五月底六月初左右便可破關。
奔馬需凝練九竅。
分別為上、中、下三丹田竅,尾閭、夾脊、玉枕三關竅,外加陰竅、陽竅、中宮三穴竅。
九竅分布于身軀的前、后、上、下、中,陰陽相合,周身呼應,極為重要。
明明血關與下丹田竅之間隔著一個腑關,世人仍就將武道修為分成四關七道,而非五關七道的原因,便在于腑關一開,武者體內自有一股玄氣生起。
此玄氣常人稱之為啟靈氣,亦有人喚之為罡氣。
玄氣作用下,武師下丹田竅自開,至此一步跨入奔馬武師之境。
如此一來,無需再特意區分出腑關。
兩者本為一體。
然,若是能厚積薄發,借著啟靈氣不止能開一竅!
大世家,真統之中的天驕種,能憑借此氣一舉沖破中丹田,開兩竅,乃至于直通上丹田,開三竅!
一氣不是靠臨場嗑藥能做到的,依靠外力無助于破關。
偏偏水澤精華不同,它的本質是提升澤靈融合度!就是提升梁渠自己!
他不止要開竅,更要借著借助破開腑關生出的玄氣,保二爭三望四!
若能一舉破開三丹田關,開到尾閭關,不說是后無來者,多半也是前無古人。
至少梁渠沒聽說過有能一次性開到四竅的狠人。
境界實力一直是他的痛點。
八品四關,典型的低實力高地位。
雖說戰力不差,可人長得丑,誰也不會關心你內在有多美。
這波勢必要解決痛點。
爭當歷史第一人!
院子旁傳來板門開合聲。
日子相處久了,大多數人都能從腳步聲上判斷來者是誰。
梁渠抬頭,窗外斜陽微照,當是張大娘買菜回來做飯。
噠噠噠。
張大娘湊到窗邊,左顧右盼,用指關節敲了兩下窗戶,壓低聲音喊道。
“東家,東家在里面嗎?”
不是,那么鬼祟做什么?
“張大娘什么事?”
氛圍到了,梁渠也不自覺的壓低聲音。
“東家能不能出來說?”
梁渠起身開門。
張大娘左右看過一遍,很不放心似的。
“放心吧張大娘,周邊沒人,有人我能感覺到。”
張大娘忙道。
“我先前去買菜,有人使了二兩銀子,問我東家每天什么時候出門,什么時候回家!還讓我不要告訴您!”